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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时光,若能重新来过网络名值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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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着团队去瓜州。各位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可以了。”他淡淡的补充一句,“这两个月辛苦大家了,现在散会。”
“乔总,这个……是正式的任命吗?”终究有人提出质疑,“你走了,这边谁来管理?”
他若去甘肃瓜州主持这个项目,实质上等同于降级——虽说乔远川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像是开玩笑的么?”乔远川笑着反问,“好了,今天不早了,还有什么疑问,明天开会的时候再讨论吧。”

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得差不多了,乔远川却还是坐着没动,做出这个酝酿很久的决定让他由衷的松了口气。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会场,他却低着头,拨弄着掌心中的手机,直到有人将一碟曲奇饼推了过来。
“不用,谢谢。”他下意识的拒绝,又抬腕看了看时间。
“你要去哪里出差?”那个人很没眼色的继续将那碟子推了推,又没大没小的问,“为什么他们的反应都是那样?”
“怎么是你?”乔远川抬头看了一眼,失笑,“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刚刚。”吴媛媛在他旁边坐下,“刚出炉的曲奇饼,你吃一点。”
灯光下这个年轻男人仿佛又瘦了一些,两颊微微下陷,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十分清亮:“不吃了。医生说不要吃太腻的东西。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对。”吴媛媛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我把医生的话忘了。哎,你身体好些了么?”
他们一道走下停车场,乔远川在自己的固定停车位边停下,眯了眯眼睛说:“你开车来的?”
“可是还是想要你送我。”吴媛媛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挽住他的手臂,“走吧。”
他并没有拒绝,只是倒车的时候,听到她在问:“你要出差吗?去哪里?”
“不是出差。是要去主持一个项目。大概要很久。”
“多久?”
“不知道,视进程而定。”
“阿姨知道吗?”吴媛媛有些疑惑的说,“前几天我和她吃饭,她没提起啊。”
“公司的事她不管。”乔远川若无其事的说。
“有多远?我能常去看你吗?”
“很远。”乔远川顿了顿,车子跃出车库,夜幕清凉,“在瓜州。”
“哎?”
“在西部甘肃。” 乔远川稳稳的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仿佛知道她并不了解这个地名,“离敦煌很近。”
“啊?这么远?你真的要去?”良久,吴媛媛叹了口气,“好吧,这样也好。反正唐老师也要回去敦煌了。以后我可以一道去看你们两个。”
乔远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眯起眼睛,似乎在寻找路标,可墨黑的眸色间,却有一丝叫人捉摸不定的深意。






17

8 。。。 
 
 
因为是回敦煌参加学术论坛,思晨并没有带很多行李。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就连机场都有几分空落落的。时间还早,她便寻了个座位,翻看着论文定稿。
阳光从机场建筑的上方透下来,落在手背上时,已经隔绝了所有的暖意,思晨顺手接起电话:“你好。”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在一号航站楼吗?”
“哎?”这个声音已经久违了,思晨下意识的回头四下张望,“你也在?”
“左手,往后看。”徐泊原的声音似乎在一点点的变近,等到思晨的视线锁定在那个人身上时,他已近在咫尺。
“你怎么也在这里?”
“刚下飞机,走到外边呢,看到你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坐久了飞机……开始眼花。”
其实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并没有分毫倦色。思晨笑了笑,指了指电子屏幕上滑过的登机信息,站起来说:“我要去办登机手续了。”
“很久没见了。”徐泊原上下打量她,结论是,“你好像瘦一点了。”
他十分自然的替她拖着行李箱,陪她一道去办手续,随意的聊天,仿佛中间空白的两个月不曾存在。
“那……我进去了。”思晨冲他挥挥手,“再见。”
徐泊原只是弯了弯唇角,不曾说出“再见”两个字,站在安检门边看着她进去,修长的身影拖曳在地上,优雅宛如初见。

每次飞行结束的时候,思晨总是有些头痛。旅游的淡季并不妨碍经济舱的拥攘,思晨又坐了很久,才慢慢的挪着身体,顺着人流往外走。
出了机舱口,思晨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后知后觉的跨出舱门,才觉得眼角掠过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大惊之下只觉得不思晨议,急急的回头看一眼,差点没把脖子扭到。
徐泊原侧身靠着椅座,不急不缓的说:“你走路目不斜视。”
“你……你来干什么?”
“度假。”徐泊原走到她身边,理所当然的说,“我有年假。”
“可是你刚刚还在文岛下飞机……”
他深深看她一眼:“你不会希望我将话说得这么清楚的,是么?”
思晨只能语噎,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转开了。

接机处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旅游团的导游。思晨一眼看到了自己在研究所的同事,手中也举着牌子,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文岛,徐泊原先生。”
“接你的?”思晨愕然,“你刚才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徐泊原站在原地,拧了拧眉,“在文岛的时候,我是刚下飞机,然后要转机来这里。”
“你到底来这里干吗?”
“出席基金启动仪式。顺便度假。”他耐心的说,“看起来,我们算是殊途同归,对吧?”

初回敦煌的兴奋与激动,冲淡了这个小插曲带来的意外,研究所原本给了思晨一间单人宿舍,因为回文岛读研,单位暂时收回了,她便和其他与会者一样,住在酒店。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思晨便是一怔。其实这家酒店她非常熟悉,乔远川以往来敦煌,住的都是这一家。
“嗨,不下车吗?”
“哦。”思晨有些浑浑噩噩的跟着徐泊原,一道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徐先生,您先休息一会儿。基金启动仪式是在后天,我还会再来接您。”同事完成接机任务,又递上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就找我。下午您想要出去逛逛吗?”
其实这个时节,敦煌时不时的下着鹅毛般大雪,冷得不思晨议,任是谁大概也会游兴不高。徐泊原果然只是礼貌的笑了笑:“谢谢你。我想先休息一下。”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徐泊原伸手按下同一个楼层,一边说:“这个时间去哪里比较好?”
思晨看他一眼:“你不是要休息吗?” 
他但笑不语。
电梯已经行到,思晨终于说:“下雪的话,鸣沙山会很漂亮。”

最后鸣沙山并没有去成。
徐泊原敲开了唐思晨的门,她却是在打电话。
思晨示意他进来,自己转过身继续拿着听筒。
“真的吗?……好啊!我很久没去了……好的。嗯,到时候见。”
如果徐泊原没看错的话……挂了电话的唐思晨,还轻轻的蹦了一下,像是个即将吃到糖果的孩子一样,转过头来,满面笑容。
他慢条斯理的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和我有约了吧?”
“啊?”思晨反应过来,哎呦一声,似是有些懊恼,“对啊,我给忘了。”
“怎么?约了谁?”
“是……中央美院的学生要去榆林窟临摹,恰好是我同事带着他们,我也想去看一看——”思晨绞尽脑汁想说得委婉一些,又偷偷觑了一眼徐泊原的表情,“那个,我明天就回来的。”
徐泊原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叠,过了许久,才说:“怎么去?”
思晨松了口气:“原本是要坐火车去的,没订到票,所以他们是开车去的。我……大概也要挤一挤吧。”
“什么时候出发?”
“三点。”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正要开口,思晨又接了一个电话。
这次她的表情明显消沉下来,低低的说:“哦……那算了。”

“又怎么了?”
“我同事说,面包车已经超载了。”思晨有些垂头丧气,“算了,我们去鸣沙山吧。”
“听起来我像是第二选择……”徐泊原不由低叹,“你等等。”
他很快的站起来打了个电话,然后转身,优容的笑:“好了。你想去榆林窟不是么?”
“啊?”
“我找了辆车,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了。”

两点五十分,他们准时的候在酒店大厅的门口。
思晨并没有纠结于这辆小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问题,她只是疑惑的看了看徐泊原:“司机呢?”
徐泊原指了指自己,依然从容不迫的说:“我。”
“我……我不是想要怀疑你。可是开车到榆林,好像要三四个小时。你刚下飞机,会很辛苦。”思晨一手扶着车门,皱眉说,“而且他们要走的路不好走。”
徐泊原抚了抚额:“如果你是出于关心我,那么我很高兴。不过……进藏公路我都走过两遍,你还担心么?”

思晨最终还是上了车。他们不紧不慢的跟着前边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开出了敦煌小城,往瓜州方向驶去。
假若要细究的话,西北的景色十分的单调。公路两侧只有两种颜色——黄色与褐色。沙是黄的,而山是褐的。支零破碎的山角,狰狞如同一个削瘦男人的肋骨,沉默讷言,却又宁直不弯。然而这种单调并非乏善可陈。天际辽阔,碧空如洗。黑山一望无垠,大漠长河的气势锐不可当。
到底还是因为不太熟悉。徐泊原并不敢如同前边那辆车一般开得那样快,很快就被抛在后面。好在是因为戈壁,车辙痕迹明显,很容易便能沿着前边前行。
思晨一直在侧头看着窗外,听到他有些困惑的仿佛是自言自语:“他们走的是什么路?”
这个大漠虽是宽整寥廓的,一辆轿车开在上边仿佛是尘埃般渺小,但是坐在里边并不舒服。因一路都是沙地,轮胎划过难免会溅起大大小小的沙砾,噼噼啪啪的敲在车子底盘,声音大得仿佛是在击打撞球。
“我说了这路不好走吧?”又是狠狠的一声“咚”,思晨坐直了身子,“这条路比起公路要快一些,熟悉的司机都爱走这条。”
“那又是什么?”徐泊原伸手指向不远处沙地上,用斑驳的油漆写下的一行大字,皱眉问道。
“河道!危险!严禁汽车开过!”
“哦,夏天的时候雪山融化,这里就会成为河道。”思晨解释说,“现在没关系。”

果然,如她所说的,这条并没有完全干涸的河床底部还有一层积着的水,因是冬天,结了厚厚一层冰。前边的面包车哧溜一声就开过去了,徐泊原看着那条被压出来的轨迹,有些哭笑不得:“这条路真不错。”
思晨转开眼神,顾左右而言其他:“这里连信号都没有。”
仿佛是为让这句话更加叫人印象深刻一些,车身往前顿了顿,接着熄火了。
徐泊原重试了几次,依然点不着。思晨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又拧起来,有些紧张:“不会抛锚了吧?”
他将后座上的外套拿起来,开了车门说:“我去看看。”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车子自然也毫无动静,思晨有些坐不住了,开了车门下去找他。

恰是日暮。
思晨探出身子,有些意外的发现,徐泊原并没有在检查或是修理。他只是靠着车身,目光投向很遥远的前方,纯粹的只是在欣赏风景。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寸草不生的戈壁,夹杂了沙砾,连风声都是硬朗的。他极简单的披着质地极好的黑色大衣,因是双排扣的,笔挺如同军制服一般。衣角落在膝盖处,又微微的被风掀起来,他亦不管,侧脸向着渐次低沉的夕阳,五官轮廓清晰,却又模糊。
仿佛便是一组刻满时光印记的老照片,里边有一个英俊得难以描述的男人,他沉默,许是因为孤僻,又或许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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