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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黑雀群-第27部分

小说: 黑雀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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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我的决心和态度,写来压在我办公桌那块玻璃板底下的(不是挂在宿舍里的。这一点,跟她说的有出入)。但是,一年后,我就把它撤了。经历了十来个月机关生活中种种人事风波的磨炼和刻蚀,逐渐老到起来的我,也受不了它那股稚嫩的奶味儿和几乎要让人倒掉牙根的酸味儿了。机关里的一些老大哥老大姐们还为此笑话过我。再后来,玻璃板也裂了,渗进的茶水把那张纸条洇黄了……我在裂缝处贴上很宽的胶条,把那张纸条遮盖住了。再后来,我就把它撤了。谁会把我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透给了冈古拉的高福海?还真帮了我一个大忙!   

  “高场长不会亲眼看到我写的那张纸条吧?”我婉转地探问。   

  “那当然。是你们机关里的人跟他说的。”   

  “谁呀?”   

  “那我不能说……”她调皮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你瞧你瞧,还要我到高场长跟前去替你为韩起科求情。可你……不过这要是真让你特别为难,那就算了……”我故意退让了一步,并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招果然见效,她马上觉得自己特对不起我似的,愧疚地瞟瞥了我一眼,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听说是你们镇机关的一个什么人。”   

  “镇机关的人?谁?”   

  “这,就不太清楚了。高场长也没细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   

  镇机关的人?谁?谁会留心收集我早年的这种生活细节,来向高福海报告?机关里真有高福海的“线人”?有趣!联想到高福海能那么详尽地掌握“三五零八会议”的情况,这个“线人”应该是张宋二位身边的什么人。谁呢?忽然间,一个嫌疑对象一下在我视线里蹦出——小哈。哈采英同志?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她是宋振和身边的人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冈古拉人。是的是的,她亲口跟我说过她是冈古拉人,她一大家子人在冈古拉生活过许多年,后来是宋振和这小子把她和她的一家子调到镇上去的。离开哈拉努里前的那天晚上,她来给我送行,还送了一本马卡连柯的《教育诗》给我。临了要走了,她还突然说了一句,她这些年一直挺怀念冈古拉的……她说外头的人都不了解冈古拉荒原,更不了解长年生活在这荒原上的冈古拉人。他们也不可能了解冈古拉荒原和冈古拉人。她说外头的那些人鄙视冈古拉,瞧不起冈古拉,只表明他们是一帮特别自以为是,特别自作聪明的家伙而已。在她看来,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特别可笑等等等等。哦,她还说什么了?记不住了……当时,只顾着欣赏她说话时的那种特殊神情了——因为,平时很少看到比较沉默寡言的她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也很少见她能把话说得如此“咬牙切齿”和“淋漓尽致”。一旦真的看到时,认真体会了一把一个长得并不好看的小女子,一旦“恶向胆边生”时,那种从每一个骨节眼儿里焕发出的神采魅力,还真就被她完全吸引住了。   

  “高场长没跟你们说,那个给他透消息的人是男是女?”我再向马桂花追问。我得落实这个“线人”到底是谁。   

  “没说……”   

  “也没说是在机关干啥的?比如,在保密室什么的……”   

  “没说……”   

  “哦……”我很失望地叹了口气。但我还是认定了这个“线人”就是小哈。因为有一回——大约是半年多前吧,这位哈采英同志到我办公室里来通知什么事,说完事,居然呆着没走,一直盯着我那破玻璃板看。过了一会儿才问:“原先你这儿压着的那张纸条呢?”我笑道:“干吗?早撕了。”她还不信:“不会吧……”我当即把玻璃板起开,验证给她看。她还惋惜地叹道:“撕了干吗?那句话说得挺好的。”第二天中午,去食堂打饭,先行已经在那儿排着队的她,破天荒地招呼我过去,让我加塞儿到她的前头,并在后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她说:“喂,‘脚印’同志,你真把那么好的一段话给撕了?”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59节:黑雀群(59)         

  机关里,除了她,没人会认为这段话真有多好。那么,一直“深藏”在哈拉努里镇机关,为高福海提供种种“情报”的,就是这位小哈同志了?   

  我下意识地再次抬起头去打量马桂花,下意识地拿眼前这位“小桂花”去跟我记忆中的“哈保密员”做比较。这时,“小桂花”恭恭敬敬地坐在我那张招待床的床沿上,双腿并拢了,两只脚也并拢了,两只手撑在床沿上,完完全全像一个荒原深处人家初入洞房的新娘……她和小哈一样,神情中都有一种我非常熟悉、又特别需要的东西,那是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又总在撩拨我心尖,让我躁动而又在渴求着。从远处看,你会觉得,她们对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是绝对认命的。但走近了再细看,她们也有渴求,也有不满,更在祈望。我真想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跟她说……说一句什么……我忽然想起,在“屠宰场”她那个大房间里,她那张床,床腿是土块垒的,床板是用苇把子,或红柳把一类东西替代的。印花床单早已褪成淡黄色的了,床沿上也铺着一块塑料布,但不像小哈床上铺着的那块是从商店里买来的。她这一块更像是用运送化肥的包装袋改制的。床前整整齐齐地并排放着四块红砖,红砖上放着一双带搭襻的黑布鞋。“抢着在我进屋前,连自己的袜子都给收起来了,为什么没想着把这双布鞋收起来呢?”当时我还暗笑了一下。但后来,我总不住地要去注视她那双放在砖上的鞋。感觉中,好像她悄然隐身坐在床沿上,故意只露着自己那双脚和鞋,在倾情注视着这冰冷的“屠宰场”以外正发生的一切……   

  当时,我还暗自告诫自己,她还没满十七岁,而你又刚到冈古拉,还肩负一份重要使命。感情这种事尤其不能操之过急,更别过分放纵了自己。但我马上又反驳我自己:我怎么放纵自己了?又怎么操之过急了?更何言“过分”之有?我不就是看了两眼她这双鞋嘛(而且还是悄悄地看的),暗自想象了一下她整个的人和她那双脚……悄悄地寻找了一下弥漫在她这屋里的干草(青草?)气息……哦,你闻到过,刚进入夏日的那头一个十天里,鲜嫩的苜蓿草还没开花时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香吗?你闻到过成千上万公顷紫木樨长到你齐胸高以后,一下子绽放出那无数小蝴蝶般大小的紫色花朵时,发出的清香吗?不,不是让你远远地嗅一下,而是让你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整个“淹没”在那紫色小花的大海深处,你所能接受到的那种气息,那种非常非常浓烈,却又非常非常清淡悠远的气息……   

  哈哈,你没有吧?啧!   

  十五   

  就在我刚要离开招待所,去高福海家的那一刻,事情急转直下,小分队的人忿然包围了高福海家……   

  就在我刚要离开招待所,去高福海家的那一刻,从招待所管理员老牟的嘴里,我们得知,小分队的二十来个队员在范东和张建国的带领下,包围了高福海家,要求高福海“宽恕”并“留用”韩起科。老牟还说,高福海刚打电话过来,让马桂花赶紧去他家,帮着处理这件事。“这些死娃子,咋弄的嘛,脑袋瓜子里都长满了碱蒿蒿呢?”马桂花苍白着脸,一路上都在惴惴地埋怨着她的那些小分队队员。   

  听说小分队队员包围了高场长家,场部直属连队不少的职工家属和一部分场机关干部也都赶了过去。不过,他们还算懂事,并没有都堆到高家的大门口,只是远远地挤在高家周边林带里,站在那齐脚脖子深的雪窝窝之中,静静地等着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一种极度困惑和极度兴奋的神情,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场机关组织组的一个干事奉高福海之命,在大门外迎候着我和马桂花。   

  “那帮不长脑子的家伙呢?”马桂花一边问,一边向屋里大步走去。进了屋,果然看到那帮“不长脑子”的家伙,乌泱泱地挤在大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个垂眉耷眼,屏气敛息的,没半点“请愿”和“申诉”的气势,反倒是像一伙受训斥的“小媳妇”。从他们身边走过时,马桂花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埋怨道:“你们想干啥呢?是嫌高场长给韩分队长的处分太轻了,还是怎么的?”非常了解高福海为人的马桂花担心,小分队的人这么一闹,反而会激怒高福海,使他加重对韩起科的惩处力度,结果就会对韩起科更加不利。小分队的这些娃娃刚才也是一时冲动,有人带头一吼叫,就都跟着来了,但等真的走进高福海这大屋,一旦真的面对了高福海,他们不仅不敢有丝毫的不恭,还习惯性地紧张和哆嗦起来,脑子里一阵阵地发涨,发木,空白,原先准备好的那许多话,嘀嘀嘟嘟地全说不清楚了。他们正为此感到憋屈和窝囊,可又无法自行从中解脱。马桂花的到来,又这么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他们这一下,恰好为他们启开了一个发泄口。他们正要冲着马桂花吼叫,韩起科缓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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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黑雀群(60)         

  韩起科不是高福海叫来的。他自己要来。他想劝阻这些小分队的队员。他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尽的一点责任。事先他请示了高福海。高福海既没说你可以来,也没说你别来;只是默认了韩起科的这个请求。高福海默认,当有他的目的。一会儿,我们便能看到他的用意了。   

  韩起科进屋以后,没人上前跟他打招呼。但所有正在大声嚷嚷的小分队队员,骤然间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大屋里一下子变得很静,很静。他们都向着他站的方向,转过了身去,怜惜地忧虑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前任队长。一夜未见的韩起科,此时略显得有些憔悴,但仍做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把双手插在他那件单薄的大衣衣兜里。他没向这些队员们走去,同样只是略略侧过一点身子,向他们很平静地发出几声责问:“你们干啥呢?啊?干啥?”   

  没人做声。没人回应。   

  韩起科知道大伙心里难受。他心里也难受。他知道大伙心里委屈。他心里更委屈。他知道,无论是在冈古拉,还是在哈拉努里,或是在哈拉努里以外的那许多地方,相当多的人对他们小分队都有各种看法说法,有激烈的议论。尤其是在冈古拉,人们不敢谈论高福海时,便把心里许多的怨恨都宣泄到他们小分队身上,特别宣泄到他这位“队长”身上。替高福海承受这种宣泄,他觉得也是他应知应会应负的“职责”之一。他从来没有奢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高福海完全满意。他希望高福海能满意,但他不奢望。他知道自己还“稚嫩”。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尽责尽心”。也就是说,面对冈古拉,面对高福海,他要做到无愧。他特别相信这样一句话:尽力不尽力,是态度问题;做好做不好,是能力问题。在两者无法兼得的情况下,他觉得首要的当然是要端正那个“态度”,先要做到“尽心尽力”。就像那黑杨树一样,千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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