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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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俘虏过来的战士不胜感慨道:“都说红军官长与士兵平等,不是亲眼所见,谁信?”
梁兴初借题发挥道:“红军讲的是三大民主:政治民主、军事民主、经济民主,没有喝兵血的!你初来不知道,时间一长什么都会明白的。”
这个俘虏战士气愤和惋惜地说:“他们在队伍中大肆宣传共产党共产共妻,青面燎牙,纯属放屁!要知道这,我早就过来了。”
在同样急行军的红十二军,也进入了武夷山的腹地。罗炳辉站立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上:“同志们,辛苦吗?”行进中的战士回答:“不辛苦!”
其中一个胖战士说:“说不苦,那是假的。有您军长在,我们累也不觉累!脚下就像生风似的。”
罗炳辉鼓励大家:“说得好!我们就是要脚下生风,抢在敌人前面,消灭敌人!同志们,加油前进,翻过这座山头,就进入福建了!”
队伍中出现了连营干部的鼓动声:“同志们加油前进!”
“揪住敌人的尾巴。”
“……”
19。兵贵神速
5月30日,星期五的初夜。在建宁师部里,师长刘和鼎连日劳累,想解解闷,有人找来了唱闽西小曲的。他坐在竹躺椅上,十分悠闲地听着地方小曲《玉堂春》。伴奏的是一位老者,60余岁,着半旧藏青色长衫,演唱的是两个年轻女子,颀长的身材,颇为娇艳。一个着红色灯心绒旗袍,一个着碎花旗袍。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能有如此艳福也是难得。优美婉转的歌喉和着伴奏音乐,十分动听。刘和鼎陶醉在戏文中,手不时地轻轻敲打着躺椅的扶手。在这战火纷飞,局势突变的时刻,他竟还有如此雅兴。
参谋长进来,见师长如醉如痴,没敢打扰,他不声不响地立在一边。
刘和鼎直起身,问道:“有消息吗?”
参谋长见问忙趋身近前,弯下腰告诉他:“派出去的侦察连已回来,没有发现共军的部队。”
刘和鼎听说没情况,心中自然安稳多了,坐直的身子又躺了下去。
参谋长欲言又止的说:“不过……”刘和鼎警觉地问:“不过什么?”
参谋长压低声音:“据报,共军有大批部队向北奔袭,追击第八师和第二十四师余部。”
刘和鼎听后没有丝毫惊慌。
参谋长问道:“师座,我们还要不要北撤?”
刘和鼎不紧不慢地说:“共军向北急进,意图有二:一是攻打抚州,目标在咱们的总指挥身上。不是有句戏文叫‘擒贼先擒王’吗?二是进而夺取南昌。他们越向北,咱们就越安全。照此来看,共军不一定进入闽西。”
“师座分析的甚为有理。”参谋长也不放过讨好奉承的机会。接着又担心地说:“对共军的行动,我们也不能不防。他们善于声东击西。”
刘和鼎听后心中似乎也有些心动,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迟疑了一下,接着吩咐道:“传令下去,各团必须严加防守,一律坚守在阵地!侦察连再向纵深侦察。”参谋长刚转身要走,又被刘和鼎叫道:“回来。”参谋长又转回来。“师座还有什么吩咐?”
刘和鼎此时的心境,可以说是十分复杂的心境。他告诉参谋长说:“遇到情况不要惊慌。共军若真的来了也不用怕。
他们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之师。朱、毛犯了军家之大忌,我军以逸待劳,正可出出心中的闷气。让委座看看,我五十六师不是吃素的!也让共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新月刚一路脸,就被西部的山峰给挡住了。建宁城外静悄悄,可在茂密的树林中却隐藏着待命的我红三军团和十二军的千军万马。
彭德怀在树林中招集三军团军以上干部和十二军的罗炳辉、谭震林布署攻城方案:“各军的任务都明确了。兵贵神速,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罗炳辉说:“打下建宁,就是从西向东横扫七百里。三国时的孙权,火烧刘营七百里,也没我们打得痛快!最后一仗的冤家也姓刘。古人曰‘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众人又议了一番,彭德怀问大家:“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如果没别的意见,就分头行动吧。”
红军已悄然包围了建宁城,而城内的敌人还没有发觉。
《玉堂春》一曲唱完,刘和鼎起身,挥挥手,卫兵会意用托盘端上来一包大洋。伴奏的老者接过并向刘和鼎深深一躬:“谢谢刘师长。刘师长吩咐,随时恭候。”
两位年轻女子也甜甜地齐声道:“谢谢刘师长。”
刘和鼎望着他们离去后,情不自禁地哼着唱过的戏文。
这时城外的守军和城墙上工事里坚守的士兵,个个抱枪而眠。值班的敌军官,也是睡眼朦胧,不断地打着哈欠。城墙上仅有几个游动着的哨兵在例行公事。
东方欲晓,树林中的小鸟开始了欢唱。无忧无虑的小生灵还不知这里马上就要爆发一场鏖战。
彭德怀伫立在三军团前线指挥部外的树林中,一直注目着前方头顶上空的小鸟在欢快地歌唱。田参谋进来向他报告:“彭总,部队都作好了准备。”
彭德怀掏出怀表看看,到了总攻时间:“向建宁发起总攻!”
“叭、叭、叭!”
三声攻城信号划破了黎明的沉寂。随着这攻城的信号,霎时间,建宁城四周炒豆般地响起了攻城的枪炮声。
酣梦中的刘和鼎被枪声吵醒,边穿衣边跑出房门,大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参谋长惶惶张张地跑来,向他报告:“共军突然出现在城下,三面将我军包围。”刘和鼎耳听枪声,判断出这是红军的主力部队。他咬牙切齿地说:“他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传令下去,要他们坚守阵地,不让共军前进一步!谁要失了阵地,我就枪毙谁!我们要在这里给南京的委员长创造一个奇迹看看!”
参谋长离去后,刘和鼎也奔进室内,很快地提着枪挎着蒋介石发的“成仁剑”跑出来,大声叫道:“卫兵!卫兵!”
卫兵跑过来:“师座。”
刘和鼎要去前沿,急不可奈地命人牵来马匹,匆匆离开师部。
在建宁西北的山道上,有几骑人马快速地向建宁急驰。他们就是总部首长毛泽东、朱德、代参谋长郭化若同警卫人员一行。
岭间的山道上,两边的早稻正在返青。
近山苍翠,远山如黛,真是一幅层次分明的山川田野浓墨图画。
前方的枪声时紧时稀。毛泽东、朱德在马背上望着建宁城方向,不时流露出关切的表情。此时,一支由赤卫队组成的担架队抬着伤员从战场上下来,来到毛泽东、朱德身边。他们见道路狭窄,全都下了马,让开道立在路旁。
毛泽东拦住一个抬担架的赤卫队员问:“前线怎样了?”他问着揭开单子,检查伤员的伤势。伤员头上、胸前都缠着绷带。他两只眼睛盯住毛泽东。赤卫队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答:“攻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这个同志真了不起,冲锋时连着刺死两个敌人。”
朱德夸奖他是:“好样的!”
毛泽东问:“小同志,你是党员吗?”伤员遗憾地摇摇头。
“你会成为一个好党员的。”毛泽东说着盖上布单,既像对他说,又像自言自语:“战争环境最能考验人,尤其是生与死的紧要关头。”
伤员问:“首长是……”
“毛泽东。”
伤员听到“毛泽东”三个字,十分激动、震惊、脱口而出:“毛委员!”
他不顾伤口疼痛,惊人地坐起身,伸出了双手。毛泽东赶紧握住他的手。伤员用尽平生力气使劲地摇着。
其他赤卫队员听到“毛委员”后,有的抬着担架聚集过来,有的放下担架跑过来,激动得争相同毛泽东、朱德握手。
他们个个动情地流下了热泪。
毛泽东握着赵大爹的手问:“老同志,你是哪里人呐!”
赵大爹50余岁,此时动情的泪水挂满两颊:“兴国长冈乡……”
毛泽东:“兴国,参加红军的人员最多,支前最积极,我到过你们那里。”
一个年轻赤卫队员捂嘴偷偷笑了。
毛泽东看见,问他:“小同志,你笑么事?”
年轻赤卫队员说:“我笑他当时红军分给他粮食,他都不敢要。”
赵大爹上前刮了他一下鼻子,乐呵呵地说:“你这伢子,那都是老皇历啰。”
众人笑了。毛泽东、朱德也跟着笑了。
“毛委员。”人群外有人大叫一声。
毛泽东分开人群,看到60多岁的老人心情格外激动。
“孙老爹,您老也来了?”
孙老爹分开人群:“来了、来了!从东固一直跟到建宁城。”
朱德抓住孙老爹的手:“老人家,跑了七百多里路,辛苦了!”
孙老爹:“同志,红军是为咱穷人办事的,有的连命都丢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怕辛苦,就是把命搭进去也值得。”
毛泽东:“他就是咱红军的总司令,朱老总啊!”
“朱总司令……”孙老爹激动地难以言表。聚集的人不禁脱口而出“朱总司令”,已握过手的也争相过来握手。
毛泽东对赵老爹讲:“兴国是支前模范县。”
这时,枪声大作,众人不约而同地瞧向建宁城方向。
孙老爹大叫一声:“毛委员、朱总司令还有事,咱们也该走了。”
赤卫队员分别抬起自己的担架,注目着毛泽东、朱德等人。担架上的伤员有的招手,有的侧身注目。毛泽东、朱德等向他们挥手告别。担架队走过去了,毛泽东、朱德等才上了马,朝着枪声打马奔去。
上午10点多钟,城东门被敌人打开,只顾逃命的刘和鼎带小部分人如丧家之犬,骑马落荒而逃。他没有给南京的蒋介石创造奇迹,自己反而弃城而遁。他丧魂落魄地逃出建宁不远,在他身后的建宁城,又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刘和鼎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不由回头向后看看。城头上浓烟滚滚。这时,红军的冲锋号又响了。他料知建宁被红军攻破,猛加一鞭,马驰如飞地向东北遁去……
山坡上的一棵古树下,是简易的三军团指挥所。指挥所居高临下,对建宁城一望无遗。
毛泽东、朱德等驰马上了山,到指挥所前下马,同迎接的滕代远简单问候了几句便进入指挥所。毛泽东、朱德各自接住递过来的望远镜,观察前方。他俩人从望远镜中看到红军战士冲进城内,冲到城墙上的红军战士将红旗插上城头。有的还向城外摇动红旗。
突然天空飞来一架敌侦察机,在指挥所上空掠过。众人抬头看看空中的飞机。毛泽东问滕代远:“彭总指挥呢?”
滕代远:“他去了前沿。”
毛泽东又拿起望远镜,从望远镜中看到彭德怀提枪指挥队伍向城中冲去。毛泽东拿着望远镜,耳闻枪声和冲杀声,不由诗兴大发。
七百里驱十五日,赣水苍茫闽山碧,横扫千军如卷席。
有人泣,为营步步嗟何及!
红军在毛泽东、朱德的领导下,从5月16日的富田战斗到31日的建宁战斗,历时15天,由西向东横扫7百里,5战5捷,歼灭敌人3万多人,缴枪2万余枝,又一次地打破了蒋介石的“围剿”。
江西败讯报到南京,蒋介石在官邸闻后,一拳击在桌上怒目而立。身后的陈布雷吓了一大跳。
陈布雷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