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在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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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不伦不类。换做以前，他绝对会紧张的坐立不安。
现在，他自信而平静。源于同凯琳娜、马尔卡平等友好的相处，源于突飞猛进的实力，也源于他已看到了这座城市的渺小和虚弱。
强者改变命运，弱者服从命运。
他的命运，在他从密室中醒来的那一刻，已改变了轨迹。这条轨迹将会延伸到哪里，李默要自己掌握：“善对我者，我亦善对之；欺我者，我必加倍报复。”
管家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掩饰下去，点头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餐厅的门再次打开，在场的十个仆人不约而同低头行礼。
一名身着黑色礼服的老者，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逐渐走入李默的视野。
李默只是盯着他看，并没起身的动作。
从这名老者的装扮上看，他是一个一丝不苟、严格要求自我的人。他的穿着，发型乃至每一个动作，都毫无挑剔。他缓缓坐上对面的高背椅，并没有将后背靠在椅背上，而是依旧笔挺的直着背，看了李默一眼后，又看向旁边的管家：“看来我的客人已等候很久了，午餐开始吧。”
管家恭敬的点了点头，向一旁的仆人做出手势，餐厅的门再次被打开。在李默身前的餐具摆好的同时，一辆辆餐车推了进来。
“请允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伯特·罗斯，罗斯家族上一任掌权人。”老者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身份，换做黑雾城的任何一个居民在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恐怕都不会像李默这样还能稳稳坐着。在黑雾城中，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说，他的卓越远见，他的铁血手段，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奇迹般的战胜对手。他是如何带领罗斯家族一步步走上鼎盛，力压其他六个家族。
无论是谁，哪怕是个乞丐，只要获得这名老者的一点点垂青，就能野鸡变凤凰，成为黑雾城中的上流人士，甚至成为支配者中的一员。
“你找我什么事？”李默冷冷看着伯特·罗斯，他当然认识这个人，早在十多年前他就认识这个老者。他和另外六个人的雕塑永久的矗立在城市的各个地段。正是他和另外六个家族的掌权者耗费十年，建立了包住黑雾城的坚固城墙，也揭开了七大家族成为黑雾城支配者的黑色篇章。
不过雕像上伯特罗斯还是个眼神有力的中年人，这个伯特罗斯却是个垂暮老人。
伯特罗斯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李默品尝盛放在两人面前的一块带骨酱肉。
李默经过毒潭的淬炼，已是百毒不侵，并不担心食物中下毒的事情，举起叉子，也不见多用力，便深深插入酱骨中，品尝了这块不知名的酱肉。
“这是——”酱肉的美味不必多说，当这块酱肉滑入腹部后，李默察觉到从酱肉中释放出一股能量，正被他的身体缓缓吸收。
虽然这股能量极其微弱，仍被他感知到。
“荒原魔熊的熊掌，味道不错吧。”老者微微一笑道，很绅士的将叉子上的肉放入口中，腰背始终不曾弯曲。
“魔兽肉。”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在他得到那本锻体秘籍时，凯琳娜也曾无意说过，长时间服用魔兽肉也能起到锻体的作用，还能修复体内的暗伤。
“或许你曾经吃过，或许你不曾吃过。但你吃的魔兽肉绝对没有现在吃的美味，因为做出这盘佳肴的厨师，已有三十年的经验，任何材质的魔兽肉交到他的手上，都会变成色香味俱全的美餐。就像这位舒伯特——”老者指了指一旁弹奏小提琴的年轻琴师，琴师当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微笑回应，然后继续拉奏，“他不过二十岁，却已是大师级的演奏家。他很小的时候，我发现了他的才华，便用重金聘请了数位顶尖琴师给他上课，发掘他的潜力，并给他创造登台演出的机会，现在他已是一名杰出的音乐家，将来的成就更不可估量。”
“而我的老伙伴，好朋友，共同经历过战争的好战友柯特。”老者的目光又看向悄然站立一旁的管家，不能李默有所回应，顿了顿说道，“他从小就跟随着我，我们经历了美好的童年，浪荡不羁的青年，并在我将黑雾城打造成最坚固的堡垒的时候始终帮助我，支持着我。柯特没有卓越的才华，没有敏锐的身手，没有远见的目光，但他在奉献忠诚的时候，也赢得了我的尊敬。他的子孙后代，只要罗斯家族存在一天，便能永享荣华富贵。”
李默闻言古怪的一笑。
“而你，我年轻的朋友。”伯特罗斯的目光落在李默身上，坚定而自信，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老人眼中射出的光芒，“你还年轻，因为某种奇遇，已是一名五级的战士，拥有罕见的雷斗气。跟我这个虚弱的老头不同，你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你并未看到这段路程是何等坎坷艰辛。这些年黑雾城也动用不少资源，培养了一批职业者。所以我对你们这些职业者的晋级情况也有了解，甚至比你了解的更多。”
“我很清楚，正常情况下，你若从天地间吸收元素转换成斗气，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突破六级战士。勤奋的话，也需要三年。六级突破七级的时间将更会漫长。或许你在跟我一样年迈的时候，能侥幸突破九级战士，摸到高级战士的门槛。然后看着一个个年轻人轻易而举的到达这个水准。”
“难道是你不如他们勤奋吗？难道是你的天赋没他们高吗？不，都不是，是因为他们的家族，他们的财团，他们的后抬给他们提供了你不曾拥有的资源，数不尽的元素矿晶，魔晶甚至天才地宝堆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日夜吸收，每一天转化的斗气都是你的十倍乃至百倍。因为你是一个人，而他们是一群人。”
“我年轻的朋友，你当前最需要的，就是和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而，我们，能提供给你这样的公平。”
伯特罗斯说话这句话，优雅的举起酒杯，轻轻咽了一口甘美的葡萄酒，目光灼灼盯着李默。
当看他李默陷入深思的表情后，他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过了许久，李默方长出一口气，抬起头，眼神明亮而满是笑意，惊讶的盯着伯特罗斯，好似第一次看到这个老人一样。
伯特罗斯看到李默的目光后，一颗心却缓缓下沉。
他从李默的眼中看到的轻松愉悦的笑容，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笑容——
那种刻意讨好的假笑。
显然，有些事情已脱离了掌控。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默，仔细分析着李默的一举一动，却未发觉，他已许久不曾这么紧张过。
李默一口吞掉渐冷的酱肉，叹了口气道：“老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身居高位了，你的口才，你的思路，果真不是吹的。听完你一席话，我实在想不出任何拒绝——拒绝投靠于你，借助你的资源走上我的人生巅峰，成为一名高级战士，获取荣华富贵——的理由。”
“可你还是选择了拒绝。”伯特罗斯叹了口气，灼灼的目光如熄灭的篝火，渐渐暗淡。
李默虽然没说，他却已猜到了结果。这是一个曾经的掌权者应有的能力。
“是的，因为比起成为一个终生受你思想控制的奴仆，凡事听命于你的走狗，我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李默不留情面的回应道。
优美的提琴师戛然而止，笔挺站立的老管家脚下一晃，推动餐车的仆人手指紧握明亮的扶手仍旧浑身颤抖。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餐桌另一端的老者，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
老者缓缓放下透明的高脚杯，盯着李默，眼中的和蔼和平易近人一扫而空，仿佛一只面对猎物的凶兽，冰冷无情的盯着李默。
李默毫不畏惧的和舒特罗斯对视，眼中不时闪过一丝雷电，宛如刀光一般明亮的雷电。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沉寂，舒特罗斯拿起洁白的餐巾擦掉嘴角的一抹猩红酱汁，一字一顿说道：“看来客人不喜欢我们精心准备的午餐，送客吧。”
李默冷冷一笑，拍桌走人。餐厅的大门被推开又自动合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心头一颤，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匍匐在地。
唯独那名老管家仍站立在原地，静静等候舒特罗斯的命令。他熟知舒特罗斯的脾性，今日的事必然无法善了。
舒特罗斯缓缓站起来，拒绝了老管家的搀扶，转身看着落地窗外大半个城东区，喃喃自语道：“我从不畏惧凶猛的野兽，因为当它的项圈握在你手中时，将是你强大的帮手。可一旦他想挣脱控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老伙计，我会亲手拔光它的獠牙和爪子。”
老管家微微躬身，然后按下耳畔的语音开关说道：“动手吧。”
李默乘坐的电梯缓缓下降，中级军官纹丝不动的站在李默的身后。他的耳孔里塞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接收器，只能接收命令，不能通话。
当命令下达后，他取下腰间的手枪，瞄准李默的后心，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深深镶嵌在电梯门里，前方李默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这么快就翻脸了，老家伙好沉不住气啊。”声音从他的左侧响起。
中级军官脸色顿变，急忙转身。
刀光一闪，他的右手齐腕断掉，刀光再闪，他的脑袋滚落在地。
“哈哈哈哈，小子，够狠。”背包忽然冒出一句赞扬。
李默冷冷道：“是不是非得等他的子弹射入我的心脏，我再杀他，才不够狠。”
“那倒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只需割断他的喉管就行，要注意节省力量，那老家伙的爪牙可不止他一个。顺便给你条建议，赶紧把那支摄像头弄坏，然后提前逃离这座电梯，下面估计有几十只枪口对着电梯出口呢。”
李默目光闪动，问道：“什么是摄像头。”
“呃——”光球无语。
第二十二章 这事没完
“是么，整座楼的摄像头都被摧毁了。我明白了。”大厦一楼，一名戴墨镜皮手套的强壮军人率领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静静守候在电梯外围。当他从通话器里得到信息后，扫了一眼不断变动的电梯数字，立即转身走到一台早早架好的机枪的位置。
这台机枪是大爆炸前的产物，这两年不断发掘面世，一台保养完好、性能优良的机枪要用两辆汽车才能换到，但用过它的人都认为物有所值，每分钟3000发的射速，堪称杀戮机器，只要有一台这样的武器，便足以应付小型的魔兽群攻城了。
此时，机枪的枪口正对准电梯口，只要数字跳到一，他就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将前方的电梯连同电梯井同时摧毁。至于电梯里的人，哪怕他是一头八阶魔兽，也会在半分钟内变成一滩血水。
六、五、四、三、二——
“准备。”
强壮军人深吸一口气说道，他压低身体，稳住重心，拇指放在扳机上，目不转睛盯着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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