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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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延禧宫,但见母亲坐在廊下一动不动。
“额娘。”女儿一声呼唤,将呆滞的岚琪拉回现实,她身上穿着喜气洋洋的吉服,不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个年纪眼眉已长开,那么漂亮高贵,真真是金枝玉叶才有的模样。可好容易要办喜事了,好容易迎来初定的好日子,这算怎么回事,是谁的错?谁来给她的女儿一个交代?
“额娘,我没事哟,您别担心我,白天的礼仪顺顺利利没碍着什么,夜里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吃饭几时不能吃呀?”温宪微微笑着,安抚母亲道,“您和敏常在情谊深厚,您只管想着这里的事就好,皇祖母跟前我会去照顾。”
女儿这样懂事,让岚琪很意外,可却不能有惊喜的心情,温宪更是道“敏常在倒在胤祥怀里,胤祥吓坏了,好像到现在都不说话,您去看看他可好。”
岚琪稍稍打起精神来,扶着女儿的手起身,忽然听得里头有一阵慌乱,显然是杏儿又吐血了,她是不是就要这样吐血而亡,是不是如太医说的让她咽了气才是解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宁寿宫的偏殿里,十三阿哥呆坐在门槛之上,他没有换衣裳,身上的血迹渐干,变成了更加狰狞的褐红色,刚才太医赶来问十三阿哥有没有沾染太多的血,怕血中有毒再害了十三阿哥,所以他只有那张脸是白白净净被擦干净了,与身上满是血迹相比,更加奇怪而不协调。
十四阿哥站在殿内老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而四哥则坐在殿内一动不动,三兄弟一人占据一处,旁人以为四阿哥在宽慰十三阿哥,其实他们兄弟一句话都没说。十四再如何胡闹顽皮,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言行无状,光想一下若是额娘遭遇这样的事,自己大概都要疯了。
当初六阿哥的死,因皇帝对外宣布是病故,以至于后来的阿哥公主并不知道真正的死因,也因发生在书房内,不像今天那么大的场合,本身知道的人就少之又少,十三十四就不知道当初几乎一样的场景,发生在四哥的身边。此刻,突然听四哥开口说“你们一直听别人说我与你们六哥感情深厚,你们所知道的,他是不是病死的?”
胤禵抬眸看向哥哥,竟是听四哥说“胤祥,当年六哥和今天你额娘一样倒在我身边,我没有来得及跟他最后说什么,他倒下之后再也没有起来,胤祥,现在敏常在还有一口气在,难道你真的不想去见他?不要自欺欺人,不是你去了她就会死,你不去她一样会死。”
外头岚琪和温宪正往这里走,远远看到胤禛将坐在门槛上的弟弟搀扶起来,岚琪心中猛然一颤,停下了脚步。温宪不解,看看额娘,又看看哥哥和弟弟,突然也想起什么来,轻声道“额娘,我一直听说六哥他也是”
岚琪紧紧捏住了女儿的手“额娘会保护你们,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们。”
温宪感觉到了母亲的无助,抱住了她的身体说“额娘,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把十三交给四哥吧,我们走,我们去皇阿玛那儿。”
恰逢正殿里有人出来,众人拥簇着皇帝,玄烨一出门就看到母女俩在这里,他阔步赶过来,岚琪已虚弱得站不稳了,大手牢牢地搀扶住她的身体,沉声道“你要好好的,朕现在就去查,要给胤禔一个交代,给胤祥一个交代,也给我们女儿一个交代。”
温宪站在一旁说“皇阿玛,我没事,皇祖母我会照顾,您不必记挂了。”
玄烨总算有几分安慰,穿着吉服的女儿那样好看,比她额娘年轻时更美貌,他就知道从没有把女儿宠坏过,关键时刻,他的孩子们都能靠得住。只可惜,今天他的儿女他的孙子们,都要失去母亲。
“朕走了,你要好好的。”玄烨在岚琪掌心握了握,便带人匆匆离去,走出四五步路,突然听见岚琪喊他,他转身问,“怎么了?”
岚琪神情犹豫,目光不知晃在了什么地方,愣了半天却是道“皇上自己也要保重,更要小心。”
玄烨颔首答应,转身便离去。温宪来搀扶母亲,要与她一道去皇祖母跟前,走进门时听得外头的动静,四阿哥领着十三阿哥往外头去了,胤禵见母亲在这里,跑来说“额娘,我们要去延禧宫了。”
岚琪温和地问他“你害怕吗?”
胤禵忍不住含泪,但倔强地摇头道“不怕,我们都不怕。”
岚琪不知再说什么好,让他陪着哥哥们去,而十三阿哥虽然跟着胤禛走,但孩子那僵硬的身体和绝望的神情,背负着如何沉重的痛苦,她完全能感受。这份痛直戳在她心里,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又发生这样的事,杏儿可怜,大福晋也实在可怜,好好的一个孩子,生儿育女正在最好的年华里,就这么香消玉殒。
长春宫内,惠妃身上也尽是血迹,呆呆坐在正殿内,宫女们来问过几遍要不要替娘娘换衣裳,可惠妃却毫无反应,刚才儿子把她推开,抱着儿媳妇尸体几乎疯狂的模样,让她有说不出的痛。
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儿媳妇,原来是嫉妒、是羡慕,是她这辈子从来不知道被丈夫深爱着是什么样的感受。那一刻敏常在倒在血泊里,皇帝只是在震怒中护送太后离开,若是乌雅氏倒在血泊里,他大概会和儿子一样,死死抱着尸体不放。
慌乱中,她去劝儿子放开儿媳妇的尸身,劝他小心血中有毒再受到伤害,可是儿子却对她大吼“她死了,额娘,她死了”
想到这里,惠妃泪如泉涌,二十多年前赫舍里皇后没的时候,皇帝就在儿子眼下这个年纪,对皇后是多么情深意重,若非太皇太后赶来,他都不肯放开皇后的尸身,可是这一切,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若是死了,真不知道会有谁为她掉眼泪。
门外袁答应探头探脑地望了一眼,见惠妃娘娘落泪发呆,立刻又缩了回去,带着身边的侍女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不知怎么坐立不安,半晌听得外头的动静,见自己的宫女要去张望,厉声呵斥她“别多事,这、这几天别出门了。”
乾清宫里,皇帝匆匆回来后换了衣裳,宗人府、刑部的大臣早已主动等候皇帝召唤,好好的喜宴上,死了皇子福晋和皇帝妃嫔,残忍一些来说,死了女眷尚不至于引起朝廷轩然大波,这万一毒死的是皇子皇孙,只怕连朝廷局势都会随着改变,光想一想都觉得后怕,大阿哥若是死了,皇帝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太医院连同刑部的人已初步查清毒源,此刻正想皇帝禀告“臣等暂时用银针试毒,在大福晋面前的糕点和酒壶酒杯中发现有毒,有宫女证明大福晋倒下之前喝了一杯酒,而敏常在桌上有块撕了一瓣的糕点和大福晋桌前的一模一样,盘问敦恪公主的乳母,据说是公主向大福晋请安时,大福晋递给公主的,看来公主很可能带回去后给了敏常在食用。”
另有太医道“若敏常在只是吃了一口糕点,现在尚存一口气,那果然是中毒较轻的缘故,但常在这样也撑不了几天,还请皇上节哀。”
大臣们听得唏嘘不已,边上有人问“是什么毒这样厉害?”
太医皱眉道“以臣的验来看,不像是常见的毒药,还要等再进一步查验,之后会用各种毒药的死状作比较,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
玄烨沉声道“若不是常见的毒药,宫里的人要如何得到?”
他目光徐徐扫视众人,站在这里的,都是他一手培养左臂右膀,没有那几张可恶的老脸,说什么话也不必太过隐晦,便吩咐“这件事瞒不住,天下人很快就会知道,去查,查宫里所有人相关的人这些日子与谁有往来,去查最近进京的外邦人异族人,会不会携带什么古怪的东西。”
皇帝一声令下,众人无不答应,可有大臣却跨一步来说“启禀皇上,只怕下毒之人选在如此热闹的场合杀人,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更不怕皇上会追查到他们。臣愚见,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者是料定皇上投鼠忌器,查到了也只能不了了之;二者便是已抱必死之心,只要能得逞,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这两类人都可以大概模糊的确定范围,不至于大海捞针,宫内数千人,人人都去查,只怕查到真凶也让他毁灭证据了。”
683 做皇帝的意义(三更到
此语一出,左右大臣皆变了脸色,这两类人极好区分,天底下能让皇帝投鼠忌器的有几个?而后者想要争个鱼死网破的,查清楚后,亦是朝廷皇室的耻辱。说到底,下毒杀人者,就是想要皇帝难堪,他们做得出来,就不怕皇帝追查。大福晋和敏常在,死得很不值。
“怎么查你们自己看着办,朕要的是结果,三日内给朕一个交代。”皇帝眼中有杀气,低沉的话语千斤重,“到如今,还会有什么投鼠忌器的事?”
大臣们气氛凝重地散去,乾清宫里白天还喜气洋洋,此刻愁云密布,皇帝孤坐在书房中,他在想,若是胤禔今日饮下毒酒当场毙命,会是什么结果?现在他还能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吗?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答应岚琪,昔日书房里的悲剧不会再发生,可却在他们女儿订婚宴上,闹出这样的人命。若是温宪饮了毒酒,若是岚琪饮了毒酒,若是自己饮了毒酒
做皇帝的意义,何在?他富有天下,到底要来做什么?
梁总管送走各位大臣,得了延禧宫的消息,回来向皇帝禀告“皇上,敏常在气息尚存,据说睁开眼有了意识,但是太医赶去看过仍旧说不好,莫说且不知中了什么毒,无处寻解毒之药,就是有了药,敏常在现在也送不下去了。”
玄烨眼中掠过一丝悲悯,沉甸甸地问“她还能活多久?”
梁总管摇头“奴才不知,太医也不知道,现在德妃娘娘又去延禧宫了,怕是今晚不会离开。”
玄烨沉沉一叹,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告诉她,自己也要保重。”
梁公公应诺,转身要走时,门前徒弟送折子进来,与梁总管耳语几声,他便又将折子递到皇帝面前,轻声道“万岁爷,詹事府詹事高大人的折子。”
玄烨皱眉“高士奇?”接过折子来看,眉头越来越紧,梁公公看得心中忐忑,只听啪一声响折子被盖在了桌上,皇帝盯着梁公公看,口中说“朕的旨意,晋封敏常在为贵人。”
梁总管不知皇帝缘何突然有这一出,若说皇帝是看了折子才有的念头,可高士奇大人在詹事府供职,专门料理太子及太子外戚的事,递上来的折子无非是说太子如何如何,太子外戚如何如何,怎么就牵扯上敏常在了?不,如今该改口叫敏贵人。
可轮不到他问那么多的话,立刻匆匆赶去延禧宫,彼时德妃娘娘正安静地坐在一旁,十三阿哥伏在敏常在身旁,梁总管尴尬地宣布了皇帝的旨意,听得敏常在晋封了敏贵人,岚琪朝他看了眼,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回去替贵人向皇上叩首谢恩。”
梁总管躬身称是,又悄悄到娘娘身边,他是多圆滑通透的人,知道十三阿哥在跟前,不宜张扬皇帝的嘱咐,只轻轻告诉娘娘“万岁爷请您自己保重。”
岚琪了然,颔首道“也请皇上保重。”
梁公公本以为德妃娘娘会问他皇上怎么突然要晋封敏贵人,结果娘娘半个字也没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