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极光(高干)完结 4番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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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身边人明天还要上班,也不好意思再翻腾。
朦胧中躺到天微亮,只觉得身边的重量一轻,他又是轻声出门,到室外的洗手间洗漱。
她也醒来,躺在床上随口问道:“上班吗?今天这么早?”
“要开会,我提前去准备一下。”
她这才随着他起床来,还是站在卧室门口,对他笑道:“路上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双胞胎的孕妇怀孕的过程真的很辛苦,很艰辛。比如为什么会抽筋呢,因为缺钙,为什么缺钙呢?因为孩子在成长时会吸收母亲体内的钙质,甚至是母亲牙齿里的钙。所以很多妈妈生完宝宝后会牙疼。诸如此类的细节太多了,无法完全体现在文章里,只好在这里高呼: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第 18 章
陆静待梁希泽走后,只躺回床上补眠。迷糊中又觉得心神不宁,便给父母都打了电话,二人声音如常,均道没事。
她又将电话打到奶奶家,保姆还唤来爷爷接电话。
爷爷在电话中笑声健朗:“小美啊,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你现在不方便,先别回来了。想吃什么?我叫昊庭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她歪着头想了想:“我想吃刘阿姨包的鱼肉黄瓜馅饺子。”
“好啊,”爷爷一口答应,“奶奶去李姥姥家串门了,我替你问好。”
她又给姥姥家、小叔、舅舅、表姐打电话,甚至还给在外国的小姨打了电话,大家都无异常。陆静才略略安下心,又想起陆昊庭来,却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听见了父亲的声音,父亲坚决道:“不能告诉小美。”
陆静心中“轰”的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一般,直直的砸在她的心上,瞬间就便将她的心砸的四分五裂。她已经极度恐慌,却又不愿意面对,只盼望一切都是镜中倒影,只想维持着水面的平静,倒影便可依旧美丽如初。
“姐,”陆昊庭声音沙哑,“没事啊,你别多心。”
可是陆静却听得见陆昊庭声音中的颤抖,姐弟俩自幼亲近,她太了解陆昊庭,就正如陆昊庭也了解她一样。
她对着电话颤抖道:“昊庭,你不要瞒我。”
陆昊庭突然呜咽起来:“姐,奶奶走了,昨天下午走的。”
当时陆静已经是八个月身孕,她手中的电话直直的砸落在地上,都无法弯腰捡起来。
她和昊庭都是在奶奶家长大的,尽管也是保姆带大,但老一辈对孙辈的亲情总是表达的那么明显和热烈。他们只差一岁,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你争我抢。都是巧克力送到嘴边都不吃的主儿,但只要看见了对方手里拿着巧克力,却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抢过来才甘休。
可是奶奶每次都向着小美,每次小美哭,全家人都急的像是火烧房一般,只拿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讨她欢心。比起爷爷的威严不语,奶奶则更多的给了陆静成长中最温暖的一片天地。
陆小美懂事,并不经常用哭来威胁大人,只偏偏和昊庭争执时才哭,握着奶奶的手,说昊庭如何如何欺负她。奶奶每次都将她抱在怀里,那样轻声细语的哄,那样怜惜的疼爱。
可是奶奶就这样撒手人寰,陆静竟然连声再见也来不及说。
梁希泽当天中午就赶回家,陆静只呆呆的靠在床上,任凭他哄诱,就是吃不下饭。当晚就腹痛见红,早产征兆明显,急忙被送去医院。章教授满头大汗,显然是临时赶来医院,只问了缘由,对梁希泽皱眉道:“孕妇本来就虚弱,你怎么还让她承受这么大的刺激?”
万幸的是胎心正常,但宫缩频繁,一位值班医生犹豫的建议剖腹产,怕再次发生意外,另一位建议保胎治疗。陆静坚持不剖,她对章教授道:“都还没到34周,肺还没发育好,还有脑瘫的风险,孩子出来就得进暖箱,还不如在我肚子里呆着舒服,足月再剖吧,我能行。”
章教授只点头赞道:“好,我相信你。”
家里人陆续赶到,不一刻楼道内脚步杂乱,安保增加。竟然是一身军装的爷爷也连夜赶来医院。爷爷的脸上并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很深沉的疲惫。军人一辈子腰杆笔挺,雷厉风行,陆静一直觉得,也许爷爷并不太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而那天爷爷只是拉着陆静的手,给她讲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如果爷爷不说,陆静甚至不知道,一向不苟言笑的爷爷竟然将她和昊庭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晰。像是电脑里一个个视频文件,只要轻轻的双击,便原原本本的放映在两个人的视野里。
那些视野交织在一起,竟然清晰的像发生在昨天。
他讲第一次抱起陆静的感受:“你那么小,那么柔软,哇哇的哭,嘴角的弧度和你爸爸像极了。我和你奶奶拉扯你爸你叔哥俩儿,从来不知道小女娃儿这么可爱。”
“你打小儿就嘴甜,唱歌跳舞好,学习也好,一等一的姑娘。你问问咱们院儿里,谁不知道我陆家的这个小孙女?你爸爸脸上有光,爷爷奶奶脸上都有光。”
“有天怎么哄你,你也不肯睡午觉,自己唱歌跳舞,玩的小脸像个苹果一样,红扑扑的,那叫一个好看。我和你奶奶就在门后看着你,看你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喝两口,咂摸咂摸嘴,还挺陶醉,又把酒塞子盖上,自己去玩。一会又偷喝,又盖上,又去玩。我和你奶奶在屋里笑的哟,我家小美,那么小就会喝酒了。”
陆静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过这样的事情,她仰起头,陪着爷爷一起沉浸在了她美丽的童年岁月里,竟然也呵呵的笑出声了。只是抑制不住的眼泪,随着笑容,哗啦啦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她望着爷爷脸上的岁月的沟壑,那些或深或浅的纹路,将岁月的残忍表达的一览无遗。
爷爷决口不提奶奶去世的事情,只是对陆静承诺道:“小美,听梁家说等你生完再办婚礼,爷爷保证,一定好好的活着,活到看小美出嫁的那一天,活到抱重孙的那一天。然后你带着孩子回来,你坐在爷爷左边,昊庭坐右边,咱们照个四世同堂的全家福,好不好?”
陆静任泪水肆意流淌,只能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警卫员递上一只保温桶,桶内竟然是陆静今晨提到过的鱼肉黄瓜馅饺子。陆静认得这只保温桶,还是她从奶奶家送给梁希泽的那只,结婚后自己又提回了娘家。她也不知这只桶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奶奶家。
原来世间所有的事物,兜兜转转,竟然都会回到起点。
生命亦然。
盖子打开时,饺子还冒着热气。陆静推开英俊年轻的小警卫员递上来的筷子,只缓缓的摇了摇头。
爷爷见状,则唤了梁希泽进病房,淡淡道:“听说你早上出门了,没陪着小美,所以我们小美一天都没吃东西,你说怎么办?”
梁希泽低头,只接过筷子道:“我来喂。”
陆静只好张嘴,当着爷爷的面勉强咽下去三四个饺子,又喝了两口温度适宜的饺子汤。爷爷才道:“小美,爷爷累了,想回去睡会儿。这都几点了,你也知道,我向来睡的早。让希泽陪你吧。”
陆家父母只对着梁希泽叹气,他低头道:“是我不好,不该离开她半步。”
陆昊庭在接完陆静电话后,就被自己父亲扬手打了一巴掌,此刻只万分愧疚的站在梁希泽面前,道:“姐夫,对不起。”
陆静知道家里人还要忙着料理奶奶的后事,而父亲是长子,更需要张罗红白喜事。她只觉得自己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一时间心烦意乱,急火攻心,竟然呆滞了很久没做声。还是梁希泽在老家儿面前保证道:“妈,我在医院里陪她,保证没事,您回去吧。”
她躺在病床上,一阵睡一阵醒,十分压抑。而梁希泽始终坐在她床边陪着,陆静深感疲惫,也不愿理会。直到下半夜她又醒来,竟然发现他还在坐在床边,只望向她。
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月光竟然是那样的柔美,跳跃进窗,温柔的洒落在他的脸上。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坐在那里,像是尊雕像一般,沉静而挺立。而他的目光却似月光般润和,只怔怔的洒在她的脸庞上,皎白致远。
陆静道:“总得给我点时间缓一缓。”
经过整晚的纷杂后,他这才开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小美,奶奶走的时候,没受一点儿罪。就是去街坊家串门的时候,聊着天,突然就窝在了沙发上,再也没醒来。”
陆静听了他的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继续道:“其实咱们都明白,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替代不了。你也有这一天,我也有这一天,所以我们都应该学着接受。”
她含泪点头。
他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我刚才就看着你睡觉,觉得世界真神奇。有人逝去,就有新生命降临。会有那么一天,父母也会离去,孩子也会长大。”
他说道这里时,竟然低低的对她微笑起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腼腆:“可是只有咱俩,只有我和你,才是真真正正的一辈子。”
陆静点头,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宽大,即使她现在手指肿胀,他也能完全的包容住她的手掌。
陆静在他的轻哄下,十分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而直到第二天天色大明,她先醒来,发现他就趴在床边,却还是握着她的手。
按照习俗,今天就是奶奶出殡的日子;可也是习俗,孕妇不能出殡。陆静醒来后,还是哭了。她哭得很伤心,为失去了亲人而伤心,也为自己不能见奶奶最后一面而心痛。
梁希泽问她:“你想不想去送奶奶?你要是想,我就带你去。”
她颇为吃惊,问道:“你不在乎?老话儿都说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你心里舒服些。”
陆静大为感动,躺在床上思考了好久,已经准备穿衣服和他一起去送奶奶最后一程。却接到了爷爷的来电。
爷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健爽,他只是问:“小美有没有吃早饭啊?我让警卫员给你送了刘阿姨煮的鸡蛋牛奶,那里面只有蛋黄,昊庭已经把蛋清都吃了,所以你要都喝了,知道吗?”
只这一句话,陆静便泪流满面。
她知道,昊庭也知道,爷爷也知道,奶奶这一辈子只会做这一样早点,就是鸡蛋牛奶。她将鸡蛋打散在牛奶里,然后煮熟。牛奶和蛋黄缠绕,味道相互融合,咬下蛋黄时,浓浓的奶味便随着蛋黄的香气一起渗入至味蕾。
而她每次只吃蛋黄,因为昊庭每次都只吃蛋清。
那时奶奶笑道:“挺好,一点不浪费。”
那是陆静童年记忆中最美的味道。
她哭着问爷爷:“我要是不去,奶奶会不会怪我?”
“小美啊,”爷爷的声音突然悠远而感叹,像是很久以前的唱片机发出的老旧质感:“不会怪,因为你奶奶最疼你,她一定会尽全力的呵护你,爱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陆静终于泣不成声,她对着电话保证,自己一定会乖乖的喝完鸡蛋牛奶,才听见了爷爷如释重负的轻笑声。
其实那并不算轻笑,因为她在电话挂断前听见了爷爷笑声之后的低沉的呜咽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悲痛,可能因为太过沉重,所以甚至无法发出嚎啕的哭声。
她望着窗外的蓝天出神了好久。彼时正是北京最美丽的秋天。天高而舒远,像是水洗过一般平静而湛蓝。阳光依旧明媚,空气中都飘荡着秋日那种令人满足的味道。
可是她内心却寒冷如冬。
梁希泽接过警卫员送来的保温桶,一口一口的将牛奶喂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