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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乱世孤主-第48部分

小说: 乱世孤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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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手叫着侍女,如平常一样款款说道:“我曾对你们提过的竹千代,已经平安抵达潮见坂。想必你们也知道,潮见坂是个临时住所,谈不上风花雪月,所以今晚将竹千代召到此处,让他和外祖母相见。我马上将他接过来,你们赶快去准备一些饮食。”这话一半是说给五郎听的。侍女们恭恭敬敬施礼后,下去了。
  “明白丁。那么……”五郎也站了起来。
  很快,饭食便端了进来。
  “他是我心爱的外孙。年龄尚小,你们一定要尽心服侍。”
  然后他便开始安排竹千代、夫人、自己、宣光以及五郎的座位。但端上来的饭菜却十分简单。
  理应如此。照康光父子的计划,这不过是在故作姿态。假意称要将竹千代迎接至这里,实际上等他出了临时营房,便强行把他塞进准备好的船中,直接送到尾张。
  食物准备好后,康光不禁心烦意乱起来。松平人不懂风雅,相反,他们是一群出了名的亡命之徒。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士们会顺从地把竹千代交给户田的家臣吗?
  “若是五郎,可能有点麻烦……但宣光在,应该一切顺利。”他自言自语着歪躺下,凝视着烛光。这时,一个他宠爱的侍女进来禀道:“大人,竹千代离开了潮见坂临时住处,正向这边赶来。”
  “已经离开了营房?同行人数有多少?”
  “贴身侍童二人,还有金田与三左卫门。”
  “哦,只有金田一人?”
  康光脸上终于浮现出放心的微笑。
  潮见坂的临时住处像模像样,根本不像是临时拼凑的土堡。这是一座二进的方形建筑,竹千代临时居住的寓舍后面,甚至还有眺望台。从大津下船直到这里,一路都有全副武装的户田家臣护卫,迎接他们的宣光也是极其殷勤。
  “果然是田原夫人的娘家,考虑真周到。”这一切让始终不敢大意的金田与三左卫门也不知不觉中放松了。
  户田方面提出请求,说户田弹正少弼康光之妻,即竹千代的外祖母想见竹千代一面。
  “无论如何,毕竟是人质……”
  三左卫门本想客气几句,不想宣光在一旁劝道:“今川家的人还未到,你就不要多虑吧。”
  其实三左卫门也想让竹千代好好休息。而且,虽说这里比预想中要好,毕竟只是临时住处。今夜到城中去应该无妨,三左卫门心想,“恭敬不如从命。”
  雨时下时停,从临时住处望出去,海面上烟雾弥漫,感觉不到一丝风意。金田与三左卫门内心深处忽然生起元限的乡愁。“何时才能再见少主?”在这个变幻无定的乱世,他完成此行后,战事又在等待着他。自己会不会战死?还有竹千代……想到这里,他渐渐觉得,让竹千代在此与其外祖母相见,是一件好事。
  上灯之时,宣光之弟五郎政直从城中迎了出来。“父亲和母亲都在翘首期盼。请您出发吧。”
  共有两顶轿子前来迎接。与三左卫门并未感到什么异常。
  “我们徒步跟上。兄长请护轿。”五郎说道。
  宣光道:“护卫的武士都带了吧,这可是重要的客人呀。”
  五郎拍拍胸脯,“精选了三十个人。都是熟谙地形的豪杰,请放心吧。”
  宣光点点头。“那么,谁跟竹千代公子一起前去呢?”他似乎要让一个孩童陪竹千代去城中。
  “请原谅。”与三左卫门道,“在下也要前去。到骏府之前如果离开了少主,那是我的失职。”
  宣光爽快地点点头,“说得有理。不愧是闻名冈崎的与三左卫门,果然行事谨慎。”
  看到宣光爽快地应了,与三左卫门更加放心。
  庭院里的火烧得正旺。竹千代悠然坐进门口的轿子,阿部德千代也钻了进去。轿子仍然显得很空。看到出来送行的天野又五郎之弟三之助,竹千代天真地招招手,“三之助,你也来。”
  “是。”三之助应声钻进轿子里。宣光始终面带笑容。
  与三左卫门忽觉胸中万般惆怅。剩下的二十个成人和五个孩童自有人保护。能够安心去城中做客,对于一向顽固认真的与三左卫门来说,实在太奢侈了。
  起轿了。海面仍然是灰色的,烟雾朦胧。出了松林,踏上了红土地。全副武装的护卫、轿夫,无不极度紧张地注视着脚下。金田与三左卫门走在竹千代轿旁,他一手按着弓箭,一边注视着脚下,以免滑倒。再次走上沙路后,他不经意间抬起头,望了望前方。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忽然在雨幕中闪过。奇怪——他心中想,但并未起疑心。有如此殷勤的户田兄弟,还有那些熟悉这一带地形的护卫。眼前的榛树林黑压压一片,围成一道屏障。里边住着船家还是农户呢?他边走边想。
  “站住。”旁边的树丛里突然闪出人影来。
  “什么人?”宣光喝道。金田与三左卫门早已长刀出鞘,护住轿子。队伍停了下来,但宣光似乎并不打算走出轿子。
  “什么人?”宣光又问道。
  “是松平竹千代吧?”黑暗中传来平静的声音。
  “正是,公子要去田原城中拜见外祖母。是谁拦住去路?”
  对方坦然道:“我们乃特地从尾张来迎接竹千代公子。你们休要乱动,以免伤到公子。都老实退下!”
  金田与三左卫门大叫:“保护少主!”话犹未完,他已经拔刀在手。他虽然不清楚对方的人数,却有取胜的信心。
  一个声音像要压过与三左卫门:“大家休要妄动!”是五郎,“竹千代公子反正要做人质。与其妄动,让别人伤他性命,还不如痛快地交给他们以保平安。怎么样,与三左?”他笑问道。
  金田与三左卫门惊呼一声,全身热血倒涌。
  雨还在无声地下着。户田家的武士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竹千代的轿子和与三左卫门,而背向偷袭者。
  事已至此,单纯的与三左卫门终于觉察出这是一个陷阱。
  “唉!”他牙咬得咯咯响,将刀刃上的雨滴洒向黑暗中。
  “别出声。”五郎诡秘地笑道,“按照约定,松平护卫只到达潮见坂的临时住处。此外则是田原的地盘。无甚奇怪。在这里打斗起来,只能白白送命。”
  与三左卫门忽然挥刀向五郎砍去。效忠的时候到了!他想,但有一口气在,便绝不能让户田兄弟得逞。
  五郎政直大吃一惊,也拔出刀来。不只五郎一人,众人见与三左卫门动起手来,也一齐拔刀相向。
  “哼!来吧。”是德千代,他手持小刀钻出轿来。同时,一张小脸从轿子另一侧探出头来。天野三之助似乎也不想输给德千代,作好了迎战准备。
  “噢,这些孩子真是勇猛。”一个偷袭者爽朗地笑道,他好像是头儿,手中提着灯,“不要吓着他们。请放心,我决不会加害你们。”
  孩子们和与三友卫门当然不认识那张脸,但若是竹千代的母亲于大在此,一定会惊叫出来。那正是与于大的几个兄长皆有深交的刈谷城外熊邸主人波太郎。
  波太郎一边笑,一边看着宣光。二人的目光在刀光剑影之间复杂地交织。宣光则一直静静地站在雨中,凝视着五郎和与三左卫门。
  “五郎,不要着急。”他轻声说着,走向与三左卫门。
  “与三左。”
  “哼!”
  “你能陪着竹千代一起去尾张吗?”
  “哈哈。”与三左卫门摇头嘲讽道,“你认为在下的目的地除了骏府,还有其他地方吗?”
  “与三左——”
  “少废话!你若想动手,动手便是!”
  “与三左,我是竹千代的舅父。”
  “闭……闭嘴!舅父能干这种卑鄙之事?”
  “你先冷静。听我说。”
  “哼!”
  “你以为像条狗一样战死在这里,就是忠义吗?”
  “哥哥,杀了他。这家伙根本就油盐不进!”五郎挥刀向三左卫门砍过来。
  “等等!”伴随着一声轻喝,五郎手中的刀被击落在地。不是宣光,而是熊邸的波太郎,不知何时,他已现身。波太郎一言不发,单是向宣光递了个眼色,他们显然已经有了某种约定。
  “与三左。”宣光又向对方走近一步,“总有一天,你会懂得我的用意。你难道不觉得,将竹千代送去今川家,是松平人自取灭亡之道吗?”
  “不觉得。我只遵主公命令行事。”与三左卫门身体颤抖,清楚地答道。
  宣光冷哼一声,道:“我们这些小邦要在这个纷争不断的乱世生存下去,道路只有一条,就是想方设法均衡大国的势力。你冷静一些听我慢慢说。无论他们谁取胜,我们都会被胜利者消灭。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明不明白是一回事,但违抗主命,绝非松平人所为。”
  “那么,我就告诉你生存之道:户田、松平和水野三藩结成同盟,如果今川与织田发生了冲突,则静观其变。如此,他们都无法取胜。既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自会故弃战事。”
  “那……那怎么可能?不要做梦了。水野氏已经投靠织田。你户田的做法也匪夷所思。我们主公为何要听任你的摆布?”
  “此事你不必担心。竹之内波太郎先生将竹千代送至尾张后,自有办法让你看到三家结盟。”
  “竹之内波太郎?他是什么人!”
  波太郎不嗔不怒,道:“在下乃碧海郡熊若宫,可听说过在下之名?”
  “熊若宫?”与三左卫门不禁向戴着斗笠、冷冷伫立在一边的波太郎望去,甚是震惊,“你真的是波太郎?”
  波太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你何时成了织田信秀的家臣?我听说,你祖上本乃南朝贵人,你何时投了织田氏?”
  “与三左,”宣光道,“水野、松平和户田三家若不能结成联盟,终归会被织田或今川氏所灭。我们在此交战毫无意义,你不如暂且陪竹千代到尾张,在那里守护少主,以期将来,怎么样?”
  “如果我说不,又当如何?”
  “那只能杀了你。”
  “哦。”金田与三左卫门又咯咯地咬着牙,但这次声音却很弱,他已经没有那么愤慨了。雨水已将众人脊背打湿。他瞥了一眼轿子。德千代和三之助的小脸十分紧张,紧紧盯着已经拉开的弓。轿子里面很黑,竹千代正襟危坐。虽然只是一个仅四岁多的幼童,他并不特别害怕,也没有大呼小叫,而是非常安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尾张一直想得到这个人质。”这样想着,金田与三左卫门突然觉得气闷,一股热泪混着雨水,流过脸颊。若真打斗起来,稍有不慎,便可能使幼主被杀,那才真正不可饶恕。想到这里,与三左卫门心动了,但被欺骗的愤怒仍然在他心底燃烧。
  “怎么样,你明白了吗?”宣光问道。
  与三左卫门又咆哮起来:“我不从又怎样?”
  “与三左,你太啰嗦了!我已经说过,即便杀了你,我也要将竹千代送到尾张。”
  “为何要送到尾张?”
  “那还用说!做织田氏的人质。没有这个人质,织田信秀大人怎会信得松平人?”
  “我再问你,”不知何时,与三左卫门握刀的手已经垂下,他挺了挺已经淋透的身子,“若将少主送到尾张,今川一旦得知,岂肯善罢甘休?如果因此导致今川和松平战事,又怎生是好?”
  “不必担心。松平人完全可以说,是织田氏劫持了人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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