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桥上看风景by顾西爵(出书版手打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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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种小事您大老板还亲力亲为啊。”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两人关系熟稔。
这满面红光的中年人士正是这摄影公司的负责人,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叫了他一声“厉总”。
历总说:“这位是章老板,GIT的老总,IT界的神人!他的片子都给我用十二分的心拍!不得有丝毫怠慢。”
章铮岚摇头说:“行了啊。”
历总笑着要领他去办公室说事情,章铮岚说等会,他回身对萧水光说:“我去上面跟历老板谈点事,等一下下来看你。”他说完朝她旁边的罗智点了下头,然后随着那历总出去了。
等他们一出化妆间,那历老板就忍不住开玩笑了,“怎么?章总,刚这是跟你老婆报告行踪啊?”
要是换成以前章铮岚摆摆手就完事了,但这次他却笑着说:“这次公司的新片她在拍,老历,还要你多多关照她了。”
老历一听,惊讶之余立刻点头道:“那当然,一定一定!”老历之后想起那模特儿,确实是漂亮。
萧水光这一厢,被章铮岚刚才的一番说辞弄得颇不适从,好在其他人似乎并没有觉得那话突兀,罗智也只是笑呵呵说了句,“章老板这人倒挺关心他手下员工的。”
水光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好笑,他关心员工?如果真只是这样就好了。
当天的拍摄很顺利,他们进到摄影棚后,摄影师和老陈也准时过来了,一帮人马很快进入状态。水光虽然是第一次拍这种类似于艺术照的片子,可她倒并没怎么紧张,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当成是一项任务,完成就行。就像她儿时耍一套拳,从出手到收手,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那摄影师倒一直在说“好!”“很好!”“very good!”之类的话,水光只当是这类职场里必要的鼓励性说辞。殊不知对方私下里也可劲儿在跟身边的人说:“这姑娘是真真不错。”
中途罗智接了通电话要回公司了。他跟水光作了个手势,意思是完了跟他打通电话,水光笑了笑,而那一瞬间被摄影师捕捉进了胶片里。
水光拍完一组照后,工作人员让她到座位上先休息一下,茶也已经替她泡好,水光忙说了声“谢谢”,不多时有人过来坐在她旁边,说:“累么?”
水光没看他,心里叹了一声。好像每次面对他总有一种无力感。你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现在更是,漠视,拒绝,似乎都没用了。
章铮岚并不在意她的视而不见,心情挺不错的坐在一旁。长腿伸着,微微向她的方向倾斜。他说:“刚才跟老历谈了谈之前拍的那两套片子,一套还不错,一套不行,回头给你看看。”接着他又说:“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得早,之前在上面说事时老犯困,现在好多了。”
水光觉得着实荒唐,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可如果她起身走开,没准他还会跟上来。水光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了解他的行为模式了,而这种了解让她头疼。
此刻跟前走过的人,当看向他们时都会善意地笑一下,尤其对章铮岚,很恭敬。章铮岚处得自在坦然,她却越来越尴尬。
她决定要起身,他伸手轻按住了她桌上的手,说:“别走,陪我坐一下。我马上就回去了。”
水光看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倒也不再动了。
章铮岚心想,她这是明明白白等着他早点走呢。叹息一声,他又说:“我下午来接你。他们大概四点就完事了。”
水光皱眉看向他,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他已经先行站起来,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侧脸,说:“就这么定了,到点我过来接你。”
章铮岚的性情本是很自我潇洒的,当然这会儿也是随性自信的样子,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可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多少有些紧绷,反正对着她就那样,瞧前面他说那一大堆废话,他对无关紧要的话题从来是连口都懒得开的,原来他妈的紧张了还真的会话多!
水光被他的碰触弄得一滞,跟着站起身,“你别……我是说你不用来。”这算什么事儿?
章铮岚看她下意识扯住他一点衣角的手,笑了,低声道:“那你想怎么样?或者再早点?那我看看等下抽不抽得出时间。”
水光真的是啼笑皆非,有这么颠倒是非的人吗!可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无赖的那么理直气壮,风度翩翩。
章铮岚站在那里,好有耐心的等着她。这男人,在遇到萧水光之前,是怎样的逞性妄为,高傲自负。他现在的死皮赖脸也就她看得见。章铮岚虽然也觉得自己挺下三滥的,不过他心里又是高兴的。他想这算是走火入魔了吧?
她的道行高,没关系,他就再魔高一丈!
章铮岚想完,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他说:“水光,我得走了,你先放手好么?晚点我来接你。”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她放手,也并不急着去公司,事实上不去也没事。可他得走了,见好就收,否则她要生气了。
萧水光注意到自己的手,立即松了开,眼下这局面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她能对他说什么?好了,到此为止,或者请你自重,能有用吗?她不想再跟他逞口舌之争,随便他吧,他想怎样就怎样,难不成他来了她还真的跟着他走?只不过多点麻烦而已。
章铮岚,他最近在她脑海里越来越鲜明,甚至在梦里面都出现,这很不好,她不喜欢。
章铮岚见她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心里担心是不是已经生气了?
此时他不再多说什么,只笑着道:“那我走了。”
老陈从见到自家老板进门就惊讶不已,再看到他跟萧水光之间“互动”便完全懵了,等老大出了门,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这算大新闻吧。”
这算不算大新闻暂且不说,对于萧水光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恼人事。
而章铮岚呢,在车上吸了一支烟,才发动车子朝公司开去。
在路上,他听着车音响里女歌手柔和地唱着,“Hold my hand and I'll take you there……”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低语了一句,“萧水光,你的品味很不错,我很喜欢。”
萧水光在完成那天的拍摄任务从大楼里出来时,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黑色车子边上站在的人,深色的西服已经脱了,材质颇好的白衬衫衬托出挺拔的身材,头发向后梳着,露出英俊的面孔,他心无旁骛望着这边,看到她时笑了笑。这样的场景就像是两人约定好了在这里不见不散一般。
水光当时只是摇了摇头,旋步朝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当然,她也知道不可能轻易摆脱。
很快后面传来一声,“萧水光。”他已经穿过马路跑到了她身后。“我陪你坐公车。”
水光走自己的,并不去理他。
而身后侧的人很安分,也不说话了,就这么跟着。
一前一后,英俊的男人陪着短发女孩子,走在路旁边的走道上,在外人眼里显然就是一对出色安静的情侣。但两名当事人却是各怀心思,并不平静的。
在到公车站时,他笑着问她,“我们坐几路?”
她没有搭腔,也不看他。章铮岚也不介意,站在她旁边,温声道:“直接回家吗?要不要先去吃饭?”
水光笑了,却是苦涩的。她刚一直低着头,这时候抬起脸,她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究竟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她的语气里有着无奈和疲惫。是的,她觉得累,莫名的工作,生活的方向,心里不曾愈合的伤口……还有,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章铮岚。
18、
章铮岚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瞬间一冷,面上的笑也渐渐淡去。
“不,是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他喃喃开口,眼底的落寞让他看起来有些无助,却也异常的孤注一掷,“萧水光,你教我……教我怎么样不去在意你,不去想着你,不去作践做戏,不去只想到你的温度才能让自己得到高潮,也不去学傻子一样没头没脑子的到你住处等,你教教我。”
水光听他一股脑儿说完,他的口气没有温度,冷的呛人。可他说的话又那么让人面热气恨!站牌处等车的人不多,可即便只有两名旁观者也已经让水光感到无地自容。
幸而后面来了车,那两人上去了。水光这才气恼的开口:“……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那你说出那种话又算什么?”他的话里带着指控,她不能这么对他。她怎么能想用一句话就又把他打到原处?他不能接受,也很不痛快!
那蛮横的姿态就像错的都是她。
水光觉得这太好笑了,胸口堵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明明是要拎清楚的事却被他三言两语胡闹得没了方向。这人实在太乱来!
水光有一种被逼到尽头的挫败和麻木,“算我求你……求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
章铮岚低低道:“是不是浪费时间我自己知道。只要你别赶我走。”
耍了横他又服软。
有车子过来,水光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她没有看是几路车就上去了!投了硬币就往后面的位子走。
她刚坐下就听到司机说了声,“先生,投币。”
气恼却也毫无意外地看到章铮岚也跟了上来。可他身上没有零钱,上车之后就站在了那里,如墨的眼睛看着她。
水光转头看窗外,告诉自己,她完全不用理他,没有任何理由要去理他。
司机不耐烦的声音又响起,“先生,投币,两块钱。”
章铮岚冷淡道:“我身上没现金。”
车厢里开始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他们都看着那名高大的男人,他神情冷峻,面无表情,就这么望着后方座位上的那女孩子。
所以有人猜测是小两口吵架了吧?
那女孩子看都没看他呢。
那男人挺帅的呀!
有人说,“师傅,赶紧开车吧,人两口子吵架呢,那两块钱就算了啊。”
水光从来是规规矩矩的女生,认真求是,哪里能忍受被人如此品头论足。
她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走了过去,不过没有看他一眼,投了硬币就往回走。而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就马上跟了上来。
章铮岚并没有激进地坐她身边,而是坐在了她后面的位子上。
公车终于开动。车厢里偶尔有人往他们的方向望,水光寒着脸一路看着窗外。直到感觉身后有手伸向她的脑侧,她反射性地跳转身,冷声道:“你干嘛?”
章铮岚摊开手,挺无辜的说,“你头发上有一根线头。”
水光看着他手心的红色线头,正是她今天穿的毛衣的颜色。她抿了抿嘴,转回身。
后座的那人倒是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气氛有些微妙。
车子在下一站的停靠处上来了很多人。很快两人的身边都坐了人。水光第一次因为周遭有陌生人的加入而松了一口气。她此时也注意到这辆车是去市区的。水光想到之前跟罗智打电话时,大哥让她回家前去趟超市采购,家里吃的差不多滞空了。她心想既然都在这车上了,那就先去市区的超市一趟。至于那人,随便他怎么样吧。
水光在沃尔玛那一站下了车。
她进超市时,那人也走到她身边。他好像完全忘了之前两人的不愉快,事实上他们也从来没愉快过,可他就那么自然地接手了她的推车,温和开口,“我已经好久没来逛过超市了。”
水光闷不吭声,拿了另一辆车。章铮岚讪讪然松了手里的推车,跟上已经走出去的人。
说到这逛超市,章老大刚才确实没瞎说,是有几千年没逛了。他平时要买什么东西都是例张单子,让他的秘书小何去操办。买好了他晚上就拎回家。
此时章铮岚跟在萧水光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