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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部分

太平广记-第978部分

小说: 太平广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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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世有一个波斯胡人,来到扶风的客栈,见主人家门外有一块方形石头,就围着这块石头转绕了好几天。主人问胡人为什么这样,胡人说他要买这块石头捶衣裳。于是他说他愿出两千钱买这块石头。主人很高兴,就把石头卖给胡人。胡人把石头运出来,当众敲碎石头,从中剖出一颗径寸的宝珠来。胡人用刀将自己臂腋处剖开,将宝珠藏在里面,就起程回国。
  在海上行了十几天,船突然遇到沉没的危险。摆船人知道这是海神向船中人索要珍宝,就逐个问谁身上带有贵宝,没有问出什么,无宝送给海神,于是摆船人要把胡人扔下海去。胡人恐惧,不得不剖开臂腋,把珠子献出来。摆船人冲大海说道:“如果想要此珠,就探出什么东西来领取吧!”海神便从水中伸出一只手来,手大而多毛,握着珠子没入水中。
  宝珠
  咸阳岳寺后,有周武帝冠,其上缀冠珠,大如瑞梅,历代不以为宝。天后时,有士人过寺,见珠,戏而取之。天大热,至寺门易衣,以底裹珠,放金刚脚下。因忘收之。翼日,便往扬州收债,途次陈留,宿于旅邸。夜闻胡斗宝,摄衣从而视之。因说冠上缀珠。诸胡大骇曰:“久知中国有此宝,方欲往求之。”士人言已遗之。胡等叹恨。告(“告”原作“苦”,据明抄本改)云:“若能至此,当有金帛相答。今往扬州,所债几何?”士人云:“五百千。”诸胡乃率五百千与之,令还取珠。士人至金刚脚下,珠犹尚存,持还见胡。胡等喜扌卞。饮乐十余日,方始求市。因问士人,所求几何。士人极口求一千缗。胡大笑云:“何辱此珠?”与众定其价,作五万缗。群胡合钱市之。及邀士人,同往海上,观珠之价。
  士人与之偕行东海上。大胡以银铛煎醍醐,又以金瓶盛珠,于醍醐中重煎。甫七日,有二老人及徒党数百人,赍持宝物,来至胡所求赎。故执不与。后数日,复持诸宝山积。云,欲赎珠。胡又不与。至三十余日,诸人散去。有二龙女,洁白端丽,投入珠瓶中,珠女合成膏。
  士人问:“所赎悉何人也?”胡云:“此珠是大宝,合有二龙女卫护。群龙惜女,故以诸宝来赎。我欲求度世,宁顾世间之富耶?”因以膏涂足,步行水上,舍舟而去。诸胡各言:“共买此珠,何为独专其利。卿既往矣,我将安归?”胡令以所煎醍醐涂船,当得便风还家。皆如其言。大胡竟不知所之。(出《广异记》)
  咸阳的岳寺后面,有周武帝的帽子,那上面镶有一块珍珠,大如瑞梅。历代都没有把这颗珍珠当做宝贝。武则天的时候,有一位士人经过岳寺,见到这颗珍珠,开玩笑似的把它取了下来。天很热,走到寺门的时候换衣服,把珠子裹在脱下来的衣服里,放在金刚脚下。走的时候就忘记了带上它。第二天他便去扬州收债。途中宿在陈留客栈,夜间听到胡人斗宝,他就拿着衣服出来看,于是就说了周武帝帽子上的那颗珠子的事。几位胡人大惊道:“早就听说中土有此宝贝,我们正要去弄呢!”士人说已经遗失了。胡人都感到遗憾,说道:“如果你能把它弄到这儿来,我们一定重谢你。你现在到扬州去,要收多少债?”士人说,要收五百千。几位胡人便给了他五百千,让他回去取那珠子。他回到金刚脚下,珍珠还放在那里,就带回来见胡人。几位胡人高兴得直拍巴掌。一连饮酒欢乐了十多天,胡人才谈到买珍珠的事,问他要卖多少钱。他使了个大劲喊出一千缗。胡人大笑道:“你怎么污辱这颗宝珠?”几个胡人一核计,定价为五万缗。几个胡人凑钱买下这颗珠子。又邀士人和他们一起到海上去一趟,看看此珠的真正价值。士人就和他们一起到了东海上。一胡人用银锅煎醍醐,又用金瓶盛着那颗珠子,放到醍醐里重煎。刚刚煎了七天,就有两位老人领数百人,带着许多宝物,来到胡人处,想赎那珠子。胡人坚决不答应。过了几天,又带着宝贝来赎,还是不答应。三十多天以后,那些人散去了。有两位龙女,长得洁白端丽,投到盛珠子的瓶中,龙女和珍珠混合成膏。士人问:“那些要赎珍珠的都是些什么人?”胡人说:“这珍珠是贵宝,必须有两个龙女卫护。诸龙爱怜女儿,所以才用许多宝物来赎。我所求的是超凡度世,难道还贪恋人间富贵吗?”于是胡人用膏涂脚,离开船在水面上行走。其他胡人纷纷说道:“我们共同买下这颗珠子,为什么你独占了好处?你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啊?”那涂了醍醐的胡人让他们用所煎醍醐涂船,说涂后可遇顺风还家。众人照办,果然如他所说。不知他后来到哪里去了。
  水 珠
  大安国寺,睿宗为相王时旧邸也。即尊位,乃建道场焉。王尝施一宝珠,令镇常住库。
  云,值亿万。寺僧纳之柜中,殊不为贵也。开元十年,寺僧造功德,开柜阅宝物,将货之。
  见函封曰:“此珠值亿万。”僧共开之,状如片石,赤色。夜则微光,光高数寸。寺僧议曰:“此凡物耳,何得值亿万也?试卖之。”于是市中令一僧监卖,且试其酬直。居数日,贵人或有问者。及观之,则曰:“此凡石耳,瓦砾不殊,何妄索直!”皆嗤笑而去。僧亦耻之。十日后,或有问者,知其夜光,或酬价数千。价益重矣。月余,有西域胡人,阅市(“市”原作“寺”,据明抄本改)求宝,见珠大喜。偕顶戴于首,胡人贵者也。使译问曰:“珠价值几何?”僧曰:“一亿万。”胡人抚弄迟回而去。明日又至,译谓僧曰:“珠价诚值亿万,然胡客久,今有四千万求市,可乎?”僧喜,与之谒寺主。寺主许诺。明日,纳钱四千万贯,市之而去。仍谓僧曰:“有亏珠价诚多,不贻责也。”僧问胡从何而来?而此珠复何能也?胡人曰:“吾大食国人也。王贞观初通好,来贡此珠。后吾国常念之。募有得之者,当授相位。求之七八十岁,今幸得之。此水珠也。每军行休时,掘地二尺,埋珠于其中,水泉立出,可给数千人,故军行常不乏水。自亡珠后,行军每苦渴乏。”僧不信。胡人命掘土藏珠,有顷泉涌,其色清冷,流泛而出。僧取饮之,方悟灵异。胡人乃持珠去,不知所之。(出《纪闻》)
  大安国寺,是唐睿宗做相王时的旧官邸。他登基以后,才在这里建了道场。他曾向寺中施舍一颗宝珠,下令用它镇常住库,说它价值亿万。寺里的和尚把宝珠放在柜子里,竟不认为怎么贵重。开元十年,寺里的和尚为敬神敬佛捐款,开柜看宝物,要把它卖掉。见函封上写着:“此珠值亿万。”和尚们共同把函封打开,见珠子状如片石。赤色,夜间微微发光,光高几寸。和尚们议论道:“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东西,怎么能值亿万呢?卖一卖试试吧!”
  于是就让一个和尚到市上去卖。试一试这颗珠子的价值。过了几天,有钱人打听价钱,等到人家看了珠子,就说:“这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和瓦砾没什么两样,干嘛胡乱要价?”人们都嗤笑着离去。和尚也觉得不太光彩。十天之后,又有问的,知道此珠夜间有光,有的出价几千。价格上涨了。一个月以后有一个西域的胡人,到市购买宝物,见到此珠便大喜。看穿衣打扮可知,此人是胡人中的富贵者。胡人让翻译问道:“这珠子什么价?”和尚说:“一亿万。”胡人摆弄了半天,恋恋不舍地离去。第二天又来。翻译对和尚说:“珠价确实值亿万,但是这个胡人客居大唐很久了,现在只有四千万,可以吗?”和尚挺高兴,领胡人去见寺主。寺主答应胡人。第二天,胡人交出四千万贯钱,把珠子买去。胡人还对和尚说:“我付的珠价实在是太少了,将留下埋怨的。”和尚问胡人从什么地方来,又问此珠有什么用。胡人说:“我是大食国的人。贞观初年与大唐通好,我国贡来此珠。后来我国经常思念这颗珠子。征求能得到此珠的人,应授相位。征求了七八十年了,如今终于得到它了。这是颗水珠啊。每当行军休息时,掘地二尺,把珠子埋进去,水泉立刻流出来。可供几千人饮用。所以行军总不缺水。自从没了这颗珠子,行军就愁没有水喝。”和尚不信。胡人让他掘地埋起珠子,不一会儿便泉水涌动,水色清冷,哗哗流淌。和尚捧水尝了尝,才确信此珠灵异无比。胡人就带着珠子离去,不知去了何处。
  李 勉
  司徒李勉,开元初,作尉浚仪。秩满,沿汴将游广陵。行及睢阳,忽有波斯胡老疾,杖策诣勉曰:“异乡子抱恙甚殆,思归江都。知公长者,愿托仁荫,皆异不劳而获护焉(明抄本无”皆异“至”护焉“八字)。”勉哀之,因命登舻,仍给饘粥。胡人极怀惭愧,因曰:“我本王贵种也,商贩于此,已逾二十年。家有三子,计必有求吾来者。”不日,舟止泗上,其人疾亟,因屏人告勉曰:“吾国内顷亡传国宝珠,募能获者,世家公相。吾衒其鉴而贪其位,因是去乡而来寻。近已得之,将归即富贵矣。其珠价当百万,吾惧怀宝越乡,因剖肉而藏焉。不幸遇疾,今将死矣。感公恩义,敬以相奉。”即抽刀决股,珠出而绝。勉遂资其衣衾,瘗于淮上。掩坎之际,因密以珠含之而去。既抵维扬,寓目旗亭。忽与群胡左右依随,因得言语相接。傍有胡雏,质貌肖逝者。勉即询访,果与逝者所述契会。勉即究问事迹,乃亡胡之子。告瘗其所,胡雏号泣,发墓取而去。(出集异记)
  司徒李勉,开元初年,作浚仪县尉。期满,他坐船行汴水之上,要去广陵。走到睢阳,忽然遇上一位有病的波斯老胡人。老胡人来到船前说:“我是个异乡人,如今病得很危险,想回江都,想借光搭您的船可以吗?”李勉可怜他,就让他上了船。他还给老胡人粥吃。老胡人十分感激,就说:“我本是王公贵族之后,做买卖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家里有三个儿子,估计一定会出来找我的。”不几天,船只停在泗水,老胡人的病情更重,就避别人对李勉说:“我们国内丢了传国的宝珠,征求能把宝珠找回来的人,即封公相禄位。贪图高位,离乡出来寻找宝珠。最近已经找到,如果把珠子带回去,立即就富贵了。这颗宝珠价值百万。我怕揣着宝珠行经他乡不安全,就剖开身上的肉把宝珠藏在里面。不幸得了病。
  现在要死了。感激您的恩义,就把珠子送给你吧!“说完,他抽刀剖开大腿,珠出人亡。李勉就给他置办了装裹,葬他于淮水之滨。秘密地把宝珠放在胡人口中离开。到达扬州之后,住在目旗亭。忽然间与许多胡人住到一处。旁边有一个年轻胡人,模样很像死去的那个胡人。李勉就询访那小伙,果然与死胡人说的差不多。细一打听,他居然是已故胡人的儿子。
  李勉将埋葬那胡人的地点告诉年轻胡人,年轻胡人号泣一顿之后,掘开坟墓取遗骨而去。
  李灌
  李灌者,不知何许人。性孤静,常次洪州建昌县。倚舟于岸,岸有小蓬室,下有一病波斯。灌悯其将尽,以汤粥给之。数日而卒。临绝,指所卧黑毡曰:“中有一珠,可径寸,将酬其惠。”及死,毡有微光溢耀。灌取视得珠。买棺葬之,密以珠内胡口中。植木志墓。其后十年,复过旧邑。时杨凭为观察使,有外国符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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