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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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经历了1941年禁止投递圣诞节祝贺信的禁令,开始征收寒衣的工作,工业的初步“集中”(包括许多小企业的歇业),绍克尔对不必要的工厂的淘汰,以及征募劳工从事农业生产的工作。此外,德国人还开始感觉到盟国空军日益强大的攻击和盟军在北非的军事胜利所带来的影响。士气正在低落,看来只有在东线打一个大胜仗,才能把日益萎靡的士气振作起来。
斯大林格勒是布尔什维主义的另一个“滋生地”,它同列宁格勒一样,一直是希特勒的主要进攻目标之一。斯大林格勒的进攻战这时正在展开,希特勒准备不惜任何代价攻占该城。虽然结果还毫无把握,但是德国官方通讯社却受到鼓励,十分冒昧地作出最为乐观的预测。1942年9月3日海通社宣布,斯大林格勒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胜利的消息“即将由德国电台予以广播”。此外,9月30日希特勒在体育馆发表的那篇演说中还亲自作出有力的保证,说德军将占领那座城市。但是,即使在当时也已经变得很明显,斯大林格勒的进攻战并不是“按照计划”在进行。10月间,在苏军钳形攻势的压力下,当希特勒的军事顾问极力主张撤兵时,希特勒却命令军队在十分不利的形势下坚守阵地。如果他不能攻下这座戈培尔所谓的“命运之城”的话,他就下定决心要他的部队在那里战斗到最后一人,使这一战役成为德国军事史上伟大的英雄史诗之一。这样,这场战斗越是毫无希望,德国的宣传对斯大林格勒的鼓噪就越大。
希特勒深信,在斯大林格勒指挥作战的第六军团司令官保卢斯会按照他的意图干下去。11月30日,他晋升保卢斯为上将,1月30日又晋升他为陆军元帅,相信他一定会宁可开枪自杀,也决不向俄国人投降。可是,保卢斯即使是要报答晋升元帅之恩,也不准备最后英勇地切腹自杀。1943年1月31日,他率领着他指挥的所有军队投降了,至少有二十名将领同他一起被俘。希特勒听到这个“叛逆的消息”时,气得简直发狂。他打定主意在眼前的这场战争中,保卢斯是他任命的最后一个陆军元帅,此后他决不再做这种“蛋未孵出先计算鸡”的事情了。他预料,一星期之内保卢斯和他的将领们将在俄国电台上发表讲话。这个十分准确的预言在几个月后果然见诸事实了,斯大林格勒的这些将领果然象希特勒所说的那样,呼吁其他的德国部队投降。然而,希特勒本人却丝毫不准备为这次惨败承担任何责任。相反,他命令德国法院以叛国罪缺席审判这些司令官。事实上,这些人的唯一罪行就是执行了他的命令。
同时,所谓保卢斯奋战到底的这出宣传笑剧却继续演下去。首先(2月1日),他们对这位新元帅被俘的消息进行辟谣,随后便报道了他如何“同他的士兵作战到最后一刻”,接下去(2月3日)元首大本营就发布公告,大意是说,斯大林格勒战役已告结束,“第六军团在陆军元帅冯·保卢斯的典范式领导下,忠于战斗到最后一息的誓言”,在“敌众我寡”和德军所面临的“种种不利形势”下战败。最后,德国报上还刊登了各式各样的挽歌,哀悼保卢斯的“英勇牺牲”。
这场大赌博既然输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全国放在“总体战”的基础上,虽然从1942年已经采用过的措施看来,这个办法也不大可能导致任何根本性的改变。1943年1月27日,绍克尔奉命发动一次新的搜罗劳动力的运动,他下令强迫每周工作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所有德国男女登记参加战时工作。两天以后,又颁布了一道法令,勒令大批小型企业和工厂歇业或者合并。同时,纳粹党被指定为“祖国总动员的代表”。希特勒在执政十周年纪念日向德国人民发表的一项声明中强调说,“国家社会主义思想的威力”将“要求所有的人履行自己的责任,并将消灭所有想逃避自己责任的人”。在2月24日的另一篇声明中他重申,纳粹党将“无情地消灭破坏者”,并将“以十倍的恐怖来打垮任何恐怖行动”。目前“我们要求德国人民作出这样艰苦的牺牲”时,“对外国人的生命也不会有所顾忌”。这就是说,必须把党内“半心半意的分子”清除出去。事实上,他的确下令把那些热忱开始减退的党内工作人员成批地清洗出去。党的所有支部全都举行“全体党员总点名”(Generalmitgliederappelle),每季度都要举行检阅,在检阅时要求“全党”“象以前那样齐步前进”。
可是“总体战”的号召刚发出以后,墨索里尼于1943年7月25日垮台了,这一来使这个政权又遭到另一次挫折。希特勒对这一新的“背叛”消息气得和以往一样暴跳如雷。这件事成了德国国内行政机构进行一次新的大改组的信号。那个日见衰老、工作无能的德国内政部长弗里克由于多年来为纳粹运动忠心耿耿地效劳,先前一直保住了他的职位,这时却被调到布拉格去充当德国保护长官,原来的职务则由希姆莱接替。弗里克在部内的主要国务秘书汉斯·普丰特纳是一个不十分拥护纳粹党的老职业官僚,所以也由一个干练而积极的党卫队官员威廉·施图卡尔特博士所接替。据说,任命希姆莱为内政部长,目的在于完成“进一步集中兵力和加强国内战线所必要的基础”,他不负使命,以他的全部残忍无情的手段从事这项工作。他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处理五十二岁的旧文官、政府顾问特奥多尔·科泽尔特的案件,后者因为他有失败主义言论被判处死刑而向人民法院提出上诉。希姆莱驳回了他的上诉。8月25日,科泽尔特被处决了。处决他的消息由《人民观察家报》和纳粹党的其他报纸用粗体字加以报道。好几百名其他人士——有些是贵族,有些是专业人员,还有少数仅仅因为过分大胆、过于直率地评论了意大利事态最近的发展——不久也都遭到与科泽尔特同样的命运。事实上,在以后的十二个月里,德国判处死刑的有五千三百三十六人,其中因“叛国罪”而处死的不下于一千七百四十四人。
同时,希姆莱还制订了许多严厉的措施去对付纳粹党内的蜕化分子。9月间,他发布命令说,凡是不愿佩带徽章的党员,必须亲自把徽章交给行政长官,并承担全部后果。10月4日,在波森举行的一次党卫队将领集会上,希姆莱清楚地表明,他准备“毫不容情地去”执行他的新任务,他阐明他的新任务是:(1)“恢复帝国已经很受损害的权威”,(2)“分散对帝国关系不大的一切职能”,(3)要在“整个国家机构内和一切情况下”“彻底根除贪污和其他不良行为”。那些已经事实证明是“无用的人”,目前就要“清除出去”,这一条也同样适用于“党卫队内部”不能令人满意的人。三天以后,在元首大本营召开的国家长官和地方行政长官会议上,希姆莱宣称,“德国人民中并没有失败主义的情绪”,个别不忠诚的人正被“无情地消灭掉”。可是,他所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口是心非的,因为他本人这时正若即若离地搞着叛国的勾当。当他推行新的恐怖统治以对付所谓“失败主义者和口出怨言者”时,他却一直在同德国反对派的两名成员朗格贝恩和波皮茨接触,他知道他们都是同反对希特勒的一场密谋有关的。
意大利停战后,希特勒于1943年9月10日在他的军事司令部里发表的那篇讲话中坚称,“要想象在意大利那样'在德国'找到叛徒,这种希望完全是出于对国家社会主义国家性质的误解”,指望德国也会发生7月25日那样的事件,那是“幼稚的”。这多少代表了纳粹党对待反对派的态度,因为纳粹党一直在吹嘘说,他们的实力如何如何强大(诚然,就象过去吹嘘意大利法西斯主义的实力那样),领导人也深受这种宣传的迷惑,以致他们拒绝认真考虑有可能出现有组织的反抗运动。事实上,希特勒于1942年4月曾向墨索里尼保证,他“在德国已经不再有任何反对派了”,在一个象柏林这样的大城市里只有一个“大约二千人”的小集团反对现政府。戈培尔也倾向于轻视德国首都这些抵抗集团“在政治上的重要性”,而把他们的活动看作是“业余的”和“无害的”,虽然他知道某些知名人士(哈尔德,可能还有波皮茨)也参与其事。含有讽刺意味的是,盟国方面有些人竟然也持这种态度,他们认为,在战争年代里德国竟会有人对希特勒进行强烈的抵抗,这是难以相信的。
当然,希特勒对来自教会方面的反对并没有估计过低,他在德国保安总局内设置周密的机构来应付“政治天主教”和“政治新教”便是明证。尽管他指望往后再同教会算帐,他却感到在战争年代里要随心所欲地对付教会是力所不逮的。可是,教会反对派起先也一直默默无声,后来才真正讲话了——当时博尔曼领导的纳粹极端分子终于表明:他们决心要利用战争的种种紧急需要(例如,对医院的需要便成为接收修道院和教会的其他财产的借口)去消灭对基督教的信仰,象他们已经消灭了敌对的政党那样。的确,教会方面为了国家的团结,起初准备默默地忍受迫害。偶尔,一个宗教领袖甚至同他的迫害者站到了一起——例如,在法国沦陷后,天主教随军主教拉科斯基向德国军队发表了一封教书,赞扬希特勒,还有,福音派的总监督蒂格尔在《汉堡教会日报》上发表文章,把元首说成上帝的工具,并且说恢复德国在欧洲的权力是执行了上帝的法律。
然而1941年初,纳粹党与教会的关系起了决定性的变化,结果天主教主教们反对纳粹的声明变得越来越坦率。3月,弗赖堡大主教格勒贝尔(他是希特勒政权最大胆的批评者之一)发表了一封教书宣称,面对着当前纳粹对教会的迫害,“天主教徒不能只是逆来顺受”,他还指出,在目前的情况下,“袖手旁观肯定是罪孽深重的”。三个月以后,在富尔达起草、并在德国所有天主教教堂中宣读的一封联合教书回顾了近几个月内教会所面临的严重障碍(征用修道院,关闭学校,压制主教教区的刊物等等),并且指出,排除这些障碍应是教会和国家之间真诚合作的必要条件。
由于这封教书是在对俄国发动进攻仅仅四天后发表的,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面对着布尔什维克这一共同危险时,主教们提出的和解建议(拿福音派宗教事务会议来说,它正准备打电报给希特勒向他提出保证,福音派全体教徒在这场反苏斗争中一定忠诚合作)。可是,纳粹党人对于以思想意识方面的妥协为代价去换取国家团结并不感觉兴趣。1941年6月6日,博尔曼向全体行政长官发出了一个秘密通报,强调基督教与国家社会主义是不能共存的,并且坚持“凡是会限制或者妨碍元首在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协助下所行使的对人民的领导权(Volksfuhrung)的种种势力”,例如教会,“必须全部消灭”。在这方面,对于宗教信仰无需加以区别,因为新教徒同天主教徒“一样抱着敌意”。因此,所谓“反对布尔什维主义的十字军”非但没有成为宗教和平的信号,反而标志着一场全面的宗教战争的开端。以前授予天主教会的特权——例如,为波兰工人(德国统治下人数最多的非日耳曼天主教团体)举行礼拜的权利——立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