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太后好凶猛-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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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染眸光闪烁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寒辰,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寒辰明知他是不想回答,有意支开自己,却也无奈,只得起身离开。然而,从走出仪德殿那一刻起,隐涛就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把她看得死死的,绝不允许她离开皇宫。
这夜,隐涛在仪德殿向萧离染拱手道:“主上,明日……”
萧离染负手立在窗旁,沉默片刻,道:“就按我说的做。”
“主上,真的不跟姑娘说一声吗?她的脾气……属下怕她明日不肯配合。”
萧离染回头看了隐涛一眼,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靴子,才道:“她不敢,哼,她是一个能为了保命不惜赌命的女子,又岂会不识大体地胡闹送命,你放心,她素来识时务。”
隐涛恭敬道:“主上说的是。”
萧离染抬眼看他,道:“你不必对她觉得愧疚,我若不先断了她的后路,她始终不会跟上我的步伐,永远是我进一步,她退一步,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了她的后路,让她死心塌地的向我走来。她以为我的感情只是虚无缥缈的,她以为她只要不回应我,我迟早会自感没趣,知难而退。哼,她却忘了我是萧离染!”
“属下觉得姑娘对主上倒不是完全无情……”隐涛低低道。
萧离染闻言,眸里闪过笑意,继而喟叹:“连你这一根筋都看出来了,我岂会觉察不到,只是她不知道,而且她千方百计想斩断这一丝情份,我岂能如她所愿。”
“主上,皇上知道么?”
萧离染点头:“这么大的事,自然要给他通个气,不然明日会吓着他。今夜修平七会把礼服送过去,你去吩咐素春,明日凌晨服侍她穿上。”
“是。”
“你今夜辛苦一些,不必睡了,盯着她,别出什么变故。”
“是。”
“退下吧。”
卯时,寒辰被素春叫醒。
她莫名其妙地揉揉眼,看眼黑漆漆的窗外,“素春,你睡傻了吧,天还没亮呢。”
素春将一捧没有花纹的明黄衣袍和配饰分放在床边小柜和桌子上,笑吟吟地道:“姑娘,主上已经在外面等你了,请姑娘起床漱洗。”
寒辰微微打着哈欠,“咣当”倒回被窝,嘟噜道:“三更半夜不让人睡觉,真有病!”把头往被窝里缩了缩,准备继续与周公把未完的棋下完。
“姑娘。”素春急了,走到床边叫着:“姑娘,太上皇还在外面等你呢。”
寒辰不耐烦的在被窝里闷道:“他爱等就叫他等着!不许说话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其实她原本不是赖床的人,以前执行任务时,时常半夜就要起床行动,还要时刻防着被人干掉,可以说连睡觉都不安稳,只敢浅眠,不敢深睡。
只是自从回到天楚旭京后,安逸的生活严重腐蚀了她的意志,若非提前知道有事,她必定安逸地一觉睡到自然醒。现在才刚到卯时,正是她睡得香甜之时,当然百般不愿被打扰。
“姑娘……”素春无奈地叫着。
外面传来萧离染威严不可触犯的声音:“寒辰,朕数三个数,你若再不起床更衣,朕就亲自进去为你穿衣!一……”
寒辰把脑袋彻底缩进被窝,懒得理外面的吵杂声。
室内十分安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寒辰忽然拥被弹坐起,瞪向素春,他说“朕”!她让一个自称是朕的太上皇在外面候着……他说要进来为她穿衣?!
她打个激灵,跳下床,问素春:“他说要为我穿衣?”
素春重重点头:“太上皇是这样说的。”见寒辰脸色一白,忙道:“姑娘,请更衣。”
“二!”外面传来萧离染极具穿透力的魔音。
寒辰大声道:“别数了,我马上穿衣,马上就好!”笑话,虽然她不像古代女子那般视贞洁如生命,却也不能随便到让一个大男人在她闺房里替她穿衣的地步!
外面传来一声哼笑声。
寒辰松了口气,迅速洗漱完毕,挖了点萧离染让人为她准备的脂膏抹脸,素春将她拉到镜前坐下,灵巧的手很快为她梳好头发,取过两只雅致头饰插入她发间,然后取了那套明黄衣袍为她穿上,仔细为她系好长长的腰带,并在她腰带上缀系一只精美玉佩。装扮妥当后,素春打开衣柜,取出崭新地貂裘大氅准备给她披上。
“姑娘,好了。”
寒辰低头上下打量自己,皱眉:“为什么是明黄色?”这不是皇室的颜色吗?
素春掩唇一笑:“奴婢只是奉命办事,姑娘还是去问主上吧。”
寒辰秀眉蹙得更紧:“穿这颜色不会掉脑袋么?”
素春再度笑起来:“这衣服是主上亲自准备的,姑娘觉得会掉脑袋么?”
寒辰想想也是,他都敢给她穿了,她为什么不能穿,何况她看过了,这衣服也就颜色是明黄色,并没绣什么皇室的图腾花纹,应该不会有事。
她笑笑,多年的职业习惯令她对死亡威胁太敏感了。
“姑娘快去给主上瞧瞧,看他是否满意。”
寒辰撇嘴,倒也没反驳,大方走出房间去,给那位太上皇万万岁过目,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是不是?
萧离染迎着灯光瞧向跨出门槛的寒辰,明黄色的富贵长袍更映得她明亮动人,他甚至听到自己口水滑下喉咙的声音,他就知道这身衣袍必定最合她的身。
“初冬的凌晨有些冷,别着凉。素春,把貂裘大氅给她披上。”他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外面已备好辇车,跟我出来。”
素春赶忙把大氅给她披上,系好带子。
寒辰上下打量一番萧离染,明黄绣龙的长袍,袍外同她一样披一件貂裘大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衣着这般隆重,华贵庄重的服饰更衬得他贵气逼人,不怒而威,令人不敢直视。“呃……去哪儿?”
萧离染淡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萧离染一路无语,只是一双灼人俊目一直粘在寒辰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他甚至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声,感觉到手背上青筋迸出,血液随着心跳的加快急促涌动。
寒辰见他不肯跟她说话,干脆闭目养神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辇车外传来隐涛的声音:“开门。”
片刻后听到大门“吱吱”作响的声音,寒辰伸手推窗,想看一下外面情形,一只大手按住车厢的小窗,含笑道:“尚未天亮,寒气正重,切莫着凉。”
寒辰回眸看他,是怕她着凉还是怕她看清外面的地点。但见萧离染大手坚决地压着窗户,索性也不看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不信萧离染能把她卖了。事后证明,萧离染不能把她卖了,而是把她害了!
辇车重新跑起,一刻钟后停下。
“萧离染,轿辇停了,我们不下去?”寒辰望向倚着软榻养神的男人,无奈之极,天寒地冻的大半夜不睡觉,却跑到这里凉膘,她只知膘肥的肥猪,要赶在天亮前进屠宰场,难不成他们也要赶在天亮前进屠宰场?呃……这是作死的前奏吗?
萧离染睁开一条眼缝看了看她,然后重新闭眼,调整了一下姿势,“等着。”
寒辰:“……”她真想问问他是不是有病啊,天不亮就装扮得这样隆重,在这给鬼参观吗?
心下正咒骂着,外面传来整齐脚步声,从马车两旁经过,从脚步声判断,每一队都有五六十人,间断地经过了十余队。
寒辰又想开窗去看,她身子刚稍微动了一下,萧离染立即睁开俊眸,凌厉目光射向她,什么都没说,寒辰便讪讪缩回,干咳一声,坐直。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再度起动,很快停下。
外面传来山呼:“臣等叩见吾皇万岁!”
寒辰吓了一跳,瞪向萧离染,厉声问:“萧离染,这是哪里?!”
萧离染似笑非笑地道:“皇宫,天坛外面。”
寒辰霍地站起,却因车厢较矮,“砰”地一声,脑袋撞到厢顶上,登时撞得金星乱冒,两眼飙泪!
萧离染慵懒地笑着,一副不气死她不罢休的表情,道:“虽是第一次来天坛,不必激动流泪,朕就在眼前,不如直接谢主隆恩吧。”
寒辰捂头瞪他,连撞带气,险些脑子发昏晕过去!谁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却听萧离染带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寒辰这么识时务的人,是不是想现场见识一下本太上皇的威武?”
寒辰气滞,再瞪他一眼,咬牙道:“萧离染!你又威胁我?!”
萧离染缓缓从软榻上坐起,扯了一下唇角,语气有些无奈,低声道:“我也不想威胁你的,可是不威胁你,你又总是不肯配合我。”
寒辰摸摸撞得发疼得头顶,不语。她自己也知道,萧离染想让她配合听话,也只有威胁她才能令她就范。
“坐下吧。”萧离染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强硬,“还得等一会儿。”
寒辰忍着满腹怨气坐下,却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皇叔在车里吗?”
寒辰僵住,小皇帝萧孜慕来了,她瞧向萧离染,轻咬下嘴唇,便欲下车参见皇帝。
萧离染伸手拉住她手臂,朝她摇头,凌厉目光示意她坐下,然后笑道:“孜慕来了啊。”
他既未起身也未打开车厢窗户,手臂收回后,支着下巴,道:“朕得看着佳人,不便下车,孜慕若是有事就凑过来说吧。”
外面传来萧孜慕暧昧的低笑声:“侄儿明白。侄儿也没什么事,只是瞧见皇叔的辇车,便过来拜见皇叔,既然皇叔不便,那侄儿就先走一步。”
寒辰顿觉脸上发热,冷眸狠狠剜萧离染一眼,待萧孜慕一行人脚步声走远,她方才反应过来,问他:“萧离染,你带我来天坛外做什么?天尚未亮,宫里便这般熙熙攘攘,皇上太上皇一同出现,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萧离染悠然笑了笑,“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寒辰心下惴惴不安,阵仗这般大,太上皇又带她盛装出现,定是有什么阴谋,疑惑地看了看萧离染,暗叹一声,闭目静等。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听到隐涛道:“时辰到了,请太上皇下车。”
萧离染睁开俊眸,勾了一下唇角,对寒辰道:“下车吧,寒辰,等会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安静地站在我身旁,明白吗?”
寒辰目里闪着冷漠,“若我不配合呢?”
萧离染面色未变,风轻云淡地道:“你可以试试。”语毕,起身打开轿门,弯腰出去,踩着垫凳下车。
寒辰坐在辇车内,努力调节因怒火而急剧呼吸,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免得冲动之下做出挖坑埋自己的蠢事。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走出车厢下车。
无视萧离染,环视四周,周围被宫灯照得灯火通明,各个通道出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