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县令去种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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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与那些寻常人物的震惊不大相同。
甚至夏欢还隐隐觉得,要是这里没有密道,那才奇怪。
只是当夏欢进去之后,方才觉得此路不通。
那悬空阁是背山而建,从佛像后头进去就是一步一步地深入大山,后头的佛像一转,这洞里就再没了光亮。
夏欢摸着石壁,举步维艰。
潮湿,阴冷,空中还似是夹杂着些许滴水之声,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看不清前方,更让人心里升起来一种没有尽头的错觉。若是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条路不算窄,不算陡,不算磕磕绊绊,不算崎岖不平。
然后就在夏欢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却在前头,微微看到些光亮。
夏欢心里先是一松,随后又是一紧,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这便就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直到听清了那两人说话的声响。
“新来那个人还没吃饭?”
听这声音,想来这说话的也是个身子魁梧的后生小子,底气十足不说,还甚是洪亮。
只是答话那个却有点吊儿郎当了,
“现在一个个倔得很,等到他知道再也出不去的时候,看他还敢闹腾。”
说罢,好似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反正是杯碗茶碟的一通响。夏欢隐在阴影里,自也听不真切,然后不待夏欢弄明白什么叫“再也出不去”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个洪亮的声音又冒出来了,
“今天的货可点齐了?”
这话一出,紧接着又是杯碗茶碟的一通响,想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子又搞出了什么猫腻,
“诶哟喂!今天光想着怎么整治那个不听话的了,倒是把正事忘了!好哥哥,要不你帮帮我吧!”
另外那个人一听,这就哧笑一声,
“帮你?怎么帮?郑管事每天晚上酉时就要来拿东西,现在还能怎么办?你就等着吃鞭子吧!”
那个吊儿郎当的人一听,当下就急了,
“郑管事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若是挨他一顿鞭子,我哪里还有命在!现在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你我一齐弄弄,没准还能点出来!”
“行行行,快去!”
“好哥哥,哥哥的好二狗记住了!以后一定还!一定还!”
一旁的夏欢听到他们说到这里,心里也不由地一松,要是这两个人不挪地方,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从这密道离开。他们不是说还有什么郑管事么,要是夏欢躲在这里,正好跟那人迎头碰上,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所以待得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夏欢就从密道里探出了身子,往四下一打量,才看清这里的布置。
穿过刚刚那一条长长的密道,便就是正对着的大厅。这大厅大抵有方圆十余丈,显得十分宽裕,只是夏欢瞧来瞧去,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确定这是个作坊。至于这作坊是做什么的,这可就不是夏欢所能得知的了。
谁叫人家是大夏朝的二皇子呢。
这等作坊,岂是皇宫里所能见到的?
而这个大作坊的正对面以及左右两侧,都各有一条通道。
夏欢低头思量,现在那两人去了正对面,想来是点“货”去了,那个二狗过来的时候,好似是从左边?
夏欢就猛地抬起头来。
刚刚那两个人说什么?说是“新来的人”?这个“新来的人”会不会就是……
然后夏欢就向着左边那条狂奔而去。
这左边的路不似来时的黑暗潮湿,甚而两边还燃着明晃晃的灯火,可夏欢越走,心里便就越沉。不为别的,就为这两边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囚室!
此刻的囚室里头虽是没人,可仍能想象这里装满人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让人心惊的场面。
滥用私刑,当真大胆。
可就在夏欢在这里走着的时候,最里头的地方却传来一声压抑极低的呻、吟。
夏欢隐隐约约知道,那人就是刘憨。所以夏欢三下两下就跑到了最里头,然后就看到刘憨双手被锁挂在墙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刘憨?”
不是夏欢不敢认,实在是刘憨的样子过于凄惨,身上的鞭痕一道一道,衣服更是破得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一团不说,脸上也是没有半点血色。
不过一天。不过一天。
刘憨被绑在这里已有一天,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就在昨天夜里他准备要睡的时候,一群不知哪里来的人竟是明目张胆地闯了进去,然后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掳了来。他不过是个乡野莽夫,如何能与那些身怀武艺的强人相比?便是呼喊都没能呼喊一声。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带走了。
只是他心里又哪里能忍?何况他还,还约了那人。他心里愤愤不平,自也没有注意去听那些人的话,整个人就只想着怎么从这里离开。只是他也不想想,别人既是掳他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乃至那些人没了耐性,将他绑在这里,平白让他受了些皮肉之苦。
然后他在恍惚之中,似是又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怎么会,那人怎么会开这里。
可眼睛却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非要往上头看看,然后,就真的看见那人了。
像是不想让那人看到他的狼狈一样,刘憨勾起嘴角,就露出一朵菊花笑来。可看到这一幕的夏欢却是笑不出来了。
夏欢走向前去,扯动着锁链就要将刘憨放下,可刘憨扭动着身子就是不让夏欢碰着锁链,倒是先对着夏欢问道,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这里的人都有武艺,要是被他们抓住了,可没有你的好!你趁着他们没发现,赶快出去吧!”
这话听了可教人难过得很。
夏欢敛眸,遮住了眼角的湿意,手下动作不停,接着去解锁链,
“我们一起走……”
话音未落,外头竟然传来了脚步声!看那声音,显然还不是一个人!刘憨见了,眼里的惊恐便就再也掩不住了,使着眼色就让夏欢离开!
夏欢也明白现在不是救人的好时机,眼睛往旁边一扫,就看见了一个草垛,跟刘憨交换了一个颜色后,这就放轻步子,小跑到了草垛子后头,身子一蹲,整个身形就尽数隐了去。
恰在此时,那些脚步声的主人也到了。
然后一声极为谄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郑管事,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家伙了。”可谁听这声音,想来就是那个唤作二狗的人没错了。
可是那个郑管事没有答话,反手就给了二狗一个巴掌。
“啪”得一声。甚是响亮。
“你把他伤成这样,他还怎么干活?还不赶快将他放下来!”
那个二狗听了,大概忙不迭地就去了,因为夏欢紧接着就听到锁链彼此敲打的声音。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跪地的声音。
然后那个郑管事就说话了,
“小哥你也莫怕,把你请到这里也不是要害你的性命,实在是兄弟我不够人手,所以想请小哥来帮帮忙。”
先不说刘憨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先说夏欢心里雷霆一震。因为这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所以夏欢就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了,悄悄将头抬起来一点点,这就看向了那个郑管事。
灰色长衫,品貌不俗。
竟是夏欢在陆文杰庄子里遇到的灰衣奴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啦周一啦~又到了小亏回归的时刻~这个作坊究竟是做什么的呢?等我慢慢来讲~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七)
夏欢在看清这个郑管事的脸后,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想来这悬空寺的种种异样,大概也与陆文杰陆大官人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个郑管事出现在陆文杰的庄子里,也就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至于刘憨也变聪明了些。没再跟那个郑管事对着干,那个郑管事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所以倒也知道了被人掳来的缘由。
依着那个郑管事的说法,他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招工做活的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才用了掳人的招数。
最后威逼利诱,说是他们这些人皆是没有家事之累的孤家寡人,在哪里做活有什么分别?至于在这里做活的工钱更是出乎意料得高,每月十两银子,等到他们离开的事后,一并算清。
然后刘憨就装作受了诱惑的样子,应了下来。
到了这里,事情本该就结束,而刘憨也应该被人引着回住的地方休息,可刘憨又怎么能放得下夏欢?
所以刘憨就说自己受伤太重,不欲再做折腾,今晚就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再去他住的地方。
郑管事自是无可无不可,加上刘憨那一身的伤着实打眼,也就随他去了,倒是临走的时候吩咐人给他拿两身衣裳,拿几瓶伤药。
然后那多着的一身衣裳就便宜了夏欢。
所以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夏欢和刘憨就跟着那群做活的人,一起吃早饭了。
吃饭的地方在就囚室这条路的对面,也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三条路中最靠右的一条。从这条路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不大的厅堂,里头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所以即使平白无故多出来两个人,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夏欢到了这里也不慌张,眼神往四处一瞟,就将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这个厅堂显然是专门用来吃饭的,里头整整齐齐排着四张长条大桌子,每个桌子两侧又各摆着数十条长凳。
看这情况,怕是能容的下百十来人一同用饭。
而在这个大厅的尽头,又是一条密道。
可不待夏欢去那条密道里探探路,空中就传来一声喊叫,
“前天晚上进来的!过来报道!”
刘憨一听,这就和夏欢相视一眼,然后两人便就都有了计较。
总不能一直这么躲躲藏藏的,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也好。
所以刘憨并着夏欢两人,便就一同走到了那人跟前。
“小的刘憨,前天晚上进来的。”
“小的小欢,昨天晚上进来的。郑管事说,今日跟着刘大哥一齐听候安排。”
这个喊话之人也是个相识的,正是昨天晚上那个声音洪亮的看守。身材魁梧,身长八尺,倒是没有辜负他那口洪亮的好嗓子。
那人见到这里多了一个人,心里也是好生疑惑。只是昨天晚上他并没有看着郑管事进来,而是跟二狗一同点东西去了,自然也不清楚郑管事是不是真的带了人。
不过这地方,只有想出去的,哪有想进来的?除了郑管事带人来,怕是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可况,这个叫小欢的还一副瘦弱的身子骨。
看那小腰,怕是轻轻一握,就要断了吧?还有那名字,小欢?这样的人来到这里,怕不是来干粗活的吧?
听说那个郑管事可是好那口。
所以这人就自以为是地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嗯。我知道了,我叫封二,你们以后叫我二爷就好。你们两个是新来的,我就先教教你们规矩。”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夏欢和刘憨往大厅里头走,等到走到第四张桌子最里头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这是你们吃饭的地方,东西会有人给你们摆上来,你们不必操心。只是每天吃饭的时辰都是固定的,每当听到棒子响三下的时候就该吃饭了。”
说罢就穿越重重人影,带着他二人往密道里头走。
然后夏欢就看清了里头的情形。
这密道里头与昨天那个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