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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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约一旁提醒:“快叩拜万岁。”
二少女感到新鲜好玩,只是东看西看,而且笑声不绝。
杨广见她二人金发碧眼,肤色白皙,觉得活泼可爱,早已笑逐颜开,一手拉住一个:“果然绝妙活宝也!”
萧娘娘、梦秋对看一眼,暗说刚刚去了一个对头,平空又添两名敌手。这两名胡女如此热烈,炽情似火,足以令万岁消受了。
杨广喜滋滋问:“二位芳名?”
二胡女只笑并不回答。
杨约赶紧说:“她二人不懂汉话,一路上为臣勉强教会几句也甚为生硬,还是由为臣代答吧。她叫阿依古丽,她叫忽娜尔汗。”
“古丽,尔汗,就这样称呼吧,这样好记些。”杨广已是情难自禁,“来,随朕进舱休息。”他搂着二胡女玉颈,拥进寝舱去了。
萧娘娘对杨约冷笑一声:“杨大人,你很会办事呀,如此讨万岁喜欢,定会加官晋爵。”
杨约已知萧娘娘不喜,急忙陪礼:“娘娘恕罪,西突厥可汗要贡,为臣不敢见拒。”
梦秋无限伤感:“这样好,我们姐妹至少可以清静几天了。可惜云妃未能见到这两个情敌,如果她们争锋,想必是十分有趣的。”
舱中,二胡女咯咯咯的浪笑声放肆地飞出,萧娘娘、梦秋感到比云妃的呻吟声还难以忍受,她二人都被这笑声击垮了,分别由宫女搀扶着无力地回转本舟。
杨玄感在江边漫步,天边刚刚现出曙光,勤劳的燕子已在飞来飞去衔泥筑巢。江水似乎方才醒来,又鼓噪起单调的拍岸涛声。头顶的天空,积着厚厚的云层,杨玄感的心情,比这天气还要阴郁。父仇未报,机会难寻,七尺男儿,终日无所事事,身为大臣,只是跟随杨广终日游乐,难道就这样消磨时光吗?就这样无所作为地打发日子吗?信步正走,前方在视线内突然现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卧在水边?紧走几步,看出那是一具尸体,是一具已被江水冲刷得一丝不挂的裸尸。那柔美的曲线,隆起的双乳,分明这是一具女尸!
杨玄感想,这女人是自杀还是误上贼船被害?抑或是不慎落水呢?不论如何,如此暴尸于光天化日大为不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想起了幼年时母亲的教诲,决定将女尸掩埋起来。走至近前,令他一惊,那女尸竟然轻微地蠕动一下,原来这女人一息尚存,不免仔细打量。待到看清五官,他又是一惊:“柳笛!”
柳笛吃力地睁开双眼,发出微弱的求救:“杨大人,救救我。”
杨玄感脱下外衣,盖在柳笛身上:“朝中都道你失足落水业已身亡,想不到你还活着。”
“贱妾并非失足,与云妃娘娘俱为梦秋所害。”柳笛喘息着说。
“此话当真?”
“从鬼门关上逃生归来之人,还有必要谎言骗人吗?”
杨玄感不免沉思,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对待柳笛。
柳笛见杨玄感迟迟不开口,便加恳求:“烦请杨大人通报万岁,一定会派人来接我。苍天有眼,我得以生还,定要揭穿梦秋的真凶嘴脸,为云妃娘娘报仇。”
这番话使杨玄感打定了主意,梦秋是他费尽心机送到杨广身边,为的是日后关键时刻派大用场,决不能让柳笛毁了这一切。那么,也就只有杀人灭口了。他心中暗说,柳笛呀柳笛,休怪我手下无情,还是你命该如此。不杀了你,就保不住梦秋,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俯身下去,欲将柳笛扼死。
柳笛见杨玄感伸手,以为是杨玄感来搀扶自己,未免感激涕零:“杨大人救奴婢一命,做好事积阴德,上天定保佑杨氏家族人丁兴旺,杨大人拜相封侯。”
杨玄感被奉承得内心有愧,坏她性命的意念未免动摇起来。
柳笛求生的意念却极其强烈:“杨大人,万岁对奴婢情有独钟,回朝之后,定当在万岁驾前为您美言,保您高升。”
杨玄感不由盯住柳笛细看,以往虽曾见面,何曾敢如此放肆地久久直视。而今认真端详,果然是俊俏无双,妩媚多姿,难怪杨广宠幸。杨玄感不由得意马心猿。
柳笛被看得脸带娇羞,嫣然一笑,越发显得千般丽质,万种风流,秀色可餐。杨玄感不觉转了念头。这样绝色仙子,扼死岂不可惜,何不留下受用?看来这也是天意如此。
美丽,是女人的强大武器,柳笛因为美丽,才又得以幸免一死。然而,焉知她的生比死还要痛苦。
一条幽深的小巷,一所僻静的小院,一座矮矮的红楼,这便是柳笛如今的住处。杨玄感在扬州城内金屋藏娇,瞒过了所有同僚。他大约三五日光顾一次,从柳笛身上得到满足后离去了,留给柳笛的是无边的寂寥和无尽的忧怨。柳笛明白,自己实际上是被软禁了。眼下这姿色尚能吸引杨玄感,一旦杨大人失去兴趣,说不定就性命难保了。这一点,柳笛是很清楚的。再说,她不甘心做杨玄感的玩物,她无时不在思恋着当今皇上。期待着重享那人间天上的富贵荣华。她更不甘让梦秋逍遥法外,她要为云妃娘娘报仇雪恨。因此她打定主意,要设法逃出樊笼。然而,真要逃走谈何容易。柳笛的活动天地,仅仅局限于小红楼内。楼门上锁,院门上锁,而且还有杨玄感精心挑选的一名亲信宋三,昼夜不离地看守。若欲逃脱,势比登天还难。
弹指间数月光阴飞逝,已经快憋疯的柳笛,终于有了一条不顾廉耻的锦囊妙计。
霏霏细雨,撩拨人的情思和愁思,雨打芭蕉的沙沙声,使宋三心躁如灼,坐立不安。止不住时而把目光投向红楼,投向楼窗。碧纱窗前,不时闪过柳笛那袅娜的身影。那蜂腰、圆臀、隆胸,极富刺激。特别是偶尔出现的裸露的香肩、玉股,更令宋三魂不守舍。他使劲咽一口唾液,小声骂道:“臭婊子,倒会勾引男人,难怪皇上和杨大人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楼上的柳笛,把宋三的样子全看在眼里,她感到时机已经成熟,便走向楼梯,故意失足跌倒,尖叫起来:“救命呀!快来人救救我。”
宋三犹如脱兔,几步奔至楼门,掏出钥匙方要开锁,耳边响起杨玄感的声音:“胆敢进入楼门一步,定要尔的狗命!”不由得迟疑。
楼内的柳笛呼救声转弱:“我快不行了,救救我吧。”
宋三向内望去,见柳笛头下脚上,仰倒在楼梯,显然跌得不轻,便也就不顾许多了,开锁入内,奔至楼梯,抱起半裸的柳笛,腾腾腾快步上楼,把柳笛放至床上。岂料柳笛双手搂定宋三脖颈,将他同时拉倒,宋三结结实实倒在了柳笛怀中。哪容宋三多想,柳笛便在他脸、唇、额头等处狂吻不止,犹如急雨敲窗。
宋三几乎被柳笛这炽烈的情爱熔化,此刻无须多言,他一把扯掉柳笛内裤,在竭尽全力的喘息中,追寻着最美妙的境界。柳笛悄悄从床下摸出杀猪刀,银牙一咬,猛地插入宋三后心。宋三突然间如遭电击,面部痛苦地抽搐几下,便气断身亡。柳笛推开尸体,顾不得擦拭身上的血迹,胡乱套上衣裙,飞步下楼外逃。如今她只有一个信念,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只要逃回杨广身边,即可万事大吉。
她冲出楼门,头顶细雨,打开院门,猛见杨玄感站在门外。柳笛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一软瘫倒在门前。
第三十三章 讨伐吐谷浑
旌旗蔽野,车马萧萧,绵延数十里的队伍,沿河西走廊向西进发。杨广乘坐的龙辇,萧娘娘乘坐的凤车,以及容华夫人等嫔妃乘坐的锦车,真个是金碧辉煌,花团锦簇,宛如一座流动的宫殿。十万精兵,盔明甲亮,刀枪耀眼,展示出大隋王朝不可一世的雄威。许国公宇文述、安德王杨约、户部尚书杨玄感、兵部侍郎宇文化及、右卫大将军李渊、中郎将元礼等文武重臣,莫不陪驾西巡。时值公元609年初秋,祁连山下既无暑热又无严寒,气候凉爽宜人。一路行来,杨广兴致极佳,不时对随侍左右的刘安、王义谈天说地,议论抒怀。当融血的红霞染遍远处的武威城楼,杨广极目远眺,不禁诗兴大发,仰首重霄,朗声高吟:
戈壁胡尘漫云天,
孤鹰衰草笼寒烟。
历尽沧桑边关月,
当见大隋丽日悬。
旌旗指处大漠艳,
笙歌奏时解冰川。
放眼西方天尽处,
皆我大隋锦江山。
西南方向突然尘烟烛天,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撼人心魄。宇文化及急将一万铁骑调动,很快形成里外三道防线,把杨广及后妃大臣们围在核心,加以保护。
宣华夫人的锦车拥到杨广龙车边,她掀开窗幔,面带惊慌:“万岁,胡骑袭来,这便如何是好?”
“爱妃不必紧张,朕有十万铁骑,何惧胡贼送死。”杨广传谕,“着宇文述率兵迎战,务将胡贼全歼。”
少时,宇文述到龙车前求见:“万岁,适才乃一场虚惊,并非胡贼来袭,乃西突厥处罗可汗率众来迎圣驾。”
杨广似有几分遗憾,似乎只有部下对胡贼大杀一场,才能一振国威。他颇为失望地吩咐:“宣处罗进见。”
处罗过来叩拜,杨广见他衣冠不整,心下顿生不悦:“处罗,你竟如此狼狈模样见朕,分明存心不恭,藐视圣躬。”
“万岁息怒,”处罗连连叩首,“臣下怎敢冒犯,此番险些不能一睹圣上风采。”
“你此话何意?”
宇文述代答:“陛下,处罗可汗途中遭遇吐谷浑伏允王伏击,一万将士伤亡过半,他是经过血战才杀出重围的。”
“原来如此,处罗平身。”
处罗用袍袖拭泪:“臣下归附大隋,却遭伏允截杀,望万岁为臣作主。”
杨广已是怒火烧胸:“伏允胡儿竟敢藐视天朝,前番截击杨约旧帐未算,今又与朕作对,若不剪除,我大隋天威何在!”
宇文化及生来好斗:“万岁,臣愿领一支人马讨贼,不擒伏允誓不还。”
杨约因同伏允打过交道,持慎重态度:“伏允固然可恶,亦必当制服,只是这茫茫戈壁,我军远来疲惫,水土不服,伏允军马颇耐饥渴,又谙熟地势,不可轻视,用兵还当深思熟虑后为之。”
李渊附和杨约:“征讨伏允之战,当从容策划,待有必胜把握再行进击。”
杨广却一意孤行:“伏允猖狂已极,若不尽快挫其气焰,岂不令西域诸国耻笑。即刻进兵,决不拖延。”
宇文化及要抢头功:“末将愿为先锋。”
“朕身边少不得你护驾。”杨广另有打算,“李渊!”
“臣在。”李渊躬身听旨。
“朕与你一万人马,即时领兵出发,愿你击溃胡虏,生擒伏允,早奏凯歌。”
“臣遵旨。”李渊犹豫一下,还是提出请求,“万岁,只臣一支人马,未免势单力孤,恳请再派一队兵马,左右两翼,齐头并进,成犄角之势,互为呼应,或可制胜。”
“李卿多虑了,区区胡贼,茹毛饮血之辈,有勇无谋,不堪一击。以将军智勇,破贼易如反掌。”杨广不肯增兵,“朕在武威,专候佳音。”
李渊无奈,不敢再奏,只得领兵出征。临行之际,对宇文述说:“许公,在下有一事拜托。”
“李大人有话尽请吩咐。”
“吐谷浑兵力两万之众,我以一万人马进击,且以劳对逸,只恐凶多吉少。万望许公在圣驾前周旋,无论如何再发一支援军,不然,你我恐无再见之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