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二(萧鼎)1-4部全-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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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两仪观的人在外行走江湖的时候,偶尔酒酣耳热时会拿出来吹吹牛,诸如“五千年前是一家”“俺们观里供奉的神像可是和玉清殿上是一样的”云云。
以神仙为远古祖先,追溯渊源的话,那自然是天下一统,谁也逃不掉的。
不过话虽如此,这种牛皮两仪观的道士也只敢偶尔吹吹,真要放到台面上来讲,那自然是万万不敢的。否则,当今青云门掌教萧真人,可不是好惹的。
两仪观传承的年月也不算久,甚至不到百年,门派的规模也是一般,里头的道士虽然有些修行道行,但凉州之地上从未听说过两仪观何时出过什么大神通的修士来,反倒是这些身披道袍的家伙不时会传出些作奸犯科的恶劣行径,这才是他们小有名气的根源所在。
是以对付两仪观这种门派,哪怕是需要去对付一派之主宏明道人,徐梦红王宗景、西门英睿以及敖奎四个人,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顾忌,虽然真要说起来,他们所在的阴魔宗现在看起来,其实比两仪观貌似还要差一些,人家好歹也有个山门道观几十年了,你阴魔宗却是不久之前刚刚从别人手里抢了一块地盘过来……但是阴魔宗内里乃是魔教血统出身的分支,又有秦无炎、金瓶儿这等昔日跻身魔教三公子之列的奇才高人暗中镇守,却哪里又会是两仪观这种偏门小派所能比拟的?
当下主意既定,徐梦红又恢复了平日精明能干的模样,三言两语便将众人分配了出去。两仪观虽不成气候,但终究也是一个门派,他们四人也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杀上门去,毕竟众人的道行也还没到如此逆天强强悍的程度,轻而易便能灭去一个门派了。
再者,昨夜那一场动乱灭门,两仪观的人现身巴家,他们也不知晓会小会还有两仪观的人仍然停在城中,甚至是宏明道人本身就在此处。若不将消息打探清楚了,糊里糊涂去了两仪观所在山门,结果扑了一个空,人家还在凉州城里。不是大大乌龙?
这种打探消息的事,徐梦红、西门英睿与王宗景部尽可做得,只有敖奎平日大大咧咧的,徐梦红不太放心。加上正好如今巴乐在手上,乃是极要紧的一个人质,杀掉宏明道人后还需要从他口中得知秘卷碎片的下落,是以徐梦红便特意将敖奎留在这土地庙里,叮嘱他在另外三人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好生看着巴乐,不要出什么意外。
敖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遒:“这小鬼才八九岁大,又没什么道行在身,难道还能飞上天去?”
道理,看起来还真就是这个道理,徐梦红等三人想了好几遍,确实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这小鬼从敖奎的手上逃掉,加上土地庙这里素日平静,并无人来,当下也都放了心,再叮嘱几句后,便纷纷离开了这里,往凉州城里行去。
离了那上地庙走到外头,西门英睿先行走了,王宗景正想也走,忽然只听背后除梦红叫了他一句:
“小王。”
王宗景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心里忽然又想到早上那有些尴尬的一幕,顿时心中有些忐忑,又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歉意,正想搜刮些言辞对红姐表示一番歉意的时候,却只听徐梦红站在他的身边,语气平淡地道:“早上的事,你忘了吧。”
王宗景怔住了,抬眼看她,却只见这红衣女子再不多言,只是沉默地走去,没多久便消失在街道上的人海之中。
他怔怔望着那个方向,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失落,却也有些庆幸的感觉,暗中松了口气,正想回头的时候,忽然在周围一片人声嘈杂里,猛地又听到一声很久以前有些熟悉的狗吠声。
“汪!”
他猛地转身,但随即还是失望,街道上仍是满满陌生的人影面孔,更远处街角似乎还有一只野狗百无聊赖地跑过,像是在找什么吃的。
王宗景盯着那野狗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苦笑一声,随后轻轻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自己心底某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丢开,然后迈开大步,却是直向凉州城的东市走去。
※※※
人海如潮,拥挤汹涌,在王宗景的身影消失于远处后,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从大街上某个角落跳出了一只奇大的大黄狗来,站在街头摆动狗头东张西望一阵,然后对着某个方向又是“汪汪”地吠叫了两声。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这只看着有些可怕的大狗,有人也向那方向瞄了一眼,不过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那不过是个通往墙角偏僻所在的小径,弯弯曲曲路挺长,但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座年久失修、早已废弃的土地庙。
诛仙二萧鼎 第一百零三章 男孩
“你这几日到我这里的次数太多了。”香酒居的老掌柜有些无奈地看着坐在靠墙那边桌上的王宗景,这样说道。
王宗景没理会他的抱怨,看了一眼窗外空空如也的巷道后,道:“你昨晚没有去巴家?”老掌柜摇了摇头,道:“没去。”
老掌柜摇了摇头,道:“没去。”
王宗景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老掌柜哼了.声,道:“我自己那张碎片都给你了,还去巴家那里凑什么热闹,难道拼命再抢一块来给你?”
王宗景默然片刻,道:“昨晚巴家灭门,死得很惨。”
老掌柜皱了皱眉,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道:“算他们倒霉吧。”
“倒霉??????”微微扯动了一下,随后看了他一眼,道,“巴家灭门差不多都是因为那条传言说他们得到了一块秘卷碎片,但这传言是谁传播出来的,你可知晓?为什么这么多世家门派,偏偏就挑了他们一家?”
老掌柜拿过一盎劣酒,放在王宗景的面前,淡淡道:“这凉州城里有多少人,便有多少传言,怎么可能每~条都找得出根源?”
王宗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壶,道:“我不喝这酒。”说着又沉默了一下之后,轻声道:“昨晚在巴家那里,可有人得到什么了?”
老掌柜还是摇头,道:“昨晚太乱,时间也太短,什么消息都没有,而且就算有人有所收获,如今最聪明的手段也是默不作声。”
王宗景缓缓点头,心想换成是他自己只怕也是如此,同时心中浮起那巴家唯一逃生的血脉巴乐的模样,正想着是否也跟老掌柜提一下的时候,话到嘴边忽然又缩了回去,鬼使神差般地换成了:“家里那边,好像也来人了。”
老掌柜看了他一眼却只见王宗景脸色淡淡,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异样神情表露出来,沉吟片刻后,道:“是啊,听说来的人还不少。”
王宗景眉头一挑,道:“还不少?”片刻后又低声道,“昨日我在城里,只看到了管皋与风恒二人。”
老掌柜点了点头,道:“他们二人是当年那一批青云试中最出色的两个人,修炼最快道行最高,所以也最早下山行走,到这凉州之地来,只怕是他们自己的抉择。”说着,他似乎有意无意又瞄了王宗景一眼,道,“算起来距离当初那次青云试已经五年了,那一批弟子里,可是着实出了不少人才英杰,如今应当都到了下山行走的时候。”
王宗景目光转动,望向窗外,那个安静的小院里,小池平静白杨挺拔,鸡鸭嬉闹找食,一派安宁气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坐了片刻后,一声不吭地站起,走了出去,离开了香酒居。
破旧的土地庙里,巴乐沉默地坐在一个墙角,目光带了些散漫,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偶尔会盯着某个地方看上很久很久。在庙的门口处,被留下来看守这个少年的敖奎则是有些不耐烦地坐着,脚边那个黑色巨大的狼牙棒被他特地拿了出来,威武无比地放在那儿,不时用带了几分凶狠的眼光瞪上巴乐几眼,像是在恐吓他不许逃跑。
只是这样的动作开始几次似乎还让巴乐有些害怕,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巴乐渐渐习惯又或是想起了另一些伤心事,脸上掠过一丝哀恸之色后便麻木了起来,对敖奎的戏弄恐吓便没有再多的反应,这让敖奎觉得有些无趣便再也懒得看他了。
他背靠门框,大马金刀地坐着,阳光从庙门外的白杨树上落下,洒落到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让他恨不得倒地再睡一会儿,不过敖奎毕竟也是跟随徐梦红走了好多年江湖的人,虽然性子直了些,但绝对不是那种毫无脑筋的无知莽夫,甩甩头之后,便将这个诱惑丢出了脑外。
不知怎么,他心里总是觉得对巴乐这个男孩有些看不顺眼,哪怕明知道巴乐的身世已然极凄惨,但他仍很想欺负他、恐吓他,当看到巴乐惊惧害怕时候,摸样,敖奎便会觉得从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样奇怪的心情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确实知道自己还是不舒服,最好还是再去戏弄一下这小鬼,从而让自己高兴一下算了。反正只要不杀了他不伤到他,便是徐梦红等人回来之后,也不会把自己怎样的。
想到这里,敖奎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看去就像是一座巨灵宝塔般,气势不凡,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巨大的身影甚至从门口盖住了一半庙里的地方。这动静是如此地大,把正在出神的巴乐都吓了一跳,回回过神来,看着敖奎脸忽然浮现出几分狞笑之意,脸上顿时现出了几分害怕。
敖奎顿时心中一阵满足,恍惚中却记起许多年前,自己不过是凉州某地一个奴才家出身的小孩时,被那些主人家的少爷围在一起狠狠鞭打,他叫苦连天声音凄厉,但周围那些衣着光鲜的小孩却都哈哈大笑地围着他,打下的鞭子越来越痛。
他身子震了一下,从回忆里惊醒过来,脸上狰狞之意更甚,一步踏出,向巴乐走了过来。巴乐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可怕的大个子不怀好意,身子向后缩了缩,然而这土地庙里他根本无处可逃,只能拼命躲在角落不停发抖,面无人色。
敖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哈哈大笑,笑得满心畅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汪汪!”
忽然,在他的笑声之中,从某个地方传来几声狗吠的声音,敖奎身子一震,笑声顿止,庞大的身躯以难以想象的轻敏一下子掠至土地庙的门边,一手抓起地上巨大的黑色狼牙棒,一手则探出庙门,向外看去。
过去数日里,这里可是从来没有任何野狗的踪迹。
庙门之外是一小块空地,稍远处便是通往外头街道的那条弯曲小径,只是他目光所及处,一片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当然,狗影也是没有的。“难道是听错了……”敖奎皱起眉头,脸上掠过一丝狐疑之色,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平日里他可没有什么幻听的毛病,刚才那一声狗叫他听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是听错了。庙门之外的情形似乎有些怪异,但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多半是有些问题的。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手上抓的狼牙棒又更握紧了些,缓缓向门外走了几步。周围一片寂静,除了旁边两棵高大的白杨树被风吹过,缓缓有些摇动的枝叶轻轻响着。
忽地,敖奎若有所觉,目光向前看去,只见那小径拐角处,忽然黄影一闪,片刻之后,却是慢慢走出了一只黄毛大狗。这狗身躯极高极大,足足比寻常犬只大了三倍,差不多都到了成人胸口这般高,当真是敖奎平生见过的最大的狗。
敖奎脸色微变,盯着这只大狗看了一会儿,那只大黄狗显然也很快发现了这边有个大个子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似乎也没有畏惧之意,反而歪过脑袋,目光炯炯地也盯着敖奎看了一眼。
敖奎心念转动,这狗如此巨大,绝非凡物,多半便是哪一处修道士家中圈养的妖兽怪物,那么在它身后,只怕便多半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