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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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土匪久了,举动之中沾染了点匪气,可是过去养成的本能还存在。于是,呼延绰一边用官场语言与时穿寒暄,一边悄悄打量张青背后被打断的认军旗:“如此寒夜,承信郎怎么有兴致,驾着如此大的车队出行?哈哈,去年的冬天格外冷,如今虽然是三月三了,可是野地并没有赏花的风景……承信郎,女儿节里,你们这一大群男人荷枪实弹,不会来迎接我们的吧?”
此时,张青暗自冲呼延绰比了个手势,估摸出时穿手中火枪的射程。呼延绰继续寒暄着,并用目光询问其余将领的意图……只听时穿仰天打个哈哈:“急事啊,本官议定三月三嫁女,男方是沭阳刘家。听说最近野外乱的很,本官不得不领着团练,亲自送妹妹出嫁——团练使大人,让个路,如何?”
此时,一撞直董平因不擅长用眼色交流,便用他捕头的阅历,中间插话,介绍说:“百步之内,准头极佳。如果车垒后的那群童,有他一半的准头,我们这里的人要倒下一半能靠近车垒。”
呼延绰神色不动的听了董平的话,心里补充一句:“倒下一半人能靠近,但等靠近了,战马已失去速度,还要应付车垒后面的长枪手,以及霹雳火时穿本人……噢,我倒忘了,霹雳火的徒弟是轰天雷,神火将,谁知道他队伍里会不会也带着轰天雷。”
正琢磨着呢,对面的时穿已经不耐烦了:“难道这事非要流血能解决吗?好吧,留这些人的血,不是出于我的情愿,我也是被逼的啊——全体列队,攻击队列,突击前进。”
呼延绰低声嘟囔一句:“果然是霹雳火,这脾气暴的……我等该怎么办?”
没羽箭张青刚已经惊了魂,现在不好回答,旁边的林冲想了想,建议:“这厮不可硬取,好在对方说话恭敬,就用这个理由,让开道路。”
这个时候,时穿的马车重新驾上了马,马车顶上、车辕两边,布满了手持火枪的青年童,这些童都身高体壮。而马车前方、两侧,则各有一对长枪手,加持着不少手持火枪的童们。这些人似乎令行禁止,每辆马车整顿后,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开始发车……
测不准对方的射程,呼延绰被时穿的队列逼得步步后退,只是时穿那里依旧没下达开火命令。得到林冲的支持后,呼延绰吹了个口哨,训练有素、习惯流窜的梁山好汉立刻四散开来,让开了大路,那呼延绰领着其余五位将领,一边兜转马头,一边嘴里放着场面话:“今日看在霹雳火的面上,我等暂退一步,时兄,有礼了。”
时穿没有回应呼延绰的话——如今,六十名大龄名火枪手正在以十人一排,采取滚动式跃动突进,每十人越前十数步后,立刻蹲身将枪口对准了梁山好汉,剩下的五十人也这样依次向前跃进,六十名长枪手则站在道路两旁,沿着两边的路沿石小跑着,挺枪护卫着队伍的两翼。队伍最后,三十名火枪手则采用与前锋相反的方式,每十人一队步步后撤——如此一来,时穿的行进队列等于一个空心大方阵,而时穿则独自骑马走在队列中央的空位上——当然来不及回答呼延绰的话。
整个队伍滚滚不断的向前,莫可当着。
“好精悍的队伍”后续赶来的增援者是传说中梁山泊的二头领、河北玉麒麟、都指挥使(相当于师长)李进义。这个时候,梁山好汉的队伍已经被逼的进入路两边,李进义迎面撞上时穿的前进队伍,见到来势凶猛,也不得不躲进路边回避,等与其余的梁山好汉汇合后,他站在路边欣赏着时穿的前进姿态,禁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跟他来的十二指挥使头领,曾经的马军指挥使、铁鞭孙立眯起眼睛,摇头说:“唯独两侧的枪手还不行,神色有点惊恐,步伐有点混乱……”
这一行人的队伍是躲在火枪射程之外观察并谈论的,当然,这个火枪射程之外是他们自己估测的,实际上他们任然在火枪射程之内,只是队列中的时穿懒得浪费弹药而已。
孙立轻轻摇头,旁边的梁山军师、村秀吴加亮(《水浒传》为吴用)哈哈一笑,替李进义解围:“已经很不错了,我听说陕西的枪手、弓手很骁勇善战,不知道他们比眼前这队枪手如何?”
孙立在仔细观察了一下,苦笑一下:“看来我们要另外选择进攻方向了,这队枪手只是初次上阵,所以显得紧张,以至于动作走形,但他们训练很精湛,经过这场遭遇,虽然时穿仅仅冲我们发了一枪,但此后,这队枪手再上阵,那就不一样了,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紧张。”
十二指挥使当中的另一位都指挥使、青面兽杨志上前探问:“既然两侧枪手不堪一战,如果我们纵马冲击一下,又会怎样?”
李进义轻轻摇头,孙立马上回答:“不妥,刚霹雳火也说过,如果我们逼得狠了,他就要让我们流血。据‘一撞直’董平猜测,我们至少要死一半人能靠近他们,可如今我们已经摸到了海州城城下,眼见的胜利在望,何必招惹这头大虫。”
吴家亮赶紧询问:“这位霹雳火住在那里,他刚说只想送嫁、保家,那么,咱们攻击海州时避开他的家,能不能做到?”
第361章 刘太公要买“菜刀”
第361章刘太公要买“菜刀”
一丈青张横上前回答:“我昔日的同伴传来消息,海洲码头如今停满了准备远洋的大船,船上已经装满食水,还有部分船只装了一半货。00ks。
据说这几个月,海州一直在招募水手,并训练水手们操纵船帆的技巧。据说他们这次准备的远洋船都是软帆船,升降船帆只需要七八个人而已,这种船可以让操纵水手减到最少,同时可增加船上的护卫力量……嘿嘿,现如今他们都忙着训练水手,护卫这一块,肯定没来得及招纳,只在码头上有几支花膀组成的巡逻队,船上并无人看守。这点人力,我大军一到,想必……嘿嘿”
吴家亮皱起眉头,李进义赶紧喝斥:“说重点,赶紧说重点。”
张横回答:“据探说,霹雳火住在城西南崔庄,海州的码头在东门,东门附近还有一座白虎山庄也属于时族。崔庄怎样我不曾见识过,但探说白虎山庄修建的易守难攻,另外,山庄附近有沭阳厢军约三千号人,正在修缮茶山与道路——这条道路是从沭阳的韩山出发,蜿蜒穿过群山进入海州附近的云台山,而后勾连白虎山——那片山脉千里纵横,是藏兵的好地方。”
吴家亮一摆手,插嘴说:“那就不影响我们的计划,赶紧派探打探通向白虎山以及云台山的山路,咱们能避开时霹雳就避开……”
话说梁山泊好汉们聚在这里商议,压根没有趁机进攻时穿的意思,但时穿依旧保持着攻击前进的姿态,在高度警戒中沿着大路疾行,等地平线上再也见不到梁山好汉的身影了,有团丁过来询问:“教头,是否让兄弟们缓一缓?”
“不能歇,我估计刚那波人是出来探路的,梁山的大队人马就在前方,现在咱们是前有狼后有虎,万万不得松懈。”
傍晚时分,时穿的队伍绕过厚丘镇,这座沭阳最大的村镇以被梁山好汉攻陷,但奇怪的是,他们再也不曾派人拦阻过时穿,有奔波数里,眼见得不远处刘太公所在的城堡遥遥在望,时穿扎住阵脚,射出一支彩色火箭,顿时,城堡上方同时射出火箭回应。稍等,刘旷大开堡门,带着团丁迎出来,一见时穿立刻两眼泪汪汪:“大郎,哥哥你可算来了……呜呜呜,我固知道你不会抛下我刘氏。”
时穿回身一指:“你母亲就在车中,去问候一下……你们损失很严重吗?”
刘旷如斯响应,立刻奔向十一娘的车驾。而后,一名派来沭阳负责照看那五千亩土地的时姓族人上前答话:“十七郎来的好啊。打仗,还要看十七郎的。本地团练嘛,这群混蛋一点沉不住气,平时训练好好的,一遇到梁山匪,只知道一窝蜂的丢出手雷,结果被梁山水寇趁着间隙杀到,亡了六个人,伤了二十多个。
幸亏梁山匪也不敢与我们纠缠,他们透阵而过,不顾而去……十七郎啊,这骑兵冲锋真的恐怖啊,忽左忽右的,团练等虽有利器,但也败在他们的速度之下——他们的速度,真的真的难以想象啊。”
稍停,为了加强语气,那名时姓族人带着回忆的神情想了想,再度补充说:“确实——没跟他们交过手,真难以想象骑兵的快速。”
时穿继续问:“伤亡的那些人是伤在身前,还是背后受伤?”
那位时姓族人拉了一把时穿,两人让到门边,以便让送嫁的队伍鱼贯进入刘家堡,这时,刘旷紧紧地跟在十一娘马车后面只献殷勤,眼里已看不到其余事务了。那名时姓族人对此微微一笑,继续说:“有两人是奋战向前阵亡的,还有三人……嘿嘿,是团练们见到梁山匪冲来,往人堆里扔手雷,一并炸死的,其余的人么,都是惊恐逃亡时,被人打伤踩伤挤伤,伤势千奇百怪,很可能还有自伤……十七郎,经过这事儿,本地团练都吓坏了,他们打死也不敢出堡门一步,如果十七郎再晚来一天,恐怕他们要打开堡门,四散逃亡了。”
不一会,最后一位送嫁者踏进庄园,庄园的大门开始关闭。时穿最后进入庄园,立刻下令:“奋战向前的两位死者,每位发放二百贯烧埋钱,伤者给十五贯养伤钱。其余的人,死者给六百文烧埋钱,伤者负责让他们养到痊愈,痊愈之后马上把他们赶出团练队伍。今后咱要让人知道:奋战向前,即使死伤,我时氏养他一辈;逃跑的人,我时氏能让他把伤养好,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那位时氏族人上前一步,低声说:“哥哥太仁慈了,我原本想立即赶他们出去,只是哥哥不来,我担心激起兵变,所以暂时忍下了。如今哥哥即然带来了大队人马,干脆把他们全轰出去。”
“错了他们终究是受伤的,伤者我们应该照料,至于那些没有受伤并抢先逃跑的人,是害军之马,要赶也当立刻把他们赶出去。”
时氏族人愕然:“哥哥,伤者今后已无甚大用了,今后既伤不了战场也打不成仗了,咱把他治好了再赶走,不是白花治伤的钱,还要惹怨恨吗?至于腿脚完好的,教训一通还能继续替咱干活,我们要赶人的话……”
时穿指了指这座刘氏庄园,坚定的回答:“临阵退缩的人自诩聪明,他们拿着团练的薪水,不战斗就争先恐后的逃离战场,让他继续待在队伍里,只会让他以自己的聪明自诩,而后在队伍里炫耀,进而影响整个队伍的风气,所以,哪怕他们好手好脚我们也要赶他们出去——我们需要的不是一直遇敌即溃的队伍,我们的队伍不是收藏品。”
稍停,时穿摆摆手,示意这个问题不再争论,他转头问凌飞:“刘半城那里情况怎么样?”
时氏族人马上回答:“刘太公被人烧了三座田庄,听说被抢去数百石粮草,不过刘太公毕竟家大业大,他家很快组织起了一千多庄丁团练,如今刘氏名下的田庄都已组织起来,只是团练们不堪大用,守家可以,相互支援就别想了——他们谁都不敢踏出村庄半步。
倒是刘太公对这种状况很满意,他说:三月三,时家送嫁的队伍一定会出发,哪怕天打雷劈,他们也会来沭阳。所以刘家只要稳守就是胜利,拳头上争输赢,刀枪上轮胜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