边荒传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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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位置约半里之遥。
刘裕心中一动暗忖大有可能是强徒拦途抢掠一类的事放着顺路兼且有可能碰上从边荒集逃出来的荒人再加上行侠仗义的心再不犹豫朝声音传来处掠去。
乞伏国仁像从地府出来作恶的红衣厉鬼在月照下隔着篝火傲立燕飞前方两丈许处表面不见武器燕飞却晓得他仗以成名的玄铁尺是依他一向的习惯插在腰后。
燕飞左手执着连鞘的蝶恋花从容道:“乞伏国仁你不是一向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的吗?为何今晚却落得孤零零的一个人?”
乞伏国仁本是死鱼般的眼神蓦地神采大盛整个人也似回复生气咕咕怪笑道:“有你这小乖乖陪我本人怎会寂寞呢?”
燕飞丝毫不为所动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锵”地蝶恋花离鞘而出同时左脚踢在篝火处登时踢起一蓬夹杂着通红火炭的漫空火星迎头照脸的朝乞伏国仁打去右手蝶恋花则化作青芒疾取对手胸口要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凌厉至极点。他深悉敌人的厉害故抢先全力出手毫不留情。
乞伏国仁哈哈一笑披风扬起像一片红云般挥割反击忽然间燕飞不但失去攻击的目标披风卷起的劲气更激得火炭火屑掉头反射回来心叫不妙忙往后疾退。他闻对方之名久矣却没想过乞伏国仁了得至如此地步。
乞伏国仁也暗吃一驾没想过燕飞变招得这么般说来便来要去便去。否则若让他贯满真气巧劲的披风扫中他长剑他必可乘机施展精奥手法把对方长剑劈手夺来。幸好现在燕飞败势已成他只要乘势追击保证燕飞再无还手之力。长二尺八寸的玄铁尺来到手中疾冲而前北方武林闻之胆里的玄铁尺如影附形地直击燕飞。
“蓬!蓬!蓬!”
劲气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火炭火屑四外激溅乞伏国仁竟遇上三重无形而有实的剑气每一重剑气均令他的前进受阻到最后锐气势子全消。如此剑法乞伏国仁尚是次遇上。
原来燕飞飘退前出剑气于退走路线布下三重气网便迫得乞伏国仁无法趁势穷追猛打。
落在燕飞眼中乞伏国仁表面上虽似仍是声势汹汹但他却清楚乞伏国仁正处于旧力已消新力未生的尴尬时刻;那还不掌握机会手中青芒大盛化作漫空剑雨往这可怕的对手挥打过去。
乞伏国仁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既没有退避更没有以铁尺封挡而是蹲地矮身头摇扬长至胸前的头一束布似的狠狠拂入剑雨的核心处命中他的蝶恋花。
燕飞的宝刃有如被千斤重锤击个正着差点脱手体内则经脉欲裂难受到极点知道生死存亡就系在此刻忙勉力提起真气借势急旋开去蝶恋花化作游遍全身的青虹剑气作出严密防御。
乞伏国仁一阵得意长笑腾身而起飞临燕飞头上玄铁尺无孔不入无隙不寻的往燕飞狂攻猛打。
燕飞已借旋转的势子化去侵体的气劲见乞伏国仁的战略高明至此心叫厉害蝶恋花往上反击。
“叮叮咚咚”剑尺交碰的清音响个不停乞伏国仁在燕飞头顶上不断起落燕飞则施尽浑身解数应付这可怕对手令他疲于奔命、排山倒海的攻势不断往颖水的方向退却。
眨眼的工夫间燕飞已硬挡了乞伏国仁招招贯足真劲却又忽轻忽重变化无方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十多击。
“砰”!
乞伏国仁凌空一个翻腾以右脚重重踢中燕飞剑尖。
无可抗御的劲力袭体而来燕飞持剑的手酸麻疼痛人却给踢得踉跄跌退。
乞伏国仁亦被他的反震之力害得不能连消带打只好再一个翻腾从半空落下来倏忽间两人的距离拉远至两丈。
燕飞终于立定“哗”的一声喷出一小口鲜血蝶恋花遥指对手。
乞伏国仁的玄铁尺亦遥指燕飞黑与披风无风自动形如厉鬼双目射出前所未见的阴冷异芒真气笼罩锁紧对手阴恻恻的道:“好剑法是我乞伏国仁近十年来遇上最出色的剑术最难得是你那么年轻前途无可限量可惜今晚却是劫数难逃。”
燕飞全力抵挡乞伏国仁向他不断摧的气动明白乞伏国仁对自己已放弃生擒活捉的本意改为全心杀死他燕飞以免异日成为大患。微笑道:“尽管放马过来看看可否如你所愿?”
乞伏国仁现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道:“我知你是谁啦!慕容文是否死在你的手上?只要这消息传开去即使你今晚能侥幸逃生慕容鲜卑的人也绝不肯放过你。”
燕飞心中一震虽明知乞伏国仁用的是攻心之计仍受其影响剑气登时减弱三分。
乞伏国仁厉叱一声披风后扬飘拂手上铁尺已贯满气劲直击而至确有摇天撼地的惊人威势。
燕飞勉力收摄心神手上剑芒暴张全力展开“日月丽天”心法中的保命求生秘技蝶恋花画出一连串十多个小圆圈由大圈渐变为小圈任乞伏国仁招数如何变化最后的一圈仍套在乞伏国仁击来的尺锋处。
乞伏国仁先感到一股阳刚的剑气透尺而来心叫小子我死尽吐真劲暗计燕飞不死亦必重伤岂知阳劲忽地化作阴柔他的气劲至少给化去大半知道中计却为时已晚。
“呛”!
燕飞再喷一口鲜血照头照脸往乞伏国仁喷来人却借势倒飞笑道:“让你老哥有个好好造谣生事的机会吧!”
乞伏国仁闪身避过贯束着真气的鲜血燕飞早远去数十丈还在不住加气得他怒叱一声提气狂追去也。
………【第 七 章 寨夜煮酒】………
刘裕掠出丛林小径明月下一座黑黝黝的小城堡出现眼前他并不以为异像这类的城堡遍布淮河以北的地方是时代的独特产物不过眼前坞堡明显已弃置多时藤草蔓生外墙崩塌没有半点灯火入口变成没有大门扇的一个黑洞。
自永嘉之乱后坞堡成为饱受战火摧残的老百姓生存的一个据点同村或同姓者聚族而居俨成一个靠高墙围护的武装自卫单位自给自足。大的城堡以千户计烟火相接在堡内比邻而居。像眼前的建筑属小型的坞堡建有望楼堡墙上还筑有雉堞只是百多户人家聚居的规模不过那可是很久前的事现在已人去堡空似在默默控诉老天爷加诸它身上的苦难。
刘裕忽然加快脚步窜到坞堡的入口处探头一看目光扫处三个人倒毙接连出口的主街上像给人摆布过般分别隔开丈许最接近他的尸体清楚地显示头盖骨被人硬生生抓碎如此爪劲确是骇人听闻。
刘裕丝毫没有入堡寻根究底的冲动更不愿碰上那来自太平教的灰袍妖道只一瞥后头也不回的全离开直奔汝阴。
比起身负的重任坞堡内的血案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
乞伏国仁奔至颖水东岸长流的河水在月照下波光邻粼粼、闪烁生辉岸上的林木投影河上虚实对比更是疑幻疑真却不见燕飞的影踪。
天眼神腾在对岸一片茂密的野林上盘旋显然仍未把握到燕飞藏身之处一段粗若儿臂的树枝正随河水往南漂去。
乞伏国仁心中冷笑燕飞肯定是投木河上再借力横渡近六丈的河面然后躲进密林内以避开天眼的锐目。想到这里那还犹豫大鸟般腾空而起往那段断枝投去无论距离和对断枝浮漂的度均拿捏得分毫不差。
眼看脚尖点个正着异变突起一切快得以乞伏国仁应变的本领仍要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干枝寸寸碎裂一道青芒破水冲天而来疾刺乞伏国仁要害。
乞伏国仁厉叱一声施展出压箱底的本领亦是无可奈何下的救命招数勉力提起往下蹬点的右脚改以左脚硬碰硬的踏上剑尖全身功力尽聚脚底的涌泉穴。
“轰”!
长剑笔直沉入河面乞伏国仁则出惊天动地的惨呼长靴碎裂脚底鲜血四溅地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反投回东岸去。
水内的燕飞虽暗庆妙计得逞但也给对方反震之力震得全身气血翻腾更可惜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仍未能置对方于死地不过也够乞伏国仁好受没有一段时间休想再来追他。
他最精采的一着是先借树枝渡江窜入密林惹得天眼追往密林再偷偷潜回水里在水下伏击贪图方便的可怕劲敌。
乞伏国仁踏足实地立即以呼啸召唤天眼然后逸进东岸的林木内去。
燕飞爬上西岸深吸一口气不敢停留的朝汝阴的方向掠去他所受内伤颇为严重必须觅得可躲避天眼追踪的隐秘处调息养伤待复元后再赶回边荒集没有一处比一个废弃的城堡更理想了。
南晋建康都城乌衣巷谢府四季园内忘官轩。谢安席地坐近东窗弹奏五弦古琴月色洒遍园林轩内没有点燃灯火惟小炭炉的火焰明灭不定一位风神秀逸的白衣僧正在谢安不远处以扇子煽火煮酒神态悠闲自得。
谢安进入琴音的天地现实再不存在一切给音乐净化风从西窗温柔地吹进来两人衣衫不断拂动彷如仙人。琴音琤琮时而清丽激越忽又消沉忧怨不论如何变化总能涤虑洗心使人浑忘尘俗。
琴音倏止仍若有余未尽萦绕轩梁。
那僧人摇头吟咏道:“外不寄傲内润琼瑶;如彼潜鸿拂羽云霄。谢兄隐就隐得潇洒仕就仕得显赫;隐时是风流名士仕时仍为风流宰相一生风流。但最令我支循佩服的是谢兄隐时未忘情天下仕时也未忘情山水不愧自古以来天下第一风流人物。”
谢安淡然笑道:“支循大师为何忽然大赞起我谢安来谢安愧不敢当自汉晋以来名士辈出何时数得到我。照我看大师是另有所感对吗?”
支循点头道:“听谢兄琴音便知谢兄放达逍遥的外表下内中却有一往深情暗蕴着对长期内乱外患下的伤怀尤以今夜的琴声为甚不知是否正担心即将来临的大战?”说话时提起炉上提壸另一手取起炉旁的两个酒杯油然来到谢安对面坐下。
谢安从容道:“此战成败已交给小儿辈去负责我谢安再不放在心上。只不过际此大晋存亡一线的时刻我想到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事。道穷则变物极必反此为天地至理没有任何人力可以阻挠改变。”说到最后一句话唇角现出一丝苦涩无奈的表情。
支循提壸为谢安斟注热酒道:“你说得潇洒。可是我却清楚自苻坚崛起后你一直在准备应付一场像这样子的决定性大战不但进行土断编籍从世族豪强取回大量土地又招揽大批丁口俾得以成立北府兵。只不过你一向奉行黄老之治清静而不扰民故像善战者似无赫赫之功其实是镇以和靖御以长算不存小察而宏以大纲对下面的人施行无言之教大巧若拙岂如你所说的像没有干过任何事呢?”
又为自己注酒续道:“从兴盛看出衰灭从生机处察觉死亡盛衰生死循环往复一向如此谢兄何须介怀?”
谢安举杯邀饮两人一口气喝尽。
谢安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道:“太上忘情其次任情再次矫情;情之所钟正是我辈。刚才我抚弦弹琴忽然想起自身所处的位置故生出黯然神伤的忧思。”
支循大讶问道:“何出此言?”
谢安却没有直接答他道:“由王导到我谢安每次推行土断事实上都是要从世族的手上夺取土地和人力而我王谢两家更为世族里的世族大师说这是否非常矛盾呢?”
支循明白过来。
晋室立国大封宗室以宗王出镇督军种下八王之乱的祸根。而高门世族则按品级享有占田荫客荫族的特权即占有大量的土地和户口而免除国家赋役土断正是重新限制公卿世族这种特权的重要措施更是针对世族强占土地使问题更趋恶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