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神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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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捡起内丹吞进肚子,起身小跑向芦苇荡去,一会工夫,叼着一只不住扭动的肥鱼回来,将鱼放到狼母头边,又小步走开,第二次用脚滚着一只哈密瓜走来。
庞大海忍不住指着狐王说:“老小子你是有备而来啊,果然阴险!”要知道在这个地方哈密瓜是很宝贵的,也不知道这老狐狸从哪儿弄来的。
狼母看到鲜鱼和哈密瓜,顿觉饥渴交加,伸手抓住鱼身,大大咬了一口,开始使劲咀嚼,吃得酣畅淋漓非常快意,吃掉肥鱼后,狼母又将哈密瓜狼吞虎咽掉。
肚里有了东西,她双手拄在地上,对着狐王说:“你,有诚意,谢谢!”
狐王当然不会说话,只是眯着长眼睛面目安详地听着。狼母可能明白了狐王的意思,叹息道:“算命说,我半生要在畜生群里,难道,竟然要成真不?”狐王微微点头,扭过身体,将背朝向狼母。
狼母挣扎着攀到狐王背上坐好,摸着狐狸脑袋说:“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主人,谁欺负狐群,等我产期过后功力恢复,我会保护你们的!”
就在狼母抬腿上狐背的刹那,庞大海注意到她腿上有一个紫色的套索样的烙印,这是契丹皇族所收编奴隶的标记,以前都在南人——也就是被契丹掳掠去的宋朝平民身上出现。
谁都想不到,今时今日,居然还出现这样一个标记,顿时令庞大海有了一种时空交错的迷茫。虽然他历经好几朝,但还暗自吃惊于这些地下势力顽强的生命力。
看着狐王驮着沉重的狼母,缓缓向来时的路走去,庞大海仰天摇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一只狐狸王,为了能够请到一位守护狐群的人,如此礼贤下士,受辱了也是气定神闲,简直比得上刘玄德三顾茅庐了。”
他说完这番话,狐王和狼母的身影已经到了芦苇荡的另一边,时隐时现,竟也透出几分飘逸闲淡的气息。好像他们这一走,或者永远不会停,或者就要走到红尘之外了……
看庞大海严重地陷入了回忆,我只有拉拉他的胳膊说:“前辈,前辈你醒醒,我们已经站在公园门口一个小时了,再不走会被警察当神经病抓起来的。”
庞大海甩掉我的手絮絮叨叨说:“别蒙我,警察不管神经病,反倒是神经病敢管警察。而且,你这个说法是不对的,‘神经病’指的是神经性的疼痛麻痹,你要说的是‘精神病’,是一种情绪失常的症状,不要混为一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前辈你还真是可以,刚混到人家医院太平间不久,都会纠正专业性错误了!”
庞大海道:“废话,活到老学到老,我还准备跟你那个同学补习一下西医呢。”说着庞大海揭开大褂,从腰带里抽出一本《病理学》,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睛睁得跟牛眼一样,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敬仰,脑海里浮现的是韦小宝握着多隆的手:对阁下的敬仰之情,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庞大海仰天道:“看看现代的东西也有好处,我的再生人总是笨头笨脑的,看看西医能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哪一天一下子就成功了!”
我问他:“你研究这些再生人到底要干什么?古人说‘寿终正寝’,人家都死了,你还何苦折腾,这样于死者,我觉得是大不敬。”
庞大海斜过头来看我一眼,略带不满说:“我看你前世手艺不错,人也机灵,当时甚至想过收你为徒,不过你为人过于倨傲,所以我就没开口。但是现在就算你肯,我也不会答应了,现在你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经验,没有想像力,注定成不了大医。”
我心里暗暗骂道,我靠,我本来就没有蝇王的身手,这一点你算是看准了,再说我还不乐意学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呢。
心里想的这一套,嘴上我却说的另一套:“啊,前辈你为何要直接说出来呢,我虽然资质驽钝,但是很好学的,您就收下我吧!再说人类总是进化的,我今世肯定比前世要聪明一些的。”
庞大海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是良医不只是聪明就可以,他需要丰富的想象和严谨的论说与手术,你刚才说人死了就不要折腾了,其实根据我的试验,人死之后,至少有七天时间脑还在不停活动,在这期间都可以取出它残存的记忆。七天一过,脑髓失水过多,就会慢慢萎缩,记忆也就消失了。”
“难怪古人说人死之后,要七天才可以下葬,而且第七天称为回煞,说是这时候人的魂魄要回来‘捡脚印’,说是把一生的脚印都捡走不留痕迹,原来是脑髓记忆消失了。”我一边点头一边发挥了庞大海的观点,我以为这一马屁会拍得他心花怒放心跳加速。
不料庞大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摇头道:“你都再世为人了,还这么迷信,枉受多年的科学教育,你们不是总是叫着‘解放思想’么?你就明显没有那个小姑娘机灵,据我看人的经验,她肯定比你强!”
“你说的是二胖还是胡阿九?”我气势汹汹问庞大海。
“就是那天穿黄短袖白裙子的那个,小样子挺乖的。”庞大海这样回答我。
我一听更加怒不可遏,说二胖比我漂亮我勉强可以承认,但要说他比我聪明,小趴都会笑晕过去的,她是有名的傻丫头,人情世故一点不懂,就知道傻乐。
庞大海再次用一种朽木不可雕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伤害了我一次,在他眼里我似乎成了无可救药的笨蛋,他转过头去一笑说道:“不争了,总之你不会明白地!”
我气急败坏地指着庞大海道:“我一直没有反驳你,那是为了表示敬老,并不意味着对你就百分之百服气。现在你对我的公然蔑视,令我不得不下决心,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给你看看,以证明你的老眼昏花。”
庞大海大度地笑笑,拍着我的肩膀咧嘴道:“你要是做出大事来,我就甘愿承认自己识人不准,为你鞍前马后跑腿服务。”
我余怒未消气鼓鼓说:“好,大丈夫一言为定,谁说话不算说就是千年王八!”
庞大海一听这话明显不高兴了,问我道:“你小子说谁呢?我活三百多年怎么了,碍着你了?”
我忙笑着解释说是个误解,根本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您老人家活这么久是国家和人民的福气,我怎么敢讽刺您呢。
庞大海每次听到奉承话,气就噗嗤一声泄掉,很快心情就好转了,我不禁怀疑三百多年来他一直没有被奉承过。
这样边走边说,我们就到了第四医院门口,我说那我就不进去了,前辈您好好休息,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和您联系。
庞大海懒懒地挥挥手算是道别,转身准备进门,这时门里忽然跳出一个人来,伸长脖子质问庞大海道:“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怎么不好好值班,有人送尸体怎么办?”
庞大海略带委屈辩解说:“我跟罗主任请了一天假,有人替我看着呢。”
这人还是不依不饶:“古城这么大,你要是迷路怎么办,你这一天不在,我还以为无故失踪了,担心好半天。”光听声音,一般人还以为这位薛医师会如此平易近人,关心一个守太平间的孤老头子。
我知道这薛青尸心里的打算,他想学习庞大海的一身手艺,却始终低不下高傲的头,只能这样不软不硬折磨庞大海,而且也不敢说话太重,害怕庞大海不辞而别忽然消失,所以听他和庞大海说话非常有意思,有点语无伦次,打个巴掌再给颗糖的感觉。
看到庞大海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被薛青尸训斥,我忍不住上前说:“唉,薛医生,好歹老庞也一把年纪了,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薛青尸瞪了我一眼,走过来捏住我的小臂尺骨,暗一用力,一道刺痛电流一样窜上肩头,沿着脖颈的动脉向上蔓延。
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反手从包里扯出军刺,作势要刺过去。不料薛青尸出手更快,放下我的手臂,劈空抓住军刺同时暗喝道:“小子,别坏了我的大事,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我冷冷地说:“我也知道你厉害,能飞能跑,但就是看不惯这幅腔调,是男人就当面恳请拜师,人家老庞或许会给个面子。总是这样装腔作势刁难,这样老人家就会主动求你做他的徒弟?”
薛青尸看我说的有理,骄横的神情也蔫了下去,迟疑片刻点头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我的意思,呵呵!”
我说:“你这副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想干什么。”
薛青尸看看四周,低声跟我商量说:“你和老庞是不是很熟?能不能帮我说一下,要我自己开口,实在是有点……”
我笑着说:“你就是放不下臭架子,拜师还要别人接引。”
薛青尸诺诺说道:“我一直那样对他,估计很难。”
按照胡阿九的说法,这薛青尸和庞大海还是有几分相像,人倒是不坏,现在用人之机,能拉拢一个算一个,所以我就点头装作很诚挚说:“看你对医术如此痴迷,我还真是感动啊,忍不住想帮你一把。”薛青尸闻言大喜,急忙保证说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情,我送你一套房子。
我说得了吧,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么,对了,房子多大什么位置,我可不要二手的啊。
薛青尸拍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没问题,别的不说,我薛医师钞票可是大大地有。”我说你那都是病人的血肉,小心遭报应。
薛青尸急着进去办事,并没有理我,回头张望说:“快点,老庞一会睡觉了,打雷都弄不醒。”
我们一前一后进入地下室,第三次拍响庞大海的门,老庞一开门看到我俩就不耐烦道:“没完没了了还,我又没犯什么大错误,你们还追过来批斗。”我笑道:“前辈,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这时薛青尸在我背后捅了捅腰眼,看来是对我把他描述成“东西”十分不满,庞大海一听有好东西,还以为是和小怪一样的兔宝宝,急忙过来开门。一开门就四下打量,却只看到白白胖胖安逸富态的薛医师。
“好东西呢?”庞大海问道。我一指薛青尸,并不说话。
庞大海一歪脑袋,慢悠悠拖长声音道:“哦,是大名鼎鼎的薛医师啊,薛医师什么时候成了‘好东西’了,难道以前不是吗?”
薛青尸被郁闷了,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一个肿胀的西红柿——显然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来压制怒火。
庞大海消遣够了,这才让我们进屋,拿出纸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自己又半躺靠着棉被,等我们开口。
我和薛青尸坐在矮凳上,像是两个怯生生的小学生,我说:“前辈,薛医师呢,托我跟您说情,他看您老人家妙技惊天,想拜您为师。”我一开口说话,薛青尸就在边上紧张地搓着双手。
我说完话,屋里就剩下一片死寂,庞大海好似没有听到,还是失神地顶着吊扇,那样子就好像是他在用目光托着吊扇,如果目光稍微挪开,电扇就会掉下来一样。
他不开口,我也不开口,薛青尸更不好说话,我们三个就这样闷着,呆了近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庞大海终于出声了,但这声音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他打起了均匀细密的呼噜,我冲薛青尸苦笑一下,学老外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对此极为遗憾。
薛青尸脸色阴沉站起来,龇牙咧嘴准备发牢骚,我急忙急忙将他推出门口,回身悄悄带上门。
在电梯里薛青尸抱怨说:“你就不能把他叫醒么,这老头恃才傲物,竟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