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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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王楷?”
“咱们范军长的老同学。听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德。”
“你呀,真是孤陋寡闻。我们早就知道。他那一支队伍是暴徒集中的队伍,我们早就奉命监视他们了。”
何长工听后一阵窃喜,草草洗完出了澡堂。
已是凌晨时间,韶关街上灯火阑珊。西装裹身的何长工,乘着夜色疾步出了韶关。走了大半天,来到了梨铺头。何长工上了梨铺头渡口,被哨兵拦住。
何长工一看就知他们是南昌撤下来的起义队伍,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找朱德同志。”
哨兵怀疑地打量他后,经过仔细盘问,才放心地把他带到司令部。
何长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兴奋地走上前:“老蔡。”
老蔡就是蔡协民,俩人在一起搞过地下工作。蔡协民也立即认出了他:“老何。”他乡遇故人,分外高兴。俩人亲热地握手。不等他问,何长工主动地说:“我从井冈山下来,是受毛委员的委托,前来找朱德联系的。”
正说着朱德、王尔琢进来。何长工同他俩人一一见面。正巧,陈毅也进来了。俩人一见,热烈地拥抱到一起。他俩人在法国勤工俭学就认识。
何长工详细地汇报了秋收起义、三湾改编和建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打算,并传达了毛泽东在适当的时候两军相会的意愿。
两天以后,何长工由朱德、陈毅、王尔琢、蔡协民送到渡口。
朱德告诉他:“我们在十六军暂栖身的事,也被发觉。经过慎重考虑,准备北上湖南,寻找出路。我们两支部队要加强联系。
“我回去一定传达。”何长工同他们告别,上了渡船。
岸上的朱德等人一直目送着他远去。
毛泽东听后,对何长工的工作十分满意,深谋远虑地说:“如果,我们这两支队伍实现了联合,就形成一个有力的拳头。”毛泽东讲完停了一下,突然对他说:“我准备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何长工一听,又来了精神。“什么艰巨任务?”
毛泽东笑而不答,一直望着他。
何长工倒急了,反问他:“您怕我完不成任务?”
毛泽东无声地摇摇头,看他急得了不的,就告诉他:“派你到山上王佐的部队中当党代表。”
何长工忙立起身,坚决地表示:“我一定完成任务!”
几天以后,何长工上了井冈山,来到茨坪的黄泥屋。
这座黄泥屋曾是接待过毛泽东的地方。今天,山大王王佐又以同样的方式、规格欢迎何长工的到来。除王佐和何长工外还有六个陪客。
丰盛的酒席,热情的劝酒,几乎使何长工难以招架。
王佐亲自斟满两大碗酒,首先端起一碗,大度而不失热情,豪爽而不失狡黠地说:“党代表,干了这一碗。”
略有醉意的何长工,见王佐热情的面孔里暗藏着敌意;烁烁发光的眼神中时不时放射出一股轻蔑。此时的何长工头脑非常清楚,这不仅仅是酒量的较量,简直就是一种试探,而且是政治上的试探。何长工毫不犹豫地端起满满的酒碗,无言的同王佐一碰,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王佐等到他饮完,略有迟疑,随之也一饮而尽。说实话他并不想饮完,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试探一下他的胆量。
“好酒量。”“好酒量。”作陪的人翘起拇指叫好。
事隔一天,王佐在他的住处,独自一人坐在当门,嘴唇绷得紧紧的,望着门外树叶凋零的树干和一处依然挺拔的竹林,说不清是在想什么。
何长工想找他谈谈,就走了进来。王佐连头都没有抬,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眨。他依然目中无人的一动不动。
何长工见他完全失去了昨日的热情,心中一阵纳闷。此时的他,走不是,坐也不是,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王佐坐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党代表,你可以到各处走走,随便看看。”很明显,他这是下了逐客令。
“好吧。”何长工知趣地退了出来。
何长工满脑子疑云,独自来到了农民自卫军驻地。房内,有的在摸牌九,有的在闲聊,还有的在睡大觉。何长工进来,他们仍是干着自己的事。他见摸牌九和闲聊的人有几个还是昨天陪他喝酒的人。这些人时不时地用眼睛斜视他。他欲和大家打招呼,大家都不理他,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他又没趣地退出来。
何长工走出房门,立在门外,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少许,他爬上山坡向着另一座房子走去。山区建房大都是因地制宜,房与房之间相距较远。
何长工这一次多长了一个心眼,立在窗下听听屋内。屋内有说话声。他有意先咳嗽一声,算是打了招呼,这才进去。
何长工所看到的情况,仍然令他失望。刚才还在说话的人都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他只好退出来。
何长工离开黄泥屋,沿着山道走去。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轰笑声。正走着的何长工身子微微一震。
他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黄泥屋。他憋了一肚子气,一进到屋里,就生气地把帽子使劲摔在床铺上。他在屋内走了几个来回后,一下子坐在床上,接着又腾的一下站起来,望着门外的山。
他就这样地站着,久久地站着……何长工心中似翻江倒海,扪心自问他们是不相信我……是试探我……还是想把我挤走?我是诚心来工作的,是代表党来工作的。他不仅仅是不相信我,而是不相信共产党。我会让你们相信的!只有前进的共产党员,没有后退的共产党员。哼!我是挤不走的!
晚饭后,坚定信心的何长工又一次来到黄泥屋前。这时,有几个人在闲聊,他们看到何长工到了,正欲离开。何长工和蔼地拦住他们:“不要走嘛。怎么见了我就躲呢?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这一说,这些人都立在了原地,可他们一个个都衔口不语,人人活像哑巴似的。
“来、来,都坐下。”何长工首先坐下来,其他人也只好坐下。刚一坐下,有人就说:“我还有事。”站起就走。又有两个也推脱说有事,相继离去。还有一个也正在犹豫。何长工靠近他一下:“你不要走,我们随便谈一谈。你叫什么名子?”
他扭捏一下说:“陈三。”
“哦。那你是排行老三啰?”
他无声地点点头。
“你有二十几?”
“二十四。”
“娶婆娘了吗?”
陈三苦笑一下:“那里有钱娶婆娘。”
“等革命胜利了,我给你找个好婆娘。”
陈三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党代表,你真好。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关心过我。”
何长工乘机说:“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就是相互帮助、相互关心、相互爱护。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你信不信?”
“信。”
“那你们为什么老躲着我?”
陈三小心地前后看看,见没有外人,就压低声音说:“大当家的怕你夺了他的兵权。”
“哦。原来如此。”何长工终于明白了王佐的心机。他明确地告诉陈三。“不会的!要是存心夺大当家的兵权,毛委员怎么会送枪给你们呢?”
陈三赞同地点点头。
何长工想了想,小声地问他:“怎么才能让你们大当家相信我们共产党是诚心诚意的呢?”陈三又小心地前后看看,向何长工透漏了一个秘密。“除非你们……”
这时毛泽东已经从外地回到了茅坪的八角楼。何长工特地下山赶来向毛泽东汇报:“只要我们打掉尹道一,就会解除王佐的怀疑。他侄女就是被尹道一杀的。”
毛泽东听后,稍微思考一下,说:“要研究个方案,做到旗开得胜。”
何长工还告诉毛泽东:“王佐同尹道一打过多次仗,回回都是丢盔弃甲,大败而回。尹道一从不把王佐放在眼里,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一点,采用引诱、伏击的办法,一举歼灭!”
何长工经毛泽东批准,制定了作战方案,决定在旗锣坳伏击尹道一。
拂晓,旗锣坳飘浮着淡淡的山岚瘴气。远处传来阵阵枪声。何长工带人早已埋伏在两边的山上。旗锣坳是罗浮山后面的山坳,地势险要,是个打伏击的理想战场。
尹道一被引诱出来,王佐且战且退,渐渐把后面追击的尹道一引进坳内。
“快、快!别让王裁缝跑了。”尹道一不时大声叫嚷着,在后督军快速前进。
尹道一进了山坳,霍然间不见了王佐的踪影。正在疑惑之间,两边的山上响起了枪声。暴露的民团一下死伤多人。
尹道一知道上当,大呼道:“快撤、快撤!上王裁缝的当了。”
他们边还击边退,又有几个团丁被打死,尹道一慌了,不顾一切地往外冲。这时,两面的山上响起了冲锋号。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把尹道一团团围住。反抗的尹道一被一颗子弹击中倒地。
冲进山坳的战士,俘虏缴枪的团丁。
一个战士走到尹道一的尸体前,用刀割下他的人头。
战斗很快胜利结束了,尹道一的人头,血淋淋地放在了桌子上。
王佐看到仇人的人头,异常愤恨。他挽起袖子走上前,扬起巴掌,左右开弓,连扇几个耳光。王佐解气后,擦擦手,带着羞愧和歉意来到何长工面前。“党代表,我王裁缝从心眼里服你们共产党。你们说到办到。党代表……”王佐一下子抓住何长工的手,悔恨地说:“我对不住你……”
经过何长工几个月艰苦细致的工作,袁文才和王佐的两支队伍接受了改编。成立了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袁文才任团长,王佐任副团长,何长工任党代表。“
12。宜章暴动
1928年1月下旬,朱德和陈毅率领南昌起义保留下来的队伍,由广东进入湖南,在当地党组织的有力配合下,发动了宜章、郴州、耒阳和资兴的暴动。
这一日,湖南宜章县城南门,掌声四起。当地政府官员伪县长杨孝斌、团防局团长刘秉均和各界人士几百人,欢迎胡少海率领的两个连队入城。胡少海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穿过欢迎的人群。他是以国民党十六军一四○团副团长的身份来此驻防的。
在地方伪政府官员的陪同下,胡少海一行先遣人员来到宜章女子职业中学。
当地党组织为了这一次起义,预先将学校粉刷一新。学校大门两边的方柱前方,有两尊石狮子翘首昂立。
胡少海下马和杨孝斌、刘秉均寒暄着到了学校大门口。杨孝斌不无感激地说:“胡少爷衣锦还乡,是全县百姓的光荣。
近来风传,有一支共产党的流窜部队要来,您这一来,可保百姓无虑。“
刘秉均不无讨好地说:“胡团长是本县的骄子,这次驻防本县,保护桑梓之地,尔等无不欢欣鼓舞。”
“那里,那里。还要仰仗父老乡亲的提携。”胡少海客气的一揖。而后告诉他们:“我是奉命打前站,明天全团人马全部开来。”
杨孝斌高兴地连声说:“欢迎、欢迎。到时为各位长官接风洗尘。”
第二天,朱德和陈毅带领大队人马来到了宜章,伪县政府出面在一座较为豪华的餐厅,为朱德等人摆下了接风酒宴。
朱德准时赴宴,看到两桌丰盛的酒席早已摆好,杨孝斌带领一些头面人物,在此恭候。朱德化名为王楷,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