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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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问道:“有甚么好调查的?”
卓狂生道:“商场如战场也要知己知彼生意才可愈做愈大所以我私下明查暗访就是要弄清楚我们这四十五个团友到边荒集来的动机和目的。”
高彦点头道:“算你对!他们究竟因何而参团呢?”
卓狂生道:“此团内大多数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一直盼望到边荒集来却是苦无机会。所以我们的边荒游一出他们立即报名参团没有丝毫犹豫还觉得团费不算昂贵至少比请保镖山长水远的护送往边荒集划算得多且不用冒上风险还可以立即和我们建立友好的关系。”
高彦道:“有点道理!”
卓狂生续道:“像现在缠着姚猛的那五个风骚娘儿便是秦淮河的红阿姑刚为自己赎了身又怕战乱会波及建康故一直想到边荒集去过新生活做点小生意至乎找个象样点的男人成家把建康忘掉。”
高彦道:“我还以为她们想转移赚钱的地方到边荒集重操故业呢!”
卓狂生道:“开始时我也这般想所以调查是必须的。”
又朝三楼传出一阵哄笑的舱厅瞧去道:“像厅内正各自吹擂的商贾他们都看中边荒集这块做生意的肥肉希望可以分一杯羹只是以前苦无门路又被边荒集胡汉杂处的强悍作风吓怕了因此忽然闻得安全上有绝对的保证岂肯错过良机当然是立即参团免致因落后他人一步失了商机。”
高彦愕然道:“那究竟有多少人是一心来观光的?”
卓狂生道:“此团恐怕与其它团有基本上的分别直正来观光的人少另有目的的人占大多数。”
高彦道:“像我们的香美人、那个目空一切姓晁的家伙又或只听名字已八面威风的王镇恶他们要到边荒集来根本不用参团你道他们又是为了甚么到边荒集来呢?”
卓狂生耸肩道:“这要问老天爷才成或许目的是要干掉你这小子呢?”
高彦待要开口王镇恶神情落漠的步出舱口朝他们走来高彦忙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内去。
两人还以为王镇恶是到甲板来逛逛吸几口颖水的河风岂知王镇恶这位在他们印象中爱孤独的人目光搜寻到他们后竟举步朝他们走过来直抵两人身前脸无表情的向高彦道:“请问这位是否有边荒集席风媒之称的高彦高公子?”
高彦愕然道:“你怎晓得我是高彦?”
王镇恶道:“你们和那个叫谈宝的胖子在登船时的对话我都听在耳里。”
高彦笑道:“王兄的耳功非常了得我仍记得当时王兄在岸上隔了近五、六丈兼之吵声震天竟仍瞒不过王兄的灵耳。”
王镇恶现出一个“这算甚一回事呢”的表情道:“高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彦立即生出戒心向卓狂生瞧去。
卓狂生微一颔表示会在旁监视笑道:“王兄就在这里和我们高爷说话好了。”说毕走往远处去。
有卓狂生在旁照应高彦心中稍安暗忖只要自己有戒备就算他骤然难自己怎都可挡他一招半武那时便轮到他吃苦头了。下意识的移开小许问道:“王兄有甚么疑难呢?”
王镇恶目光投往颖水东岸刚好看到了一个被祝融摧毁了的渔村颓垣败瓦的残景吐一口气道:“我想知道现时北方的情况当然不会要高兄白说的我可以付钱。”
高彦心中大乐原来自己也可以借边荒游直接赚钱不过看王镇恶的模样绝不像季子多金的人心中不由涌起同情之意道:“王兄为何要知道北方的情况呢?”
王镇恶不耐烦的道:“这个不用高兄劳神只须告诉我北方的情况。”
高彦听得心中不悦正要拒绝王镇恶又露出抱歉的神色叹道:“高兄请勿见怪我今天的心情很坏。”
高彦讶道:“王兄不是快快乐乐的到边荒来旅游观光吗?为何心情这般坏呢?”
王镇恶低声道:“请恕我有难言之隐我愿意付双倍的酬金来买正确的消息。”
高彦道:“我高彦做生意一向公道不会坐地起价何况王兄是我们边荒游航的贵宾。这样吧!如果是一般的消息我便免费告知。”
王镇恶摇头道:“我要知道一般的情况也要机密的消息特别是关于前秦现时的形势。”
高彦道:“哈!你可问对人了因为姚兴那小子曾来攻打我们边荒集所以我们特别留意关中的情况也顺带探听了苻丕的事。”
王镇恶双目闪耀着希望点头道:“我最想知道的正是关中内的形势。”
高彦道:“前秦的情况可以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八个字来形容前秦的势力在关中根深柢固所以苻坚虽死关中豪强支持他儿子苻丕的人仍相当众多不过听说苻丕胆怯畏战令支持他的人非常不满。”
又凑近少许低声道:“最后两句话该算是机密情报吧?”
王镇恶像没听到他说的话般直愣愣的望着景色不住变化的柬岸道:“前秦再没有其它人吗?”
高彦道:“还有一个“龙王”吕光自称凉州酒泉公手下也有些儿郎但怎是姚苌的对手呢?且他的据地偏处西堙很难有大作为。”
王镇恶梦呓般的道:“姚苌……姚苌……”
高彦还以为他想问姚苌的情况道:“姚苌也不算是聪明的家伙为何要杀苻坚呢?徒令其它人有借口为苻坚报仇去讨伐他无端端成为众矢之的。又在自颅不暇时来侵犯我们边荒集弄得损兵折将而回?姚苌这蠢家伙……”
王镇恶截断他道:“我明白姚苌这个人。”
高彦一呆道:“你明白他吗?你怎能明白他?除非你认识他。”
王镇恶颓然道:“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
高彦瞪大眼睛看他感到他定有难言之隐。道:“王兄勿要怪我多事王兄如果想到北方闯一番事业苻丕肯定不是理想的明主。照我看王兄可考虑新近崛起的代主拓跋珪这个人……”
王镇恶双目杀气大盛打断他道:“不要提这个人。”
高彦愕然以对。
王镇恶心情激动的喘了几口气然后道:“我该付多少钱?”
高彦到此刻仍未弄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问这些事来干甚么抓头道:“算了吧!其实连苻丕怯战也算不上甚机密情报。”
王镇恶随手从怀里掏出一绽黄金硬塞人高彦手里然后就那么回舱去了。
卓狂生来到仍在呆的高彦身旁笑道:“原来金子是这么易赚的真后悔入错行大家都是凭三寸不烂之舌吧!”
高彦仍呆看手上黄澄澄的金子咋舌道:“这家伙真豪爽!”
接着向卓狂生道:“你听到哩!”
卓狂生指着自己耳朵笑道:“怎瞒得过我这对真正的灵耳。”
高彦道:“你道他是想干甚么呢?”
卓狂生道:“他只是要借道经边荒集往北方去目的地是关中。”
高彦道:“照我看他该是个有钱的疯子现时关内比战国时还要乱糟糟他未受过苦吗?”
卓狂生沉吟道:“他多少和前秦政权有点关系否则不会如此在意前秦的情况。”
高彦哂道:“他又不是氏人前秦的兴亡于他何干?”
卓狂生道:“这要待更深入的调查说不定是说书的好材料哩!”
话犹未已舱内忽传来兵刃交击的激烈响声。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往舱门抢去。
………【第八章 日益孤立】………
“开门”!
独坐牢房内双手仍反绑在背后的刘裕盘膝坐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彷如已化身为石头。这场牢狱之灾对他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悔辱他是不会忘记的。刘裕自问不是记仇的人王淡真的事当然是例外可是他却清楚记牢刘牢之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
何无忌大步走进来凝望他好半晌然后道:“关门!”
“砰”!
牢门在他身后关上。
何无忌默默走到他身后蹲下去拔出匕刘裕心忖假如他一刀割破自己咽喉肯定必死无疑。经过刘毅的事后他感到很难完全地信任何无忌。如果他是来释放自己何用着人关上牢门。
锋利的匕挑上绑手的粗牛筋。
刘裕双手一松恢复自由。
何无忌的声音在身后低声道:“司马道子亲口证实了你说的话统领再没有降罪于你的借口你随时可以离开可是我却想趁这机会和你说几句话。”
刘裕左右手互相搓*揉以舒筋络暗叹一口气道:“你想说甚么呢?”
何无忌仍蹲在他身后把玩着匕沉声道:“司马道广的话令统领阵脚大乱惊疑不定告诉我司马道子为何要救你一命?”
刘裕耸肩道:“或许是因起出宝藏一事在盐城是人尽皆知的事司马道子也认为难以只手遮天所以说出事实。”
何无忌倏地移到他前方迎上他的目光咬牙切齿的道:“你在说谎以司马道子的专横纵然明知是事实但为了害死你有甚么谎是他不敢撒的?”
刘裕淡淡道:“你收起匕再说。”
何无忌气得脸色青怒道:“你是否心中有愧怕我杀了你呢?”
刘裕叹道:“你给我冷静点今次轮到你来告诉我假如司马道子没有为我说好话我现在还有命在这裹听你对我咆哮吗?”
何无忌像泄了气般垂下匕茫然摇头道:“我真不明白怎会展成这个样子?统领疯了司马道子疯了你也疯了。”
刘裕接口道:“谢琰才真的疯。”
何无忌一震往他望来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
刘裕平静地问道:“我们仍是兄弟吗?”
何无忌垂无语好一会颓然道:“我不知道。你和司马道子间究竟生了甚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司马道子和玄帅是势不两立的吗?”
刘裕道:“我当然清楚事实上我和司马道子仍是敌人当我失去利用价值司马道子是第一个要杀我的人。”
何无忌的情绪稳定下来藏起匕打量他道:“你凭甚么和司马道子作交易呢?”
刘裕答道:“凭的是事实。我向他痛陈利害指出统领并没有平乱之心只是把谢琰推上战场去送死。当天师军兵锋直指建康统领会退守广陵那时朝廷将任由统领鱼肉假如情况展至那种田地只有我可以在北府兵来制衡统领。”
何无忌不悦道:“你勿要危言耸听统领不知多么尊重刺史大人过去数天一直和刺史大人研究乎乱的策略看大家如何配合。”
又苦笑道:“不过我却很难怪你统领确有贬谪你之心不但因为你的表现出色更因你的“一箭沉隐龙”太过招摇所以想和你划清界线。”
刘裕明白何无忌的心态这些日子来他一直追随在刘牢之左右兼之刘牢之是他的舅父对他又信任有加所以自然而然的向刘牢之靠近而谢玄和自己对他的影响力则随时间日渐减弱。
刘裕道:“统领不只是要和我划清界线而是一心要杀我。”
何无忌没有反驳他这句话沉声道:“你为何不投向刺史大人际此用人之时你对他会很有用。”
刘裕道:“如他像你所说的我何用与虎谋皮找司马道子谈判?”
何无忌忽然又激动起来狠狠道:“不要再骗我了?我不相信就凭你那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可以打动司马道子这大奸贼他难道不清楚你是玄帅的继承者吗?只是这点他已绝不肯放过你。”
刘裕轻轻道:“除了你外谁真的晓得我是玄帅的继承人呢?”
何无忌为之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