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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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荒岗依然故我他已从幻觉的囚笼脱身出来重新掌握孙恩。
蝶恋花化为有生命的灵物。
同一时间他明白了孙恩的话明白了成也颖水、败也颖水的含意。
边荒集因颖水的交通而成水6枢钮此事天下皆知故成也颖水。
败也颖水。因为对方不单可用颖水灌淹边荒集破去颖水边荒集西岸所有防御设施更可以随时隔绝江水使抵达束岸的胡人可从变浅或被抽干的河床迅渡河攻入东墙。边荒集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可能抵挡得住四方八面而来的压力的。
如在平时这个想法会令他彷如晴天霹雳猛雷轰顶般教他方寸大乱不过此刻蝶恋花在手金丹大法正处于巅峰状态外间任何事物只像石上流泉不会有丝毫影响。
蝶恋花如脱缰之马笔直朝孙恩射去大有在战场上勇往直前置生死于度外的气势偏又灵动空彻无迹可寻。
在剑锋相对下孙恩忽然凝定剎那的光景然后往左方闪去。
惊人的事生了。
当蝶恋花出鞘的一刻燕飞成功摆脱孙恩施诸于他身上精气神的无形枷锁他的金丹大法同时锁定孙恩随气机出击。心忖只要孙恩连第一剑都没法不还手信心崩溃的肯定是他而非自己。
可是当孙恩往左移去剑锋离他只有半丈许的当儿孙恩黄天道藏功的力场竟然没有随他移走而生出变化。换言之他若依气机的感应只会刺在孙恩原本的空位。究竟他要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蝶恋花的感觉呢?
燕飞一声长啸蝶恋花忽然加剑啸声充塞荒岗之顶气劲波浪般起伏冲击朝孙恩适才站处也是力场的源头直击而去。
孙恩脸现讶色显然因燕飞的高明出乎他意料之外。他虽往左挪移三步事实上他仍以微妙手法在*控力场的核心假如燕飞改向他有形的实体攻来那他无形的实体可以立即要了燕飞性命。
倘若燕飞命中力场的中心便与直接击中他并没有分别他是不能不还手挡架因为双方的气机感应已锁紧死锁在一起。
孙恩出一阵长笑声。
剑锋离“它”只有三尺。
孙恩往右闪去力场终出现变化随他转移。
蝶恋花也改向如影附形的追去。
眼看刺中力场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孙恩已从他的上空翻往他背后两丈许处迅如鬼魅狡若灵猴。
如此可以把真气在剎那间敛消燕飞想也没有想过。登时一剑刺空更没法随感应继续追击。
孙恩不还手已这般厉害若还手岂非没法抵挡。一剑无功立即动摇了燕飞信心。如三剑全失这场决战确不用再打下去。
燕飞原地拔起背朝地面横空而去蝶恋花化出千万剑芒从上而下斜击孙恩背心。两丈距离眨眼即过孙恩猛然旋动须衣衫飘舞一阵阵强大的气旋随着每一下迅急转身浪潮般往燕飞冲击而至其中又包括无数气劲的涡漩使人像感觉到天地混沌时的纷乱天地没有一件事能掌握意志稍有不稳人便会立即陷进错乱的境地。
如此功法已不限于物质的层次而是能直抵心神影响燕飞的精神状态。
燕飞却是不惊反喜。
早在握上蝶恋花的一刻他已知自己在道心上不会输于孙恩多少欠的只是道法上的火候。孙恩要在精神上影响他肯定是徒劳无功。他故意幻化出多重剑影正是要孙恩误以为他没法掌握其虚实相生的方位。他的剑虽不能锁上孙恩的气场却可以锁上他的精神。
剑光敛去。
燕飞双腿稍曲凌空小翻立足实地接着洒然转身一剑平平实实没有任何花巧的往孙恩横扫过去。
此善变招大出孙恩料外忽然间他感到燕飞那化腐朽为神奇大巧若拙的一剑就像沙场上千军万马横卷冲杀而来根本是避无可避。那种感觉奇异至极点只有当局者方能明白。
孙恩大喝一声“好”全飞退。
力场并没有随他转移而是分裂为无数中心每一个都是那么实在和具威胁似在伺机而动。可以把真气玩至如此境界确是骇人听闻之极。孙恩便是真气的幻术师一切随心所欲没有任何限制。真假再难分辨。直至此刻燕飞方明白孙恩所说“避重就轻”的含义。
当蝶恋花扫至一半划出的剑气如狂风扫落叶般把所有力场分裂的核心摧破当剑锋指向孙恩忽然凝止剎那然后燕飞一声狂喝道:“天师中计啦!”
剑啸倏起化作电芒人剑合一的朝孙恩破空刺去。
今次燕飞不单死锁孙恩的精神更死锁对方的气场与孙恩二而为一的气源。
孙恩的长在头顶拂舞全身衣衫像迎着逆风般飘扬形相凌厉可怕至极点又像忽然拔高现出天师的真身。
刚才的一招闪让得过于勉强终让燕飞掌握到主动。
关键处在燕飞肯定了孙恩会坚持让三剑的战术故能放手而为料敌机先。他失苦处在误以为能藉此影响其精神令对方生出幻觉待到知晓不能成功时已错恨难返。
当然不是说孙恩就此便输掉这场重要的决战他能使燕飞两剑刺空已明显高燕飞不止半筹最后一剑的失着只是他没法彻底地摧毁燕飞的信心。
孙恩再避一剑并非全没有办到的能力只不过接下来的情况会教他陷入捱揍和随时落败的劣局。
高手相争一旦某方落在下风要平反并不容易更遑论取胜。
孙恩长笑道:“痛快啊痛快!”
笑声中闪电迎上燕飞举掌重击命中剑锋精准至令人咋舌。
燕飞如给万斤铁锥重重敲中剑尖整条手臂酸麻起来硬给震退。
孙恩双目神光大盛正要一不做二不休顺手再予燕飞拂上一袖岂知传过来的真气先热后寒若任它入侵经脉肯定会受重伤因此没法乘胜追击。
燕飞终迫得对方硬拚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意持剑的手虽迅回复感觉却已晓得孙恩的功力深如渊海配合对方能让自己两剑的黄天道藏功今仗他实是有死无生。
问题在逃也逃不了。
燕飞一声大喝蝶恋花爆开一团剑花向这恐怕天下没有人能击败的武学巨匠攻去生和死、胜或败再不存在于思域内。
两道人影兔起鹊落交换移位气劲交击之音不住响起在眨几眼的工夫内两人剑来掌往随意变化交换了十多招。
“当”!
孙恩曲指敲中蝶恋花剑锋无可抗拒的巨力透剑传来燕飞胸口如受雷殛全身血气翻腾往后挫退。
孙恩也往后先退三步方重整阵脚朝他掠去一拳凌空击出笑道:“明年今日今时便是你燕飞的忌辰。”
“哗”!
燕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已败了心灵反而空明一片清楚地掌握到孙恩此拳有夺天地造化鬼泣神号等同宇宙的庞大威力。
燕飞长啸一声蝶恋花全力反击。他固受到对方重创但孙恩亦已为他所伤。只要能令孙恩伤上加伤他的死仍然是有价值的。
孙恩的拳头不住在前方扩大显示孙恩正锁紧他的精神虽只是一拳攻来但整个天地宇宙都像在和自己作对似的狂扬从四方八面卷旋而来把他挤压至只能在一窄小的空间内挣扎。
就在此时尖叫声在孙恩后方响起道:“孙恩纳命来!”
孙恩脸现怒色拳劲忽然减弱少许。
剑拳相击燕飞差点拏不住蝶恋花五脏六腑似翻转过来般喷着血如断线风筝的离地倒飞下岗从岗坡直滚下去。
任青媞来了更想施孙恩故智于孙恩搏杀燕飞的紧张时刻偷袭孙恩。
“蓬”!
燕飞重重掉在地上。
完了。
这个意念刚起已感到给人在地上提起迅掠走。
燕飞凭着一点灵明进入金丹大法阴阳相交的境界这才失去神智。浑浑融融再不晓得人世间的任何事。
………【第 六 章 眷宠不再】………
刘裕在午前时分抵达广陵城外战马已疲不能兴下马入城。
到城门时立感气氛异样守城的卫士人人哭丧着脸没有半点朝气活力。
他们都认得他是刘裕其中一名卫士双目一红涌出热泪悲呼道:“安公昨晚去了!”
“轰”!
这个消息像晴天起个霹雳轰得他头皮麻全身软。
纵使明知谢安捱不了多久可是总有种不愿去面对的心态。又似乎此事永远不会生但却已成眼前残酷的事实。
南朝两大支柱江左的两位巨人桓冲已去现在有天下第一名士之誉的谢安亦撒手归西团结南朝的力量终告冰消瓦解。
整个广陵城为愁云笼罩人民哭奔于道旁没有谢安的南晋再不能保持清平兴盛的好日子。
没有谢安的支持谢玄将变成孤军作战。他虽是无敌的统帅却缺乏像谢安般对皇室和高门权贵的影响力。司马道子和王国宝之流将更肆无忌惮。
刘裕恍恍惚惚行尸走肉地来到位于城心的刺史府更感受到因谢安之死而来的悲痛哀伤。
他不知说过甚么话胡里胡涂地被引进迎客室也没有人对他的忽然出现生出好奇心就像所有人的心均因谢安的离开而死去。
不知坐下多少时间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道:“刘裕!竟真的是你!”
刘裕神不守舍地循声瞧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出现眼前好一会方认出是谢府家将梁定都。两人呆视片刻后者双眼蓦地通红凄然泪下道:“安公去了!”
同是一句“安公去了”由谢府的家将亲口道出份外有不能改移、生死有定的威力。刘裕很想陪他痛哭一场只是没法哭出来。自离开边荒集后他一直像活在一个没法脱身的噩梦里。
现实中的可怕梦魇和咀咒!
梁定都显然也哭尽了泪水以袖拭眼后强忍悲痛道:“大少爷在书房请你去见他。”
刘裕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任梁定都一把扶着后者骇然道:“你没有事吧?”
刘裕感到头重脚轻苦笑道:“我的脸色是否很难看?”
梁定都表现出他爱呕气的性情道:“现在谁的脸色会好看呢?”
谢玄坐在书房一角垂沉思。
没见面不到十天谢玄却像衰老了十多年两鬓花斑再无复淝水之战时的英气显示他的内伤不但没有痊愈且有急剧恶化的情况。
梁定都把他引到门外着他自行进去。
刘裕的脑子仍充满沿途来此所目睹谢府上下人等的悲痛情景踏进书房内下跪道:“玄帅在上刘裕回来哩!”
谢玄抬头往他瞧来一呆道:“你受了伤?快起来!”
刘裕像见着最亲近的人不由想起边荒集想起纪千千和燕飞等人更想起最不该想的王淡真、谢安的死亡热泪终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谢玄叹道:“别哭哩!这岂是哭的时候边荒集失陷了吗?快起来!”
刘裕勉强起立强忍泪水依谢玄指示在他左方的太师椅坐下。
谢玄现出一个心力交瘁的表情强振精神的道:“说罢!”
刘裕感到身体阵寒阵熟很不舒服。知道因心情郁结和疲劳过度致尚未完全复原的身体旧患复。不过此时那还顾得这么多硬撑着把整个情况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谢玄听罢皱眉道:“你难道看不穿这是个陷阱吗?”
刘裕深感有口难言的痛苦。
他当然不能告诉谢玄他要回来面禀谢玄的事是曼妙便是司马曜的新宠因为曼妙和任青媞与他的关系已成他于谢玄步谢安后尘时唯一在军中挣扎求存的本钱。
所以他不得不在此关键上向谢玄撒谎也是第一次欺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