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煞之妃祸天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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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泠杏眸微眯，疑惑的看着氏渊周身萦绕的奇怪的白雾，视线一转，忽的脸色大变！
方才要说出口的话猛地收回了喉咙，吐出的只有质问：“你想干什么？！”
颖离原本便黯淡的紫眸，波澜不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希泠眸色一寒，雪蚕丝蓦地从袖中落到了腕间，银丝冰冷的划过高空，她眼睛都没眨一下，便要缠上他的脖颈。
“小心！”颖离头一偏，低喝一声。
希泠腕间动作没有停顿，下一刻便觉身下原本平稳的鹰背重重的颠簸了一下，一阵劲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袭向了她。
一抹水蓝色倏忽从她眼角余光闪过，她清楚的看到了一枚冷箭突兀的从颖离的袖中飞出！
他明明就看不见了，但希泠的眼神随着那飞速的箭矢看去，却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枚冷箭的目标——风无痕！
她眉心一凝，只是一分身，下一瞬却觉身下一划！便要跌下鹰背！
凄鸣蓦地从苍鹰的喙中发出，一揪羽毛硬生生的被希泠从它背后拔了了下来！
希泠已经止不住超下落的趋势了，高空中冰冷的寒意忽的像找到了目标一样呼啸的刮过了她的身体各个角落。
她剔透清澈的眸子一狠，手腕忽的用力甩出了那雪蚕丝，便要绞上那只苍鹰的身子来吊住自己。
“泠儿，别松手！”颖离身形不知从哪儿冒出，大半个身子探在了外面，手臂一扬，让那雪蚕丝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绕了几道，而手掌随之攥住了雪蚕丝！
一个成年女子的身体，只需要一瞬间就让他的手掌被锋利的雪蚕丝勒出了淋漓的鲜血。
希泠紧皱的眉头一松，顺势手腕一用力，借力一下子跃回了苍鹰宽阔的背脊上。
“你的手！”她刚落回鹰背上，惊悸未定，便倏忽松开了一直不曾离手的雪蚕丝，小心翼翼的凑上了颖离。
她眉心紧皱着，手下的动作却很是轻柔的，接着勒紧了颖离掌心、手背血肉里的雪蚕丝。
那样深可见骨的伤口，毫无疑问，他这只手算是废了。
希泠屏住呼吸，沉着的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收回雪蚕丝，第一次觉得蚕丝这种武器有些锋利的刺眼。
她目光复杂的抬眼望向了颖离，脸色不善，一言不发。
“泠儿，我没事，反正我也……”颖离见状，竟然出声安…慰她。
“反正什么？！”希泠冷冷的打断他，问道。
见他闭上了嘴，她反倒不依不饶起来，冷笑一声：“反正你要死了？”
蓦地她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颖离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见他神色无辜的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气血翻涌，一阵闷气生出：“因为要死了，所以你感受不到痛吗？”
她嗓音冷到了极点，忽的又要伸手，竟是要朝着他受伤的那一只手打上去。
颖离这次竟是身手伶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惊悸未定的看着希泠打空了的手。
她见他这个动作，配上他一脸无辜惊讶的表情，一时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却依旧硬着嗓子：“我以为你不知道痛，你还知道收手啊？”
颖离低喃道：“痛不痛是一回事，但愣着让人打又是另一回事……”
他虽是低声说着，却依旧进了希泠的耳朵。
她一愣，心中愈发哭笑不得。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她低头看向身下，出了弥漫的雾气，已经看不到那座悬桥，更不用说氏渊与风无痕了。
“风不会有事的，君上会救他。”颖离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
希泠冷觑着他，嘴角的嘲讽也没有收敛：“你这是都算好了？让氏渊去救风无痕，你好拐我走？”
颖离沉默，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那你要带我去哪儿？氏渊二人怎么办？”希泠见他实在不会说出什么，只好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颖离抬头，看着她才出声：“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跟你单独谈谈。”
他在这里停了一下，才如同要强调什么一样：“不能有氏渊在场！”
希泠皱眉：“氏渊不是那种连让我跟人单独相处都不让的人。”
颖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么袒护氏渊的语气。
“我相信君上不是那种人，但现在情势复杂，他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跟你有关的消息的。”颖离解释道，“所以我不能让他在场。”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颖离看着她，摇摇头说：“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那样最好，否则，我要告诉你的事，就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希泠眼神一转不转的注视着他，见他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才挫败的收回了视线。
心头浮上了一层阴翳……
“你放心，君上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哪儿。”颖离此刻，是真真正正的将生死度外，坦然的说。
“嗯？”她从鼻间溢出一个疑问。
颖离看着她难得稚嫩的表情，心中轻松而、沉重交织，一时思绪愈发的追忆起来，泛着琉璃般的死寂却华美的光芒的眸子，忽的沉寂而惘然起来：“那是……你与君上初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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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158】Vip少主，你不能走（二更）V
“什么？”希泠挑眉，蓦地感兴趣起来。
她双手托腮，竟然是一副可爱的小女儿模样。
颖离看不到她此刻的样子，却像是能想像到一样，不禁失笑，却蓦地想起什么似的，笑意中多了一抹苦涩与悔愧：“你和君上的初遇，并不是偶遇，而是……当时身为你师父的我把你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说，我跟他的关系倒是真的，他还真没骗我。”希泠百无聊赖的顺着阿素的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它光秃秃的那一片儿。
颖离听她这样说，有些无奈：“这不是重点吧？”
希泠挑眉斜睨了他一眼，神色未变却寥寥问道：“你觉得重点应该是什么？”
他眉头一拧，神色一动咬唇迟疑，终于还是说：“你死后，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当初我没有把你带到君上面前，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即便命数无法更改，也不至于那么惨烈，那么……遗憾。”
他说完，良久都没等到希泠的回答。
“扑哧”一声，希泠却忽的笑出声，不是带着任何嘲笑与讥讽的笑，而是自然而然的笑意，浅却真。
她没再看向他，双手相扣把脸埋在一侧，忍俊不禁道：“你信不信，氏渊他，绝对不＊无＊错＊小说 Ｍ。qulＥＤu。cＯＭ会同意你这种说法，这种希望你没有让他见到我的想法，他，绝对不同意。”
颖离微微歪头，带着些天真的疑惑。
希泠继续说道：“你不同意我说的吗？那你方才是用什么理由，让他答应我和你单独骑着这只苍鹰过桥的？”
“哦，虽然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我过桥。”她又戏谑的补充道。
‘凭，当年是我亲手把她带到君上的面前。’
颖离回想起自己说的这句话，神色带着迷蒙的不解，却像是终于理解了什么。
“你看，这种想法大概是你潜意识认为的。这种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她敛去了戏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说起了在她眼中，氏渊的模样，但竟不是对氏渊本人说，而是对着这个，师父。
她杏眸中，凛冽却不失柔和：“如果，氏渊有过那种要是我没有见到他就好了，要是我没有见到他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的想法，那，他就不配自诩为我的男人！”
希泠用了一个略显粗俗的词——‘我的男人’，眉眼间却蓦地透出一股霸气与嚣张，略有些当初在玄衣侯府与宣凉针锋相对时的影子。
她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话，很快便随着呼呼的风声被吹散了，却在颖离心中烙下了一个重重的印子。
“多谢……”他低声，叹息般的说道。
希泠略显讶异的看着他，却见颖离神色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忽的，她就明白了他此刻的神色代表着什么，想了想，她依旧出声道：“很多事，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颖离觉得，这种话似乎他听过希泠讲，哦，就是当初墨韬之赛时，在轻尘楼外的小巷子中，她对他说过的话。
他此刻才真正的如梦初醒，原来很多事他早已经知道，却不曾真正的理解过：“泠儿，我倒是有些不如你了，身为你的师父，这些东西，我竟然没有你想的通透。”
“大概是，”希泠凝眉，看着他，心中生出了一种同情，“大概是……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吧，而我曾经大概独来独往惯了，故而没有你那种过分的责任心，也就不必有那么多的内疚感。”
这二者之间，本没有好坏优越与否，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她只是凭着只觉，凭着他字里行间的语气察觉到，他似乎活的很不容易……
颖离愣了愣，责任……吗？
他曾经也想过丢掉一切，只是那唯一的一个机会，最终还是败给了他的族人。
当年……他孑然一身便要离家，去找在梨树下等待着他的女子，深夜一开门，却迎到了照亮了一片夜空的昏黄火把，还有老泪纵横的他的父亲，和所有的族人，齐齐跪倒在他面前：“阿离，你不能走，你是我们族中唯一的希望了。”
“少主……求你留下来，家族需要你……”
此起彼伏的声音，或苍老，或慷慨激昂，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愣愣的跪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那漫天的火焰烧掉了他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光亮，从此孤寂便注定要伴随他一生。
那无数的火把，是将一切美好毁灭彻底的地狱业火，也是一切痛苦的源头。
火焰引燃了他心中的余暖，也将那个在梨树下痴痴等待的女子烧碎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美丽躯壳回到了殷奚的深宫之中……
阿莲……等我！
“喂！”希泠忽的伸手摇了摇他。
颖离一回神，才从回忆的漩涡中抽身而出。
“你没事吧？我看你的脸色好像越来越差了。”她有些不放心，实在是颖离现在的脸色，惨的连差都难以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