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学怨-夷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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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李蓓蓓从包里取出一张报纸,“这是杨月清出车祸的报道,我发现当时你也在那辆车上,听说你还请了两个月的假养伤,对吧?”
周桓依然微笑:“你想说什么呢?”
“我在想,那个用杨月清的身份证发帖的人是谁呢?”李蓓蓓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周桓的目光变得飘渺起来:“你相信一个人,为了爱,可以做任何事情吗?”
李蓓蓓沉默一阵:“我相信。”
“我也信,所以我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被杀,为此我调查了三年。”周桓叹了口气,“所以当我在那辆出车祸的车子里看到杨月清的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
“为什么你不直接报警?”
“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以前有一个男生曾经疯狂地追过梦洁,梦洁曾跟我抱怨,那个男生简直像个疯子。”周桓站起身来,“学心理系也有好处的,对吗?”
望着他的背影,李蓓蓓觉得胸膛一片冰凉,爱,是疯狂的。
Chapter 4 白发少年
世界开始旋转,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朦胧间仿佛看见一袭深色的大衣。
传说,学校超市的楼上住着一位白发少年,他被自己的父母所抛弃,居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最后,他死去了,那座被油烟熏得漆黑的阁楼里,白色的发,开始成为噩梦与传奇。
……
一群孩子推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往前走,女孩有些不情愿地说:“我才不信呢。不去不去!”
“真的啦,微微。”周围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我们真的看见那个白发少年了!”话音未落,便有人尖叫起来,“快看!是他!”
微微抬头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阁楼的窗台里若隐若现,微微的手抖了抖,壮了壮胆子,在小伙伴们的尖叫声中仔细观察那个白影,突然笑起来:“哪里有什么白发少年,那明明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塑料模特啊!”
小伙伴们满脸不信地走近了看,果然看见窗户里放着一个白色的模特,戴着白色的假发。真相大白,孩子们觉得在微微面前丢了脸,一个个嘟着小嘴跑开了,微微一脸得意,正想去超市买点零食奖励自己,却突然看见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年从模特的身后走了出来,靠在窗台上,对着她浅浅地笑。
那一天,微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如今的她只知道,那次的模特事件,是她对白发少年传说的唯一记忆。
1
微微回到故乡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刚刚考完高考,身心俱疲。原本并不想回来,但是三天前,她收到了一封信,看到寄信人姓名的时候,她差点失声尖叫。
“七岁的微微”。
这封信,是七岁的微微寄给十八岁微微的。
她仔细检查了邮戳,确实是十一年前寄出的信,信中稚嫩的笔迹微微还记得很清楚,小学时的作业本她一直留着,对比之下,竟然丝毫不差。
信里记载了一个令她浑身发冷的故事,七岁的微微当年与超市阁楼上的白发少年是非常好的朋友,甚至为了他不止一次地欺骗父母说自己在老师那里补课。
这些故事,她毫无印象,在她的记忆里,自己的小学时代是平淡无奇的,若说有什么奇遇,也就只有那次的模特事件了,不过,她认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刚开始她并没有在意,但这样的信接二连三地寄来时,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寒意。这些信就像日记,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令微微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一段失去的记忆。
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白发少年存在?
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微微回到了当年的小学。
好奇是个好东西。
这所学校已经废弃了,当年的超市现在已经被改成了菜市场,只有零零落落几个摊贩在卖小菜,几乎没有什么顾客,所有人脸上都灰蒙蒙的,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面具。
微微找了很久才找到去阁楼的楼梯,木制的楼梯已经腐朽,一踏上去就发出嘎吱的声响。
“你在干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微的心猛地一抖,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身后,拿着一件唱戏用的戏服,脸上还留着淡淡的油彩。
“我……只是随便看看。”微微连忙说,“这上边是仓库吧?”
年轻女人的脸色有些发白,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的家。”说完,越过她,打开门,将门狠狠地一摔,震得天花板上的白色粉末簌簌下落。
微微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栋楼十一年前就是有名的危楼了,怎么还会有人入住?
第二天微微又收到了信,依然是七岁的自己写给她的,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一个初夏的午后,她去找白发少年玩,两人在阁楼上捉老鼠,那老鼠很大,尾巴很长,他们在那阁楼里勒死了它,用一根白色的丝绢。随着信送来的还有一张照片,已经泛黄,画面也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看清楚那只老鼠圆睁的双眼。
手一抖,照片飘然而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相信人性本恶,天真的孩子总是在用他们的天真做着这世上最恶毒的事,例如,残杀小动物。
原来,这样的事情,她也曾做过。
手又开始发抖,最近手抖得特别厉害。她烦躁地双手紧紧交握,却听见从客厅里传来惊叹声,她打开门,说:“奶奶,又发生什么事了?”
微微的奶奶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微微,你来看,咱们县的川剧院死人了。”
在这个戏曲普遍不景气的时代,本县的川剧院也早已经没了当年的风光,听说连工资都发不起,很多好的角儿都跑的跑,散的散。微微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电视机,胸口却突然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几乎站不稳。
屏幕上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躺在舞台之上,身上穿着一件紫色褙子,袖子里有长长的水袖垂下来,缠住了她的脖子。
如同缠着一只死去的老鼠!
这场景,几乎与照片里的死鼠一模一样!连圆睁的双眼都如此相似!
在同一个画面里,众多被记者采访的演员中站着一个穿红色褙子的女人,她竟然就是住在阁楼上的那个女人!
2
后来微微才知道,这个女人叫郭云夏,是川剧院的台柱,为数不多的戏友去听戏,大多都是冲着她的面子,如今郭云夏死了,川剧院更加艰难。
微微去听戏的时候诺大的剧院只有几个人,显得空旷而寒冷,演员们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她也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只是盯着舞台发呆。
戏剧像是催眠曲,不知不觉间微微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醒转,才发现川剧早已经结束了,剧场里只有她一个人,昏暗的应急照明灯忽闪着,将四周本就诡异的场景照得异常恐怖。
一股寒意随着血液在四肢百骸里游走,她连忙去推门,发现每一扇都从外面锁死了,她头皮一阵发麻,大声呼救,使劲拍打大门,外面依然一片死寂。
从门缝里看出去,外面的走廊里也亮着微弱的灯,她感觉不到一丝人类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微微的额头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难道剧院都不清场的吗?连剧场里还有人都不知道?
她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全身瑟瑟发抖,忽然,她看见一个人影坐在远处的应急照明灯下,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背影看起来很纤瘦,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深色大衣。
微微倒抽了口冷气,那件衣服她认得,很小的时候曾见爸爸穿过,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爸爸为此还大发雷霆。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穿着她父亲多年前丢失的衣服?
一种锥心刺骨的恐惧几乎占领了微微的胸膛,她想要逃,却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她想要呼救,却永远也不会有人听见。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活人。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剧场大门应声而开,她靠在门上,猝不及防便往后摔去,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她嘶嘶地吸着气,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那个住在阁楼上的女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冰冷的声音令微微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被锁在里面了。”
女人沉默了一阵,说:“出来吧。”
“等等,里面还有一个人……”她回过头去,却惊讶地发现应急灯下的座位空空如也,那女人冷冷地看着她:“怎么?你在里面见到了一个穿深色大衣的男人吗?”
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
“很多人都曾见过。”女人的声调始终不带一丝感情,像一具行尸走肉,“十一年前有个少年死在剧院里,死时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深色大衣,从那以后,时常会有人见到他,我们剧院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十一年前?
微微的双手又开始颤抖:“难道那少年是一头白发?”
女人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没错,也许是得了什么病,他年纪轻轻头发就全变白了。”
微微紧握着抖个不停的手,难道传说是真的,学校超市的阁楼上真的曾经住过一个白发少年?可那时阁楼是一间储藏室啊,他怎么会住在那里?
“走吧。”女人催促着她,微微跟在她的身后,走出大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奇怪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剧院来?”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回过头来,清秀的脸在路灯光下变得阴晴不明:“你知道前两天死去的那个郭云夏吧?她最喜欢晚上来剧院练习,我想来看看,她死了,是不是也会按时到来。”
3
虽然微微并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但依然令她整夜都无法入眠,那个女人究竟为什么深夜还回到剧院?
第二天早上,微微又收到了七岁的自己写来的信,信中写了十一年前的某个周末,微微去看望白发少年,看见少年因为寒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便把爸爸的大衣偷来给他,还用自己的早饭钱给他买了包子。
她看得心里发冷,那件衣服果然是给了白发少年了,可是传闻不是说那少年已经死了吗?昨晚剧院里的那人又是谁?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霍大叔,当年学校超市的老板,如果阁楼上真的住过一个白发少年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兴冲冲地往外走,却听见奶奶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你要去哪儿?”
微微回过头,看见祖母阴沉的脸,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些说不出的东西,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出去走走。”
奶奶沉默了一阵:“最近外面很乱,注意安全。”
从家里逃出来,微微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总觉得奶奶有些奇怪,和以前那位慈祥的老人家判若两人。
记得霍大叔的家就在学校外面的小巷子里,小学时她经常在这条巷子里逗野猫玩儿,那个时候,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巷子外有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老板是个很胖的老大娘,看见她便笑着打招呼:“姑娘,好久不见。”
微微一愣:“我们认识吗?”
老大娘笑了笑:“十一年前你在我这里买过包子,那时我还挑着货担满街走,怎么?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