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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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如果他觉得很为难,我就把钱留下给你。他在大坂并不是唯一有影响的人物。我还可找小野或后腾帮忙,关系多着呢!”
“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让我想想。你可以等我,但不能就这样站在风中。那会有人认为你不怀好意。我们明天再会吧。”
“什么地方?”
“最保险还是到我们刚见面的米酒摊那儿。”
定下时间与地点之后。赤壁八十马向复又钵挥了挥手,昂首阔步走进了一家大院,没有丝毫犹豫。复又钵极为放心,那天晚上做了一夜美梦。
约定的时间到了。和前几天一样,风刮得很冷,米酒摊那儿人依然很多。但就是不见赤壁八十马的影子。
第二天复又钵又去了。他盯住行人的脸宽厚地想“昨天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今天一定会露面的。”但太阳又下山了,赤壁八十马还是没来。
第三天,复又钵又去了。卖米酒的问他:“你在这儿等什么人吗?”
“对,我在这儿等一个叫赤壁八十马的,前几天我们在这儿认识的。”复又钵接着把详细经过讲了一番。
“那个无赖?”卖米酒的气吁吁地说,“你是说他装作给你谋差事而把你的钱都偷走了?”
“他没偷,是我自己给的。我叫他给一个叫勇人兼助的。我就在这儿等他,看看事情办得怎么样。”
“你这个可怜的人。你可以在这儿等上一百年,但我敢担。保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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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你为何这样说?”
“为什么?因为他是个无赖。这儿这样的无赖多得很。只要看到谁无知一点,他们就对谁下手。”那人十分同情,一再向复又钵说,在这个地方上当受骗不是件丢脸事。
复又钵想的可不是丢人不丢人。他想的是钱丢了,差事也吹了。他七窍生烟,绝望地盯住行人。
“不知有没有用,”卖米酒的又说,“你可以到变戏法的摊子那边去看看,地痞们常在那后面聚赌。赤壁八十马弄到一点钱,还可能去那儿想再多发几个。”
“谢谢,”复又钵兴奋得差点眺起来。“往变戏法的摊子怎么走?”
按那人指的方向,复又钵找到了马戏场。戏场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场外有几个人在打着鼓招搅顾客,木门前飘着几面旗,上面写着几个魔术大师的名字。场内不时传出古怪的乐曲声及观众的喝采声。
在戏法场后面,复又钵又发现了一个大门。当他往内探望时,有个守门的问:“想玩钱吗?”复又钵点了点头,那人让他进去了。赌场四周围着帐篷,赌客有二十几个,都是些令人望而生厌的家伙。他们正围着赌得起劲,见复又钵进来,有一个稍稍给他挪了个位,示意他坐下来。
“赤壁八十马在这儿吗?”复又钵问。
“赤壁八十马?”一个赌徒困惑地重复着赤壁八十马的名字。“想起来了,他这几天没来。怎么啦?”
“你看他以后还会再来吗?”
“那我怎么知道?快玩钱吧。‘”我不是来赌钱的。“”不赌来干什么?“
“我来找赤壁八十马。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好哇!你干吗不到其它地方去找?”
“我已向你们道过歉了。”复又钵说着就往外走。
“站住1”其中有个赌徒叫着,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说句对不起就想走。不赌也要付座钱。”
“我身无分文。”
“没钱?我明白了。你是想来瞅个机会偷一把,嗯?小偷,你这个小偷!”
“我可不是贼!”复又钵做出要抽剑的样子,但这使赌徒们更觉有趣。
“白痴!”那个赌徒叫着。如果象你这样的人也配来吓唬我,我在大坂就活不到今天。用剑吧,只要你敢!“”我是警告你。“
“哦,警告,是吗?”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是佐佐木小次郎,越前常光寺金牧持齐的门徒。”复又钵骄傲地宣布着,满以为这一席话一出嘴,就会镇住那些赌棍。但预想的效果没见到,那赌徒吐了口唾沫,转过身对赌场喊道:“嘿,过来,伙计们!这家伙的名字很有趣,看样子还会使剑。让我们来欣赏一下他的剑术,一定很逗乐儿!”
复又钵见那人不防,突然抽剑向他后背刺去。那人纵身跃在空中,避过剑锋。口中骂道:“你这下流杂种。”
复又钵见势不妙,赶紧冲入人群,但不管跑到哪堆人中间,张张面孔都象赌博佬。他知道这不是久藏之地,继续往前跑,寻找比较可靠的隐蔽场所。
就在他正前方,有个竹栅栏,上面吊着个门帘,门帘上画着只大老虎。有个人站在一只空箱子上,嘶着喉咙在叫喊:“看老虎哇!来看老虎!这省得你跑上几千里路。这只大虎,是加滕清正大将军在朝鲜亲手猎到的。别错过良机,快来看!”这人叫得又流利又动听。
复又钵扔了一枚铜钱进了入口,立即感到安全多了。他开始用眼光搜寻野兽了。搜寻了半天,只是在场子尽头发现了张虎皮。一大群人围在那儿,似乎还看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大老虎的样子。”其中一个说。
“真大,是吗?”另一个在附和。
复又钵在老虎皮边站了一会,突然发现一妪一叟。当听到他们的谈话声时,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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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叔,这老虎是死的,对吗?”
那老武士把手伸过竹栅栏触了触老虎皮,认真地说,“当然,当然,这是张虎皮。”
“但听外面那人讲,好象是活的。”
“那当然,会说话的可以把死的说活嘛。”他轻声笑着。
小杉可没有笑,她撅着嘴说:“别装傻,这不是活的,跟外面的画差不多。与其花钱看虎皮,倒不如在外面不花钱看看画。我们去把钱要回来。”
“别这样大惊小怪,不怕别人笑话?”
“不怕,我可不那样虚要面子。你不去要,我一个人去。”小杉在人群中往外挤,复又钵赶紧低头想避开,但来不及了,已被权叔看到了。
“嗨!复又钵,是你吗?‘他叫了起来。
小杉的眼晴已不太好使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一个人在胡说些什么?”
“你没看见?复又钵刚才还在你身后。”
“不可能!”
“是在的,可现在跑了。”
“往哪儿,往哪儿跑了?”
两人急忙挤出木门追入闹市。此时已近黄昏,复又钵奔跑中不时撞着行人。
“等一等,儿子,别跑!”小杉叫着。
复又钵往后一瞄,只见他妈象个疯子一样在后面追着,权叔边跑着还边挥着手。
“复又钵!你为什么要跑?”权叔叫着,“你怎么啦,复又钵?”
看看他们追不上了,小杉把脖子往前一伸,尖声高叫,顿时惊动众人。“抓贼呀1抓贼呀!快抓住他!”
有一帮人立即开始追了。最前面已有人用竹杆栏住了复又钵!
“别让他跑了!”
“那个无赖!”
“好好揍他一顿!”
一大群人把复又钵围住了,有的已开始往他脸上吐唾沫。小杉与权叔赶到了,立即对这帮围攻者大发其火。她手握短剑,咬牙切齿地推开众人。
“你们在于什么?”她质问着,“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他是个贼!”
“他不是贼!他是我儿子。”
“你的儿子?”
“对,他是我的儿子,一个武士的儿子。你们没任何理由打他。你们是什么东西?还不是一帮小市民!如果谁敢再动他,我就——我就对谁不客气了!”
“开什么玩笑?谁刚才喊捉贼来着?”
“是我喊的,我不否认。我想只要一喊捉贼,我儿子就不会跑的。谁叫你们这些家伙打他的?真是暴行。”
小杉态度的突然转变,把四周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赞赏这老妇的勇气与智慧,慢慢地都散了。小杉抓住他那不肖儿子的衣领,把他拖到了附近神殿的空场上,逼他跪了下来,开始没头没脸地打他。
“好哇!见了你老娘还跑!”她又开始打他的屁股,好象他儿子还是个小孩似的。“我还认为你不在人世了呢!你居然还在大坂闲逛,丢人!”
“别打啦,妈!”复又钵真象个小孩似地哭着,“饶了我吧!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你,才不敢回家。我一见到你非常吃惊,不由自主就跑了起来。我感到羞耻,我没脸见人。”他用双手捂住了脸。
“什么事也不准瞒着我,”小杉说,“从关原逃脱后都干了些什么?一直讲得我听够了为止。”
复又钵开始讲了整个经过:先藏在伊吹山,与寡妇绪子搞到了一起——后又到京都,从她身边跑了出来。现在还憎恨那种生活。
小杉舔了一下嘴唇说:“你的作为真叫我吃惊。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看样子你穿的还挺不错。找到了个合适的差事了吗?”
“对,”这字眼刚出口,又赶紧更正说,“我是说,没有,没有,我还没弄到官差。”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钱?”
“我的剑——我靠教剑术过日子。”
“是这样吗?”小杉很感兴趣地说着,“剑术,嗯,我的儿子会抽时间习剑,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听到了吗?权叔!他还是我的儿子。”
权叔点着头,高兴地看到小杉态度好了起来。“这表明他身上还流着本位田祖先的血。以前走过一段错路没什么了不起的。”权叔说。
“复又钵!”
“什么,妈?”
“你在谁的名下学剑?”
“金牧持齐。”
“啊?!他可是名师。”小杉脸卜露出幸福的表情。复又钵为了更讨她欢心,拿出了证书,但却用大拇指按着佐佐木小次郎的名字。
“看看这个! ”他说。
“拿过来看看!”小杉伸手要拿过去,但复又钵却抓住证书不放。
“就这样看吧,妈,用不着担心。”
她点了点头说:“很好,权叔,过来看看,他很小时,我就看出他比竹城那帮孩子强。”她太兴奋了,说话时唾沫四溅。
就在这时,复又钵的手指滑了一下,证书上的名字露了出来。
“慢!”小杉说,“为什么叫佐佐木小次郎? ”
“啊——啊!那呀,是我的化名。”
“化名?为什么要化名?本位田复又钵不是挺好吗?”
“是很好。”复又钵的脑子飞旋着。“但当我反复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不用我原来的名字。我过去太丢人了,我怕有辱先祖的名声。”
“这想法不坏。好啦,你大概还不知道村于里发生的事情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注意听着,这很重要。”
她开始讲本位田家族如何受辱,她自己与权叔这几年来怎么样一直在抓小津与竹城。她用的词句都是精选过的,目的是煽动儿子采取行动。而真正打动复又钵的,只是小津不再爱他了这一事实。
“这都是真的吗?”他问。
“当然。当竹城被吊在树上时,他叫小津救了他,然后他们俩双双逃走了。人人都说他们俩中间肯定有什么名堂。”
听到这些,复又钵开始对童年的朋友产生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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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杉觉察到了这一点,来了个火上加油。“现在你明白了吧?复又钵。我与你叔叔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