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爱(师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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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吧,太丑了,会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那为什么有要留出贴照片的地方呢?
——可能吧,压力太大,学校总得让我们发泄。
——我觉得你逻辑思维挺强的。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为什么我每次推算遗传的概率时都会错呢。
——你可以借鉴下他的经验,这不写着,人家生物也是全国竞赛一等奖。
接着一声轻叹,带着点不甘,又点着点不屑:算了,人家是体制教育下的暴发户,我们只是排泄物,有何可借鉴的。
说着,那两双脚,就从橱窗前噔噔噔的离开了。
顾长熙从背后绕出来,又见着一马尾辫,头发摔动幅度极大,趾高气昂地挽着女同学的胳膊走了。他回味着刚刚俩人的对话,不禁莞尔。
也许他自己没发觉,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笑。
又是一个初夏。
顾长熙带着某人饭后散步,俩人故地重游,又转到满墙的爬山虎前。
俩人在橱窗前站了一会儿,数了数去年的高考辉煌成绩。某人忽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低叫一声:诶,没了。
周边站了几对家长,纷纷侧目。
顾长熙疑惑,问:“什么没了?”
某人指着橱窗的一块儿地儿,瞪大眼睛道:“你原来不是被贴在这儿的么,怎么没了?”
家长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移到顾长熙身上。
顾长熙揉了揉额头,颇有无奈:“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贴在这里吧。”
某人似有不甘,又有些不平,道:“我上学那阵,一直都在这里,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直贴在这里,多激励人心啊。”
顾长熙好笑:“你不跟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么?”
“是啊,可是你是沙滩啊,我们在你这个学霸面前,都是死路一条。”
顾长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忍俊不禁。
有家长似乎听出点端倪,忍不住凑过来旁敲侧击地问:“你们,是校友?还是同学?”
顾长熙转过头去:“校友。”
家长神情放松,轻吁一口气。
等他远去,顾长熙又道:“其实我想说师生。”
……
站了一会儿,顾长熙正准备带某人打道回府,忽然某人蹦出一句话,娇滴滴地问:“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上我了?”
顾长熙愣了一下,“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你说嘛……是不是很早?”
“很早是多早?”
“就是……”某人喳喳眼睛,“在我还不认识你的情况下。”
顾长熙迟疑了,皱起眉头似乎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会儿,他看了看四周,不确定地问:“在这里说?”
某人疑惑,环顾一圈,并不觉得不妥,仍是闪着两颗星星眼,不容置疑地点点头。
顾长熙妥协,看了眼橱窗,开口道:“吾郎顾长熙,见字如面。三日不见……”
某人神情诧异,忽然间醒悟,伸出手去捂顾长熙的嘴。
“你、你……”
顾长熙打住,半笑不笑地装着无辜:“不你让我说的吗?后面还有……”
“打住打住!”某人着急地打断顾长熙,“你偷看我的、我的信还好意思……”
“你的信?不是写给我的吗?里面还有几个错别字,‘的、地’也不分……”
某人红脸半天,羞得不再说话,半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学校贴了你的照片,总是会被撕,你说,为什么你总是被撕?”
顾长熙无奈地耸耸肩。
某人一脸得逞的样子,指指他的鼻子:“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满脸青春痘,好比月球表面,很破坏市容?”
顾长熙闻言放慢了步伐,想了想,半晌,微笑道:“是吧,也许那个时候的我太丑,会影响学校升学率;也许压力太大,学校得有地方让你们发泄。”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章有点虐,
大过年的,挺不好意思,
放点甜蜜的番外上来。
PS:这两天晋江特别抽筋,
留言回复系统总说我回复重复,
人在做天在看啊,
哪里重复过……
所以有的留言没有回复成功,
之后试试,
谢谢大家的支持!
、61炼爱
过了秋分;白昼减短;黑夜加长。
没有图要赶;毕业设计也还没开始;来专教的人越发的少。填完志愿后我心如止水,仿佛又回到了为保研而奋斗的日子。下午我在专教安安静静地背了一下午单词。3个小时2个LIST,效率一般;不快不慢,打开电脑上的测试软件;竟然正确率高达98%。这是几天来最高的一次;我有些意外,出于意料的顺利,让我总觉的这似乎昭示着什么。
傍晚临近;我收拾了东西往下走。
天色阴霾。
楼道里飘着淡淡的烟味。
快到三楼的时候;味道有些明显,我猜想或者是系里某个老烟枪老师又忍不住在走廊抽烟了,路过的时候望了一眼,遥遥地,便看到了罪魁祸首。
窗边靠着一人。
他一只手随意放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搁在窗台上。身旁环绕着寥寥的淡青色烟雾,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烟,前面横着一截长长的灰烬,还未掉落。
他半侧着脸看着窗外,然后转过来吸了一口,烟头像被注入生命般顿时鲜活了起来。他长吁一口,吐出半数烟雾,指头点了点,积攒的烟灰纷纷飘落。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顾长熙抽烟。
第一次是在敦煌,也许是为了解烟瘾,他还抽的是电子烟。
第二次是和父亲闹翻,借宿在他家。
第三次,便是现在。
外面天色不好,像是一块用脏了还没有洗的抹布,又像是用旧的毛笔沾了水随意在宣纸上抹了几笔,残留的墨迹浮在天上,深一块、浅一块,铺得非常不均匀,空挡中间留了很少的白,晦涩不明。
他的神色也亦如此。
这个时候,他抬头忽然朝我这边看来。
当时我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巧知道有个人在那里呢?后来想了想恍然大悟,刚刚下楼楼道里尽是咚咚咚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可我已来不及抽身。
“程宁。”顾长熙把烟头在窗台上摁了摁,扔进旁边的垃圾箱中。
我没有动,出于礼貌,远远地“嗯”了声。
“有空吗?”他向我走来。
“我约了董白白,她就在……”
“我们谈谈。”
“可是她……”
“不会太久,”他抬起手腕看表,“十分钟?”
我看向别处,犹豫着,顾长熙已推开305房间的门:“进来吧。”
我走了几步,停在门口,“既然没有多久,就在这里说吧。”
顾长熙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放了下来。
他看了我两秒,将两只手揣进裤兜里,立在门口,道:“好。”
我原地不动。
“你放弃保研了?”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知道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在负责保研,他肯定知道,便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想出国。”我径直道。
“因为这个?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留在本校保研吗?”
“我改变主意了。”
顾长熙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因为我的善变,还是轻率。
“是不是你父亲的意思?”他似不信。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更正。
“现在准备出国,”顾长熙缓缓地道,似乎在字斟句酌,“有点晚了,正常情况下,大五上都出于扫尾工作了。你现在英语……”
“我现在已经在上新东方,十一月参加考试,同时也在准备作品集,推荐信我正在联系之前实习的事务所,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我飞速地打断他的话。
也许是没有料到我转变如此之快,动作跟进地也如此之迅速,前一秒还在祈祷渴望保研,下一秒就洒脱地放弃保研转而出国。顾长熙沉默半晌没有说话,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系主任夹着办公包从隔壁房间出来,我不得不跟他打了声招呼。
“干嘛呢,小顾。”他冲我笑了一下,转而问顾长熙。
“跟同学聊下天。”他道。
系主任回头看了下我,拍拍顾长熙的肩,客套地道:“辛苦辛苦。”转身走了。
身后又有几位老师下班,眼光时不时在我和顾长熙身上带过,我硬着头皮,和认识的老师都一一打招呼。
也许这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可是我仍是僵持在原地,不想挪动。好像脚步一动,立场和意念也跟着动了。
“程宁,保研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顾长熙的语气轻缓,仿佛在哄一个哭闹不听话的小孩子,可内容却是正儿八经的,“就你的情况而言,我个人觉得保研比出国更适合你。出国深造固然好,但你时间太紧,程序复杂,而且还涉及到奖学金的问题。国外……”
“顾老师,”我觉得好笑,直白地问,“您不也是出过国的吗?为什么就不赞同您的学生出国呢?”
“出国是因人而异,最好的不如最适合自己的。前程不是儿戏。”
“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我向学长学姐咨询过,也和同学一起申请,互相有个照应。”
顾长熙不以为意地笑:“哪个同学?”
我想也不想丢出一个名字:“雷一楠。”——雷一楠不好意思了,虽然现在你还不知道我要出国,但我帮你做了那么久的挡箭盘,这次轮到你帮我了。
“雷一楠?”顾长熙哂笑一声,“他选择的保研,怎么又在出国?”
我惊诧万分的看向顾长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顾长熙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重复:“他选择的保研。”
这句肯定的话彻底将我震惊了,我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有一种想要立马冲到雷一楠跟前的冲动,把着他的肩膀狂晃他,问他是不是疯了。
“怎么会呢?是不是弄错了?”我魂不守舍地问,惦记着那晚雷一楠跟我说的话,“他不一直要出国吗?”
“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半晌,顾长熙看着我道,眉头微皱,眼神幽深。
我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消息中,根本无从回应。
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天灰蒙蒙的一片,城市的天际线隐藏起来。远处几栋高房子若隐若现,仿佛海市蜃楼。雨水洗刷掉跟前杨树树叶的灰尘,露出叶子本来的油亮的绿色,在一片灰色基调的背景中,格外惹眼。
“如果你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顾长熙不疾不徐,颇有深意地道。
我抬头看向他,猛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心里顿觉不快。斗志在瞬间复苏,我下巴一扬,利落地道:“我出国是自己的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我相信雷一楠的选择是笔误,他也是会出国的。”
“是吗?”这句话好似激怒了顾长熙,他敛了眉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清楚去哪个洲、哪个国家、哪所学校了吗?每个学校有什么申请要求,要多少封推荐信,要多大纸的作品集、要多少分的英语成绩,你都明白了吗?有奖学金吗?有宿舍吗?是什么方向明白吗?学几年知道吗?”他顿了一下,“要是申请得不理想,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一连串的问话像打机关枪一般喷射出来,我有些措不及防。
这些问题,我最多只能勉强打上来一两个。最后那个问题,我更是想也没想过,也不敢想。
我垂下眼帘,不泄露自己的心慌,强撑着底气道:“这些我心里都有打算,我已经在做准备了。”
“还来得及吗?你想过可操作性吗?”
“今年不行,明年还可以申请。”
“明年就一定有把握?那这虚废的一年你如何打算?”顾长熙毫不留情地追问,“好好的保研要放弃,就换来这个?”
我已乱了阵脚,心里的话不经过大脑冲口而出,“那不然怎么办,难道厚颜无耻地留在学校保研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又不是程玲!你管我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