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神脉-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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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里薛青尸抱怨说:“你就不能把他叫醒么,这老头恃才傲物,竟敢如此蔑视我们,真是气煞我也!”
我说:“你没听说过黄石公收张良做徒弟的传说吗?老庞肯定是在试探你是不是诚意十足,往乐观一面想,他要是根本不想收你,又怎么会试探你呢?”
薛青尸听我一番分析,心悦诚服跟我说:“老弟还是你考虑周密,看来我必须忍耐一段时间,让他知道我的诚意。”
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叫‘忍耐一段’,你要心悦诚服,服服帖帖地表示态度,要不怎么信任你?”→¤炫··书·¤·网←
薛青尸被我教训的一愣一愣的,不断点头,感叹说:“这老庞的手艺确实高,我亲眼看到令死人复活,学医这么多年,自认学识渊博,却没听说过哪个人能够办得到。”
我说:“是啊,你和胡阿九一起去的吧,她都跟我说了。”
“这丫头,对你还真信任,什么都说,按说他们这类人,对人人都防意如城,不轻易吐口的。”薛青尸怪腔怪调说。
我笑道:“薛医生,你该不是吃醋了吧,我看你对胡阿九垂涎三尺。”
我本来是玩笑之语,薛青尸却当了真,一本正经说:“粗俗!垂涎三尺是俗人干的,我对阿九是知慕少艾,少艾知道不,年轻美貌的女子,真是古意盎然。”
他这一说勾起了我的心事,走到了办公室,我问道:“胡阿九对她那个‘东家’一直讳莫如深,详细情况你知道不,跟我说说吧。”
薛青尸看我今天帮了他,也就不再卖关子,拿出两罐啤酒,慢慢跟我说了起来。
薛青尸和胡阿九的东家之所以相识,缘于一次洪水,那时候他正在青衣江边上的古镇游离,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异人可以拜访求教。
有一天他坐着大船到青衣江下游去,不料连夜降水,导致江水暴涨,因为水流湍急,所以船行到半路,无法靠岸。无奈之下船老大只能安慰众人自求多福,任流而下。
这船不小,上面载了好几十人,众人好似无头群蜂一样,背着包袱拖家带口,女人惊叫声、儿童哭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江水拍岸声混成一片,加上两边群峰突起,众人都觉得求生无望,有人甚至已经掏出了纸钱,有人更趁着混乱哄抢钱财……
薛青尸倒不担心,他水性甚好,而且擅长于“踩水”和闭气,即便在激流间,也可以从容泅渡。因为他的沉稳,所以在人群中好像鹤立鸡群,十分醒目。
薛青尸站在船头看了看天,他知道雨下不了多久了,不过在停之前,还有一次猛烈的降水,心里不禁为整船的人暗自担心。
这时从船舱里传来稚嫩而坚定的声音:“慌成一团,像什么样子,人命是上天注定的,哪能够随便更改。”
伴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有四个少女抬着苇席坐辇走上了甲板。这四个少女上身着青色小褂,下身穿黑色短裤,裤脚打了很多褶皱,雪白的手腕上带着银镯,腰上也吊坠银片和银铃铛,迈步时候铃铃作响。
除了抬辇的四位少女,还专门有一位在背后为辇上之人撑伞,这位少女似乎年纪更小,穿着也较为华丽。
薛青尸距离远,加上又在侧面,所以看不清辇上人的面目。他心想听声音这人年纪不大,但是气度却不似儿童,而且派头不小,不由得迈步上前想一探究竟。
薛青尸绕过人堆,转到这几个人的正面,首先看到那五位少女个个眉清目秀,眉宇之间还有几分稚气流露,只不过都紧绷着脸,令人一看就感觉大煞风景。
再去端详辇上之人,却更是令人吃惊——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身着紫色长衫,盘腿坐在苇席上,面容玉雕粉琢,微微嘟着小嘴,似乎在抱怨这鬼天气,又好像在对众人的慌张表示不满。
小孩说话从容不迫、字正腔圆,没有这个年纪一般孩子的稚气,他看着江边一一掠过的青峰道:“从前东晋的谢安,和人一起坐船,也是遇到了恶浪,一船的人均是惊恐不安,只有他面不改色,跟周围人说,如果你们想要按时回家,就不要喧闹鼓噪,安静等待。果然没多久就风平浪静,众人都很惊叹于谢安的气度和胸襟。所以要想做成大事,你们也要有这样坚韧的心力。”
边上五个少女听了,一起脆生生道:“明白了,宗主。”少年不再说话,将手放在双膝之上,一颗一颗缓缓捻着凤眼菩提珠,嘴里念念有词。
撑伞的少女忍不住道:“宗主,老和尚会不会出去云游了,我们千里迢迢扑个空怎么办?”
少年宗主缓缓道:“阿九,你就是性子太燥,这种事情讲要究因缘际会。即便找不到那番僧,我们也算是出来游山玩水,成年呆在大山里,我都快闷死了。”
说着少年伸了一个懒腰,刹那间绽放灿烂的笑容。不过这笑容一放即收,因为他注意到了在一旁关注他们的薛青尸。
薛青尸向少年微微点头,少年将他审视一番,招收叫他过来。薛青尸看这少年的手势好像在召唤手下奴仆一般,心里不禁有些不痛快,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就懒散散地拖着步子上前,他浑身湿透,雨水浇得头发一缕一缕的,更显狼狈。
薛青尸微笑道:“您好,浙西薛清诗。敢请教各位是?”撑伞的阿九抢先道:“我们是出来做绸缎生意的,不料遇到这邪门的天气,真是晦气。”
少年宗主一边转动佛珠,一边淡淡道:“云南李莲生。我看你不像一般人那样慌乱,定然身怀绝技。”
薛青尸笑道:“野人一个,什么身怀绝技,我看你年纪不大,气度更是过人,如果不是望族名门的后人,就是某处土司的公子。”李莲生仰头晒然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这时候天上的雨珠好像炒豆一样劈里啪啦猛砸下来,人群疯了一般往舱里拥挤,顷刻间外面就空了。
青衣江这一程虽然不长,但是两边摩崖石刻却是非常壮观,肃穆、诡异、端庄、轻灵,各朝各代种种风格罗列排布着,在这样的天气看起来,就好像孔夫子说的:逝者如斯夫,仿佛在时光里穿行。
没一会工夫,脚底的积水就淹到了脚脖子,好在这场猛雨来的快去得快,一会工夫老天也就露出了青天,连日来的阴沉气氛一扫而光,口鼻中都是雷雨后清新空气的气味。
看雨一停,船老大慌忙出来用瓢舀水,一边舀一边庆幸,还好长时间淹水,船底没有开胶。
李莲生扭头看看撑伞少女,那女孩会意,冲船老大喊道:“不用你管,站到一边去。”船老大急忙起身退到舱边,看看这个叫阿九的少女有什么本事。
阿九迈出几步后,右手缓缓垂下,掌中多了一把青色的光刀,等手上的刀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她向着积水猛然挥出,刀光所向,积水呼啦一下结成冰块。阿九捡起船篙翘动冰块,将其翻到水里,甲板上立时滴水全无。
薛青尸看这少女年纪不大,却有一身好本事,不禁有点心动,就有了跟着他们走一程的想法。不料上前跟李莲生提了,李莲生却以自己行踪飘忽自由无定为理由,婉拒了薛青尸的请求。
“看来那时候你就对胡阿九心怀鬼胎啊?那后来为什么她的东家,应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少年宗主吧,要她追杀你?”我打断薛青尸的浮想联翩问道。
薛青尸嘿嘿一乐,略微不好意思道:“谁知道呢,我这人虽然邪性,但也不坏,江湖上名声也不错,谁知道那小家伙怎么神经错乱,派了阿九这个金牌杀手来对付我。”
一看薛青尸神色不对,我就诈他说:“行了吧,老哥你还跟我玩猫腻,胡阿九都告诉我了。”
薛青尸一拍大腿喝道:“妈的,这丫头什么都说,我那点破事迟早被传遍江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混?”
我开解说:“没事,谁没有旧伤疤呢,再说你那事情也不算啥,小事一桩。”
薛青尸摇头感慨道:“还是老弟你深明大义啊,我怎么没有早一点遇上你这样有缘的人呢。兄弟,缘分呐!”
“那个李莲生也真是的,不就从他老宅里拿点东西么,至于下了‘火符’追杀令来对付我么?”薛青尸愤愤不平说道。
我旁敲侧击道:“你拿的可真是宝贝,人家当然恼怒。”薛青尸道:“宝贝个屁!几卷字画,也不是什么名人的,害我在地下摸黑搞了好几天。”
“怎么在地下?”我脱口问道。薛青尸轻描淡写解释说:“他先人是葬在衡山老宅里的,我当然要到地下拿了!”
一听此话我几乎要将茶水喷到他脸上去,晕!原来这货挖了人家祖坟,还振振有词自我辩护。难怪人家要火速追杀他,还派了贴身圣使胡阿九出面。
我接着怂恿薛青尸:“不要怕,他们拿你也没办法,胡阿九号称‘金牌杀手’都远不是你的对手,其他人就算赤膊上阵,还不是被你弄得落花流水!”
薛青尸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胡阿九虽然地位高,可以执行一些机密任务,但是他们教宗中的绝顶高手,却根本不是她。”
“那是谁?你认识不?”我急切地问。薛青尸语调僵硬道:“叶车四皓,是四个白头发老人,传说所向无敌,是李莲生的秘密武器。”
我说:“这东西跟核武器一样,也就是一种威慑,一般不会拿出来用的,一个老头子从云南来古城追杀你,你觉得可能性大不?”
薛青尸也说:“我想也是,不过李莲生确实不是个东西,胡阿九在道观没有完成任务,他就想借我的手杀了她,还好我及时察觉,没有害了阿九。”
我追问说:“第一次是不是你伤了胡阿九,在我家客厅流了一大摊子绿色的血,把我的狗都恶心的瘦了一圈。”
一提起这事薛青尸就懊悔不已,捶着大腿说:“失手了,失手了!她一开始蒙着面,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就下了重手,一记千夫指刺穿了她的小腹,还好没有危及性命。你看第二次,我就只守不攻。阿九是个傻丫头,一股子愚忠,真是可悲!”
聊了一会这些闲话,薛青尸又恳切的跟我说:“老庞那边你还要多费点心,我一生为人清高,虽然成天和尸体为伍,比不上那些落拓不羁的江湖豪侠,但却磊落分明,也不是蝇营狗苟之徒,学了他的医术,不会为非作歹的。”
“薛医生,我又发现了你的一个特长,那就是,十分擅长于自我表扬,就这一点而言,你是个当官的材料,可以考虑走仕途。”我顺势讽刺他。
薛青尸红着脸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别忘了李莲生要对付的不只是我,我和他顶多算是家恨,但如果你无意间阻碍了他的大事,不知道老庞有没有本事让你再活过来。”
我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恶狠狠呸道:“你还敢咒我,小心我在胡阿九和庞大海那里大进谗言,让你爱情事业双歉收,不,是颗粒无收……!”
五路口105路车上,我提着二胖沉重的大包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道尖利的声音吵醒,是女司机的叫声:“没零钱就别上来,不许站在门口收钱啊,下去,要开了!”
原来一个黑脸的瘦老头,包着花头巾,神色迷茫提着一个蛇皮塑料袋子,可能进城少不知道要零钱投币,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在扶贫办干过几年,所以特别看不惯这种小市民作风,急忙把包递给二胖,上前说:“上来吧,我这里刚好有零钱。”最后投了一块硬币进去,老头急忙上车,司机发动。
上车后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