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沸腾-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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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实力在人间赢得了巨大地名气,博得了“永夜的极光”的美名,人世间的繁华,也让壹条越来越产生了眷恋和归属感————很多超阶神兽终生不愿涉足人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乱花渐欲迷人眼,红尘世间正是这朵迷眼的乱花,这对修行殊无陴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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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前辈的看法一样,红尘人世地确不像在茶山中与云雾、茶树相伴那么简单美好,和爱琴大陆纷乱局势一样,远东丝绸大陆也是点火纷飞,人类国家与人类国家之间长年征战不休,就连大大小小的神兽们之间也分成无数门派阵营,各方之间为了利益动辄火并,斗争残酷。
这些斗来斗去的神兽们多是一些能幻化成|人形的普通神兽和中低阶神兽,只有极有限的高阶神兽和超阶神兽介入,像壹条这种超阶神兽,本身就很稀少,参与到神兽门派的世俗纷争中的就更没有了,所以壹条理所当然成了各方竭力拉拢的对象;作为一个有着与生俱来骄傲本性的博浪沙火鹤,壹条几乎没有假以思索就拒绝了各方地利益拉拢。继续选择做一个独来独往的游侠。
壹条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像他这样孤独骄傲的强者,如果不接触这个社会倒还罢了,但是卷入了纷争之后,仍然保持孤芳自赏的做派。往往就会是各方势力合谋剿杀地对象,各大势力或多或少在私下里都会干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壹条在人世间游荡千年,天性又喜欢行侠仗义,自然明里暗里为自己树下了无数对手。
如果自己无法拉拢,那就别人也永远不能拉拢。————这条残酷哲理在远东丝绸大陆任何种族之间都非常盛行。
成名之后的壹条渐渐迎来了一次又一次没头没脑的偷袭,毕竟是最优秀的博浪沙火鹤,壹条一次又一次击溃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对手,仇恨的种子也从此越结越大。
上的山多终遇虎。一千多年的游历人世生活,壹条倒没有倒在明枪之下,最终却还是中了一次险恶地伏击陷阱,壹条就算再强大也还是有弱点的,天性的正直,为暗算他的敌人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在有意识的散播下,“永夜的极光”是一博浪沙火鹤早已经不是新闻,而人类的贪欲比起神兽要更强许多。
虽然壹条最后仍然依靠自己强大的战斗力毙尽强敌,自己却也被彻底重伤。不是一位法力超绝,心地慈祥地老法师将他救了,壹条那一次就真的自驾西游了。
这位慈祥的老法师擅长种植各种希奇的药草,壹条的伤势沉疴,幸亏这位老法师费尽千辛万苦寻找来一些极珍贵的药草,才替壹条扳回了一条小命,不过那一次的伤也落下了病根;原本百毒不侵的壹条,毒抗能力上有所削弱,这给他后来日子中几次历险造成过不小的麻烦。
壹条从此便隐居在壁立千仞的南山中。与这位老法师餐霞宿露,缓慢地复原着伤势,也远离了红尘地喧嚣。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老法师渐渐地变得龙钟苍老了,岁月销蚀了他的肉体和寿命,却没能磨灭他的睿智,临终前,这位父亲般慈祥地老人放心不下壹条的前程。因为他总是唠叨着,壹条的面相中带着刀兵之气,杀孽太重,恐有天谴。
多年的相处,老法师和壹条之间的感情极深,虽然年龄远比老法师大出很多,可是壹条始终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还是个孩子。
最终这位老法师强撑病体替壹条占卜了一次,得出一个有惊地险地卦面:桃花劫,驿马迫火行,大利西方。
这是老法师用自己的智慧留给壹条的最后遗言,至于是什么意思,壹条没有问,老法师也没说,因为他已经在占卜过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悲伤陪伴了壹条整整五百年。
再过了五百年之后,壹条虽然已经不再悲伤,却发现自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在南山中平平淡淡度过的这一千年,虽然壹条的身体早已复原,可他却再也不愿意涉足红尘一步了,以前的遭遇让他有点心灰意乱,也有点厌倦。
他似乎渐渐地接近了博浪沙火鹤应该具备的性格————孤僻,冷傲,透到骨头里的冷傲。
至于老法师的占卜,他也只有每年上坟的时候才能记起了,他没有当那是一个预言,而是当成父爱。
老法师的占卜毕竟不是诳言,终于有一天,他遇上了一个少女,一个美丽的少女。
预言跨出了第一步。
这个美丽的少女并不是丝绸大陆的人类,也并不是已经几乎绝种的“书儒”。
“书儒”是丝绸大陆语,翻译成爱琴通用语,就是“比蒙”的意思————在壹条再次隐居深山之后,云秦大帝国统一了丝绸大陆,立下汗马功劳的东方比蒙“书儒”,一是因为寻药般一去不返,二是因为鸟尽弓藏。被始皇帝和二世这两个千古暴君悉数灭族,除了被大量殡葬之外,“书儒”大部分被焚烧或者坑杀,还有的被抹上泥士做成了陶俑,后代将那种随处可见的陶俑戏称为“暴秦遗爱”。
壹条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少女的真实身份。她是一条风系神兽“青玉灵蟒”修炼成地人形神兽,“青玉灵蟒”也算是一种高阶神兽,但远不是博浪沙火鹤的对手。
正如同爱琴大陆的鹰獾一样,在丝绸大陆,鹤是所有毒虫的天敌,尤其对于蛇类而言,火鹤对于蛇类的第六感预判能力非常灵敏;纵观整个丝绸大陆所有地蛇类,百分之九十九看到火鹤,都会像老鼠遇到猫一样。束手待死。
“青玉灵蟒”遇到火鹤虽然不会垂手等死,但是和火鹤相斗,也必然是死路一条。
这个少女有名字,她的名字极好听,翻译成爱琴通用语的译音叫做“白素青”或者“柏树青”,翻译成比蒙语,就是“青雅·白玉”之意。
白素青是知道这座南山被博浪沙火鹤“永夜的极光”占据住的,历年来,死在这里的盗药贼。让这座深山闻名遐迩。
她也是来盗药草的。
老法师生前,曾经在这座深山中种植了一种药效奇特的“紫芝草”,这种“紫芝草”唯一的功效就是辟谷,有延年益寿之效,老法师也正是吃这个,每日介光喝点山泉水,优游林间活了九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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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一年开始,这种“紫芝草”地药效在人世间被夸大的很厉害,以讹传讹从“辟谷”演变成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有见识的自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不过这世界上,相信传说的人显然更多。
其实他们的内心深处倒也未必真的就相信世间会有这等灵药。但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传言。
老法师还没驾鹤的前两年,这座高山上一拨一拨的盗药者就开始络绎不绝了,他们扮成樵翁、乞丐、大侠,变着法地想偷一株“紫芝草”。
壹条起先也有求必应,取药草救人的。总归是一片善心,壹条不想拂逆这种善意,虽然他一再的重申,“紫芝草”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白给的“紫芝草”,当然不可能有传说中那么奇妙的功效,别说“生死人,肉白骨”,就是让它去生出一根头发也办不到啊!
求得仙草的人,原本满心的欢喜,但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时,这些人都恼羞成怒了。
他们不去思量本质的问题,却偏偏怪罪起壹条藏私,把真正地仙草藏了起来————以己度人,这是世间智慧生物的一个共性。
于是盗草贼又再一次前来,这一次是来抢的,壹条虽然冰冷,却也很好说话,人形状态地他,比起巨鹤形态,实在让盗药贼提不起害怕。
南山上也有神兽,即使是壹条不去动手赶走这些盗药者,南山中的神兽也会自发地动手,就算神兽也是知道巴结奉承的。
不过壹条毕竟不是好惹的,老法师一点没说错,他的眉宇间有杀气,当年壹条曾经想和法力高深地老法师学习丝绸大陆的“飘符法术”,老法师思忖了很久,仍然没有将这门绝技传给他,为的就是他眼眶中时不时滑过的一道陌生可怕的冷芒,这目光每每让老法师心惊肉跳。
被杀死的盗药贼,又更加证明着有关于“紫芝草”功效的可信程度————上古灵药都是由大荒神兽守护的,若不是有仙草,南山上又何尝有如此多的神兽在守护它?
来的贼从此越来越多,壹条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白素青如果不知道,反倒奇怪了。
白素青的修为很高,南山中两大高阶神兽,有着六百年修行的“莽古巨蛤”和五百年修行的“金刚麋鹿”联手也无法阻挡她摘向“紫芝草”的稚嫩小手,直到壹条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七卷 我家住在红土高坡 第一百八十三章 驿马迫火行
那一天,满山的桃花灿烂如霞,一抹抹淡淡红嫣,如同少女的粉腮。(天一阁首发)
雨滴如坠,细如牛毛一般斜斜打在桃花瓣上,润成一品。
春风似那情人的呼吸,轻轻将雨幕吹成了轻纱罗幛。
白素青纤弱的身影就站在雾雨蒙蒙的桃花树下,一袭白衣,娇丽的容颜和浸润着雨滴的桃花一样明艳。
但凡是天敌之间,都有一种血液中与生俱来的仇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蛇鹤恰恰就是这样的一对老冤家。
那一天,壹条的心中却半点也提不起对天敌的恨意。
一驮青石,一位清俊少年,一袭冷衫。
壹条静静地凝视着春雨中淋湿了发鬟的白素青,静静地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上缀着的晶莹水珠。
寒光闪烁的宝剑,娇弱的玉人,二月的春风裁出的一树红霞。
远处云烟笼罩的如黛青山,有两只燕子衔着春泥,呢喃着低低掠过。
地上有一只翻着肚皮,牛一样喘着气的大蛤蟆和一头前膝跪倒的七色麋鹿,泥泞中满洒揉碎的桃花。
白素青和壹条双双站在迷蒙的春雨中,悄悄打量着对方。
少女的眼睑低垂,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秀丽中带着腼腆,还带着一丝丝的憔悴,这憔悴让她更加楚楚动人。
壹条尘封千年之久的冰冻表情,在这一刹那,变成了春日里最后的薄冰,悄悄地消失了,悄悄到壹条自己也没有发觉,心底有一种莫名而甜蜜的情愫,像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绽放的桃花一样,轻轻地在壹条的心房绽开了蓓蕾。
他们俩仿佛互相看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眼神每一个交错的刹那,少女吹弹即破的俏脸上都会挂起了一酡淡淡的红晕,含着烟气地大眼睛总是羞涩地偏开一点点。
少女的眼泪比云霞般灿烂的桃花更醉人,壹条终于品尝到了什么是微醺的岁月。
他情不自禁地有点窃喜,因为他可以从远处清晰地感觉到。这位娇弱犹如桃花的少女,和自己脉搏保持着一致地“砰砰”心跳。
那一瞬间,壹条的胸口仿佛揣进了一只撞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肩并肩站到了山顶,对面有两座峰峦跌宕的青山紧紧相连,就像一对依偎在一起的璧人,雾海翻腾,细雨迷离。
壹条的青衫被风吹的翩翩激荡,雨斜斜地打在他头顶的一簇火红长发上。清癯英俊的脸上是淡淡的满足。
少女头顶上有一片碧绿地芭蕉叶,被一只有力而可靠的大手举的很高,细雨敲蕉,写出了一首名叫沙沙的诗;少女的青葱玉指中紧紧捏着一株紫色的七叶芝草,两个醉人的酒窝带着如花笑靥,挂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