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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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六哥你多保重,这些东西分给大家吧”我笑着说
“放心吧,老八!”胡老六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群殴事件以后,他已经把我看作是他们家的老八了。
然后他递过来一个纸条。
“出去以后,打这个号码,这是我家的电话,你去看看我妈和我的几个兄弟。帮我报个平安!以后,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他们帮忙,上次来看我时,我已经跟他们都说了你的事儿了!你就是老八!”
我把纸条塞进了兜里。
保镖过来跟我击掌。“兄弟,外面见!”
跛子阿七撇了撇嘴,想说什么,但是看见管教干部在催促我,就什么也没说,缩回炕上,在那座着,朝我挥了挥手。感觉他有一点伤感。
我也含着泪,冲跛子挥了挥手。
“阿七,嫂子我回去看看她的,也帮你报平安!”
临出房门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丢下行李,抓起我的那床被子,走回老顽童的身边。
“天冷了,留着用吧”
老顽童霎时跟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号子里一片唏嘘。
经过女犯人的号子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她们的窗户,脑子里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忽然,我又看见了那个女人,她就站在窗户前,一边捋着飘在额前的长发,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从她面前走过。甚至她在冲我微笑。
我很想停下来跟她说句话,甚至想进去跟她关在一个屋里,永远不出来。但是,我知道,这么*的女人,一定会把我这小身子骨给吸干的。到时候成了熬完药的药渣,就被泼到看守所后面的山坡上去的。
我冲她眨了眨眼睛,走过了她的窗前。
我和阿浩在监狱的大门口相遇了,于是一起往外走去。
从这个地方出去以后,我们要是去混社会、当流氓自然就容易多了,道上的人都会给些面子,而且号子里的人在山城和周边省市所涉及的黄、赌、毒的网络错综复杂,哪条线上都能找到熟人和渠道,胡老六的家族在山城罩着几乎一半的KTV和地下赌场,出了群殴那事儿以后,他就让我出去后进家族替他干。所有,要沉沦下去,真的就是吹个口哨的功夫。
如果以后我们选择走正道的话,那注定要陷入周围所有的人的有色目光的漩涡,而我们也注定要比别人多付出数倍的奋斗。而且,我们俩一辈子都要在人前遮掩这一段历史。
亚伯拉罕·林肯说过:一个人可以在一个时候欺骗任何人,也可以在任何时候欺骗一个人,但是决不可能在任何时候欺骗任何人。
也许我和阿浩永远不能抹去这一段历史,将永远背负这个枷锁前行。但是这一段失去自由的经历让我更相信俄国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话:人的一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我愿意燃烧起来。 如果堕落最终会失去自由,我宁愿在自由中燃烧自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7~8节: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原形毕露
第7节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在帮着号子里的朋友一一看过他们的家人之后,我从裤兜里摸出了胡老六的那张纸条。
春水区长干路66号,这都什么地名?!听着就这么暧昧。
我打了纸条上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的。声音相当凶狠,当听我报出名字,就柔和了许多,告诉我他是胡老六的三哥,然后问了我的方位,就派了辆摩托车来接我。
见面寒暄了几句后,我说,想去看看老二。因为胡老六有些话让我转告他。
老二在郊区的地下赌场,我和老三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往乡下开去。
不得不佩服这个地下赌场的安全措施做得好,一路上每隔两里地就有放风的马仔,从五里之外路边就有人跟老三点头示意。
到了山边,老三把车停下,从路边接应的人手里接过一条黑带,交到我手上。
“方向,不好意思,这是规矩。”
我把摩托车交给了路边接应的马仔。然后接过黑带在头上扎上,蒙住了眼睛。
坐上老三的摩托车,我们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警匪片里的感觉,今天居然落在自己的头上。
几分钟后,车停住了。
进了门之后,老三摘掉我的黑带。
这是一幢废弃的别墅,大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老三示意马仔低头挪开墙角一块地转,然后伸进脚去一踩。
地板“唰”地打开了一个入口。地下有灯光,照亮了往下走的台阶。
老三带着我沿台阶走了下去。
越走越不可思议,外面残败不堪的一幢烂尾的别墅楼,这地下通道居然被装饰得相当豪华,清一色的墨绿色大理石地面,上面铺着红地毯。墙上镶嵌着复古的壁灯。吊顶是嵌入式琉璃彩灯,并且和地板下的传感器相连,一旦有人走动,吊灯立刻闪出各种颜色,流光溢彩。
走过通道,来到一个门口。门口有一个光头彪形大汉,满身都是纹身,看到老三,点了一下头,叫了声:“三哥!”然后转过目光盯着我看了几眼。
“开门!”老三扬了扬下巴
那家伙在门边的一个数字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那一尺多厚重的门,“嗡嗡”地缓缓打开了。
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大厅,走进去,迎面几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跟老三打招呼,她们手里托盘上放着筹码,还有水果、香烟、啤酒和点心,在几十几张桌子中间穿梭行走。我放眼望去,百家乐、轮盘赌、麻将台、BlackJack、老虎机、拉号子、麻将机应有尽有,大概数了一下,有近百个赌客在这里博弈和消遣。很热闹。
每个赌客面前都放着大堆筹码,估计都得几十万以上,这些人来头都不小,本地人没有那么阔绰,更不会如此豪赌。
我和老三走过麻将桌的时候,玩牌的几个人斜着眼瞟了瞟我,我赶紧低头走过。
又穿过一个长廊,走到最里面一间屋子。门口一个人看见老三,赶紧扔掉手里的烟卷。
“三哥!”
“嗯,老二在么?”老三问
“在!”
我跟着老三往那屋里走,那人拦住了我。
“闪开!这是老六的兄弟,以后叫八哥!”老三呵斥道
“八。。八哥!”
我靠,凭什么轮着我排这鸟辈分!
房间里面很古朴,亚麻地毯上四周摆设的都是明清式家具。宽大的红木桌子后面,嵌玉雕花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正攥着一根粗直的湘妃竹筒,在抽着一袋水烟。一时座前云雾袅绕。
墙上还挂有几幅字画,我看了看,其中一幅居然还是苏轼的《定风波》——“&;nbsp;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这幅字笔力遒劲却不乏飘逸,应是出自名家手笔,只是这是一幅残缺的字画,后面应该还有两句。
“二哥!来客人了”老三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中年人抬头看了看我。我善意地冲他笑了笑,用山城话叫了声“二哥好!”。
他穿着中式对襟长褂,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胸前小袋外挂的链子显然是掖着一块怀表。很三十年代上海滩十里洋场的一身打扮。气色很好,额前宽广,八字胡和眉毛一样浓密,眼睛炯炯有神,那眼神和老六、老三都不一样。没有任何匪气。倒很像一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
他打量着我,当看到我还未长出多少发茬的光头时,就笑了起来,摆摆手示意我近前。
“恩,正桥在里面怎么样?”他笑着从抽屉里抽出一只雪茄递给我。
老江湖!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胡正桥是胡老六的大名。老二叫胡正海
他看到我略显诧异的表情,又笑了起来。
“能进到这场子里来的本地人,山城不超过十个人”
“老三亲自带进来的,不会超过三个人”他继续说
“而能见到我,我又不认识的。就你这么一个”他看我拿着雪茄发傻,就拿过雪茄,切好,然后给我点上了火。
“。。。 …”我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正桥很信任你啊,让我把你当老八。因为你在里面救过他的命”胡正山笑着说
“嗨,那是凑巧。而且我进土的时候,老六也很关照我。人就是知恩图报嘛”我也笑了。
“说得好!人是应该知恩图报啊…”胡正海过来摁了摁我的肩膀。
“怎么样,我这场子还不错吧”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那是!我算开了眼了!您这里是世外桃源、别有洞天啊。”我再次环顾四周。
“只是您那幅《定风波》为何是一幅残词呢?”我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
“小子好眼力!”这回轮到他诧异了。
“那是我刚开这买卖的时候,被对头放火烧了场子,这权当留一个纪念,让我们兄弟几个随时保持点警惕,这世上永远是狼多肉少。”老二靠在椅背上,看着这首残词,回味着。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他轻轻地抚着太师椅,念着被烧去的那部分,但是,好像他忘词了…
他憋在那里半天,摇头晃脑,可就是怎么也倒腾不出来。
“也无风雨也无晴。”我轻轻地脱口念了出来。
他看着我,笑了,点了点头。
“二哥,你们俩在这干嘛呢?!要不就让老八过来一起干吧,老六也说过这话不是?”老三看我们俩只管吟诗作对,就急了。
“那好,你就过来帮我吧,老六啥时候出来很难说。他不在我身边,我算是少了一只胳膊啊…”胡正海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老三。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默默燃烧的雪茄,想了一想。抬头对他说:
“二哥,您太高看我了,我…我哪有那能耐”
“我们这几个兄弟,其实没有什么文化,都是苦命人。拼打了十几年,围了一帮朋友,才有了这几个歌厅和这个场子。83年严打,老大和老四先走了,我们几个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义忍二字,老六交你就是因为你的义气!而且,今天我知道你的素质比这里所有人的素质都要好。”
我没有想到老二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这样吧,我给你几天时间想想,你要是想好了,随时找老三。”
“嗯,好的!”我起身告辞
“你要是不着急回去,既然来了,就让老三安排你玩玩儿”他笑着跟我和老三说。
老三一把就把我拉过去,勾肩搭背地跟我出去了。
回到大厅,他到总台,签了张单,然后给我一盘筹码。并招呼了一个女服务员过来领着我到了一张百家乐桌前。
我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跟众人打招呼。
我低头算了一下我盘子里筹码面值,总共竟有四,五万块钱之多。
这里顺便介绍一下“百家乐”这种风靡欧美和亚洲的游戏:
百家乐起源于中世纪的意大利,又有意大利语";零";的意思——因为人面牌和10 点牌是许多游戏中的大牌点,但在百家乐中都算作 0 点。其他牌都按照面的点数计点。玩家可以下注于闲家(Player) 或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