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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就顺便爱了你by苏一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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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意去工作,坦白点,她不愿意抛弃理想去奔赴现实。
可我们都不知道其实告别不会终结,它会一场接着一场,像电影院放映着电影。
我穿着学士服在台上接受毕业证和学位的授予仪式,可当我和一群和我同样装扮的人站在台上中央的一刻,我却看见了我妈,张双娇女士。
她坐在了家长席的第一位,身着一袭亮蓝色的连衣裙,简直蓝的就像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由此可见许宝升此次或许又为学校食堂赞助了些放心猪肉。
我仓皇地夺过了领导就要颁发给我的学士证,什么也不顾地就往台下跑,我就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跑出了大礼堂,只听到背后礼堂内响起了雷声阵阵的掌声。
我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张双娇,当我回到宿舍楼下时,看见了张凤娇那辆熟悉的轿车,她提着包包下车,走起路来端庄又稳重,客观地说张双娇保养的真的很好,她已经四十五了,那张脸却像三十五六,这也毋庸置疑,在她四十多年的年头里除了打麻将看电视,整日就在琢磨着保养之术。
我穿着肥大的学士服看着面前的张双娇,她却有些泪眼朦胧地说:“夏夏,妈妈很想你。”
看来,我妈的确除了哭再也没有别的技能。
我和张凤娇两个人坐在轿车上一声不吭,司机刘叔顿觉气氛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下了车,这样张凤娇才开了口,她说了一大段话。而这些话在我眼里不过又是一大段狗血故事。
曾经我那么恨徘徊在父亲身边的那些女人,又恨母亲的软弱无比。
事到如今,我似乎才能明白母亲的隐忍不光光因为她想维持这个家庭,而是因为当年她才大学毕业,也是以一个错误的关系介入到这个男人的婚姻,即使最后有了合法的婚姻,却依然无法隐藏她当年尴尬又可耻的行为。
我怒不可遏地要开车门而出的一瞬,张双娇却抓住了我,她几近恳求道:“夏夏,我不想让你爸爸伤心。”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口边又说不出来,她哭啼啼地说:“你爸爸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不能失去你。”
许晚风,所有人都知道许晚风的存在,只有我蒙在鼓里,直到她死了我才知道她的存在。
我妈妈曾经是个第三者,而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曾经就是我的同学,老天爷到底给我开了多大的玩笑!
我掰开了张双娇的手,近乎冰冷地说:“妈,你回去吧,爸不能没有你。”
我推开车门离开,一个人进了宿舍大门,我颤颤巍巍地爬着楼梯,一层一层又一层直到到了五楼,我不自觉地朝着许晚风的宿舍走去,大伙都在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宿舍最后的东西。整条走廊堆满着废报纸和书籍,我蹑手蹑脚地穿过本就狭窄现在却更加凌乱的走廊,当我伫立在许晚风宿舍门口前,才发现朱珠早就站在了那里。
她看着空荡荡的床位有些发呆,直到看到我,她忍不住开始落泪,一颗一颗偌大的泪珠挂在脸上,像个脏兮兮却又可怜地不行的小女孩。
她冲过来拥抱住了我,我却有点软塌塌地无力地支撑着她。
“许夏,晚风的妈妈刚刚来学校了,她来收拾晚风最后的遗物……”
手中的手机一滑,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明明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当我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后,我显然有点失控。
“许夏,原来晚风早就死了,我们一直以为去年她不告而别,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以为她是找到了什么好出路,忘了我们,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她……”
我突然失控地捂住耳朵,我根本不想听到这些,可是眼中的泪却止不住地一直往外倾泻,我咬着唇,拼命地摇着头。
可是记忆来回翻滚,根本就不能消停。
大一报到的那天,我认识了许晚风,那天开年级大会,她迟到了,她偷偷地从后门溜了进来,坐在了我的身旁,她长得很漂亮,不是那种张扬奔放的美而是悄无声息的美,她连望着我的眉眼都噙着传神的笑,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许晚风。”
朱珠就说我和她长得像,好像是一个模子刻下来似的两个人,又都是姓“许”简直是太巧了。
那样以后我就和许晚风熟悉了起来,我和她的性格像是南北极,她喜欢安静,而我和朱珠一样喜欢闹。她总是默默地看着我和朱珠演二人转,然后她就坐在旁边捧场地一直笑。
她没什么主见,我和朱珠都说她没个性,而她却也热衷于此。这世上也许就有这样一类人,她平凡没个性,很容易被人忽略,可没有了她却不行。晚风似乎早就习惯默默地跟着我,默默地为我擦屁股。我想翘课的时候,她就为我打掩护。考试前我没准备,她就帮忙给我画重点。但凡我有点事情,她总是冲在最前面。
我突然不停地往后退,跌跌撞撞地往后走,没走几步却被朱珠拽住了手,她抬高音调,近乎是厉声地责问道:“许夏,你到底怎么了?”
我突然瘫软坐在地上,止住了哭泣声,我抹干了眼泪,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朱珠,许晚风,她……她其实是我的亲姐姐……”
 
 第17章 我就顺便爱了你17
朱珠听到这句话时,直接说不出话了。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能在这样的地方说这些话,她连拖带拽地把我带到了宿舍楼上的天台,炙热的正午,天台上除了塞着几床棉被以及地上有着几个废弃的啤酒瓶外,显得空落落的。
我靠着栏杆上,楼下是一对对青春少艾的情侣,再远处是砖红色欧式的钟楼,再远些似乎能够看到科技馆和晨曦广场。当我要告别这个学校时,我才觉得我和许晚风同窗三年,她喜欢早上来我宿舍叫我上课,中午下课再跟着我和朱珠一起去吃饭,她在校园里骑自行车载过我,就连这个天台上也有她的痕迹,那个夜晚她偷偷背着门卫去买啤酒然后送到天台,我和她,还有朱珠三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我不确定她当初接近我的时候是不是有恨过我,她只比我大半年,但是我却早就在襁褓之时就抢走了她的父爱。
可是最后我再回忆起那段日子时,我又觉得她对我那么好,我们兴许真的可以成为好姐妹。也许某一刻她很想告诉我,她是我的姐姐。
当我絮絮叨叨地说完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时,朱珠更觉得吃惊,她在天台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才道:“这简直是太吃惊了,怎么可能?”
我微微叹了口气,她却又走到我的跟前,歪着头看我,绷着一张脸道:“许夏,我该不会也是你离散多年的姐姐吧?”
“别胡扯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显得有点惆怅,又道;“朱珠,我知道晚风的坟墓在哪里。”
除了那次我尾随父亲,见过许晚风的坟墓后,我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朱珠突然握紧了我的手,道:“许夏,明天我陪你一块去看晚风。”
******
很奇怪的是,第一次我见到许晚风墓碑时是个阴天,而这次我和朱珠去探望许晚风时也是个阴天。灰蒙蒙的一片,层层叠叠的乌云压下来像是要有一场暴雨。
我们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了山,而朱珠不依不饶地一定要背两瓶鸡尾酒,最后她又带上了一个大蛋糕。
她似乎是真想找许晚风闲聊几句,可是许晚风也不会从坟墓里蹦出来喝酒,吃蛋糕和我们狂欢。她才那么年轻,却已经要长眠在地上。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发现墓碑前已经放着一束百合花。
朱珠扒开墓前的杂草,摆上鸡尾酒和蛋糕,困惑地看着那束百合花,问:“你爸来过?”
我紧张地朝着四方看了一遍,气氛阴森森,除了一排又一排有序的墓碑外并无他人,可是就当我收回眸光的一下,却偏偏在出口处的台阶上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背影。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声,似乎内心有种预感,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送这束百合花的男人。
我不顾身后喊我的朱珠,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那一刻,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我对这个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我认识他。
我踩着高跟鞋,蹬蹬地往石阶下去,可是很快那个男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我不甘心地追了几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苔藓,脚一滑,整个人重重地坐在了台阶上。
屁股真的好痛,我忍不住嗷嗷大叫了起来。
“喂,能不能别在墓地鬼叫啊……”不知何时朱珠已经一副胆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怪吓人的……”
我磨磨蹭蹭地起身,捂着屁股,疼的不行。可一条新裙子已经沾上了绿苔藓,毁了。
“怎么了?到底看到谁了啊?”朱珠又问。
我捂着屁股,一阵绞痛,说,“屁股好痛,快下雨了,我们走吧。”
没过一会儿,的确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跟着朱珠往山下走,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还没到山底就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家后,我赶紧褪下衣服洗了个热水澡。
我哼着小曲,抹了点洗发水,搓了一头长发泡沫,兴致很好,直到整身都是白色泡沫后,我打开热水器花洒的一瞬,我傻眼了。
一滴水都没有了……
我来回地关掉花洒淋浴头,又打开花洒淋浴头,结果还是没有水……
自认为上厕所上到一半发现没有厕纸算是人间一大囧事,没想到的是,我居然遭遇了另一件囧事,洗澡洗一半没有水……
我抽下浴巾,裹好身子,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还是没有水……
我找到水闸折腾了半天,还是没能挤出点什么……
靠!到底什么时候说要停水了!
我气的直跺脚,开始变得暴躁,找来手机,气的自言自语道:“物业到底什么时候说要停水了,谁允许随随便便的停水了!”
刚拨通物业电话之时,门铃却响了。
到底是谁啊?不知道老娘现在不能好好洗澡,心情很不美丽吗?
我放下手机,汲着拖鞋,用力打开门,可是就在门打开的那么一下,我就后悔了……
我是脑抽风了吗?我现在裹着浴巾,整头都是白色泡沫。
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见人?
我脖子上到底顶着一颗多么愚蠢的脑袋,当我看到面前的男人,迅速地闪到了门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摆出了一张哭不是笑也不是的表情,纠结了半天只好硬着嘴角,道:“宋……宋先生……”
他奇怪地看了我几眼,几秒过后,他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噙着的嘴角笑意愈发浓。
我有些心虚,当下的反应只能双手环胸,怔怔地看着他。
他缓慢开口道:“哦,我给默默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我还想是不是只有我的屋子停了水……”
我这才把目光转向他怀中那只讨厌的狗,此时那只狗全身湿漉漉,耸拉着耳朵,黑白相间的毛此时杂乱一团,显得没有精神。
“呵呵……我这儿也停水了……”我傻傻地干笑了几声,拜托;不止你家的‘长耳朵’洗澡洗了一半没了水,我也愉快地搓澡搓了一半没水了呢……
“汪……”
“汪……”
我被那只狗吓了一下,猛地退后了几步,那只狗似乎洞察出我的心里话,一个劲地冲着我‘汪’。
呵呵,这对我一直‘汪汪’的意思是……
算是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我突然伸出手掌,朝着那只狗挥了挥手,干干地笑了笑:“呵呵,真是同病相怜呢……”
谁想就在那一刹那,那只凶猛地狗却猛地一跃窜到了我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了起来,慌乱地一个劲地跳了跳,急速往后快速退。
“砰”的一声。
我一个趔趄,整个人又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屁股真的已经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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