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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烽烟尽处 作者:酒徒-第193部分

小说: 烽烟尽处 作者:酒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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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长官栽培!”酒井高明又是一个深鞠躬,受宠若惊。心里头,却悄悄地开始嘀咕,“姓张的家伙不会傻到明知我这边已经做了充足准备,还要冲过來继续搞破坏吧!那样他可真是太不要命了!嗨,中国人里头,不要命的傻瓜太多了。希望他不会是其中之一!希望!”

注1:武汉保卫战持续了四个多月,虽然以国民革命军放弃大武汉为终结,但日军兵力不足,后继乏力的弱点,也充分暴露了出來。为今后的持久抗战,提供了充足了依据。

注2:全面发动侵华战争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三八年,鬼子的战场开支,已经超过了其国民总收入。所以国内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很多家庭连饭都吃不饱,更甭提肉食。

第八章 戎机 (六 上)

张松龄当然不知道小鬼子已经给他与赵天龙两个布置下了重重陷阱。即便知道,也不会影响他的袭扰行动分毫。事实上,在转身北返,决定与红胡子并肩应对危机的一刹那,他已经做出了最坏打算。不是因为他蠢,也不是因为他活得了无生趣,而是因为在他自幼熟读的那些书本里,无数古圣先贤在面临类似的情况时,已经告诉了他到底该做如何选择。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三千多年前,一个姓孟的老头面对学生的提问时,做如是解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六百余年前,一个姓文的书生在入侵者的监狱中,挥毫写下如是不朽文字。

“今与公慷慨赴死,以见陈公于地下,岂不亦奇伟大丈夫哉!”三百年前,当黑暗再度降临华夏大地,一个与他同龄的少年面对征服者的屠刀,与友人做如是言。

……。。

诚然,中国漫长的历史上,一直不乏秦桧、洪承畴、吴三桂、施琅这种人渣败类。但在华夏有文字记载的漫长文明史上,同样站立着岳飞、文天祥、史可法和夏完淳这种豪杰英雄!只要这个世界还洠в泻诎椎叩梗灰飧龉一箾'有彻底沉沦,这里的百姓就不会容忍秦桧在岳飞面前耀武扬威,不会容忍有人把洪承畴捧为和平的使者、民族大融合的英雄。哪怕汉奸们的徒子徒孙再绞尽脑汁给带路党寻找理由,哪怕贪官污吏再用心给卖国贼涂脂抹粉,当他们将真正目的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所换回來的只能是一个字,“呸!”

张松龄怕死,但更怕辱洠ё孀凇U蕴炝彩侨绱恕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傻瓜”正在距离河岸二十里左右的一个小山坡后,用匕首和清水互相帮忙处理伤口。鬼子们最后那阵全方位多角度的火力覆盖,并非一点成效都洠в小3私影陡浇氖髂竞鸵安荽虺闪艘黄鸷V猓褂腥帕鞯敖男摇泵芍辛四勘辍F渲辛娇欧直鸩凉苏潘闪涞淖蠹绾陀依撸谒揪桶毯圩莺岬纳硖灞砻妫衷鎏砹苏牧降馈

另外一颗流弹将赵天龙的左肩胛处的衣服打出了一个小洞,鲜血顺着伤口淌出來,将他的后背染红了**一大片。张松龄第一眼看到,心里就猛然打了个突。但是赵天龙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就是一处枪伤么,离心远着呢,死不了人!你先顾自己,等腾出手來再帮我的忙。”

“得尽早把子弹取出來,免得伤口感染!”因为受伤次数太多的缘故,张松龄自己早已经成了半个战场医生。又举着火把仔细看了看赵天龙肩胛处的弹孔,皱着眉头回应。这颗子弹应该是在二人从火场撤离时,从背后很远的地方打过來的,因此并洠в性斐晒岽┥恕5撬醇锌赡芸ㄔ诹苏蕴炝募珉喂悄炒Γ绻患笆贝淼幕埃笳叩恼跫绨蚨伎赡芊系簟

“先管你自己,先管你自己!”赵天龙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股子烦躁,推开张松龄的胳膊,大声抱怨,“***,小鬼子的子弹真会挑时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等老子往后撤时才打过來。这要是被周黑子看见了,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埋汰人呢?!”

“洠露 闭潘闪溆趾闷趾眯Γ笊参浚八歉液冶嗯拍悖揖桶锬愠銎K懔耍掖虿还勖橇礁鲆豢槭帐八煤酶梢淮谓罟牵 

“还用咱们两个,我一只手也能把他干翻!”赵天龙伸开未受伤的右臂,五指曲曲伸伸。比起伤口处的疼痛,他更在乎其实是伤口的位置。左后肩胛骨偏下,怎么这般倒霉呢!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还以为龙爷我做了逃兵呢!真他***郁闷,郁闷至极!

知道他心高气傲,张松龄也不多废话。将火把塞进对方的右手里,从衣襟处扯下三段粗布条,用清水反复洗干净了,其中一段用來擦去自己身上伤口处的血迹,另外两段则用來包扎,以免伤口处弄进尘土,导致意外情况发生。

他身上的两条伤口看上去虽然恐怖,却都属于轻伤范畴,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处理利索了。再度取出一把不常用的匕首,于火把上将刀尖和两刃烧红。稍稍冷却片刻之后,他拍了拍赵天龙的肩膀,示意对方转过身去,“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实在忍不住,你就找个东西咬在嘴里,千万不要挣扎!”

“瞧不起你龙哥不是?!”赵天龙撇了撇嘴,笑着抗议,“你尽管动手去挖,要是皱一下眉头,我以后就给你端一整年的洗脚水!”

“那咱们可说定了!”张松龄笑着点头,故意拿话來分散赵天龙的注意力,“让入云龙给我当勤务兵,这说出去得多有面子啊。恐怕红胡子本人,都比不上我!”

“小样!”赵天龙继续撇嘴,“给你个杆子,你就真敢往上爬。要是我洠в兄迕寄兀闶遣皇橇粝聛砀乙黄鸶桑浚 

闻听此言,张松龄的手忍不住轻微哆嗦了一下,差点用刀刃在赵天龙背上直接挑出一条大口子。今后到底如何,他还真的洠ё邢赶牍〉笔敝皇蔷醯媚善醋徘俺滩灰驳冒压碜幼急甘褂没淦鞯南⒓笆彼偷嚼锕担悦夂旌雍驼蕴炝热嗽跊'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小鬼子活活毒死。但警讯成功送出之后,他又觉得心里好生失落。仿佛丢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这辈子可能都再也找不回來。

“哎,问你呢?你不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來了吧!”赵天龙单手举着火把,嘴里有一句洠б痪涞丶绦门笥讯好谱樱爸劣诿矗矣植皇谴蠊媚铮霭甜鴣砘够崂瞪夏悖〉却虬芰苏饣锕碜樱阕急溉ツ模炕谷フ夷愕睦隙游槊矗咳思一岵换峄挂悖浚∥铱商倒忝墙背つ侨耍难鄱幌虿辉趺创螅 

“我跟的是孙连仲将军,与蒋委员长目前还说不上话。再说,他也洠ЧΨ蚬芪乙桓鲂×钡氖虑椋 庇昧σ×艘⊥罚潘闪浣矍胺衬赵菔迸自谏砗螅耙院蟮氖虑橐院笤偎担勖橇┫冉饩隽搜矍暗穆榉常 

说着话,他轻轻将匕首的尖端探进入云龙肩胛上的伤口,朝上朝下顺着肌肉走向慢慢扩大。淤积在皮肤下的血立刻顺着匕首刃涌了出來,淅淅沥沥淌了他满手。强压住心中的紧张,他继续将匕首向伤口深处探,反复寻找了好几次,才终于在肩胛骨稍稍偏下的位置,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赵天龙早已疼得面无人色,却硬挺着一动不动。只是举在右手里的火把却颤颤巍巍,象打了摆子一般抖个不停。“如果疼得厉害,就喊出來,反正附近洠в衅渌耍 奔苑饺痰檬翟谛量啵潘闪浜眯牡亟ㄒ椋拔业蹦甏蛄寺橐固鄣霉砜蘩呛浚」笠矝'见谁敢当面笑话我!”

“不疼,你动作在麻利点儿,我就更舒服了!”赵天龙额头汗珠滚滚,却继续咬着牙根死撑到底。

张松龄点点头,一手抢过火把,举到伤口附近。另外一只手拿着短匕轻轻撬动已经变形的子弹。眼见着子弹就要从对方的肩甲骨上脱离出來,耳畔突然又传來了赵天变了调的声音,“说,说真的。如果咱们这回把鬼子打跑时,咱俩还都活着的话,你还回南边么?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南边么?!”

“吧嗒!”张松龄手一抖,将一颗染血的子弹从赵天龙的肩胛处挑了出來,远远地甩在了草地上。

第八章 戎机 (六 中)

“啊!”赵天龙疼得眼前发黑,一头向前栽去。亏得右手抢先在地上撑了一下,才勉强洠じ鲎炜心唷H羰腔蛔銎饺眨潘闪淇隙ɑ岷敛豢推氐髻┘妇洌辽僖室晃屎门笥压赜诘挂荒晗唇潘亩脑己问笨级蚁帧5谴耸贝丝蹋礇'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情。只是默默地收拾好匕首,然后拿出一颗子弹用牙齿拔出去弹头,将弹壳里的火药倒向赵天龙的伤口。

“你,你给我倒枪药什么?”赵天龙被吓了跳,赶紧向前蹿了几步,躲开了张松龄的荼毒。

“用火药烧一下,省得你的伤口发炎!你别躲,就一下,不会比刚才还疼!”张松龄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好像藏着肚子里藏着块万年寒冰一般。

“我的包裹中有金疮药,就是马鞍子后边那个小包。老疤瘌配的,肯定比你手里的枪药好使!”赵天龙可不愿被他在伤口上狠狠给放一把火,赶紧指着黄骠马的鞍子汇报。

“那你怎么不早说!”张松龄洠Ш闷氐闪怂谎郏酒鹕砣フ医鸫

“我,我刚才不是疼糊涂了么?!”赵天龙自知理亏,低下头,小声解释。“真的不是故意不给你用。你把整个药盒子全拿过來,我一会儿也帮你往伤口上洒一些。喂,你的脸拉那么长干什么?!我是那种有好东西自己藏起來不给别人用的人么?!”

张松龄洠в行那槔聿撬怨四厝硪┖校赜秘笆状永锩嫣羝饋硪恍┌咨姆勰鹘蕴炝珉喂巧系纳丝凇=鸫匆┑闹寡Ч浅:茫负跏歉崭杖魃先ィ土⒖淘谏丝诶锉吣闪诵】椤H缓笥谛滦纬傻难磐庠偃魃霞覆悖丝诖筒辉儆写蠊傻难馓省

动作麻利地将赵天龙的肩膀包扎完毕,张松龄解开自己大腿上的绷带,非常认真的重新处理伤口。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乱得仿佛有几百只喇叭在同时大喊一般。“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南边么?!”“你真的象自己说得一样想回老部队么?”“算了吧,你如果真的想回去早回去了,又何必非往草原上跑这趟!”“你其实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你其实早就绝望了,只是……。”

当那层单薄到了极点的窗户纸被赵天龙无意间捅破,真相便再也无处躲藏。他其实并不想立刻就回老部队,至少不像他一直表现出來的那样想。如果他真的想回去的话,洠П匾鸦毓榈乃承颍才旁诟闲∮甑母盖妆ǔ鹬啊N蘼凼裁词焙颍鸲即笥诩液蓿】銮矣胨谐鸬暮杭椴恢怪於桓觯娴囊排抛坏幕埃Ω孟热ズ仪氐赂眨缓蟛鸥米叩讲菰蟻怼6皇窍惹Ю锾鎏龅爻隽巳诟下返耐局校庞职迅┗ㄉ缰谌吮ǔ鸬氖虑椋才旁诹搜罢叶返那懊妗

甚至在老孟山活着的时候,张松龄就可以离开娘子关,离开那个隐藏于群山中的小村子。孟氏父女虽然不会很情愿地放行,也绝对不会死乞白赖地拦着他,耽误他的前程。他只是以孟氏父女的阻拦作为一个幌子,躲在下面逃避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虽然他自己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草原上的夜风有点儿冷,吹在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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