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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圆舞-第1部分

小说: 圆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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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圆舞
  作者:亦舒
  内容简介:
  亦舒笔下的痛楚是伴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来的,所以很痛。从《我的前半生》到《喜宝》再到《人淡如菊》,无处不回味舔拭着这种淡淡的心疼。她笔冷情浓,内敛的文字如同冰中之火,在《圆舞》中,正告诉着我们这样一种残酷的美丽。那是百感交集后的五内俱焚,青春蜕尽后的爱恨难了,感同身受的,是我们跳不完的圆舞,也许,永远都无法结束。
  有一种舞蹈,叫圆舞。无论转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终会遇到自己最初的舞伴。周承钰被父母抛弃后,傅于琛收她为义女,但两人间的感情却是微妙万千。在从小女孩到国际名模的蜕变中,承钰始终认定傅于琛是自己的舞伴,并牢记傅教给她的圆舞规则,甘心等待,然而傅一方面对承钰万分关注,一方面不停地结交女友,认为承钰尚未长大而回避她。当千回百转后,他终于决定回到承钰身边的时候,两个人却没能跳完这段圆舞——“一定是音乐不对,而我和傅于琛却会错了意,定在舞池中,逗留那么些时候,最后说再见的时候,没找到对方。”
  正文
  第一章
  我的一生,像是受一个男人所控制,使我不能有自由投入别的感情生活,不过我与他之间,却没有怨忽愤恨,我们深爱对方,但他既不是我的配偶,又不是情人,这一段感情,长而劳累,却不苦涩。
  认识傅于琛那一年,只有七岁。
  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七岁。
  母亲在那一年再婚,举行盛大的舞会,傅于琛是宾客之一。
  那一日,我被穿上白色的纱衣,戴起白色的手套,站在舞会的一角,权充布景。
  已经很倦很倦,一早起来,到婚姻注册处观礼,见母亲身上缎子礼服,已深觉滑稽,低领子、粉红色,像睡衣似的。
  一旁有观礼的亲友,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细细声称我为油瓶,指指点点。
  礼毕后有人一手拉起我走,看着车子有空位把我抛进去,载我到茶楼,胡乱给我一碗面。
  这时纱裙刺我腿,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吃不饱,并且觉得凉。
  母亲在很远的地方,换上长旗袍与亲友拍照,忽然一叠声叫人传我,他们把我一手交一手送到母亲身边,她亲昵地用手搭住我的肩膀,示意我看牢照相机,咔嚓一声,这张照片我至今保留着。
  在彩照中,母与女看着镜头,头碰头,不知有多亲热,但事实,事实永远不是那回事。
  拍完照,她又飞到别人身边去。
  连我都知道,这是她的大日子。
  她的化妆很浓很深色,远看倒红是红,白是白,近看只见炭黑色勾出大眼圈,假的睫毛如扇子似的,笑起来粉陷在皱纹里,牙齿上有烟渍子。
  从没有见过这么粗陋虚假的面孔,我记得母亲从前有最细滑的皮肤,父亲叫我与她排队相面孔,然后会笑说,面皮一样细滑哩。
  我很困惑,又不敢出声,吃完面又被送上车子,接到舞会。
  年纪大的亲戚都没有来,母亲又换了衣裳,与惠叔叔跳起舞来。
  那时才黄昏,他们已开始喝酒,有一只很高很大的蛋糕,上面放着两个小小糖人,象征新郎新娘,母亲与惠叔叔四只手握着一把刀,用力切下去,众人便拍手。
  我觉得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累,踯躅到一角,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本是新的白鞋,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有一个黑印子。
  我抓紧手袋,里面有一块手帕与十块钱。
  一会儿,当一切结束之后,母亲会带我回新家,同惠叔叔一起住。
  因为祖母与外婆以及父亲都不肯收留我。
  舞会中裙子擦裙子,悉悉索索,天黑了,我仍躲在一角,忽然之间,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我跑到一个角落去专心哭泣。
  “你好。”有人在我背后说。
  一整天都没有人同我说话。这会是谁呢?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年纪比惠叔年轻点点,正探头看我呢。
  我别转身子,不让他知道我在哭。
  “你是谁?”他问我。
  我不回答。
  “不会说话吗,”他取笑我,“是哑巴吗?”“谁是哑巴,你才是哑巴。”他算准孩子会这样回答。
  “你为什么哭?”“我没有哭。”“哦,那么一定是灰尘掉到眼睛里。”我不去理他。
  “啊,对了,我的名字叫傅于琛。”“付于心。”“是。”继后许多许多年,我都叫他付于心。
  “你叫什么?”我不肯回答。
  “你父亲呢?”“他不在这里。”“你母亲呢?”我也不肯回答。
  “她穿什么颜色衣服?”“白色。”只有一个女人穿白色。
  他往舞池方向打量一会儿,一呆。
  “你姓周?”他问。
  我点头。
  “原来如此。”声音非常非常温柔。
  母亲与惠叔叔搂着笑个不停。
  “你一定饿了。”我点点头。
  “来,我带你去吃东西。”我摇头。
  “为什么?”“不要跟陌生人走。”“对的,那么你要吃什么?”我仍摇头。
  他笑笑走开,“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我等他,他没有使我失望,带热狗与牛奶回来。
  我很怀疑吃了脑袋会长出耳朵来变驴子,但是实在太饿,全副吃下去。
  然后瞌睡。
  记得找到张沙发,靠着就闭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
  是母亲一直摇我,我听到她声音,“老傅,玩得高兴吗?怎么不见你跳舞,同谁来?”惠叔也在一旁说:“伊利沙伯黄呢,我们明明请了她。”我睁不大眼睛。
  “女儿叫什么名字?”“老傅,没想到你喜欢小孩子。”“错了,我并不喜欢小孩。”我由他抱起,送上车。
  婚礼完毕,母亲成了惠太太。
  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个惠太太,离了婚,带着两个男孩,与母亲不见面。
  住在惠家,生活很过得去,惠叔叔是那种很不在乎的人,不拘小节,家里多双筷子,根本不在计较范围,不过他也绝对不会前来嘘寒问暖。
  一年之后,他忘了家中有这么一个女孩,正合我意。
  女佣是母亲带过来的,服侍周到,这是我一生中,过得异常舒畅的一段日子,惠叔是个好人。
  他喜欢旅行,与母亲不断外出,我的抽屉里放满了各国纪念品。
  有一只玻璃纸镇,半圆型,里面有间小小红色屋顶的小房子,把纸镇摇动,白色的碎屑在液体中搅动,像下雪,我称它为下雪的纸镇,自德国带回。
  又有一串莱茵石的项链,因为掉了一粒,母亲将它给我玩,我爱把它垂在额前,扮作印度舞娘。
  “承钰。”“很特别的名字。”母亲不愿意再讨论下去,“怎么办,惠,你背她出去。”“叫醒她。”“我来。”抽屉里太多别的同龄女孩所没有的玩意儿,这是我所得到的。
  我失去的呢?最令我纳闷的是,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亲生爸爸。
  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同什么人在一起,有没有想念我。
  完全不知道。
  不过我仍然跟他的姓,我姓周。
  母亲还帮我收集各类明信片,这使我小学时期在小同学面前地位崇高,每次带两三张回学校,告诉他们,巴黎圣母院以及埃及金字塔有什么特色。
  我所有的,他们都可以看得到,我所没有的,他们不知道。
  但自小朋友艳羡目光中,我获得快乐。
  快乐有许多许多种,当我知道能够再见到付于心的时候,那快乐的感觉是真实的。
  一日母亲说:“老傅回来了。”惠叔问:“你怎么知道?”“他寄来一张明信片,说要住我们这里。小钰,这张甫士咕给你,自瑞士寄出来。惠,他在那边干什么?”“研究异性。”我一时没有省悟明信片的主人是谁,只看见背后贴着张巨型七彩斑斓的邮票,心中已有点欢喜,他写的是英文,但签名是中文,写着傅于琛,我信口念出来:傅子探。
  惠叔笑,“不不不,是傅于琛。”付于心!
  我眼前亮起来。
  母亲咕哝:“小钰你的中文程度差得很哇。”惠叔说:“他们这一代是这样的了。”母亲说:“他是否同伊利沙伯黄一起回来的呢。”“去年已经分手了。”“是吗,我从没听说过,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不知谁说的。”“他们住纽约也有一段长日子。”“如今傅老头死了,他也该回来了。”“当年,他对我有意思……”惠叔不搭腔,嗤一声笑出来。
  母亲恼,“你笑什么,不相信?你有胆子问他去!”我取起甫士卡退回房间。
  我记得他。
  他是那位善心的先生,在我最寂寞的时候陪我说话,给我吃东西,到最后,背我回家。
  我把明信片后每一个英文字抄出来,有些可以辨认,有些不,然后查字典,所得结果如下:“……七月一日回来,暂留府上……物色……叙旧……遗嘱善待……再见。”七月一日,还有两个星期。
  届时他会发觉我已长大很多,并且不会在派对中瞌睡。
  七月还没有来,母亲已经与惠叔生气。
  另一位惠太太,要带着孩子回来度暑假。
  他们已有多年没回来,惠叔兴奋,但母亲不。
  她要他们三人去住酒店,惠叔不肯。
  “这也是他们的家!”另一位惠太太回娘家,但儿子们一定要同父亲团聚。
  母亲非常非常生气,她甚至哭泣,但惠叔没有屈服,他们大声向对方呼喝,然后不说话。
  他们像小孩子。
  当大人像小孩的时候,小孩只得迅速长大。
  我维持缄默。
  快乐无事的日子,是否要从此结束?
  母亲收拾行李,前往伦敦,惠叔并没有阻止她,只是说:“倦的时候,回来吧。”母亲说:“我恨你。”跟电影一样。
  她提着箱子离去,跟往常那样,她没有想到我的处境。
  她应该带我一起走,但或者她还会回来,届时才带我走,或是不走。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她不让惠叔的儿子同他们父亲住。
  毕竟我同惠叔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已住在这里好几年。
  我变得很沉默很沉默。
  当惠叔与付于心一起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期望中一半那么开心。
  一见惠叔回来,我立即站起避入屏风后。
  付于心一脸胡髭,看上去有倦态,但眼睛十分明亮。
  他问惠叔:“女主人呢?”“女人!”是惠叔的答案。
  “怎么了?”“她出去旅行了。”“吵架?”惠叔说:“不说这个,我替你备妥客房。”“谢谢。”“你同你父亲可有言归于好?”“老惠,我不问你的事,你也别问我的事。”“是是是。”“给我一杯白兰地。”斟酒的声音。
  “老惠,这是什么?这喝了会盲!”惠叔尴尬地说:“在外头住这么多年,还嘴刁。”两人哈哈笑起来。
  我刚想躲进房间,付于心说话了。
  “你一个人住?”“是。”“那小女孩呢?”“什么小女孩?”“喏,倩志的小女孩。”“喏,你指小钰。”“她还同你住吗?”“同。”“我可否见她?”“当然,陈妈,把小钰叫出来。”女佣应了一声。
  “她开心吗?”“谁?”“周承钰。”“我想还好吧,喂,老傅,没想到你对儿童心理有兴趣。”我转身回房间。
  陈妈正找我,笑说:“出去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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