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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董小宛-第21部分

小说: 董小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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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便拿扇头重重敲在茗烟头上,说道:“你小子有些鬼聪明。”茗烟揉着发痛的头皮开心地笑了。
  董小宛门前的是非越来越多,最讨厌的是一个叫吴化龙的角色,白天纠缠不休不说,晚上还搭了梯子站在院墙上唱山歌,尽是些郎呀妹呀之类的无聊词句。
  清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仅只每天早上有一段短暂的清静。这天,陈大娘特意赶在单妈出门采购之前起床。她看见单妈蹲在墙角虔诚地烧一些东西,她走过去细看,单妈正在烧一叠叠金灿灿的咒符。
  “单妈,你买这个东西做啥子,白花银子。”
  “不是我买的,是前段日子从门上揭下来的。奇怪得很,那些道士叫我买,我不买。他们却白白地送来这么多。”
  “你烧它干啥?”
  “我想请几个鬼来收拾外面那些浪子。”
  “哎哟,我的单妈,这些灵符是捉鬼的,烧不得。你想想纸钱烧成灰都可以飞到地府,这灵符烧成灰也可以飞到地府。
  这捉鬼的东西飞到阎王头上,他不马上派黑白无常来勾你的魂才怪呢。“
  单妈听她说得有理,脸都吓白了,全身抖个不停,隔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但仍然心有余悸,使劲将那烟火踩灭,尽量不让它冒出一丝烟,据说纸钱是顺着烟飞入地府的。
  “那门前的坏人怎么办呢?”
  陈大娘说:“昨夜小宛想了条妙计。这条妙计只有你可以使出来。”
  “你说,怎么个使法?我就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得给小姐寻个安宁。”
  “街坊邻居都喜欢打听我们的事,是吗?”
  “是。烦人得很,我只字都不提。”
  “今天如果有人问,你就说小宛被三十三个无赖用刀子逼着离开秦淮河了。”
  “怎么这样说呢?”
  “《小阳春》戏中是这么写的。”
  单妈依言出了门。果然有几个花白头发的老妇和老汉又来和她攀谈。单妈这一次没让他们失望,穷尽了自己的想象力将那三十三个无赖的凶残描绘得淋沥尽致,仿佛有三十三把血淋淋的刀子在众人前直晃,又将董小宛如何如何凄凉的身世和际遇大大夸张一番。说到动情处,单妈都哭了,几个老人哭成泪人一般,有人说:“《小阳春》演的是真事呢。”有人直感慨:“多可怜的人儿。”
  于是,那些街坊邻居将单妈的话又加油添醋增加了许多悲惨情节传播开去。良心冲动使他们自发地要来保护这个美丽的可怜人,董小宛就这样从骚扰之中抢回来一些宁静时光。
  第7章 苏州知府
  冒辟疆骑着一匹快马,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内心充满了自由的快感,一口气跑到城外那几株老虬松树边,回头看时,苏元芳手里还抱着那件他不想带走的旧衣袍站在转角处瞧着他。
  每次出远门,她都是说这样又说那样的唠叨个没完,好像冒辟疆是个初次出门的孩子。不过,这份温情也让冒辟疆感动。
  就在他困在家里被自己的思绪扰得内心忧郁难耐之时,一封短信将他从困境中拖了出来,复社的陈则梁叫他火速到苏州帮助解决复社的一些事情,真是天赐的良机,老夫人和苏元芳都支持他去,男子汉就该精忠报国。她们哪里知道他如此匆匆赶往苏州却是为了一个名叫董小宛的女人。
  他在马背之上,将沿途的景象尽收眼底。路两边金色的菜花和青青的麦苗将田野分割成青黄相间的条块,春风中飘荡着植物的香味。田地之间不时有一处被树木环抱的农舍,花枝之间有蓝色的炊烟袅袅飞升,家舍之上有轻灵的燕子在飞来飞去。
  冒辟疆觉得自己变了个人,豪情满怀,仿佛觉得董上宛也骑着一匹花马奔驰在他身边,他甚至幻觉摸到了她冰凉的手。久违的诗兴,挥之不去,他索性就顺着那若隐若现的思绪,念出一首诗来:春风如染菜花黄,马上吟诗少年狂。
  佳人遗梦知音稀,燕子北飞我向南。
  吟罢诗句,他勒住马头,仰天而笑,便从行李中拿出纸笔,就在马鞍上抄录下来。
  董小宛看见陈大娘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春天慵倦的阳光犹如累垮了的动物趴伏在她和她身后的花朵上,花朵将阴影泼洒到地上。她认得这个男人,他是那天送她回来的苏州知府的一员家将。那人脸上泛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审视着董小宛。
  “董大小姐,我家老爷欲求一见,差我来先问候小姐。”
  董小宛自知这知府相约可推辞不得,便道:“请回知府老爷,小宛没什么不便,随时可以应招助兴。”
  “既然如此,我先谢过董大小姐。”
  “何故谢我?”
  “我来时,老爷叫我非请到小姐不可,故此谢董大小姐爽快应允。”
  “请回知府老爷,我傍晚即到他处。”
  “不可,不可,董小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思慕小姐久矣,无奈夫人性格刁钻,老爷不忍心惹她伤心,故此,老爷不能在府中相招,请小姐见谅。今夜老爷因公事要微服出访,特令我来约定在桐桥相会,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董小宛心想,世上也有如此惧内之人,什么狗官,假公济私,微服出访不过是躲避老婆的借口而已。但身在风尘,身不由己。
  “请回知府老爷,小女子按时赴约。”
  “多谢小姐。”
  董小宛将那人送到门外,看他踏鞍上马而去,正转身回屋,一位浪子笑嘻嘻凑了上来。
  “苏州县吴龙叩见小姐。小子久仰宛君美貌,整天食不甘味,每日拜访总吃闭门羹,只望有一天打动小姐的心,谅我一片痴情,赏我一杯甘露。我道小姐乃才貌双全绝不可能结交我等无名之辈,谁料小姐今日所应之人竟如此下流。小子也斗胆求一幸,如何?”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家小姐今日应谁了?”惜惜边说边去撵他。“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吗?你这小丫头真不识相。”
  董小宛见这人如此可恶,便要发作,忽然心生一计,笑着对他说:“我等初到贵地,很多事都得大哥关照,请谅解我有不便言明的苦衷。如大哥真的有意,今夜在桐桥相会如何?”
  “那太好啦,小子先谢过董小姐。但是,你可别耍我,否则,让你好看。”
  “你可别失约哦。”董小宛拉着惜惜进了门,回头对吴化龙说道。
  吴化龙喜滋滋回答:“我一定恭侯小姐,不见不散。嘻嘻嘻,嘿嘿嘿。”
  关了院门,惜惜气得直跺脚。“姐姐今天怎么啦,这种浪子还理他。姐姐今天真的要去桐桥?”惜惜不知刚才那知府家人和董小宛说了些什么,因此不知是计。
  “当然要去赴约。”董小宛笑着对惜惜说。惜惜见她笑得诡秘,知必有应付之计,便不多说,只是假装生气,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掌灯时分,惜惜提一盏灯笼,就在门前送董小宛上了轿。
  她转身跨进院门时,看见柳树的阴影下钻出一个人。此人正是吴化龙。他眼见董小宛上轿朝桐桥而去,内心狂喜:这美丽的妇女好歹屈服了他。他横在道中拦住一乘轿子,轿中坐着的不知何家的小姐只好自认倒楣下了轿。他坐上轿,吩咐轿夫“跟上前面那乘花轿”。
  董小宛在桐桥下了轿,只见几株垂柳下的一张石桌旁,有个书僮打着一盏红灯笼,两个青衫男人正在下棋。那书僮看见董小宛,便把红灯笼在空中缓缓舞了一个圆圈,这样董小宛就认出下棋者就是苏州知府和他的贴身护卫。周围不远,还有些家兵。董小宛回头瞧见载着吴化龙的轿子正缓缓走来。
  知府高兴地走过来,董小宛正待要道万福,他慌忙摆手示意别暴露了身份,董小宛便装着老熟人的样子和他搭了话,两人就像情侣似的面带只有两人才懂的微笑朝桐桥上缓缓走去。
  知府还想给她说那溶溶夜色之中掩藏着的美丽的爱情故事,但他还没有说出来,肩上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用力一扳,他便身不由己地朝后一转,他看见一张气急败坏的凶恶面孔,隔得那么近,他甚至看清了那扇出着粗气的大鼻孔中颤抖的黑毛。董小宛在他身后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尖叫声惊飞了树上的几只乌鸦,它们擦着水面从灯影中飞过。吴化龙却不惊慌,他只有愤怒,他朝知府脸上重重地打了一拳。知府没料到有此劫难,痛得就要缓缓瘫倒,但英雄救美人的勇气却使他硬撑着身子骨站在仿佛摇摇晃晃的桥上,其实是他自己在摇摇晃晃。
  吴化龙一拳既出,毫不手软就打出了第二拳。但这一拳却没打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因为从周围的各个角落冲出来十几条壮汉,这些人正是躲在暗处欣赏知府大人风流模样的知府兵将。吴化龙觉得至少有十双手抓住自己,至少有十双拳头相继打在自己的身上。他晕头转向,他拼命挣扎,他大声吼叫:“以多打少,不是好汉。”他被按翻在地,几名家兵麻利地将他捆绑起来。他听见众人称那人为“知府大人”,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天大的祸,吓得全身都软了。
  这一阵骚动,引来了不少围观者,知府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余怒未息,他喝令家兵将这顽劣刁民拖回府去,重杖一顿大板。一位师爷对围观者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各位散去吧。知府大人今夜微服私访到此,恰适刁民骚扰民女,现已制伏刁民。各位散去吧,没事了。”围观者纷纷赞道:“真是好官,咱们苏州百姓有福呢。”
  另一位师爷则将董小宛拉到一边说道:“董大小姐受惊了。今夜之事闹大了,知府也担心传到夫人耳中,所以不能继续陪伴小姐。请董大小姐万万见谅。”
  董小宛眼见吴化龙遭了惩罚,心里出了一口恶气,正想不出办法来摆脱知府的纠缠,听这师爷一说,便大大方方走上前给知府大人道了个万福道:“小女谢知府老爷救命之恩。”
  知府此刻也扫了幽会的兴致,幸亏还留给老百姓个好官的印象,心想不出明天中午全苏州都会有他的美谈,心里得意洋洋。他命令几位随从道:“护送这位民女回家,路上不得再出差错。”在他眼中仿佛不认识董小宛。
  茗烟在龙游河雇了一艘船,恭候冒辟疆到来。时间还早,他顺着岸边那些在春日阳光下仿佛醉薰薰的金黄菜花丛,向微红的官道上眺望了三次,官道上只有几个零星的行人,而向阳的山坡下却有许多人在埋锅搞野炊,几个女人在龙游河汲水。那些褐色的瓦灌放入水中,张开陶器的硬嘴巴,咕咚咕咚地吐着大大的水泡,灌满后女人们提上瓦罐走过茗烟身边。茗烟觉得他们没有秦淮河的女人妩媚,待公子今后接来董小宛,这些女人就更没有颜色了。
  茗烟正得意地回味着秦淮河,突然听见了马蹄声。他刚一回头,冒辟疆已纵马到了他的眼前。他上前带住缰绳,冒辟疆飞身下马。他觉得公子今天格外光彩照人,他还发现几个汲水的女人提着瓦罐停了脚步在不远处打量着公子,眼神中有茗烟无法理解的东西。
  船夫从舱中推了几块宽木板下来,木板将沙滩留下几个坑。冒辟疆就从木板上牵马而上。茗烟脚底打滑差点掉进河里,吓出一身冷汗。帆缓缓升起,船就破开流水,朝无锡方向而去……
  船在雾中航行,四天后到了苏州。冒辟疆对苏州非常熟悉,此刻这种春天气息依旧使他兴奋。天阶是他多年交游的好友,也是复社中人。两人相见,自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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