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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7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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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相,一旦肝火上激,嘿嘿……”
秦林奸笑,严清的症状换句话说就是高血压,这毛病如果比较严重,容易伴随有心脏和脑血管的并发症,比如冠心病、脑溢血什么的,如果再给他重重的刺激一下,后果就可想而知。
说起来,这么搞一个病人有违李时珍传下的医生职业道德,可谁叫严清这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呢?张居正死后大加污蔑,他有份,扳倒江陵党,他有份,张四维、刘守有、顾宪成屡次对付秦林,他一直跟着上蹿下跳,那就怪不得咱们秦督主以牙还牙啦。
秦林可不是个善茬,他的人生信条是“如果别人打了我的左脸,我一定要把他左右脸都打肿”!
哼哼,敢得罪我,没有好下场啊,口胡口胡……秦林阴险的笑着。
陆胖子、牛大力都觉得有点发寒,奶奶个熊的,秦督主的表情,貌似非常像某些黑心医生……
严清离开之后,雅室中本来很好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闷,众位旧党清流都很清楚,刚才看严老尚书那情况,也许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要支撑着上朝办事,恐怕是不能够了。
旧党清流中的一员重将,被秦林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用的手段又这么简单,偏偏严清还败得这么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余懋学、丘橓等人只怕怎么都不肯相信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能不信。
人人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神思恍惚。
秦林笑道:“诸位怎么不说话了?放心,本督安排最得力的番役保护这里,魔教妖人断断不敢来的。”
秦林说着,就伸手往后招了招,一个身材瘦长、面皮白中泛青的家伙走了进来,他朝着各位先生拱拱手:“在下东厂掌班石益格,江湖上朋友送给草号叫做吸血蝙蝠,奉命前来保护诸位。”
余懋学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哼,什么魑魅魍魉,光吸血蝙蝠这个匪号,就知道不是善类。”
秦林大惊小怪:“哎呀呀,余侍郎这就错啦,石掌班吸血吸的是鸡血鸭血和自己的血,并不吸人血,而且他耳力特别出众,静夜里十丈外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是以才有个吸血蝙蝠的外号,并不是邪魔外道。待会儿他就守在门外,如有魔教妖匪前来,早早的就被他察觉了。”
余懋学、丘橓、江东之等人愕然,接着心中同时有八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虽说这石掌班守在门外,可他连十丈外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大家在雅间里说什么,岂不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不打搅了,本督安排番役四下守护,这就失陪了。”秦林笑嘻嘻地拱拱手,还很热情地道:“各位先生畅所欲言啊,千万不要因为他们,就有什么不自在的,就当他们不存在好啦。”
秦林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只不过雅间里少了个严清,门外多了几个东厂番役。
余懋学、丘橓这哥几个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畅所欲言呢,简直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一场兴兴头头的高会,变得不欢而散。
余懋学坐上轿子回家的路上,心头就有些忐忑,秦林这家伙脸皮厚,手段辣,还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家里……
回到府上,这次总算没有秦林出现了,余懋学松了口气,伸手擦擦额角的冷汗,浑身放松的走进府中,叫道:“唉,累死我了,这东厂秦林真不是个东西!”
话犹未落,察觉到气氛有点古怪,余懋学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头,问着家人们:“东厂派到咱们家那黄洪呢?”
“换人了。”仆人们告诉他。
“叫他来!”余懋学皱了皱眉头,看仆人们表情,莫非这新来的东厂番役又有什么古怪?
一点古怪都没有,这位领班年纪约摸二十多岁,唇红齿白、长身玉立,一身夹纱褐衫衬得他丰神如玉。
“东厂掌班唐玮,见过余侍郎。”这人谈吐彬彬有礼,举止潇洒利落。
余懋学诧异了,秦林为何派此人过来,看起来和顾宪成家里那史文博相差太大了吧?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委,几个年轻的小妾老在回廊上走来走去,最宠爱的女儿也羞答答出来给爹爹请安,眼神儿却有意无意地往唐玮唐掌班身上飘……
“你们、你们都进去,都回后院,没我的准许,不准出来一步!”余懋学气急败坏地吼叫着,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第958章 可怕的胎教
第二天通政司传出消息,严清一病不起,虽经名医调治仍体虚气短难以撑持,只好上了告病折子。
李建方已从南京回来,秦林让他以太医院使的身份,去拜访了严家请的几位大夫,人家很干脆地告诉李院使:严老尚书肝阳上亢已经颇为严重,又兼怒气攻心,这病是绝对治不好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只能回乡好生静养,剩下的寿数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
千年王八万年龟,秦林哪管他活多久,只要严清沉疴难起,就只能告病还乡,京师官场上算没他这号人物了。
曹少钦、雨化田大力整顿,东厂彻底落入秦林掌中,邢尚智也认命了,非但不再带人来瞧这两位,不再试图抓什么把柄,而且连自己都不到堂点卯了,当然他还守着最后一点硬气,没给秦林这个督主递告病呈子。
秦林不计较这点,邢掌刑从声势喧天,到灰头土脸的溜墙根,已经够惨的了,秦督主倒也不必在这上头再拿捏他。
余懋学、丘橓、顾宪成等人,全都被闹得欲死欲仙,留在家里,东厂的坐记面目可憎,出门遛个弯儿,东厂的番役们“贴身保护”,人家一张笑脸,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就连去教坊司逛逛,都有东厂番役黑脸黑嘴的坐在旁边,风流名士们顿时兴味索然……
都门风云为之一变,旧党清流气焰潜消,锦衣刘都督声势顿挫,东厂秦督主威震京华,似乎已经登上了厂卫武臣所能达到的顶峰!
真是这样吗?
秦府后宅,一间装饰古朴典雅的大书房,北墙挂着古色古香的画儿,赫然是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靠东西山墙安着好几只大书橱,新旧书本散发着墨香,宽大的书桌摆着笔墨纸砚。
这书房并不属于秦林,而是昔日相府千金,今天秦府张夫人的书房。三位夫人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房间,徐辛夷那里摆满了刀枪剑戟,雨天练功所用,青黛的则是个硕大的药材库房,搜罗着天南海北的各色药物。
太师椅上垫着柔软的靠垫,张紫萱往后斜倚着,双手轻抚隆起的小腹,慵懒地道:“尹先生已将父母妻小从湖广取来,妾发付安置了,哎……这位尹先生倒是个识时务的。”
秦林在身后轻轻揉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道:“我派他去海上练兵吧,这人不用,可惜了。”
张紫萱撇撇嘴:“小妹瞧他那德行,吴起杀妻求将的事情,他也不是干不出来,秦兄将来还需小心,锋刃太过锐利,怕割破自己的手。”
秦林笑而不语。
张紫萱忽然抓住了他搭在肩头的手,回过头来,深邃迷人的眸子里精光闪烁:“秦兄以改头换面之术,重用曹、雨两位掌控东厂,这一步棋走得妙,不过接下来还有两个人,必须小心对付。”
“左都御史赵锦,还有紫禁城那位陛下?”秦林眉稍一扬。
不错,张紫萱点了点头,戏谑地道:“陛下那里,二张互相制衡,秦兄有旧识郑娘娘帮衬,自可无忧。”
秦林这么脸皮厚的家伙,此时也禁不住老脸一红,这话说得好像我处处留情似的,唉,我和那位权欲炽烈的郑贵妃,是真正清白的呀!
不过张紫萱这话没说错,秦林暂时还能把万历敷衍着,等到“争国本”爆发,情势那就全然不同了,再不必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赵锦呢?这位老先生是油盐不进哪!”秦林说着就叹口气。
前番展布措置,旧党清流闹了个灰头土脸,但江东之、羊可立、李植这伙御史言官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只要逮住机会,一定会大肆反扑的。
这时候都察院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想当初陈炌吴兑分别任左右都御史,秦林哪儿有这些烦恼?现在换了赵锦,情形便发生了逆转。
严格说来,赵锦此人要算个很好的官儿,而且和海瑞那种存天理灭人欲搞得没一丝人情味的清官颇为不同。
他允文允武,文能弹劾奸相严嵩,武能龙得鲧为首的苗民起事,是一员能臣。
赵锦待人处事也很有点门道,当年张居正权倾天下,他和朋友颇有非议,江陵相公刚要出手整治,他就自己辞官跑了,等到张居正死,朝廷大兴翻案风,他又被起复重要,谁都以为他要对仇敌反攻倒算,结果朝廷下令查抄太师府时,他反而上表劝阻,说张居正“翊戴冲圣,夙夜勤劳,中外宁谧,功亦有不容泯者”。
可惜被顾宪成用计,形格势禁之下赵锦不得不和秦林对立起来,以至于秦林亲自登门拜访,结果在赵府碰了一鼻子灰。
每当想到这里,秦林就恨得牙痒痒,顾宪成这家伙不愧为后来的东林先生,现在就表现出搅屎棒的“英雄本色”,偏偏他是个京官,没什么把柄好抓,否则老子……
其实现在顾宪成已经被坐记史文博搅得家宅不安了,每日里焦头烂额,但在秦林看来还很不够,远远不够……
“唉……久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我整顾宪成够多了,这件事终于还是被他摆了一道。”秦林叹口气,又道:“都说无欲则刚,我看赵锦就很有点无欲无求的味道,要对付他,不容易!”
赵锦年纪六十九岁,做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位置,他不是庶吉士出身,惯例非翰林不入内阁,再也不可能做更大的官了。
这人年轻时,还有些耿介的脾性,上书弹劾严嵩,被逮捕下狱,几次差点死掉。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看破了朝堂诸事,赵锦性子越来越淡泊,想当初张居正要对付他,他干脆利落的一道辞呈递上去,拍拍屁股就拜拜了,丝毫不留恋这京师的十丈红尘。
所以要应付这样一个无欲无求、性格还比较正直的老人,不管是扳倒他,还是结好他,都非常不容易,就算是咱们这位智计百出的秦林秦督主,都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张紫萱并不赞同秦林地看法,她笑着摇了摇头:“赵老先生真个无欲无求?那倒也未必,秦兄且看看这份报告。”
这是一份女医馆送来的报告,是赵锦的夫人透露的,这位老夫人说丈夫在家长吁短叹,她害怕丈夫因此而肝气郁结,所以到女医馆治病时顺便问了一声,如果青黛觉得有必要,她就把女医仙的叔叔、太医院李院使请回家替丈夫诊治。
“长吁短叹,肝气郁结,还请医生去调治过?”秦林诧异起来,然后抓了抓头皮:“难道是欲求不满?”
“讨厌!”张紫萱把他打了一下,嗔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
说到这里,相府千金的脸儿就红了起来,再不肯往下说了,把第二份报告递给秦林。
这是赵府老夫人第二次到女医馆时,套出来的消息。青黛倒是没什么,正在旁边的女兵甲乙丙前前后后的服侍,话里话外绕圈圈,把赵府老夫人的话套了个底儿掉。
原来赵锦家里摆了老师的牌位,他常常独自在先师灵前焚香,时常垂泪涕泣,自谓辜负先师恩德,无法光大师门,将来一命归阴,恐怕无颜见老师于九泉之下。
“赵老先生是王守仁的关门弟子。”张紫萱提醒秦林,又道:“前段时间,有阳明心学弟子上书,请求阳明先生从祀孔庙,但朝廷没有理会。”
原来如此!秦林呵呵大笑,既然不是无欲无求,那就好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呸呸呸,怎么搞的,这不自个儿骂自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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