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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兴宋-第265部分

小说: 兴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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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需要你家妙泰——不,要你家小清姑娘出面,她在里面修行多年,多少有几个熟人,我想通过她们把人安排进去伺候,另外,四处门户再看紧一点,防备罗氏取闹,对了,借你手下几个黑女仆一用,我记得其中有两个擅长玩火枪。”
    时穿摇头柜绝:“这事你不适合出面,你跟褚姑娘之间,牵涉情意;我与褚姑娘之间,只是桃花观相救一场的恩义,所以还是由我来出手吧。你去县衙活动,蒙县尉那里我巳打好招呼,你给翟知县送点礼物,把该说的话递到,我再让黄煜家也出面递话。若看可能,我再让赵师侠、王宜之露个面,以显得维护褚姑娘的人气众多,让知县大人有所顾忌。
    至于罗家吗,罗望京大概不敢惹我的,崔姑娘待在崔庄这几天,他都不敢来庄上拜访,且由我出面,安排进去一些社兵团练协助衙役,连桃花观都不好出面挑毛病——因为这也是我团练教头的职责。
    施衙内放下了心,他重重的靠在了马车的板壁上,感慨说:“世道越来越乱了,你刚说‘末世’,如今‘末世’倒不至于,只是去冬严寒,今夏大旱,庄嫁地里的收成不妙啊,幸好朝廷赈济及时,否则又是一场大祸……对了,这几天你四处剿匪,手头可曾有多余的罪犯。”
    时穿微笑的盯着施衙内:“这可不是好的报复手段——最好的报复是:让他活着,一点点的看到自己曾经拥有的慢慢失去,而他时刻懊悔自己昔日忘了珍惜,现在面对这种失去,无可奈何无可挽回。这种报复能让人痛彻心扉,并且直懊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施衙内喇嘴笑了:“好啊好啊!……不过,我问你要盗匪,可不是想报复罗家,是我那岛上玻璃坊缺人手了,曾经的罪犯最好使,关在里面做工,做到死也不放他出去,正适合保密。”
    这两人一路闲聊着,施衙内在城门口下了马车,乘夜色秘密前往县衙,他赶到的时候,知县大人刚刚送走禇素珍,得了施衙内要求关照的话后,收了礼物,立刻显摆自己的善举。
    与此同时,时穿赶回崔庄,立刻乘暮色拜访正在崔庄借宿的赵师侠与王宜之,并同时派出人手,恳请黄太公出面,非常同情禇素珍的赵师侠与王宜之连夜开始发动士,得到消息的黄太公也知儿手黄煜对禇素珍帘一份念想,马上响应时穿的恳请,开始发动士绅向官员递话……这一夜,整个海州都不平静,路上全是打着火把赶路的仆人,海州士绅士为了改变一个女的命运,彼此沟通串联,等到天亮时分,连州衙也惊动了……
    时穿连续拜访完毕后,开始调派人手,先是崔小清乘轿一路狂奔到了桃花观,抢先将桃花观观主沟通,紧接着,时穿领着两百余名团练社兵气喘吁吁赶到,打听到禇素珍的轿手还没有到,他不管崔小清与观主的沟通结果,立刻以强硬姿态下令团练开始在桃花观布防。
    半夜,禇素珍由两名衙役护送(监管)着,乘一小轿抵达桃花观,此时这间庙里除了尼姑还是原来的,其他的人都已经是时氏崔氏的人手了。禇素珍下了轿,一眼瞅见出迎的观主身边站着崔小清,自己熟悉的两位黑人仆妇则赶过来搀扶自己,她轻轻的松了口气,悄悄的把身手侧过去,冲两位黑人仆妇丢了个眼色。
    押送的牢头轻咳一声,上前把官府文书递拾桃花观观主。
    借助庙观拘押犯人,也是大宋朝常有的事情。昔日黄庭坚就是被关钾在庙里的,张来还被关押在城楼上——而宋代这种“被关押”举措,有点画地为牢的意思,意思是指一个地方让你居住,周围并没有看押与监禁的人员,你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动,但不能走出划定范围。
    桃花观隐藏了太多秘密,观主对官府这一行为并不情愿,她接过文书,迟迟不愿打开。正犹豫间,观主背后的黑暗中传来时穿重重一声咳嗽——他刚好布置完岗哨回来,见到观主拿乔拿调,顿时火了。
    观主徒然间再次听到这声熟悉的咳嗽,猛打了个哆嗦——多少次了,每次听到这声咳嗽,观里就没有好事,最早这样一声咳嗽,庙里的道姑丢了随身物品。而后,每次观中响起这声充满杀气的咳嗽,基本上都是杀完人的示威,第二天准能发现,那些秘密集结在观中的拐后续人马都已神秘死亡,连带着,他们随身的个人物品都被洗劫一空。
    连续听到数次这样的咳嗽声后,观主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再也不曾接纳过拐——这次,她也明白该怎么做,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几位上差,犯人我收下了,两位还有什么事吗?”
    观主背后传来的那声咳嗽是一个男人的嗓门,两位牢头听了也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把无官无品的褚素珍送到庙里关押,那是知县大人亲自交代的,蒙县尉也过来反复叮哼……这里面水太深,两位牢头只好假装听不见,赶紧嬉笑着拱手告辞。
    走出桃花观几步,还没有走入桃花林中,陡然间,附近的林里亮起了几只火把,两位官差心中惊恐,反身回去推庙门,可惜,庙门已轻关上了。
    这时,火把底下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这声音传得很远,他很自信。“莫怕,两位官差,我是五乡团练教头名下弟凌飞,我师博说了:半吝三更还要出差,两位官差幸苦了,在下奉师傅之命,特地来拜谢两位官差。”
    两位官差情绪稳定下来,凌飞举着火把照了照自己的脸,而后走到庙门口,给两位官差一人递上一份十两银予的仪金。过后也不说话,只咧着嘴冲两位官差笑,这两位押送禇素珍的牢头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立刻眉开眼笑,智商蹭蹭上涨,讪笑着说:“晓得晓得,我们老公事了,这点道理明白,咱这趟来,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凌飞举着火把让开了道路,两位官差喜滋滋的走入林中,边走边议论:“都说那时大郎是个人物,跟着他混,有肉吃;跟他作对,铁定家破人亡。咱今天有幸,搭上了时大郎这条船,以后有什么好处多想着时大郎点,时教头总不会亏待我们。”
    半夜三更,四处黑乎乎的,但两名牢头却走在路上,大声谈论的这些话——这话不是说给夜空听的,是说给躲藏在黑夜里的那些窥视自己的社兵……果然,这段话说完之后,两名牢头平安无事的返回城中,一路上,连只狗都未曾冲他们叫过……
    桃花观里,两位牢头走了之后,观主不阴不阳的吩咐尼姑给褚素珍准备客房——在她吩咐期间,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两位男低低的争论声,那两人虽然竭力压低了嗓门,但褚素珍马上分辩出其中一人是施衙内。至于另一人,还用猜么,铁定是施衙内的走私同党,外加狗头军师、崔小清的‘郎君’时穿时长卿。
    桃花观里全是女人,禇素珍觉得这个深夜,实在不适合去见两男人,想必时长卿也出于这原因而拦截施衙内,她赶紧冲崔小清摇摇头,而后向观主福了一礼,尾随观主身后两名黑人仆妇消失在黑暗中。
    在崔小清的陪伴下进了自己卧室,禇素珍细心的发觉被褥都是新的,房间内的器具很齐全,在明亮的玻璃灯下,她轻轻松了口气,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我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想,崔姐姐,谢谢你,我先睡了。”崔小清叹了口气,边向门外走边说:“你不知道你多幸运,今夜,全海州有多少人在为你奔波……睡吧,什么也别想,会有人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的。”
    褚素珍连衣服都不脱,一头倒在床上……
    当禇素珍走入黑暗中时,施衙内与时穿立刻黑暗中冒出来,走到观门口的灯火之下,施衙内魂不守舍的望着褚素珍影影绰绰的背影,那背影在半明半暗的灯笼下颦颦(读pn)婷婷,风致地走向远方……
    施衙内在发呆,时穿一脸奸笑,手里拿着一柄扇骨格外粗壮的折扇,他不停的打开扇面摇两下,冲观主咧着嘴微笑,但观主总觉得那笑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只听时穿阴笑着说:“观主,老相识了,我向来主张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今天我有事求到观主,观主休得惹我。”
    观主哼了一声:“我们庙观的事情,海州县可管不着。”
    时穿把折扇向手心中一敲,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依旧笑眯眯的说:“无论神仙与俗人,生死都归阎王爷管。但观主难道还不知道吗,我现在就是海州县的阎王爷。别说我站在这里威胁你,就是我让人死,哪怕他告到道监那里,或者告到王老志、林灵素那里,统统没省用。”
    说罢,时穿又阴森森的补充一句:“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在道教体系里,林灵素已径是半神的存在了,时穿提到这个名字,一副跟对方很熟的口吻,仿佛是在谈论自家菜园的大白菜。
    桃花观观主一听,笑容像缓慢盛开的昙花一样,一点一点堆到脸上:“好说好说,施主,不就是照看一个人嘛,小事一桩,崔姑娘也曾被观中照看了多年,既然她托人递过话,观里怎敢不尽心?”
    时穿用折扇敲打着手心,他这回的笑容似乎和善了许多:“观主,我时某人一贯的脾气是不亏待跟随者,观主替我做了这事,每日的柴米香油钱,不会亏待了观里。”
    桃花观主想了想,马上接过话题,谄(读hn)媚的笑着:“教头,其实桃花观不缺钱,只是上次出了拐卖案件,世人多不愿来桃花观上香,道监那里也屡次指责,教头如果有空,能否给道监递个话……哦,若是承信郎能出面帮桃花观吹捧一下,消除那件事的影响,那就更尽善尽美了。”
    时穿啪的展开扇,目光更加阴冷,连带着,周围空气的温度迅速开始下降,只听时穿阴森森的问:“观主不能得陇望蜀啊,这么久以来,我没来找桃花观的麻烦,可不是原谅了桃花观,据我所知,插翅虎应该与观主认识吧,或许还是观主的亲戚。”
    桃花观主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她朗朗跄跄的倒退几步,神色惊恐,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怎么——鬼啊,你是什么鬼怪?……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时穿唰的合上扇,继续威逼:“观主,如个四处无人,褚姑娘巳经回房安歇了,你就是说出真相来,也只有我跟施衙内清楚——说吧,不要隐瞒。”
    施衙内也惊得张嘴结舌:“怎么可能,这,这未免太神奇了,长卿,我从小在海州长大,如此**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怎么……”
    桃花观主浑身哆味,身体缩成一团蹲在地下,语无伦次的喊着:“不可能的,天底下不可能再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除非有人从阎罗殿里告诉你,不可能的。”
    时穿的话音穿透了浓重的黑暗,学着一种时间滞后的回音——仿佛是用手机打长途的那种回音,这回音一字一句的在桃花观主耳边炸响:“怎么不可能?虽然多年清修让你的脸庞祥和了许多,与插翅虎那张凶恶的脸巳经很难类比了,但你们两个的眼睛、鼻梁、耳廓,都出自同一个遗传体系。
    你是道姑,应该知道相术吧,拿一面镜照照你的脸,难道你以为这件亭能瞒得过天地神灵吗?”桃花观主身抖得更厉害了……施衙内听了这话,偷偷从袖里面取出一面小镜,暗暗的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可惜天色暗黑,镜里根本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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