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夜话(无人来电) 作者:谢绝假言(成九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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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爸爸虽然在这儿上班,但她们全家还是住在丁市老家。她的初中、高中都是在丁市中学度过的,每学期放假后都直接回老家了。其间只来龚滩耍过几次。她没读完高三,就到这儿当了话务员。唉,早知要出那场车祸,当初还不如不来当临时工!”
“原来她初中高中都是在丁市镇中学读书!”陆欣杜萍对视一眼,暗暗庆幸她们刚才没有胡说读书的事情,否则就露馅了。
陶春问道:“你知道她们老家在桃树乡哪个村吗?她老家还有些什么人?”
李素珍叹了口气,“不太清楚。她哥哥在她车祸前两年就病死了,她死后,家里除了父母外,本来还有一个外婆,但都过二十几年了,她的外婆多半已经不在了!”
杜萍看了两个朋友一眼,问道:“她爸爸已经退休二十几年了,算起来现在也有七十多岁了,不知还在不在……”
李素珍苦笑道:“她爸爸退休后,就很少来龚滩了,我起码有十几年没看见过他了。”
杜萍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问道:“现在还有车去丁市吧?”
“客车倒是有,只是有点难等。你们要是赶时间,可以包一辆长安车,只是钱要多一点。”
“从这儿到她老家桃树乡,需要多少时间?”
李素珍默算了一下,说道:“可能要下午5点左右才能到。”
杜萍想到女儿连今天在内,已只剩下10天时间,哪里还敢耽搁,说道:“现在才11点半,我们走吧。”
离开李素珍家后,杜萍问两人中午饭想吃什么,两人知道她心里比她们更焦急,都说吃饭太耽搁时间,随便买点东西,在车上吃吧。
三人在路边一家小吃摊子买了几个冷馒头和三瓶矿泉水后,到街上找到一辆正等客的长安车,谈好价钱后,就上路了。
长安车载着她们在颠簸的农村公路上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丁市镇。
她们看见公路下面有一条河沟,河沟对面一片树林后面隐约可见到一所学校,便问司机那是什么学校。司机说:“这是丁市中学,是酉阳第三中学。我的初中就是在这儿读的。我老家是万木乡的。”
“哦,这就是丁市中学!”陶春道。
三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所被树林、山峰环抱其中的中学校,心里都在默默地想:这儿就是熊明艳曾今学习过的地方。
长安车又向前开了两分钟后,便进了丁市镇。丁市镇比龚滩镇要小许多,只有一条街――其实算不上是街,就是这条公路的一部分。车子行驶不到1分钟,就出了小镇。
又往前行驶两公里后,前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司机说道:“左边那条马路就是通往桃树乡的。”
三人朝前看去,只见那条马路两边种着稀疏的树木,路面上铺了一层鸡蛋大小的碎石。路边一根电杆上,有一个用浅兰色油漆喷着电信的牛头样图标,图标旁边写有杆号:
丁市至桃树乡P0015
“这条马路是新修的吗?”陆欣问道。
“是呀,今年三月份才正式通车。我觉得这条路修好后,最受益的是中学生了!以前桃树乡的学生,要来丁市中学读书的话,都得靠两条腿走路。最远的要走六七十里山路!”
“是吗?”
“所以这些农村学生都住校,只有周末和假期才可以回家。不过,周末回家的人很少。我记得我读初中时,通常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要带一瓶家里的杂海交到学校,每次在学校食堂打了饭菜后,都会回到学生宿舍,加一点自己的杂海交!”他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当学生的生活最有意思!”
陆欣轻叹口气,“是呀,每个人回想起自己的青春,都会很留念。”
陶春插话道:“你们万木乡也是由丁市镇管辖吗?”
“以前是,但现在早已不由丁市镇管辖了!重庆直辖后,乡和镇是平级机构了,谁也管不了谁。”
“啊,这样说桃树乡也不由丁市镇管辖吗?”
“当然!”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我们在龚滩听人说某人老家是丁市镇桃树乡呢?”
司机哈哈笑了几声,说道:“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别听那些人乱说,那些人要么是说顺口了,要么是不关心这些事情。”
三人刚上车时,很少与司机交谈。直到看见丁市中学后,双方才似找到了共同话题。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谈论自己在丁市中学读书的往事。虽然他谈的只是他的经历,但三个女人却似乎想通过他的过去,看到另一个人的过去。
过了一会,前面的公路便全是上坡路了。车子跟着蜿蜒曲折的公路,一路向高地开去。三人眼见坡势越来越高,怕影响司机开车,便都沉默下来。
司机看出她们的心思,也不好再聊天,紧握方向盘,全神贯注地驾驭。
爬上几段高坡后,前面的道路才稍微平缓了一些,司机也加快了速度。
一个弯道接一个弯道地扑面而来,一行又一行的杂木林飞快地向后退去。
又行一阵,杂木林便越来越少了,道路两边开始出现房屋和田地。
“还有多远?”沉默许久的杜萍忽然问道。
“已经到了。”
三人听了都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朝前面车窗看去。
可是,前面除了延伸无尽的公路和连绵起伏的山林,哪里有场镇?
她们正感纳闷,忽见前面公路上出现了几个农民。看他们都背着背篼的样子,似乎刚从镇上出来。
他们一路上遇见了好几拨大步流星赶路的农民。
“今天是桃树乡赶场天。”司机说道。
陆欣道:“哦。”
又转过一道山弯后,他们才终于看见远处出现了一个场镇。
车子开进桃树乡场上后,杜萍一看手机时间,已接近下午5点。
赶集的农民大半已经离去。一些生意不好的人已经灰心,正在收拾摊子,准备走人。只有少数一些门市部和地摊前还围着一些人,让人还能感受到一点赶集的热闹气氛。一个农民用一根棍子驱赶着刚买下的两头小黑猪儿,一边朝场外走,一边不时与路边的熟人打招呼……
※※※
三人正不知在哪儿下车好,司机忽将车停在了路边。朝一个小酒馆里大声喊道:“何文书,何文书!”
“唉呀,老同学你好!”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后用计算器算什么,听见叫唤,抬起头来见是自己的初中同学赵小明,忙拿起桌上的一包香烟,迎出门来。
赵小明接过老同学递过来的一支烟,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说道:“她们三个是从成都来的,来这儿找一个同学。”又回过头来问杜萍:“这是我的初中同学,现在乡政府当文书,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杜萍朝何文书点了点头,“我们的同学名叫熊明艳,我们只知道她是桃树乡的,但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何文书喃喃念了两遍熊明艳的名字,脸上现出思索的神情。
陆欣道:“她爸爸名叫熊平天,以前在龚滩镇邮电局工作。”
何文书哦了一声,一边用打火机帮老同学点火,一边说道:“我帮你们问一下,有可能是苟家坝的人,那儿姓熊和姓苟的人比较多。”
杜萍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何文书忽然朝车子后面大声喊道:“苟二嫂,你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三人转过头去看车后面,只见一家杂货铺门前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正在用一根麻绳捆绑自己背篼上面的一个纸箱。
何文书走过去后,赵小明和陆欣她们也下了车子。
何文书跟苟二嫂说了几句话,便挥手招呼他们过去,替双方作了介绍后,说道:“你们白来一趟了!熊平天是她们村的,不过他们全家人都已经死了!”
“全家人都死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苟二嫂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说道:“你们是熊明艳的同学?她二十几年前就出车祸死了。”
陆欣道:“是,我们也听说了。”顿了顿,又道:“她的家人都死了?她们家……没有别的亲戚了吗?”
“亲戚倒有一个,不过隔得远。在龙潭镇。”
杜萍又失望又着急,冒失地问道:“她总有照片留下来吧?要是能……能找到一张她的相片也好,我们很多年没见到她了,很……想念她!”
“你们既然是她的同学,怎么连她的相片也没有一张?”
陆欣说道:“我们是她的高中同学,以前很要好,但因为她高三没读完就参加工作了,所以大家连个相片也没留下。我们都在成都工作,这次有事来酉阳,就想顺道来看望她,听说她已经死了,所以……想去她的坟上看看,如果能够带走一张相片做个留恋就更好了。”
何文书、赵小明、苟二嫂听了都有些感动,苟二嫂说:“你们想看她的相片倒容易,我们坎下那家人就有一张她的相片,不过不是单人照。”
她又解释说:那家人也姓熊,大儿子叫熊飞,跟熊明艳是初中同学,毕业那年,他们十几个同乡同学合过影,那张照片还保存在他家墙壁上的相框里。
杜萍听了激动道:“那太好了!你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何文书和赵小明也帮着说话:“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很不容易!”“你们现在就跟苟二嫂去,晚上就在苟二嫂家里住一晚,食宿费适当给一点就是。”
苟二嫂不好意思地说:“钱倒不用给,就是……就是家里条件差,她们是大城市来的,可能住不习惯。”
“唉呀,你这样说,我们反不好意思了,有什么不习惯的!”
大家客气一番后,就说定了。三人谢了赵小明和何文书后,就跟着苟二嫂上路了。
出了乡场后,她们便走上了一条山路。
大家边走边谈,话题自然围绕熊明艳和她的家人。
原来熊明艳死后,她的外婆和妈妈因为太过伤心,从此一病不起,不到三年,就先后谢世。她的父亲熊平天在家人都死去后,孤独地生活了五年,终于产生厌世之心,放火烧了自家的房屋,然后跑到后山跳崖自尽了。
三人听了,唏嘘不已。
※※※
大家默行一段山路后,陆欣忽然问道:“苟二嫂,你认识张明吗?”
苟二嫂一惊,停下脚步,回头反问道:“我们一个乡的,当然认识。你们……也听到了那些话?”
三人互视一眼,陆欣试探地问道:“我们只是有点奇怪,张明跟熊明艳是一个乡的人,他的妻子却说张明不认识熊明艳。”
“你说的是张明的后老婆,他原来的老婆早就死了。”
“是,张明一家人也死得惨!儿子从学校的实验楼上摔下来死了,女儿又莫明奇妙地死在了女厕所里,他本人也出车祸死了。”
苟二嫂叹了口气,又大步赶路。边走边说道:“我听村里好多人谈论,说张明一家人都受到了报应。”
陆欣心里一动,边喘息边问道:“张明家跟……跟熊明艳家有……什么仇吗?”苟二嫂虽然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却仍然健步如飞,三人为了能跟上她,几乎一路上都是在小跑!连说话都在不住喘气!
“那倒不是。可能是他在熊明艳死的事情上,说了谎话。”
“说了谎话?熊明艳不是出……出车祸死的吗,这跟张明有什么关系?”
“你们有些情况不晓得。”
“麻烦你跟我们……讲一下,好不好?放心,我们……我们不对别人乱说。”
苟二嫂听她喘得厉害,笑了一下,“你们没走过山路,可能很费力。坐下来歇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