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情深为你筑城-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刺耳的手机铃声淹没了他最后那半句话。
苏以馨眼中惊讶未及浮现,就迅速敛去……
她在他更加颓然的神色中,慌忙掏出手机,接听。
再抬头时,耳边的手机滑落,她神色一片惶然,看得贺瑞衍心慌不已。
“怎么了??”
“去医院……妈妈,急救……”
***
赵北澜追下楼梯时,她已经逃上那辆红色宝来。
他的领带歪了,上衣被汗水打湿,从来梳理齐整的碎发,如今耷拉在鬓边和额上,眼神颇有些颓然。
从容不迫的三十年人生中,他还从未有过如此阵脚全乱的时刻。
彼时,午后的阳光尖锐如冰,刺得他眼眸酸疼。他却非要作践自己,吃力地眯了眯,然后迎着阳光,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她是怎么逃离他身边,或许就此一辈子再不相见。
幸好,她上的是贺瑞衍的车。
幸好,在他不能够爱她,不能够安慰她的时候,她还有一个贺瑞衍。
反应过来的前台小姐,自知失言,小心翼翼凑上去,欲言又止,“总监……”
背对着她的男人,如同挺/立在远古时空的神像,全然静默,没有如往常那般,转过身给予员工淡漠又疏离的笑。
可是纵使他在这般落寞的境地下,那道沉冷的背影,依旧可以用优雅和性感来形容。
这样的男人,难怪会惹那么多女人为他着迷,争风吃醋。
只是这样的男人,他的心里装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怎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和他相守一辈子?
在前台忐忑不安的片刻间,赵北澜缓缓进了电梯。
回到十二楼时,他的脸色已恢复如常。
秦笙靠在他的办公桌边,似笑非笑,方才的优雅只剩寂然和无奈。
“怎么不去追?”
她从落地窗望下去,只有苏以馨强装镇定逃跑的身影。而赵北澜,他一向掩饰得很好,他不想让她看见或知道的事,她想尽一切办法都挖不出星星点点。
就如同现在,在他那张深邃隐忍的脸上,她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什么时候买的?”他点燃烟。
只有在这一刻,在烟火闪烁的映照下,他才显出些许疲态。
秦笙mo索着颈上的项链。刚才赵北澜发现时,已经勒令她取下来,她想着回办公室再取,结果误打误撞,被提前而至的苏以馨看到……
不得不说,效果真好!
“一周前。”她眼光扫过地上躺着的那条,明显比她这个仿制的更璀璨,“我来取签署文件时,它就在桌上。”
“你很喜欢?”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我听员工说,你对他们称这是我送给你的?”
秦笙被揭穿,脸色讪然,没有回答。
赵北澜却俯身,从地板上把链子捡起来,递到她手上,“喜欢就拿去。别让其他人以为,你当了我三年助理,我却只舍得买仿制品送给你。”
秦笙眼角一跳,愣愣地伸手接着,心里泛起欣喜,“北澜……”
他却冷冷转身说出后半句,“就当作是你辞职的饯别礼。”
笑容迅速垮下,秦笙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熟悉却又陌生得可怕的背影,“什、什么?”
“我不会亏待你。澜世在外省还有根基,你去替我管理旧公司的行政部,行政总监一年的收入也足够你和你家人开销了。”
“赵北澜?!”她慌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赵北澜会让她离开。
颈上的项链顿时变得有千斤重,她慌忙地取下来,像丢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将它甩出老远……
“对不起!我该懂得分寸,知道自己扮演什么角色……”
她慌乱地道歉,胸口如堵着巨石。
她仗着自己跟了他三年,虽然两人从未有过确定的关系,但在别人眼中,他们无疑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她才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纵容……
她原以为,这一次也一样。
然而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却明摆着不一样的。
“秦笙。”男人倨傲的背影缓缓侧过来,逆着光,鹰眸凛然,“我身边已经不再需要你扮演的角色。之前为应付爷爷安排的晚宴,我找你当替身,是出于无奈,并非对你存有那种心思。让你误会,我感到十分抱歉。”
他的道歉冰冷,没有丝毫实感。
听得秦笙心中也陷入前所未有的冰凉境地,这么说,连见不得人的情/妇,他都不需要了吗?
她掩不住眼中的泪,惶然开口,“你答应过我爸爸……”
这几个字,让赵北澜眉宇顿时崩紧,两手渐渐紧握。
这是他的硬伤,她一向把握得很好,每一次只要他赶她走,她都会神色凄惘地将那个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所谓“爸爸”搬出来。
“爸爸最后一次给我们打电话时说,他今年能回国休个长假,陪我和妈妈去北海道走一走。”
她捂着嘴,眼角垂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泪,“你答应过他,他对我和妈妈欠下的恩情,你会用一辈子来还……”
赵北澜默然立于房中。
十二层的落地大窗外,阳光分割他挺拔坚定的轮廓,几分萧索,几分无奈。
玻璃窗上一同映出的,还有秦笙那张泪眼朦胧的脸。
和那个人,非常想象的一张脸。
如果说人生非有什么坎是注定过不去的,那个人对赵北澜来说,就是其中之一。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你回办公室忙去吧。”
秦笙却迟疑了片刻,忽然小步走过来,从后面一把搂住了他,断断续续抽泣着。
他立刻伸手要推,她却抢道:“不要赶我走,就让我代替爸爸守在你身边。”
赵北澜动作一滞,抬起的手,悬在半空良久,终是缓缓垂下。
他没有听到,放在桌面的手机,此刻屏幕大亮,正“嗡嗡”地震动不已。就如同手机另一头,那人焦灼的心情。
***
等秦笙离开,他看到手机的来电提示时,已经是十分钟后。
“手术进行得怎么样?”
季樊在那头语气紊乱,“老板你可接电话了……”
两秒后,他原本坚毅的五官颜色大变,抓起车钥匙,直抢出门去。
电梯已经下行,他不想再多等待,迅速转入楼梯间。
在他转入的同时,楼梯间的上层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他听出是秦笙。
“姐!她就是你前夫的女儿,是不是?!她们一家欺负你还不够惨吗?连你亲生女儿都以为你是小/三……”
后面的话语,在他跑下两层楼梯后,再也听不清。他没有细想,在楼道迅速给季樊打电话:手术情况,药费,她的情绪……
“我不是让你一直守在医院吗?为什么手术会出篓子?”
那天临走前,明素堇将病情完完全全告诉他,并请他保密。
他本想偷偷进行手术,但不忍对苏以馨隐瞒,还是托付季樊适当时转告她。却没想到,明素堇会主动要求提前安排。她是不想让女儿担心。
“检测出麻醉剂过量,病人大出血,情况不太好……”季樊也不清楚,支支吾吾说个大概。
“该死!”安静的地下车库里,他的声音异常清晰,爆发着低沉难控的怒气,“这么低级的错误为什么会发生?!”
他扭动钥匙,踩下油门。宾利很快狂啸着冲上马路,迅速掠过午后沉闷燥热的街景。
“你去查每一个参与手术的人的背景,有异常马上告诉我!”
“明白!”
他挂掉电话,马上有另一个号码接入,手机上显示,对方之前已拨打两次。
是程悻。
“调查有进展了!不过北澜,我得事先提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还不确定,但我手上的资料,估计会颠覆你现在一切认知。”
他踩刹车的动作,因此而慢了一拍,差点迎面撞上空港快线大巴的车尾。
宾利的车胎摩擦着地面,划出三四米后终于停在马路中间。
赵北澜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位上,目光沉凝,耳畔只有手机里,程悻留下的那些话。
片刻后,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此时,周围巨大的喇叭轰鸣,已经像鞭炮一样连环炸响,将他仅存的冷静从大脑中生生挤了出去。
而程悻的话,是爆炸的导火线。
“你若是还想查,我可以继续帮你挖下去。但接下来的事,我们谁都没办法预料。你要确定,自己能否跟老爷子交待……”程悻顿了顿,又建议道:“你若是不想查,我觉得,还是就此收手比较好。”
赵北澜沉吟地皱眉,良久,他哑声道:“继续查。”
***
医院。
单调的白色装饰,让急救室外面的走廊更显清冷。
唯一一抹鲜艳的色泽,是急救室上方,那一盏血红色的灯。
提醒着人们,有一位病人正在里面,生死未卜。
苏以馨几乎整个人瘫软在贺瑞衍的臂弯,“医生说病危?!这不是真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进了手术室就变病危了?!”
她像只鹰,目光锁着季樊,依依不饶,“你不是说,那是全国著名的脑科专家吗?不是有很丰富的临chuang经验吗?为什么把我妈妈弄成这样!还有,手术为什么会提前?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
季樊一脸担忧,任她大声质问,就是不发一言。
他知道,这个时候,她听不进任何话。
其实开颅手术,风险很大。明素堇的脑瘀血,看似突发的炎症,但病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阶段。
她本人大概也知道,所以特意提前进行手术,没有事先女儿,就是不想她担心。并且在昨天,将后事都一一托付给赵北澜。
就连这位专门从上海请来的赵专家,临手术前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生与死,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可是麻醉剂,为什么会超量?
他用贺笙平给的权利,调出医院所有在职人员的档案,交给赵家专业保镖分析,半小时过去,仍没有任何结果。
面对有些失控的苏以馨,他只能缄默。
他不了解,处事一向还算冷静的苏以馨,为什么会失控成这样。
贺瑞衍却知道,明素堇就是她所有的一切。
那个所谓的父亲苏以政,从未和明素堇有过婚姻关系,就连是不是亲生父亲,她都不知道。
虽然苏以馨常说,爸爸陪了她十几年,他却从未开口承认过她是他的女儿。
“他有另外一个家,在广海东,是一栋别墅。我还有个妹妹,和我长得很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