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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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
这样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事,还只有她干得出来。
小狗兴致高昂:“唔,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呢?豆沙包,奶黄包,叉烧包。。。。。。能不能让我看看里面?”
她的*简直露骨。
言格早习惯。比如前一个小时,她眉飞色舞地说:“言格,我知道很多种留住男人心思的方法,我看过很多书。”
“。。。。。。”
“但目前,我还没男人可留。”她故作伤感。
“嗯,听上去真忧伤。”他清淡地回应。
“你帮我就好了。”
“。。。。。。”
和以往一样,不管暗示明示,他都淡定地不理;倒是笼子里几只猴子好奇地张望。
甄意瘪瘪嘴,继续趴在桌子上看他。
隔了十几秒,言格有意无意地问:“那么想吃包子,肚子饿了吗?”
她一下来了精神:“你和我一起去?”
他轻轻嗯了一声。说不一起,她也会跟着他。
两人出去,言格问:“明天准备和崔菲去警局了?”
“嗯。”甄意用力点了一下头,看上去并不怎么伤感。
“如果她不去,你会举报?”
“是。但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会很麻烦。没有证据,我被拖下水,可她或许安然无恙。好在给她时间,她也终于做出正确的决定。”甄意深吸一口气,
“现在是最好的结果,一来她能自首,总比我举报她好;二来,不用担心证据问题。不然,她要是极力否认,案子就难调查了。”
言格低眸凝视她坚定决然的侧脸,静默不语,想起那晚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她想说什么却最终只说“我很开心”时的伤感和犹豫。
和这件事不无关系吧。
转过走廊,迎面走来小柯,他礼貌地打招呼:“言老师,甄小姐。”
言格微微颔首,甄意点点头,擦肩而过,走了一会儿,回头叫住:“小柯。”
“等我一下,”甄意叮嘱言格,小跑到小柯身边,警惕地看了言格一眼,非常小声地说,“小柯,你们大家以后都要叫我师母。”
小柯讶异地看向言格,后者面色平静,像是默认。
绯闻终于坐实,得到一手独家消息的小柯开心地点头,负责任地承诺:“好,我会告诉大家的。”
“到时,我请所有人吃糖。”甄意微笑。
过了明天,她有一段时间不能来这儿了,先给言格打个标签,让那些漂亮的女研究生们望而却步也不错。
她转身,步履温柔又规矩,知道小柯还看着,她特意走到言格身边,揪住他的衣袖,温柔道:“走吧。”
言格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对,想不出她又搞什么鬼。但他并没多好奇,也没有试图挣脱她的爪子,因为她绝对会整条手臂缠上来。
就这样走了没几步,甄意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卞谦的声音很平静,有些紧绷:“甄意,有个委托人点名要你帮他们打官司。给的委托费是宋依案的十倍。”
“这么多?”甄意惊诧,但想起自身的事,准备拒绝,“老大,我。。。。。。”
“你先别做决定,”卞谦以为她要答应,似有隐忧,“从今早到现在,你还没看新闻吧?”
“没,怎么了?”
“决定前,你先看一段视频。链接发你手机上了。”
甄意松开言格的袖口,打开免提,点开链接。
今早发布的视频,到现在已有上千万点击。
电梯闭路电视,黑白图像,没声音。电梯出现故障,轿厢卡在楼层中间,三分之二的高度埋在墙里,另有三分之一接触外界。
电梯里有个女人,试图从电梯门爬出去,可电梯下沉太深,没踮脚物,几番努力都没用。
外面忽然泼进透明的液体,女人浑身湿透,指着外面疑似叫嚷咒骂。没过一会儿,外面再度泼进透明液体,女人几乎癫狂。
甄意心惊肉跳,已有不好预感:“是恶作剧吧?”
“很不幸。”卞谦说,“死的人你认识,戚氏集团老板的私生女,齐妙。”
齐妙。
上次见她,她还在医院里和戚勉争吵,对崔菲和红豆示好。
一瞬间,脑子像被谁撕扯了一下,甄意莫名晕眩,手开始发抖。
手心的视频里,女人飞快躲开电梯门,缩去角落;与此同时,有一团火焰落进电梯,轿厢内瞬间一片火海。烈火熊熊,火形的人影在狭窄的空间里扭曲乱窜。
甄意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胸口像压了千钧巨石,喘不过气来。多年前的记忆,洪水猛兽般涌上来将她包裹,她快要窒息。
“啪”,手机摔到地上。
下一秒,她看见了言格,他紧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在和她说什么。可耳边太吵,轰鸣一片,她听不清。
言格似乎在叫她深呼吸,她很努力,可她无法呼吸!
满世界都是燃烧灰烬的味道,火光冲天,年轻的生命在惨叫,她被遗忘在最后的角落,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悲哀,绝望:
你们为什么都不来救我?
“甄意,看着我的眼睛,深呼吸。甄意。。。。。。”言格紧紧握着她的手臂,可她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小脸煞白,满眼惊恐。
在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他就想阻止,可已来不及。
无论他怎么唤她,她都听不见了。
她浑身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像是陷入最深的梦靥,那惊惧如见了地狱的眼神让人心痛。
可终有一瞬,她眼中的水光,缓缓地,散开了。眼神变得安静而镇定,波澜不惊,非常陌生。
“言格。”冷淡,傲然,不是甄意的声音,“你回来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凝视着她,唤了声:“甄意,看着我,我是言格。”
她的目光瞬间呆滞下来,渐渐,晶莹的眼泪弥漫眼眶,水光一漾一漾,无声地,寂静地,揪人心。
“言格,”她虚弱而委屈地喃喃,“你回来了?”
他的心蓦地一痛,失而复得般把她收入怀中。
片刻前,他再一次擅自使用催眠术;让她晕倒在他怀里。。。。。。
、chapter 38
16岁前;甄意遭遇过两次火灾,
第一次;她以为爸爸妈妈会救她;但救她的,是姐姐;
第二次;她以为言格会救她;但救她的,还是姐姐。
有次妈妈做饭;中途遇到学生有事,撂下家里就走;小甄意肚子饿得不行,爬上灶台翻东西,不小心打翻汤锅;她被开水烫伤;摔在地上哇哇大哭,丝毫不知道火已熄灭,煤气正嘶嘶外泄。。。。。。
但那次,奇迹般没起火。
有一对把人家孩子当自家养,自家当狗养的父母,甄意的童年等于自娱自乐。
长大一点,她在妈妈班上读书,小小的个子坐最后一排。她太调皮捣蛋,总溜去操场玩,妈妈用绳子把她的脚拴在桌子上,下课才开锁。
可妈妈下课总和学生谈心,忘了她。
她坐在后门口,眼巴巴望着玩闹的同学们,心快痒死。有几次要尿尿,憋得满脸通红,憋不住弄得一教室的味道,受尽嘲笑。
第一次大火就在那时,
午休,孩子们全趴在桌上睡觉,不知怎么起了火。
中午,整个学校在沉睡。
甄意热醒来时,火势已控制不住。孩子们纷纷醒来,哭喊一片。甄意隔门近,想跑,可脚绑在桌上。她力气小,脚踝磨出了血,也拖不动连排的桌子。
孩子们能跑的往外狂奔,被火势拦住的凄厉大哭,喊老师喊妈妈。
他们的妈妈没有来,甄意的妈妈来了,还有爸爸。
他们一遍遍冲进火场救孩子,却没看见后门的甄意。她伸着小手,撕心裂肺地哭喊:“爸爸,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
其实,她的位置很安全,近门,离火远,其他孩子的生命更紧急;可她也只是个孩子,不懂比较分析,她害怕。
但他们没看见她,或许以为她像平时一样溜去操场玩了。他们救出17个孩子,爸爸成了“烈士”,妈妈重残自杀;电视报纸歌功颂德,号召广大教师职工学习这对教师夫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舍小家为大家的崇高精神。
获救学生的父母带着孩子在灵前痛哭磕头。。。。。。
记者追问跪在灵前披麻戴孝的小甄意:“有这样英雄的爸爸妈妈,你为他们感到骄傲吗?”
骄傲吗?
#
她真的很怕火。
可高中的时候,竟再让她遇到一次。
那时,甄意高二将近尾声,而读高三的言格临近毕业;高三学生们争分夺秒地学习,言格却一如往常,下课的时间全陪她。
甄意丝毫不担心,言格学习那么好,轻轻松松可以考帝城大学哩!
她那时开始爱学习了,和他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让他教她解题。
等他上大学了,她的高三得好好学习才能不那么空虚,才能考去离他最近的大学,在同一个大学城里啊。
高三的学长学姐各奔东西,她这留下的高二生比他们还伤感。每天趴在他们班的窗台上,看着他们撕书折纸飞机,她难过死了。
言格走了,她会想死他的。
那个暑假,不知是不是和她同样怀念,言格每天都陪她,漫无目的地坐公交,轧马路。偌大的深城,他们走遍了大街小巷,山林海湾。
他没有参与班级的任何同学聚会,一次也没有。
有天傍晚,甄意吃着冰淇淋,攥着言格的手在路边走,偶然遇到一群言格班上的同学。大家都热情,说有聚会邀请言格去,说聚会那么多次言格一次也没出现。
言格不为所动;但几个和甄意熟识的男生撺掇:“甄意,一起玩儿嘛,以后我们上大学了,就不容易见到了!”
甄意看言格,眼神期盼;
他同意了。
KTV里很吵,言格安静坐在角落,安瑶她们很多女生邀请,他都拒绝;而这毕竟是高年级班上,人多话筒少,甄意也不唱歌,乖乖坐在言格身边,让他给她剥荔枝吃。
他剥荔枝的姿势真干净,不像她,总弄得手上全是汁水。
中途,他出去接电话。
她坐在原地,听旁边几个女生在恭喜安瑶,大意是她要去美国名校西北大学读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安瑶察觉到甄意的目光,关心地问她之后的打算。
甄意说,她想好好读完高三,然后考去帝城,和言格在一个城市。
话说完,安瑶稍稍抬眉,和几个女生交换了目光。
太明显。
甄意问:“怎么了?”
安瑶眼神很怜悯,笑笑:“言格要去哈佛,你不知道吗?”
甄意的心一下子凉透。
其他人也是惋惜可怜的模样,看来都听说了。
早该知道,对她来说已经遥不可及的帝城大学,根本就留不住他。
甄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一个人偷偷躲在洗手间里抹眼泪,外面歌曲混杂,她的心荒凉无声。
蹲在隔间里哭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整栋楼尖锐凄厉的火警,她惊得停了哭泣,想跑出去,门却不知为何拉不开了。
很久很久,都没人知道她在那个角落,也没人来找她。
和她一起进KTV的人,在火灾爆发时,没一个想起她。言格,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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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缓缓睁开眼睛,言格坐在她身旁,眉眼清秀,注视着她。
此刻看到他,恍如隔世。
那天,她困在烟雾火焰中,恐慌,绝望,可他没有出现;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很多天,都再没有出现。
就这样不辞而别,连一句分手都没有。
她不明白。
分明,前一秒,少年把胖嘟嘟的荔枝放在她手心,拿着手机出门时还回头看她,眉目如画;后一秒,就是8年之后疏离的背影,说已不记得她。
甄意不知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只知痛苦万分,无法自拔,却在一瞬间得到解脱,陷入安宁的梦境。
她坐起身,揉揉太阳穴,把所有的情绪收进心里,没事人一般笑笑:“这几天熬夜,居然累晕掉,真丢脸。”
“是吗?”
甄意“嗯”一声,面对他,头一次无话可说,四处看看:“对了,有人打我电话吗?”她的手机不在身边。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