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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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以诸儒之说。今观其书,直敷衍胡《传》为举业计耳,未尝订正以三《传》,亦未订正以诸儒之说也。
△《锺评左传》·三十卷(内府藏本)
是编为毛晋汲古阁所刻。惟录杜预《左传集解》。较坊本兼刻林尧叟《注》者,特为近古。然缀以锺惺评点,改其名为《锺评左传》,殊为蛇足。惺撰《诗归》,别开蹊径,尚能成一家之言。至于诂经,则非其所长也。
△《春秋左传评注测义》·七十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凌稚隆撰。稚隆字以栋,乌程人。是书诠释《左传》,以杜预《注》为宗,而博采诸说增益之。其於《左氏》之不合者,亦间有辨正,又取世次、姓氏、地名、谥号、封爵标於卷首,以便检阅,然皆冗碎不足观。朱彝尊《经义考》作七十卷,《浙江通志》作三十卷。此本与彝尊所记合,知《通志》为传写误矣。
△《麟传统宗》·十三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夏元彬撰。元彬本名彪,字仲彛虑迦恕F涫轲濓}成编,漫无体例。隐公之前,冠以《国语》十数条,以志周东迁始末。盖仿冯梦龙《春秋衡库》为之,而疏略尤甚。《经》文之下,或录《左氏》,或取《公》、《穀》、《国语》隶之。或标《传》名,或不标《传》名。其附录者,或有“附”字,或无“附”字。
端绪茫然,猝难究诘。又如“费伯”之注误在“盟唐”之下。“楚杀公子侧”
《传》上,忽注云:“出宋楚平《传》”。“卫州吁弑君”下只载《诗·绿衣》一章,并无他注。“壬午大阅”,全录《周官》“中春教振旅”以下四则,亦不置一词。如是者指不胜屈。文震孟《序》乃称其得於经术者深,亦可异矣。
△《春秋因是》·三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梅之熉撰。之熉字惠连,麻城人。是编专为《春秋》制义比题、传题而作,每题必载一破题而详列作文之法。盖旧制以《春秋》一经可命题者不过七百馀条,虑其易於弋获,因而创为合题。及合题之说纷纭淆乱,试官举子均无定见,於是此类讲章出焉。夫信《传》不信《经》,先儒以为诟厉,犹为三《传》言之也。至於弃置《经》文而惟於胡《传》之中推求语气以行文,《经》已荒矣。
其弊也,又於胡《传》之中摘其一字、两字,牵合搭配,以联络成篇,则并《传》亦荒矣。此类讲章,皆经学之蟊贼,本不足录。特一以见场屋旧制。所谓比题、传题者,其陋如此,并非别有精微。一以见明季时文之弊,名为发挥《经》义,实则割裂《传》文,於圣人笔削之旨,南辕北辙。均可以为炯鉴。故附存其目,为学《春秋》者戒焉。
△《春秋三传衷考》·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施天遇撰。天遇字昌辰,武康人。是编虽以三《传》为名,实以胡《传》为去取。凡胡《传》所驳,概从刊削,故所存仅三《传》之事迹。又杂引《诗》、《书》、《礼记》及《国语》之文以足之,特取备时文之捃摭而已。
△《春秋左传地名录》·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刘城撰。城字伯宗,贵池人。是编前列国名,后列地名,各以十二公时代为序。地名之下各有注,少仅一二字,多亦不过六七字。盖随手集录,姑备记诵,无所考正。视后来高士奇、江永二家之书不及远矣。
△《春秋五传平文》·四十一卷(内府藏本)
明张岐然编。岐然字秀初,钱塘人。其书采《左传》、《公羊传》、《穀梁传》、胡安国《传》而益以《国语》。《国语》亦称《春秋外传》,故谓之“五传”。曰“平文”者,明五《传》兼取,无所偏重之义也。其《自序》曰“尝与虞子仲皜泛览《春秋》七十二家之旨,盖鲜有不乱者。及观近时经生家之说,殆不可复谓之《春秋》。究其弊,率起於不平心以参诸家而过尊胡氏。久之惟知有胡氏《传》,更不知有他氏。又久之惟从胡《传》中牵合穿凿,并不知有《经》。
此所谓乱之极也”云云。考胡安国当高宗之时,以《春秋》进讲,皆准南渡时势以立言。所谓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有为言之者也。元、明两代,时异势殊,乃以其源出程子,遂用以取士,已非安国作《传》之初意。元制兼用三《传》,明制兼用张洽《传》,盖亦阴知胡安国之多僻,而补救其偏。永乐中修《春秋大全》,袭用汪克宽《纂疏》,乃专尊胡《传》,又非延祐、洪武立法之初意。然胡广等之《大全》,虽偏主一家,伤於固陋,犹依《经》立义也。其后剽窃相仍,弃《经》诵《传》,仅摘《经》文二三字以标识某公某年。迨其末流,《传》亦不诵,惟约略《传》意,标一破题,转相授受而已。盖又并非修《大全》之初意矣。
岐然指陈流弊,可谓深切著明,故其书皆参取四《传》以救胡《传》之失。虽去取未必尽当,要其针砭俗学,破除锢习,於《春秋》不为无功。惟五《传》皆具有成编,人所习诵,不待此刻而传。故取其卫《经》之意,而不复录其书焉。
△《春秋年考》·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后有《自跋》,称初成於天启甲子,重订於崇祯辛未。自署曰“天畸人”。有三小印:一曰“三峨”,一曰“仲先”,一曰“且止菴居”。
不知为何许人也。其书仿《史记·十二诸侯年表》之例,以年为经,以国为纬,各书大事於年下。然体例颇为丛杂。如周为第一格,平王四十九年称“宰咺来赗仲子”。此内鲁之词,当系之鲁,不当系之周也。至五十九年称“武氏子来鲁求赙”,则称“来”似内鲁,称“鲁”又似外鲁,更无体例矣。又瓦屋之盟列之於晋,则排纂有讹;晋获秦谍增晋伐秦字,则事实或误:均不足以为据。
卷三十一 经部三十一
○春秋类存目二
△《春秋程传补》·二十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孙承泽撰。承泽有《尚书集解》,已著录。是编以程子《春秋传》非完书,集诸儒之说以补之。其词义高简者重为申明,阙略者详为补缀。书成於康熙九年。按伊川《春秋传》,《宋史·艺文志》作一卷。陈亮《龙川集》有《跋》云:“伊川先生之序此书也,盖年七十有一矣,四年而先生殁。今其书之可见者才二十年。”陈振孙《书录解题》云:“略举大义,不尽为说。襄、昭后尤略。”
考程子《春秋传序》作於崇宁二年,书未定而党论兴,至《桓公九年》止。门人间取《经说》续其后,此陈亮所谓可见者二十年也。是书《桓公九年》以前全载程《传》,十年以后以《经说》补之,《经说》所无者采诸说补之,中取诸新安汪克宽《纂疏》者居多。《纂疏》即明代《春秋大全》所本。其书坚守胡安国《传》,则仍胡氏之门户而已,未必尽当程子意也。又所补诸《传》皆不出姓氏,於原文亦多所芟改,其《桓公九年》以前程子无《传》者亦为补之。则是自为一书,特托名於程子耳。考陈亮《跋》有云:“先生於是二十年之间,其义甚精,其类例甚博。学者苟优柔厌饫,自得於意言之表,不必惜其阙也。”然则何藉承泽之补乎?
△《左传统笺》·三十五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姜希辙撰。希辙字二滨,馀姚人。明崇祯壬午举人。国朝官至奉天府府丞。此书循文衍义,所据者特杜预、林尧叟、孔颖达三家,参以朱申《句解》。
其所引证,又皆不标所出,犹沿明季著书之习。
△《春秋家说》·三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夫之撰。夫之有《周易稗疏》,已著录。是书前有《自序》,称大义受於其父,故以“家说”为名。其攻驳胡《传》之失,往往中理,而亦好为高论,不顾其安,其弊乃与胡《传》等。如文姜之与於弑,夫之谓不讨则不免於忘父,讨之则不免於杀母。为庄公者,惟有一死而别立桓公之庶子,庶子可以申文姜之诛。不知子固无杀母之理,即桓之庶子亦岂有杀嫡母之理?视生母为母而视嫡母为非母,此末俗至薄之见,可引以断《经》义乎?闵公之弑,夫之谓当归狱於庆父,不当归狱於哀姜。哀姜以母戕子,与文姜不同,不得以人爵压天伦。此亦牵于俗情,以常人立论。不知作乱於国家,即为得罪於宗庙。唐武后以母废中宗,天下哗然而思讨,君子不以为非。彼独非母子乎?首止之会定王世子,所以消乱端於未萌。世子非不当立,则不得谓之谋位。诸侯非奉所不当奉,则不得谓之要狭。夫之必责以伯夷、叔齐之事,则张良之羽翼惠帝,何以君子不罪之乎?如此之类,皆以私情害大义。其他亦多词胜於意。全如论体,非说经之正轨。至於《桓公元年》,无端而论及人君改元宜建年号之类,连篇累牍,横生支节,於《春秋》更无关矣。
△《春秋传注》·三十六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国朝严启隆撰。启隆字尔泰,乌程人。前明诸生。其说谓孔子欲讨陈恒而不得,故作《春秋》以戒三家。不始惠公而始隐公者,以隐有锺巫之难,特托以发凡。不终於陈恒、简公之事而终以获麟者,欲以讳而不书,阴愧三家之心。又谓《春秋》治大夫,非治诸侯,以三十六君之事为经,而其馀为纬。以文公以前为宾,而以后为主。经之义当明,纬之义可以不问。主之义当明,宾之义可以不问。
又谓《春秋》一字一句皆史旧文,圣人并无笔削。其意盖深厌说《春秋》者之穿凿,欲一扫而空之,而不知矫枉过直,反自流於偏驳也。
△《春秋论》·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严珏撰。珏字佩之,无锡人。前明诸生。是书凡九十九篇。每篇略如袁枢《纪事本末》之例,标举事目,类聚《经》文於前,而附论於下。其体在经义、史评之间。而持论严酷,又颇伤轻薄。其《庄公忘父雠》一篇云:“王姬之卒,文姜之幸也。不然,何以夺新昏之宴而复叙淫奔之好也。文姜数数与齐侯享会,是又庄公之幸也。不然,安得结欢於齐侯而有狩猎之驰骋、卫俘之弋获也?”是岂儒者说经之体耶?
△《春秋正业经传删本》·十二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金瓯撰。瓯字完城,一字宁武,秀水人。是书专为举业而设,以胡《传》为主。凡《经》文之不可命题者,皆删去之,极为诞妄。又上格标单题、合题等目,每题缀一破题而详论作文之法,与《经》义如风马牛之不相及。其目本不足存。然自有制艺以来,坊本五经讲章如此者不一而足。时文家利於剽窃,较先儒传注转易於风行。苟置之不论不议,势且蔓延不止,贻患於学术者弥深。故存而辟之,俾知凡类於此者,皆在所当斥焉。
△《春秋传议》·四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尔岐撰。尔岐有《周易说略》,已著录。是书意在折衷三《传》,归於至当,然发明胡《传》之处居多,犹未敢破除门户。同时有乐安李焕章为尔岐作《传》云:“著《春秋传议》,未辍而卒。”今此本阙略特甚,盖未成之稿而好事者刻之也。
△《学春秋随笔》·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万斯大撰。斯大有《仪礼商》,已著录。斯大曾编纂《春秋》为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