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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科科·夏奈尔传-第3部分

小说: 科科·夏奈尔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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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科在20岁不到的那年曾经想当一名咖啡一音乐厅的歌女。一位服饰华丽、正在走红的巴黎女人阿尔玛夫人(大家叫她“锦葵”)对科科的影响是确实的。当时皮埃尔·德库塞尔常为一些日报撰写《两个小家伙》、《爱情来到时》等通俗小说,刊载在版面下端,要仔细读报才能发现。人们把文章剪下来,交换着看。皮埃尔·德库塞尔大量购买锦葵、白色漆器、靠垫和科科姑娘喜欢的其他一切东西。因此,浏览一下德库塞尔散文的样张,想象一下科科16岁那年是怎样贪婪地读这些文章的,也许有些好处。
  《两个小家伙》的女主人公埃莱娜·德蒙洛尔是“一位可爱的金发女郎。她那蓝色的眼睛饱含着天真无邪的表情,她那粉红的嘴唇里吐出的是如此清新的童年气息”。
  经过一连串恼人的隔阂、误会后,埃莱娜·德蒙洛尔的丈夫深信她生下的男孩不是他的。就在他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可怜又残暴的盗墓贼潜进了他的房间,拉蒙·德蒙洛尔想到了要利用这个盗贼。
  德蒙洛尔手里握着枪,他在想怎样报复。管他呢!他自己木是已经遭到了致命的打击吗?
  ——你想到这里来偷东西?我给你一个建议,即使你偷盗成功了,这个建议还是比偷盗的好处多得多。
  ——我听您的,老爷,只要您的命令不会造成流血事件。
  ——什么意思?
  ——我说的可是法语呀!
  险入教养院
  1900年,科科17岁。她的祖母靠了和修女们的良好关系在科科离开孤儿院后把她送进了穆兰的一所学校。许多出身良家的年轻姑娘在这里学习家政。大部分姑娘是付费来受教育的,科科的祖母维吉妮·夏奈尔无力解决科科的食宿费用,科科就只好帮人做家务:整理床铺、拣蔬菜、她从不对人提起童年时期最困难、最动荡木安的几年生活。人们只好旁敲侧击或臆想猜测。姨妈的女佣们只想“挣足了钱就进城”,显然这也是科科的梦想。她的希望是什么呢?最好是婚姻美满。维吉妮曾经为最小的女儿,科科的姑姑阿德里安娜物色了一位已有相当年岁的公证人,但被阿德里安娜拒绝了。科科的姐姐朱莉妮一贝尔特好像是被一位小贵族看上了、透过这些佐证可见科科处境的一斑。她能依靠什么,指望谁才能摆脱困境?她私下对我说,她曾经险些进了教养院。这就为我提供了弄清这个问题的入门手段,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穆兰是阿利埃的首府,居民22000人,离巴黎313公里,木器业、制帽业、酿醋业很发达,是维拉尔、兰让德、泰奥多尔·德邦维尔的故乡、1566年,米歇尔·德洛斯皮塔尔曾在这里制订司法改革穆兰法令。我父亲的拉罗斯词典里是这么说的。穆兰也是一座骑兵驻防城市,一座古老的城市,教堂里收藏着穆兰领主的诞生图。波旁时代城堡外的护城沟已经填平,人们可以在那儿散步。1903年,艾蒂安·巴尔桑曾在那里结束军营生活的骑兵营地就在拉马德莱娜。
  请注意这1903年,当时科科已经或快满20岁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科科,推倒了曾经被人喜欢的东西,另搞一套,这样的女人一个世纪才出现二三回。科科难道不知道自己正在使妇女改变面貌吗?她似乎已经有所预料。
  “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她是怎样看待自己的?
  “大家说我的眼睛是黑的。”
  她耸了耸肩说:
  “其实说什么颜色都行,只是不要黑的。”
  她的眼珠黑中带金黄,还有些紫绿。
  “我的脖子很长,与众不同,比什么人都长,尤其在照片上。所以吃东西时,我总是昂着头,当心不要伤着了颈椎。我的瑞士医生说颈椎周围最易受损伤,于是我就经常做按摩,活动一下筋骨。医生说行了,您现在已经改不了了,这种事是很难办的。
  她的体型:
  她曾经对特律芒·卡博特说:“我比20岁时只重了2公斤。”
  关于她的故事有许多传闻。特律芒·卡博特能记起的是一则在巴斯克听到的故事。一位骑马人在一家打铁铺前停了下来,要为他的马钉掌。掌柜不在,他的女儿科科生起铁炉,拉起风箱,提起马蹄为它钉掌。
  ——您真美!骑马人说。
  他就是威斯敏斯特公爵。另外一种说法是科科的姨妈们负责军马补充:部队把疲惫不堪的马匹交给她们照料,恢复体力。科科就这样认识了骑兵军官巴尔桑。
  巴尔桑兄弟在上流社会与勒博迪、萨伊、埃纳西等齐名。巴尔桑家的长子雅克·巴尔桑过去一直只用姓不用名,后来成了飞行员。弟弟艾蒂安比他小十来岁,对科科很有意思。他们的一个侄子路易(我认识他时,他也是只用姓不用名的)是综合工科学校的毕业生,曾经给我一本家族历史的油印小册子。他对叔叔艾蒂安深怀敬意,认为他慷慨大度,讨人喜欢,精力充沛,尤其酷爱自由。他说他的叔父是一名受人崇敬的骑手,“凭着双腿的力量”可以使普通的马在比赛中获胜;说他叔父是一名有绅士风度的骑手,别的骑手被飞扬的尘埃迷糊了眼睛时,他仍可眯着眼照样飞奔。这位侄子还说,因为他从来不会让别的骑手占便宜,别的骑手都怕和他赛马。
  一则历史性的小故事再好不过地说明了巴尔桑一家的声望。他们家是呢绒制造商。1914年主要生产前红色的士兵裤呢料。他们家在夏托鲁附近有几座工厂和一座供接待参谋人员用的城堡。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最后几批数量较大的呢料就是在夏托鲁生产的。艾蒂安的哥哥雅克对飞机情有独钟。大战开始之初的一天,他驾驶着飞机在德国军队上空飞翔。德国人从沙勒罗瓦不断向前推进,突然他发现有一支部队偏离了中心,暴露了它的侧翼,可以对它反击,于是这位普通的一位飞行员飞回基地,向中队长作了汇报,中队长又向将军报告,将军又让雅克·巴尔桑赶到残老军人院参见了巴黎总督加利埃尼将军。加利埃尼是巴尔桑饭店的常客,他只动用巴尔桑饭店的车辆就取得了马恩的胜利,于是巴尔桑就出了名。
  艾蒂安在1903年结束了骑兵生活。退伍时是中士,连军官也不是。此前他曾被派往驻非洲骑兵部队,人们希望他能学些东西,但是后来他们几乎懊悔莫及:艾蒂安在阿尔及利亚尽干蠢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幸亏他会医治骑兵队马匹的马蹄病,他才免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在家族的保护下回到了穆兰。
  1900年时的穆兰景色非常美丽!紧闭的百叶窗、大弥撒的钟声在街上荡漾,骑兵们在大街上开着音乐会,公证人穿着大礼服在匆忙赶路,妇女们戴着露指的绢丝手套去做弥撒,上校夫人每月第一和第三个星期二接待客人来访…一切都是那么静温又那么生机勃勃、富有情趣!
  这位巴尔桑家的儿子、骑兵中土是怎样揣着零花钱在穆兰遇到科科的?这是一个谜。每当我提起穆兰时,科科就装聋作哑。我们还记得1903年巴尔桑来穆兰时,科科已经离开了那些好心的修女。一家商店雇用了她和她的姑姑阿德里安娜。这位姑姑只比科科大2岁,性情温顺,和科科大不相同。她从不像科科那样冒犯别人,从不认为可以理所当然地得到一切。她们在城里有一间住房,还有一辆华丽的双套两轮马车。她们俩只要一人被邀请就会带上另一人。有时安托瓦内特来看科科和阿德里安娜,那么她们三人就成了美惠三女神——穆兰人是这么说她们的!
  科科原本也许会去一家低档咖啡馆唱歌的。我们还记得那位穿紫色裙子,打扮妖艳的女人。她说科科有一副好嗓子。也许科科曾经希望成为卡拉斯而不是夏奈尔。
  在一次晚餐时,塞尔日·利法尔说:“在穆兰时你就是马德隆。”
  如果在那段军营里的浪漫史之后,她真的托着放有几个小钱的盘子,一张桌子挨着一涨桌子地对客人们说“先生们,女士们,请留几个钱给女演员吧”,情况将会变得怎样呢?
  根据科科对这段历史看上去毫无反应的表情和私下流传的话作出的分析,我可以勾画出科科少年时期的形象。她很崇敬和爱戴一位导演——布勒松。
  她刚看了布勒松新拍的影片《穆歇特》。一个长相漂亮的12岁姑娘被一个老家伙强奸了。影片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她说:“我对布勒松说,你的‘穆歇特’不是被人强奸的,她去老家伙家里就是这个目的。12岁的女孩子最容易受这种事情诱惑。真可怕啊!12岁的女孩子,不论什么人,只要稍微巧妙些都可以占有她们。她们正处在不断变化之中。”
  这一幕发生在错综复杂,谜一般的年月里,显然应当把它与科科感受到的威胁,即进教养院的威胁联系起来。她肯定给她的祖母、给修女们和在假期里接待过她和安托瓦内特的阿列河畔瓦雷纳的姨妈带来过许多麻烦。
  穆兰教会学校的女校长说过:“我们不会长期收养她的。”
  科科确实是魔鬼附身了。
  莫泊桑在一篇题为《伊韦特》的小说里描写了一位美貌女子的一生。这个美貌女子为了逃避平庸的生活(当她的女儿发现了事实真相后,她说:“我不想成为一个女佣。”在一幢漂亮的房子里同时接待了几个诺曼底乡绅。附近的这些庄园主们一个一个地满足了她的需要。在维希,一位名叫莫·M的妇女也用类似的方法摆脱了困境。这个女人家里有好几个漂亮的姑娘,她们都不愿成为“女佣”。科科和阿德里安娜也和她们一样。那么,常来别墅里走动的是些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情?
  从前,如果一个女孩出走了,人们是不会立刻报警的。有钱人,即使是上了年纪的有钱人诱骗了命中注定要嫁给泥水匠或农业工人的年轻漂亮的姑娘,穷人们也不一定惊慌不安。金钱能给漂亮的女人提高社会地位的机会。王子娶牧羊女为妻的故事有时也会发生,但更多的是王子抛弃牧羊女,连孩子也一起抛弃的故事。朱莉妮一贝尔特就是这样的例子。乖巧的牧羊女则一走了之,就像阿德里安娜那样。阿德里安娜在嫁给内克松男爵前就已经和在莫·M  家里遇到的一位军官生活了好几年。当然这需要有耐心,而耐心却不是科科的优点。在家里,科科的行为常常令人害怕:
  ——她什么都要。
  而她对我却这么说:“我有办法对付。”
  她对我说,在巴黎时曾经和阿德里安娜出走过一次。那时你几岁?17岁还是18岁?我紧追不舍地问道。她毫不示弱地笑着道:
  ——我总不见得会把我的全部生活都告诉您吧!
  ——怎么不会呢?一定会的。您的一生太感人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可以把录音带留下,也可以把录的内容记下来,想和准一起记都行。
  ——是不是我们一起干以后再说。
  假期里科科去了科斯蒂埃姑姑家。姑姑在阿列河畔瓦雷纳有一所小屋。丈夫是个有点诗人气质的铁路工人。夫妇俩都叫她菲菲娜,这使她很高兴。科科回忆这件事时显得很调皮。阿德里安娜也在科斯蒂埃姑姑家里,不过她的心情不太愉快。位公证人想娶她为妻(这一点上文已经提到),对她来说,这也许意味着成功和幸福。但是这个傻姑娘却哭了:她不爱这位公证人。在阿列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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