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私密生活全记录-第8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氏自然是去和那胡氏呆在一起。赵普虽然不大相信和氏这一去便能从胡氏的口里掏出答案,但他同时又这么想:女人和女人交谈,总是有许多方便的。
顶多半个时辰吧,和氏离开胡氏回到了赵普的身边。赵普笑问道:“夫人此番前去,定然是马到成功吧?”
和氏回道:“妾身没有失言。”
和氏真的问清了胡氏怀孕的来龙去脉。大凡宫中之女,平日是很难与宫外的男人接触的,即便偶有接触,也很难发展成什么关系。胡氏入宫三四年了,至一年前,她还只在宫中见过皇上一个男人。然而一年前的某一天,她幸运地成为了韩妃的侍女。韩妃一度被赵匡胤十分宠爱。纵然得了千娇百媚的花蕊夫人,赵匡胤也时或会去韩妃的住处走一遭,因韩妃的床第功夫甚佳,赵匡胤在韩妃的侍候下能得到莫大的刺激。故而,与一般的皇妃相较,韩妃在宫中就享有某些特权。比如,她可以派身边的侍女出宫为她办这办那。巧的是,胡氏刚一成为韩妃的侍女,韩妃就让她出宫办事了。更巧的是,胡氏第一次出宫,就与守护皇宫的侍卫许正道相遇,而且彼此一见钟情。虽然她与许正道做那种勾当的时候非常地匆忙,但三番五次、断断续续地一直做下去,便自然地做出了一个结果:她怀孕了。刚一得知自己怀孕,她十分恐慌,但恐慌过后,她又十分坦然了:大不了自己一死,只要不连累许正道就行。所以,她不仅没把怀孕之事告诉许正道,还找各种借口不再出宫了。借口一多,韩妃就不高兴,于是韩妃便把胡氏从自己的身边撵走了。离开了韩妃,胡氏曾生起过一个念头:想办法把怀中的婴儿打出来。可办法还没想出来呢,她就被赵匡胤发觉了。胡氏横下一条心:不管皇上如何处置,我都死活不开口,更不能供出许正道,因为胡氏很清楚:宫女和侍卫私通,只能是死路一条。
赵普大加赞赏道:“夫人真是了不起啊!只凭一番口舌,便将这样多隐秘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皇上知道了,恐也要对夫人自叹弗如啊!”
和氏却道:“老爷休要谬奖妾身,这其实都是老爷的功劳,妾身只是代为跑腿罢了!”
赵普一怔:“夫人何出此言?”
和氏回道:“因为妾身对胡氏做了保证,胡氏才将实情和盘托出。”
赵普有些明白了:“夫人向那胡氏做了何种保证?”
和氏言道:“妾身对胡氏说,只要你将实情说出,我家相爷就保证你和那个男人无性命之忧……”
“哎呀夫人!”赵普大叫,“如果老爷我也这么对那胡氏说,胡氏岂不也照样实话实说?”
“所以啊,”和氏笑吟吟的,“妾身早就说过,如果只是想从胡氏的嘴里问出实情,其实并不难!”
“是啊,”赵普苦笑道,“你问出实情不难,但老爷我可就太难了!”
“又何难之有?”和氏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你动动你的脑子,想出一个法子来劝说皇上不杀他们,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真是谈何容易啊!”赵普缓缓说摇了摇头,“这种有辱宫廷声誉之事,皇上焉能听我的劝说?再者,一个宫女,一个侍卫,皆位微人贱,皇上就更不会在意了!”
“老爷,”和氏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道妾身故意使你为难?老爷想想看,那胡氏正当妙龄,却多年幽处深宫,即便做出这等出格之事,似也不应过多的指责。妾身以为,老爷既然常以正人君子自居,那就断无见死不救的道理!”
赵普不觉一愕,继而叹息道:“夫人所言,自有道理,但此事也实在太过为难……”
和氏笑道:“老爷,在妾身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什么能够使老爷太过为难的事!”
赵普又叹道:“夫人既如此说,那老爷我就试试看吧!大不了,与皇上吵一架耳!”
话虽是这么说,但赵普也并不想与赵匡胤吵架的。既不想吵架,又想救胡氏和许正道的性命,那赵普就只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才行了。好在赵普眼睛一转,就有了好办法。
第二天———赵普把胡氏带回宰相府的第二天,赵普悠搭着双手入宫见驾。赵匡胤很高兴,以为赵普是来告之胡氏怀孕实情的。谁知赵普却道:“皇上给微臣三天时间盘问,这才刚刚过去一宿,微臣如何就能问出结果来?”
赵匡胤点点头,问赵普入宫所为何事。赵普言道:“不敢欺瞒皇上,微臣近来正在研读唐诗。微臣发觉有一首唐诗颇富意味,所以就特来呈给皇上欣赏!”
“哦?”赵匡胤虽也知道赵普呈诗定有其他目的,却也顺势言道:“爱卿,朕对唐诗也颇为欣赏,但不知爱卿所呈乃何人何诗啊?”赵普从怀中掏出一首诗来。
此诗为赵普亲手所抄,字迹异常地工整。诗云:“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该诗题为《行宫》,乃中唐大诗人元稹所作的一首五言古绝。该诗以“寥落古行宫”和“宫花寂寞红”作比,渲染出一种异常荒芜又凄清的情境,鲜明地映衬了“白头宫女”一生的“寂寞”和“寥落”,一个“闲”字,饱含了“白头宫女”们的辛酸和作者对她们的深刻同情,读来令人泪下。
赵匡胤当然没有落泪,因为他知道了赵普呈上元稹这首诗的用意。赵匡胤装着很认真的样子将《行宫》一诗看了两遍,然后微皱双眉言道:“爱卿,据朕所知,这个元稹虽然写了许多读来十分感人的诗,但其为人却好像并不值得称道!朕记得,他的妻子韦丛死后,他曾写过一首《离思》,表达了他对妻子刻骨铭心的怀念,可《离思》一诗的墨迹还未干呢,他便忙着左拥右抱、寻欢作乐了……爱卿,这样的人写出的诗篇,似乎大可不必认真对待吧?”
赵匡胤的话,是有一定根据的。他提到的《离思》,当指的是元稹为悼念其妻韦丛而作的一组诗当中的一首(元稹曾作《离思》五首)。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单从这首诗所抒发的情感来看,元稹对其妻的怀念的确感人至深。正因为如此,这首《离思》才一直为后人广为传诵。然而,据有关书籍记载,元稹又确有表里不一之嫌:诗里说的是一套,而实际做的又是另一套。其实这也不奇怪,诗文写得情真意切甚或催人泪下者,总也不乏伪君子的。
赵匡胤否定元稹的为人,自然是有否定那首《行宫》小诗所表达出来的对宫女辛酸生活的同情之意。不然,如果赵匡胤肯定了《行宫》的同情,那他就当同意赵普的用意:宫女生活太过凄苦,皇上应当赦免胡氏。
听赵匡胤这么说,赵普便故作惊讶道:“微臣真没有想到,皇上对唐诗、对元稹研究得这么深透!微臣真是望皇上而兴叹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微臣总以为,元稹在那首《离思》中所表达的也许确是一种虚情假意,但在这首《行宫》中所表达的却是一种真情实感……”
“是吗?”赵匡胤盯着赵普,“你真的这么以为?”
“是的!”赵普对赵匡胤的目光毫不回避,“臣以为,元稹完全有理由在《离思》中说谎,但却毫无必要在《行宫》中矫情,因为《行宫》一诗所述与元稹本人并不相干!”
“那好吧,”赵匡胤瞥了那首《行宫》一眼,“你就把这首小诗留下,让朕仔细地揣摩,看元稹是否说的实话。”
于是赵普就躬身离开了。回到宰相府,和氏问入宫如何,赵普回道:“在我看来,皇上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过了一天,赵普又悠搭着双手入宫见驾。赵匡胤问道:“爱卿这番可是来告之调查结果?”
赵普答道:“三天期限未至,微臣尚未调查结束。不过皇上放心,明日一早,微臣便可将结果禀告皇上。”
“既如此,”赵匡胤意味深长地盯着赵普,“爱卿此番见朕何干?莫非,爱卿又想向朕推荐什么诗篇?”
“皇上真是圣明啊!”赵普亮开了嗓子,“微臣正是此意!”
赵匡胤一撇嘴:“爱卿,推荐一首诗篇,好像用不着这么大声吧?说,这回你又推荐元稹的哪首诗啊?”
赵普哈腰道:“禀皇上,微臣这次推荐的一首诗,并非那元稹所作……”
说着话,赵普就从袖中摸出一卷纸来。既是一卷纸,那这首诗的篇幅就不会很短。这首诗共有四十来句。诗云:“上阳人,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同时采择百余人,零落年深残此身。忆昔吞悲别亲族,扶入车中不教哭。皆云入内便承恩,脸似芙蓉胸似玉。未容君王得见面,已被杨妃遥侧目。妒令潜配上阳宫,一生遂向空房宿。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惟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合。今日宫中年最老,大家遥赐尚书号。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外人不见见应笑,天宝末年时世妆。上阳人,苦最多: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君不见昔时吕向《美人赋》,又不见今日上阳白发歌!”
以上所录乃中唐大诗人白居易所作的一首新乐府长诗《上阳人》。白居易和元稹是同时代人,也是好朋友。元稹的那首《行宫》和白居易的这首《上阳人》在表达内容和表达用意上是基本相同的,不尽相同的是,元稹的那首小诗表情较为含蓄,而白居易的这首长诗则运用铺叙和夹议的手法,毫无遮拦地表达了作者对“上阳宫人”的无比同情,同情中还蕴含着作者满腔的悲愤。
令赵普有些心凉的是,当他恭恭敬敬地将《上阳人》呈到赵匡胤的手中之后,赵匡胤只扫了《上阳人》一眼,便将《上阳人》搁在了身边的几案上,微微地昂着头,紧闭着双唇,不再正眼看赵普。
赵普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皇上不喜欢白居易的诗?”
赵匡胤开口了:“朕很喜欢白居易的诗。因为他敢在诗中讲真话。爱卿忘了吗?朕曾与你谈论过他写的《长恨歌》。他被贬后所写的那首《琵琶行》,朕也非常喜欢。《琵琶行》中有这么二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居易说的多好啊!”
赵普有点猜不准赵匡胤的心思了:“听皇上的意思,皇上好像很喜欢白居易的诗,但不太喜欢他这首《上阳人》……”
“不,”赵匡胤摇了摇头,“白居易在《上阳人》里说的也是实话。”
赵匡胤只是扫了《上阳人》一眼,又如何知道诗里所写的内容?莫非,赵匡胤早已读过此诗?
就听赵匡胤言道:“赵普,朕昨天夜里将你所呈的那首《行宫》拿给花蕊夫人看,她看过之后,便给朕朗诵了这首《上阳人》。她朗诵得很动情,朕听了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
赵普赶紧言道:“皇上千万保重!《行宫》也好,《上阳人》也罢,都不过是几许文字,皇上不必太过计较……”
“那怎么行?”赵匡胤冲着赵普一乐,“爱卿所荐,朕岂能不认真计较?”
赵普心中有数了,忙堆起笑脸言道:“皇上昨夜心里不好受,微臣不敢再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