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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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远又坐回了椅子里,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聂瑶走出金盛的办公楼,小心地将手里的文件夹放进包里,却懊恼地发现包里还有一份新的计划书是要今天拿给靳先生批示的。
刚刚被靳先生的电话一打断,居然给忘了。
聂瑶一跺脚,只得又返回去。
此刻,金盛十七楼。
外间办公区的员工已经陆陆续续走光,唐咏菲刚刚走进靳恒远的办公室。
靳恒远一直盯着门口,见她进来便立刻站起身,他绕过办公桌来到唐咏菲面前,说:“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杯东西吧。”
“不用了,我说几句就走,”唐咏菲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最近新公司的事忙得我无暇分身,还有上次失约的事,真是抱歉。”
靳恒远看着她,她就是这样,在言语上对他时而礼貌疏离,时而又亲切随意。
他摸不透她的心思,却又为这样的她而着迷。
靳恒远看了眼那封信,没有接,了然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辞去常务董事的职务呢?”
唐咏菲浅笑了下,解释道:“我和朋友一起开了家杂志社,这是我一直想做的,金盛这面我怕忙不过来,再说,”她顿了下,“靳家的企业,我今后也不好再参与。”
“你不要这样想,”靳恒远声音低沉,“我哥在不在,我们对你都是一样的。”
唐咏菲把辞职信放到靳恒远的办公桌上,只说:“关于我手里的股份,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放掉,放心,我会小心处理,不会影响到金盛的股价。”
靳恒远始终看着她,目光温柔。
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美,一直那么美,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神经。
他对她的情感已经压抑了很久。
唐咏菲耸了下肩,做了个释然的动作,然后用轻快的语气说:“你可要加油哦,一定要把金盛打理好,要知道,”她目光看向靳恒远刚刚坐的位置,那是她亡夫生前所坐过的位置,她的神情飘过一瞬的哀伤,“你哥生前是有多在乎金盛。”
靳恒远望着她,眼中有说不清的情绪。
“哦,对了,还有基金会的事,”唐咏菲语气变得如常,“基金会的事我了解的并不多,主要账目一直由你哥亲自管,我把能交代下去的事都交代了,项目的支出明细都在陈代理会长那里,你想查看可以随时找他。”
靳恒远轻声问:“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唐咏菲笑着耸耸肩,努力使气氛变得不那么伤感,她抬手看看表:“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她转身准备向门口走,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秒,都让她觉得难捱。
靳恒远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
唐咏菲回头,惊讶地看着他。
靳恒远胸膛起伏,像是在下着极大的决心,他艰难地开口说:“我也可以,像我哥那样,照顾你。”
唐咏菲神情既意外又慌张:“恒远……”她一时口拙,只能说出最近半年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我。”
靳恒远却拉她入怀,拥住她,说:“今后就让我,替我哥继续爱你,好不好?咏菲,我爱你。”
唐咏菲大力挣开他的怀抱,美丽的脸上显出难掩的惊慌,事情来得太突然,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小叔子在她眼中是个谦和有礼,儒雅正派的男人,与她的亡夫有着相近的外貌,却完全迥异的性格。
唐咏菲只觉难以置信,这个向来沉默内敛的小叔子,居然会说出爱她的话。
靳恒远看出唐咏菲眼中的惊慌,他感到很难过,原来,在她心里,一点都没有他。
☆、第四章
“有时间去老宅看看妈,”唐咏菲突然说,“我有时间也会去看她。”
唐咏菲居然在这时提到靳母,这让靳恒远语塞。
靳恒远用情地看着她,似乎想通过眼神来代替言语的表达。
办公室内的两个人,纠结压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此刻的谈话,全都被门口的一个人听了去。
聂瑶通过门缝看到了门里的一切,她好奇地看着,听着,诧异着。
唐咏菲不敢再这样僵持下去,语速稍快地说:“我做过你的嫂子,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嫂子。”说完她转身大步向门口走。
聂瑶在门外一个闪身,慌忙躲进一张办公桌下,心跳得像发动的马达一样快。
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外面变得异常安静。
聂瑶平稳了下心神,突然撇撇嘴,心里鄙视:什么人呐,居然喜欢自己的嫂子!?
聂瑶怕触老板霉头,不敢再去找靳先生签字,她躲了会儿,最后逃似的跑了出来。
又一个周五,聂瑶按照惯例来到金盛。
她站在靳恒远办公室的门口,抬起手又放下,将手放在胸口处稍稍镇定了一下,才敢轻轻敲门。
不小心知道了人家的秘密,就像偷拿了人家的东西一样,聂瑶现在看到靳恒远就觉得心虚。
靳恒远正在电脑前忙碌着,抬头看见聂瑶进来,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他看了眼桌上的万年历,然后点了下头,示意聂瑶过来。
聂瑶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上去,靳恒远接过来刚要看,桌上的内线突然响,传来秘书的声音,告诉他有检查机关的工作人员来临检,此刻正等在会客室。
靳恒远站起身,边走去门口边吩咐:“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不要让人靠近我的电脑。”
还不待聂瑶回答,靳恒远就已经出了办公室。
聂瑶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四周安静得能听到电脑发出的细微散热声。
聂瑶起初老老实实地坐着,后来随着精神的渐渐放松,她探头看了眼靳恒远的电脑屏幕,台式的那台屏幕是幅风景画,没什么特别;再看另一台笔记本电脑,只见屏幕上正飞掠着一行行的代码。
靳恒远从外面回到办公室,看到聂瑶正脸贴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看得全神贯注。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问:“看出什么了?”
聂瑶因太过专注而被吓一跳,豁地后退转身。
靳恒远应变迅速地退了一步,使两人没有撞到一起去。
靳恒远面色如常地看着她说:“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在解什么?”聂瑶不假思索,仿若自言自语地问,“什么东西要用一百零八道程序加密?”
“你知道?”靳恒远颇感意外,“ 你知道这是什么?”
看着靳恒远明显意料之外的表情,聂瑶心中窃喜,以为这是个表现才华的好机会,她认真而郑重地答:“我自学过些电脑方面的知识。”
聂瑶又去看那台笔记本电脑,想再说出些专业性的,让人另眼相看的知识。
可她却震惊地发现,电脑的USB接口、光驱、软驱都被封死了。
对外部设备进行这样的管控封锁,明显这是一台含有重要机密的电脑。
而一台被设了高级密保,管控严密的电脑,却要通过破解密码的方式来打开,莫非……
想到这里,聂瑶猛然意识到,自己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瞬间,本就白皙的小脸变得惨白。
她怯怯地抬头看靳恒远,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聂瑶心猛地一抖,仿若心事被看穿,身体向后瑟缩了下。
靳恒远看出这小姑娘正在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她那柔弱胆怯的样子,靳恒远心里一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他突然就起了玩笑之心,很想吓吓她。
靳恒远靠到聂瑶身前,双手叉腰,绷着脸唬她:“现在被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说我该怎么办?”
聂瑶果真怕了,机械地摇头:“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都不懂。”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及时补救道:“什么秘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现在装糊涂也没用了。”靳恒远继续强装冷脸。
聂瑶抬眼看他,靳恒远高大的身形本就给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此刻又一脸清冷的看着她,聂瑶眼圈一下就红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惹老板不高兴了,她很怕工作会不保。
靳恒远见她双目含泪,不敢再继续,赶紧笑着说:“果真胆小,真不经吓。”
恰巧这时桌上的内线响,靳恒远点了接应键,外间的秘书提示他晚上应酬的地点和时间。
靳恒远应了声,聂瑶借机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说:“靳先生,这些是今天需要您签字的。”
靳恒远接过来,坐在椅子里翻看,聂瑶站在桌前,浑身都不自在。
靳恒远突然开口说:“这两个项目都不行,回去和高经理讲,我们现在不做这种与医药类有关的项目。”
聂瑶只得点头,悻悻地接过未被获批的计划书。
靳恒远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有趣。
“下班后打算做什么?”靳恒远问。
聂瑶意外这样随意的问话,反应慢半拍地答:“……回家。”
“一起吃饭吧,”靳恒远很诚恳地说,“抱歉前天让你等了那么久。”
一提到前天,聂瑶心就“突突”乱跳,一时间不敢接话,唯恐自己说漏了什么。
聂瑶亦步亦趋地跟在靳恒远身旁,最后又不得不坐进他的车里。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温和而真诚,容易让人丧失戒备。
聂瑶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合适。
“吃快餐好不好?我晚些时候有个饭局要去。”靳恒远偏头征求她的意见。
聂瑶忙答:“您去忙,不用管我,在这里放我下去就可以。”
靳恒远抬腕看了看表:“不急,还有时间。”
就近在商场里找了家快餐店。
靳恒远点了些食物给聂瑶的同时,他自己也点了些一起吃。
聂瑶本以为他只是礼貌性地随着吃点,谁知看到靳先生吃得一点都不少。
聂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内心有些小诧异,她以为他是只会出入豪华大酒店的那种人,原来随便一家快餐店他也可以吃的这么自在从容。
聂瑶心里又好奇,一会儿不是有饭局的吗?现在干嘛吃这么多?
靳恒远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疑问,对她说:“先垫垫胃,一会儿好喝酒。”
聂瑶一听喝酒,忙问:“靳先生,您酒量好吗?”
“不好,”靳恒远如是说,表情有些无奈,“有些应酬免不了,常常要喝很多,每次我都会事先吃些东西。”
聂瑶正了正身子,大无畏地说:“我可以替你喝。”
“你?”靳恒远忍俊不禁地看向她。
☆、第五章
聂瑶知道,职场里能喝酒,也算是种本事,而且她希望能以此补救自己刚刚的冒失,希望靳先生能忘记她的过失,看到她的有用之处。
聂瑶用力地点头:“我很能喝的,我千杯不醉。”
靳恒远乍听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有趣,可随后就联想到了聂瑶在酒吧里做兼职的事,回想那个浓妆艳抹的推酒妹,再看看眼前这张青涩纯净的小脸,加上此刻小姑娘满是期待的眼神。
靳恒远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很不好受。
“为什么那么能喝酒?”靳恒远情不自禁地问,问完就有些后悔,他无意知道这小姑娘身上那显而易见的民间疾苦。
聂瑶自然不会向人讲,她住地下室的那两年多里,全是靠喝白酒祛湿暖身。
她扯了下嘴角,说:“我天生的好酒量,从小就能喝。”
靳恒远随口敷衍:“了不起。”
“那我去替你喝酒好不好?”聂瑶小心试探着问。
靳恒远心说:当然不行,带个小姑娘替自己挡酒算怎么回事?
正要开口拒绝,抬眼却触到了聂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眼里有祈求,有期盼。
靳恒远突然语拙,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忍,同时又奇怪她要和自己一起参加饭局的动机。
最后,靳恒远瞧着她,点了点头。
聂瑶立刻显出高兴的样子。
她快乐的神情看在靳恒远眼里,就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可怜孩子。
而聂瑶心里想的却不那么简单,她觉得这说不定是个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