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7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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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冯舒所校,其犹子武所刊也。舒有《诗纪匡谬》,已著录。徐陵《玉台新咏》,久无善本,明人所刻,多以意增窜,全失其真。后赵宧光得宋嘉定乙亥永嘉陈玉父刊本翻雕,世乃复见原书。舒此本即据嘉定本为主,而以诸本参核之,较诸本为善。如序中“投壶玉女为欢尽於百娇”,据《神异经》及《西京杂记》改为“百骁”之类,皆确有依据,不为窜乱。然如苏武诗一首,宋刻本无标题,与《文选》同,舒乃据俗本题曰《留别妻》。徐幹《室思诗》六章,有宋孝武帝拟作及《艺文类聚》所引可证,乃据俗本改为《杂诗》五首、《室思》一首。
《塘上行》据李善《文选注》本有四说,宋刻所题盖据《歌录》第二说,乃据《宋书》不确之说,改为魏武,移於文帝之前。石崇《王明君词序》,其“造新曲”句有李善《文选注》、刘履《文选补遗》可证,乃据俗本改为“新造”。杨方《合欢诗》五首有《艺文类聚》及《乐府诗集》可证,乃据《诗纪》改为《合欢诗》二首、《杂诗》三首。梁简文帝“率尔为咏”,为字本读去声,乃误读平声,遂据俗本改为“成咏”。王筠《和吴主簿诗》“青骹逐黄口”句,有《西京赋》可证。乃臆改为“青鹘。”皆未免失考。至於张衡《同声歌》之“恐慄若探汤”句,宋刻误“慄”为“瞟”;又“思为莞蒻席”句,宋刻误“莞”为“菀”,苏伯玉《盘中诗》有《沧浪诗话》可证,宋刻误连入傅元诗中。汉成帝时童谣“燕燕尾涎涎”句,有旧本《汉书》可证,宋刻误为“尾殿殿”,皆讹舛显然,而曲为回护,又往往失之拘泥。今赵氏翻雕宋本流传尚广,此刻虽胜俗刻,终不能及原本。故仅附存其目焉。
△《玉台新咏笺注》·十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国朝吴兆宜撰。兆宜有《庾开府集注》,已著录。是书引证颇博,然繁而无当。又多以后代之书注前代之事,尤为未允。惟每卷以明人滥增之作退之卷末,注曰“以下宋本所无”,较诸本为善。
△《二冯评点才调集》·十卷(内府藏本)
国朝冯舒、冯班所评点,其犹子武合刊之。班有《钝吟杂录》,已著录。此书去取大旨,具见武所作凡例中。凡所持论,具有渊源,非明代公安、竟陵诸家所可比拟。故赵执信祖述其说。然韦縠之选是集,其途颇宽,原不专主晚唐。故上至李白、王维,以至元、白长庆之体,无不具录。二冯乃以国初风气矫太仓、历城之习,竞尚宋诗,遂借以排斥江西,尊崇昆体。黄、陈、温、李,龂龂为门户之争。不知学江西者其弊易流於粗獷,学昆体者其弊亦易流於纤秾。除一弊而生一弊,楚固失之,齐亦未为得也。王士祯谓赵执信崇信是书,铸金呼佛,殊不可解。杭世骏《榕城诗话》亦曰:“戚进士彛裕虑迦耍课胱筇弧S璋掀洹恫诺骷返惚竞笤唬骸淘辗脎胖允玻凶希岢灰眩舜宸蜃映ぜ肌T登殓裁遥蛟谒梗湃巳萦小O感耐ú疟夭坏蔽擞芈郏椅骼ザ砦鹘7蛭骼ナ㈧锻硖疲ò竿硖莆尬骼ブ擞锸Э肌#┪鹘㈧赌纤危窠⑺沃晃搿⒘海搿⒘褐晃⒋罄吮夭坏弥7缁崃髯松蛑:先曛宋怀惺抢砗酰俊肟晌侥艹质纯晌剿炀∑浔湟病痹圃啤F渎燮牡薄N┪匠凶夏舜宸蜃映ぜ迹蛴种鞒痔C献釉唬骸拌鹘陈钟吣苡肴斯婢兀荒苁谷饲伞G稍诠婢刂猓嗖荒艹龊豕婢刂小!惫适卮映凶先耄蟛晃杭葜怼>枚衩鞅浠薷闯凶现#凶献孕泻跗浼洹F┤缑汀⑽髯樱黜瞬剑偬嵘渌奶逦骞僦恢茫荒苡肴擞幸煲病F裼忻忌肯隆⒆阒叟哉咴眨客跏快酢扼簧淄す酆J吩唬骸按豪嘶び懔斡牒和āJ锷⒀I纫钩朔纭!
竟不知士祯斯游为在春、在秋、在书、在夜,岂非但标神韵,不讲承转开合之故哉!世骏斯言,徒欲张新城之门户,而不知又流於一偏也。
△《诸儒性理文锦》·八卷(内府藏本)
旧本题兵部尚书常珽编,不著时代。考万姓统谱,常珽字方叔,连江人,宋嘉祐进士。累官吏部尚书、参知政事。似乎即此常珽,惟吏部字不同,疑二书当有一误,或编此书时適官兵部耶?其书全录《宋儒性理》之文,间亦上及韩愈、柳宗元等。分六十四类,文以类附,盖专为科举之用。前有吴登甲、翁以孙序。
据序所言,盖登甲又有所补辑,非原本矣。
△《桃花源集》·一卷(永乐大典本)
宋姚孳编。孳,四明人。元祐辛未,补武陵令。因道士龚元正所辑古石刻文及诸家题咏辑为是编。前有自序,称沅水去牂柯西,流贯武陵,东会洞庭,而桃源枕其涯,异人逸士多寓焉。故录嘉祐以前诸公诗文,缀为一卷云。
△《诗准》·三卷、《附录》·一卷、《诗翼》·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旧本题宋何无適、倪希程同撰。其诗杂撮古谣歌词一卷,又附录一卷,复掇汉、魏、晋、宋诗二卷,而以齐江淹一首终焉,命曰《诗准》。杂撮唐杜甫、李白、陈子昂、韦应物、韩愈、柳宗元、权德舆、刘禹锡、孟郊,宋苏轼、黄庭坚、欧阳修、王安石、陈师道、陈与义、秦观、张耒、郭祥正、张孝祥诗为四卷,而以陆游一首终焉,命曰《诗翼》。盖影附朱子古诗分为三等,别为一编之说,而剽窃真德秀《文章正宗》绪论以为之。庞杂无章,是非参差,又出陈仁子《文选补遗》下。疑为明人所伪托。观其《岣嵝山碑》全用杨慎释文,而《大戴礼几铭》并用锺惺《诗归》之误本,其作伪之迹显然也。
△《发蒙宏纲》·三卷(永乐大典本)
宋罗黄裳编。黄裳,池州人。咸淳中曾为番禺守。明《内阁书目》曰:”
《发蒙宏纲》,宋咸淳间,罗黄裳撰五言诗十二篇,又择古文凡有关於蒙养者三十篇以训蒙。”今考所录,皆乡塾习诵之文。无所鉴别,亦无所发明,殊无一长之可取,不知何以流传於后也。
△《宋四家诗》·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不著编辑者名氏。一为施枢《渔隐横舟稿》,一为徐集孙《竹所吟稿》,一为林希逸《竹溪十一稿》诗选,一为敖陶孙《臞翁诗集》。不解何以取此四家,配为一集之意。殆偶得《宋名贤小集》之残本,装为一册也。
△《宋名臣献寿集》·十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所载皆南宋祝寿之文。编次既无义例,称名亦无体式,盖其时书肆所为也。
△《群公四六续集》·十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编辑者名氏。凡自甲至癸十卷,皆南宋人通候之启。其正集今未之见,此其续集也。所录无非应酬泛语,无足采录。如方云翼、葛谦白等贺秦太师诸启,尤秽简牍也。
△《大全赋会》·五十卷(永乐大典本)
不著编辑者名氏。皆南宋程试之文。案宋礼部科举条例,凡赋限三百六十字以上成。其官韵八字,一平一仄相间,即依次用。若官韵八字平仄不相间,即不依次用。其违式不考之目,有诗赋重叠用事,赋四句以前不见题。赋押官韵无来处,赋得一句末与第二句未用平声不协韵,赋侧韵第三句末用平声,赋初入韵用隔句对,第二句无韵。拘忌宏多,颇为烦碎。又淳熙重修文书式,凡庙讳、御名本字外,同音之字应避者凡三百一十七。又有旧讳濮王、秀王诸讳应避者二十一。
是下笔之时,先有三四百字禁不得用,则其所作,苟合格式而已,其浮泛庸浅,千手一律,固亦不足怪矣。
△《启劄锦绣》·一卷(永乐大典本)
旧本题清旷赵先生编,不著其名。所录皆南宋人启劄,而不题作者之姓名。
盖当时盛行此体,书贾采辑刊版,备挦撦之用耳。不足以言文章也。
△《宋遗民录》·一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此卷皆宋遗民诗词杂文,未知谁所编录。宋之故老,入元后多怀故国之思,作诗者众矣。此本所录,仅谢翱、方凤、纳新、李吟山、王学文、梁栋、林德旸、王炎午、黄潜、吴师道十人之作,已多挂漏。又潜及师道皆元臣,而乃贤为葛逻禄氏,为元色目人,与宋尤邈不相涉。概曰遗民,殊不可解。殆书肆贾竖伪托之以售欺也。
△《唐诗鼓吹笺注》·十卷(通行本)
金元好问编。国朝钱朝鼒、王俊臣注。王清臣、陆贻典笺。朝鼒字次鼎,俊臣字子籥,清臣字子清,贻典字敕先,并常熟人。《唐诗鼓吹》旧有郝天挺注,明万历己卯,新会廖文炳重为补正,增以诠释,名曰《唐诗鼓吹注解大全》。朝鼒等又以廖所注解为未善,复删改以成是编。其实三家所注。相去无几。廖固不足服郝,四人亦未能服廖也。惟其仅改廖解,未改郝注。又以廖注与郝注别列。
朝鼒等补注与廖注又别列。其字句异同,郝注称“某一作某”,朝鼒等所加则变文曰“一本作某”,尚可以寻旧本之迹。较明人臆改古书,淆乱不可复辨者,差为胜之耳。
△《濂洛风雅》·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元金履祥编。履祥有《尚书表注》,已著录。是编乃至元丙申,履祥馆於韩良瑞家齐芳书舍所刻。原本选录周子、程子以至王柏、王偘等四十八人之诗,而冠濂洛诗派图。但以师友渊源为统纪,初不分类例。良瑞以为濂、洛诸人之诗固皆风雅之遗,第风、雅有正变、大小之殊,颂亦有周、鲁之异。於是分诗、铭、箴、诫、赞、咏四言者为风雅之正,其楚辞、歌骚、乐府、韵语为风雅之变,五、七言古风则风雅之再变,绝句、律诗则又风雅之三变云云,具见良瑞所作序中。
盖选录者履祥,排比条次者则良瑞也。昔朱子欲分古诗为两编而不果。朱子於诗学颇邃。殆深知文质之正变、裁取为难。自真德秀《文章正宗》出,始别为谈理之诗。然其时助成其稿者为刘克庄,德秀特因而删润之。故所黜者或稍过,而所录者尚未离乎诗。自履祥是编出,而道学之诗与诗人之诗千秋楚越矣。夫德行、文章,孔门即分为二科;儒林、道学、文苑,《宋史》且别为三传。言岂一端?
各有当也。以濂、洛之理责李、杜,李、杜不能争,天下亦不敢代为李、杜争。
然而天下学为诗者,终宗李、杜,不宗濂、洛也。此其故可深长思矣。
△《中州启劄》·二卷(永乐大典本)
元吴宏道撰。宏道字仁卿,金台蒲阴人,江西省检校掾史。是书作於大德辛丑。前有许善胜序,称吴君裒中州诸老往复书尺,类为一编,凡若干卷。体制简古,文词浑成。其上下议论,率於政教彝伦有关。风流笃厚,典型具存。今考其所载,有赵秉文、元好问、张斯立、杜仁杰诸人劄子,大抵皆一时名流。《永乐大典》载宋、元启劄最夥,其猥滥亦最甚。惟此一编,犹稍稍近雅。以文多习见,故亦仅存其目焉。
△《唐诗说》·二十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元释圆至撰。圆至有《牧潜集》,已著录。此书盖取宋周弼所选三体唐诗为之注释。前有大德九年方回序。其书诠解文句,颇为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