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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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戈和周宁茜之间摆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香辣小龙虾。
夜市一条街上,热闹的排挡里人头攒动,几个卖花的少年在人群之间游走,见缝插针地把篮子里的鲜花推销出去。他们很快就盯上了楚戈和周宁茜,一窝蜂地将他们围住了。“买一枝花送给这个漂亮的姐姐,好不好嘛。”“祝你们爱情甜甜蜜蜜生活天天开心。”他们轮番上阵,用撒娇的语气一个劲地在楚戈耳边鼓噪。“如果今天晚上卖不完这些花,老板会打死我们的。”一个小女孩用上了苦肉计,一滴眼泪立刻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楚戈叹了一口气,从女孩子手中买了一枝玫瑰。他刚把钱塞进她的小手里,她原来楚楚可怜的神态就瞬间消失了,一种职业性的冷漠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尾随着同伴向一拨新来的客人包围过去,又在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面前施展她的演技了。
楚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孩子的背影。“为什么没有人保护他们?”他脱口而出。
“什么?”周宁茜嗅着玫瑰的香气,问道。
“保护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他们很危险。”
周宁茜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戈:“是的,事实就是如此。”
楚戈的注意力回到了周宁茜的身上。他问:“你哥哥的书稿片段你看了吗?”
“看过了。”
“我慢慢地领悟了他的意图。你哥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在撰写书稿的过程中一定了解到了一些隐藏很深的秘密。”
“秘密?”
“对。”
“一些可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楚戈看看四周,喧闹的排档里,食客们正在尽情享用美食和啤酒。迟疑了几分钟后,他决定违反一次纪律,毕竟周宁茜是受害人的家属,她有权了解案件的某些情况,而且,以后的调查说不定还要寻求她的帮助。
“周宁海是在采访《财富人生》第十位主角的过程中遇害的。而这第十位主角是靠犯罪发迹的。”接下来楚戈用寥寥数语透露了杀人骗保案件的始末。他省略不少重要的细节。他也不想吓坏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周宁茜安静地倾听着,她的脸上渐渐布满脸疑惑的神色。在楚戈讲完之后,她立刻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是说第十位主角谋杀了一个乞丐骗取保险金,她的这一段经历本来不为人知,可是却被哥哥了解到了,因此她向哥哥伸出了毒手?——你有没有发觉,你把哥哥描述得过于神通广大了吗?简直无法想象,哥哥是怎么接触到这个秘密的,是靠调查还是靠猜测?他有那么大的能力吗?他的兴趣不在于揭露什么秘密,而在于借著作来一举成名。这不是他的风格。”
楚戈静静地听着。
周宁茜紧接着又问:“除了实地走访,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揭开这个秘密的?”
“这个……”
“你拥有刑警身份的便利,说不定还动用一些内部资源和关系。——但这些条件哥哥是不可能拥有的。”
“其实我也很困惑。”楚戈说,他不得不佩服周宁茜的眼光非常准确。“这是一个总是萦绕在我大脑之中的问题,正像你所说的那样,他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而且单枪匹马,他是如何挖掘出这个11年前的秘密的?更何况,有些档案和资料并不是他能够接触到的。他写一些专栏文章还在行,他绝不可能推理出一桩11年前的谋杀案。”
撒旦之血 第八章(6)
“是啊。”
“还有,证据呢?”周宁茜穷追不舍,“连警察都找不到证据,哥哥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如果没有证据,他对这个犯罪者又能构成什么威胁吗?”
“说得很好。”
“所以我不能认可哥哥是被杀人灭口的推测。我更相信哥哥的死与那个kitty关系重大。”
“何以见得?”
“凭直觉。——她找到了吗?”
“没有。”
他们陷入了沉默。
“不要紧,我相信案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我还会继续等待段时间。” 周宁茜安慰楚戈说。
“你找到工作了?”
“不是。”周宁茜轻描淡写地说,“我在为我们学院的一位教授做一个项目,他听说我一直呆在W市,就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在本市搜集一点资料,因为他正在做一个课题。我答应了。他会算我社会实践成绩的。”
“社会实践?主要做什么?”楚戈问。
周宁茜眨了眨眼睛:“也就是一点街访,问卷调查之类。”
“什么课题呢?”
“其实这个题目也不新鲜了。城市边缘人群生存状况研究。”
“好像所有的教授都在研究边缘人群、弱势群体、亚文化、同性恋、爱滋病,有完没完?”
周宁茜被逗乐了。“好了,过几天葛教授会来W市作报告,如果你对这个课题感兴趣的话,我邀请你一起去听。”
撒旦之血 第九章(1)
和凯瑟琳珠宝行极尽奢华的风格相比,李璐家中的书房偏向于稳重、朴素和舒适。在黑胡桃木色的家具之间,除了几座用玉石和水晶为材料的精巧艺术品,没有其他的装饰。李璐也不喜欢像某些有权势的男人一样,把自己和重要人物的合影摆满整个房间。在她的办公室里,倒是有一张照片,镶嵌在一个小小的珍珠相框里,照片中是她、李方和苗琪琪三个人,那还是几年前拍摄的,苗琪琪居中,她和李方在两边,他们的笑容都很灿烂。可惜的是,当时的情景已经无法在这个家庭中重现了。即使这张照片,李璐也把它藏到了书柜的最上层。倒不是因为她忌讳让客人知道她有一个不正常的儿子,而是本来就不希望任何人过问她的家庭。这种事情,藏得越深越让她放心。
专为女性设计的银白色的Panasonic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放在写字台的桌面上。和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人而言,在工作中他们很少需要亲自操作电脑,只是在有特殊的时候才使用。譬如现在,她就接上了电脑的网络连接线,然后启动程序,迅速登陆了网络。因为她知道,在互联网某个不可知的角落里,一封电子邮件正静静地等待着她。
她轻巧地输入密码,打开了信箱。
新邮件是S先生发给她的,他本人可能在纽约,也可能在曼谷。邮件没有特别地加密,用英语写成,异常简短,所有文字不过三分之一页。它没头没尾,也没有一句问候的话语,实际上就是一份小小的清单。在清单上,货品的名称是ruby ,sappwire ,emerald等几种。虽然对英文一窍不通,李璐也知道ruby指的是红宝石,sappwire是蓝宝石,emerald是祖母绿。在每样货品的后面,除了表示数量的数字,有些还有“A”、“B”、“A or B”的字样,有些则没有。
有些宝石用A、B、C来区分品级,最纯净、最天然的是A级,依次类推。比如在翡翠中,只经过机械加工的翡翠称为A货,而经过染色漂洗之类处理的翡翠则被称为B货或C货。这是通常的说法,但是在这封邮件里,却别有意味。至于另外的一些符号,恐怕就连宝石专家也看不懂了,那是S先生的特殊需要。对此,她完全明白,他们之间的配合总是很默契。
李璐把邮件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看到第三遍的时候,她已经能把信件的内容一点不差地背下来的。她把邮件内容另存在了电脑的一个最隐秘的文件夹里,然后点击了信箱的“清空”键。
S先生又有新的要求了。她略微思忖了一下,必须马上把这个任务布置给手下人,明天就必须进行。和通常一样,这样的订单一般她都会交给她的“助理”马力来处理。马力虽然是她的助理,但他并不属于凯瑟琳珠宝行,不是珠宝行的员工。他为她打理一些她绝不可能自己抛头露面的非法的交易,正因为如此,这个二十八岁的粗鲁的小伙子和她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关系。虽然他的“执行力”不算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她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低素质和野蛮的作风越来越不能让她满意了。要想让生意更上一个台阶,非得有更高层次的人才辅助不可。因此,她想象着助理这个职务如果由楚戈来担任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和楚戈的才华相比,马力简直算不了什么。
关上电脑后,李璐并没有急于离开书房。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侧耳听了听,从客厅里传来电视的伴音,儿子李方和凯凯一定又把音量调到了震耳欲聋的高度。儿子认为这样能给他带来快乐,而她也尽量地满足他的一切欲望。至于儿媳苗琪琪,她一定没有在客厅,而是和往常一样窝在自己的卧室里。她回到写字台的旁边,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自从上一次在凯悦酒店向范文钦摊牌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起先,她以为他拒绝了她,就此中断联系的做法也未免太不尽情理,这和范文钦重情重义的风格大相违背。后来,她给磐石公司打去了电话,秘书小姐告诉她,范经理因为母亲的病情突然转重,已经请假连夜赶回了老家,她这才恍然大悟。自那以后,她给他打过无数次电话,他的手机多半处于关机状态,偶尔打通的两三次,通话效果极差,他不是正忙得不可开交,说不了两句话就匆匆挂线,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敷衍她几句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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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血 第九章(2)
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李璐没有预想到的。事业上的问题,她可以等,等他处理好一切再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越来越迫切地想见到他。她想念他的一脸深沉的表情,他看她的样子非常地专注,好像要看到她的眼睛去。他的话语简单利落,不可能像她期望的那样吐出绵绵情话,但总是能够激荡她的内心世界。
想到这里,她心烦意乱,一把将桌上的电话挪到近旁,又拨通了那个号码。让她气恼的是,话筒中依然传来的是一个喋喋不休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立即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正在离去,闪进了一个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李璐紧紧地皱了皱眉。她又来偷听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总像是要抓住她什么把柄似的。
苗琪琪在美林9号的房间是整个家中最混乱的一间。这倒不是因为她生性懒惰,而是因为她几乎是用挥霍和破坏的心理把这间房子变成了一间女性商品的储藏间。无论是世界上最标榜风格的历史悠久的名牌商品,还是批发市场上计件出售的大路货,都堆积在一起,任凭其发霉生尘,也从不清理。
不用说,她的梳妆台也比专门销售走私进口化妆品的小店柜台还要琳琅满目。很多化妆品和护肤品在质量保证期内只被光顾过一两次。打扫卫生的保姆知道她的脾气,宁可把所有的瓶瓶罐罐擦拭一新后一丝不苟地放回原处,也不愿意替她把几年前的产品分捡出来处理掉。所以梳妆台上的壮观景象一直保留到现在。
唯一和这间房间的风格不协调的是一顶挂在墙上的小草帽,就是水乡用苇草编织而成的用来遮阳的草帽。帽檐上有一小束看不出颜色的干花。Q县的草帽有一种独特的款式,使它看上去较为美观,可是这顶草帽已经破旧变色了,好像仅仅是因为主人的习惯才没有被取下来。
从婆婆的房间门口溜回之后,苗琪琪躺在她凌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