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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上金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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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到齐了,大家说早点走,早回家好!”刘恒求情说。
  “那不行。定下来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否则有些人相信厂里的话,到五点才来上车,结果车走了,那怎么办呢?!”何大福在化工厂那个高温高压、易燃易爆单位待惯了,知道制度的严肃性。
  “你说得也是!”刘恒厂长退出办公室,向工人群众作解释去了。
  何大福这边继续商谈着借钱之事。那边,汽车里闹翻了天,许多人等得不耐烦了,又下了车,站在马路上发牢骚。这时候,只见坐在头排座位上的一个老头突然下车了,他就是闻名金箔界的老厂长梅长生。他气呼呼地对准厂房大门玻璃猛蹬一脚,只听得“哐”的一声,玻璃粉碎;接着对准另一块玻璃猛蹬一脚,又是“哐”的一声,玻璃“哗”地散落在地。蹬完以后,梅长生冲进办公室。刘恒和其他人想拉都没来得及。
  “何书记!你什么意思?硬是不让我们龙泉人走,这不是欺负我们龙泉人吗?!”梅长生愤怒地质问何大福。他是龙泉人,一贯自认为是龙泉老厂人的代表。
  “老厂长,你气什么呢?不是讲好五点发车的吗?你也参加讨论研究决定的,为什么发火呢?”何大福微笑着望着梅长生。虽然他听到厂房大门玻璃破碎的巨响,知道可能有事,心中虽然不悦,但他依然保持平静自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降龙伏虎记(2)
“不要废话,放还是不放?”梅长生把眼一翻,态度蛮横。这时候,刘恒与几个人都进来调解了。其中包括李雄关、王志宏。
  “既然老厂长说发车就发车吧!”何大福一看表,也快四点了,连忙将口气缓了下来。长期的工作经验,他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书记一句话,空气顿时缓和下来。梅长生调过头,踩着碎玻璃,咕叽咕叽上了车,喊了一声:“开车。”市计经委那名处长见何大福沉着冷静处理眼前的这件“突发事件”,连竖大拇指:“这五万元钱,我答应了!”
  坐在车上,梅长生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刚才在办公室里那场小小的交锋,表面上他赢了,可他一回味,又感觉自己并没有赢到什么。自己的两脚仿佛砸到了一堆土上。这个新书记表面上看蛮谦虚、憨厚的,可在这谦虚、憨厚的背后,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力量,新生代的力量。创办这个厂已经28年了,书记像韭菜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每个书记来都是什么主义,什么方针地讲一大堆,结果都是来镀个金,厂没搞上去,拍拍屁股走了人。厂是他亲手创建的,可如今他老了,为了给儿子顶职,他又提前退休了,县里考虑他有一身制作金箔的过硬本领,让他关系退人不退,所以他心仍系在金箔厂,时刻为厂里操着心。可是他看来比去,总觉得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他放心的接班人,他多么希望上级能派个能人、强人,把这个厂搞上去啊!
  梅长生闭上眼,往事一幕一幕从这位金箔老艺人的脑海里闪过。
  梅长生祖祖辈辈生活在金陵金箔的发源地金东县龙泉镇,他是金箔艺人梅氏家族的第九代传人,也是金陵金箔厂的创始人之一。老梅十二岁就跟着爷爷学打箔,每天天没亮就被喊醒,起来练打箔,蹲马步、划膀子,“劈里叭啦”,每天都练到浑身直冒汗。冬去春来,直练到甩锤能擦着头皮飞过,双臂可以在运动中随心所欲地调整角度,指哪锤哪,不偏半分。直到那时,爷爷才允许他跟着父亲打箔。他挥锤打箔半个世纪,练出了一副钢筋铁骨的好身板,一手令人叫绝的好手艺,一包裹夹2048层的金箔,他只要拿起来摸摸、看看、翻翻、闻闻,就能知道里面金箔质量的优劣。站在一百米外,他从工人打箔的锤声中,就能听出这包金箔过不过关。1955年,眼看国家脱离了战争,逐渐走上了兴旺之路,眼看着千年金箔就要重新发光,是他和十几个师傅牵头,带领龙泉一带64名老艺人自发组建了金箔锦线生产合作社。不久,在政府的安排下,撤社转厂,企业蒸蒸日上。然而,十年浩劫将他的心愿全部砸碎。“###”期间,金箔成了“四旧”,“砸烂孔家店”、“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直叫得家业无存,金箔无光。
  捱啊捱,好容易捱到1979年,眼看冬去春来,又露生机,可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1983年7月15日,一场几十年未遇的洪水一夜间吞没了厂区,也吞没了他所有的希望,千年金箔命悬一线,渐入绝境。忘不了啊,“###”时期为了躲避红卫兵的“打砸抢”,他和艺人们每人怀里揣着两包“家生”四处要饭流浪;忘不了啊,大洪水滚滚而来的时候,是他带领着一帮工人一次又一次跳进水中潜进仓库,抢出了一作作乌金纸……“国家衰则金箔衰,国家兴则金箔兴”,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他早已参透了其中的道理,可现在明明正是国家百废待兴的大好时机啊,我们的金陵金箔还要熬到哪一天才能熬出个头呢?现在看来,这个中年小伙子何大福像个干事的,我应当支持他……想着,想着,梅长生突然一拍###自言自语道:“他妈的,老子刚才干吗发这么大火呢!”

降龙伏虎记(3)
梅长生一辈子没当过“一把手”,一直当生产技术副厂长,原因就是他脾气暴躁,经常失控。正因为他脾气暴躁,所有前任一把手几乎都与他搞不好关系。但每当决定去留的时候,县里都是考虑梅长生技术过人,不能动,其他人不重要可再调。结果越是这样下去,梅长生骄横的脾气就越严重。但是,他也吃了脾气亏,从来没有哪届县领导敢叫他当“一把手”。久而久之,梅长生也自认了。而这一次,梅长生冲着新书记耍威风的事是当着大家面干的,按理说,厂里职工都了解老厂长的脾气,原谅原谅也就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可是,李雄关一伙对立派却不依不饶,他们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四处煽动,贬低何大福的威信。
  “大家看到了吧!何书记抓整顿,整我们的本事吓死人,见到老厂长,软了吧!”
  “茄子拣烂的戳,何大福还不是一样!”
  “汤祥打坏了一包生伙他搞停职赔钱,老厂长踢坏了公家两块玻璃,不能一毛不拔吧?”
  “咱们往下看,看何大福这个场怎么收?!”
  干部职工中传出来的这些话,何大福听在耳里,辗转在脑子里。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也与梅长生搞不好关系,败下阵来的还是自己。但是,梅长生公开踢坏玻璃这样的事如果不处理,他在金箔厂的工作还怎么干?于是,星期一下午,他通知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老厂长也被通知到了会。
  何大福毫不掩饰地开了腔:“今天我们这个会,除了布置一些具体事情外,主要是想讲讲老厂长踢坏玻璃如何处理的事。”一听说是关于处理老厂长的事,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在金箔厂这么多年,哪个敢讲处理老厂长?!
  “同志们,我想问问大家,老厂长是什么人呢?”参会的见何书记问这个问题,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曹庭科长,你看老厂长是什么人呢?”何大福点名道姓问。
  “老厂长就是老厂长啊。老厂长是我们厂的老前辈啊!”曹庭答道。
  “曹科长答得对。老厂长是我们的老前辈,老前辈是什么人呢?老前辈就是我们的长辈,是我们的父辈。因此,老厂长就是我们的父亲。”何大福说上了劲。大家静静地听着何书记继续讲。
  “同志们,既然老厂长是我们的父亲,那么我想问问大家,你们家的父亲犯了什么过错,你们作为儿子的,好站出来批评老子吗?赵安主任,你会这样做吗?”何大福望着设计室主任赵安。赵安连忙摇摇头:“不敢!不敢!”
  “是呀,有人说是我茄子拣烂的戳。你们说,我的父亲犯了错,我怎么戳呢?因此说,我的父亲犯了什么错,只有让我的父亲自己看着办吧,作为儿子的我,能说什么呢?可是,在坐的除了老厂长,还有谁是我的老子呢?既然没有其他人是我的老子,那你们当中有人犯了错,我不戳你戳哪个呢?”
  何大福说话有情有理,进退自如。这一番软中带硬、以退为进、声情并茂的讲话直把大家说得口服心服,也说得梅长生面赤心跳,无地自容。第二天,两块踢碎的玻璃被梅长生自费配上了。也就从这一天起,梅长生成了何大福忠诚的助手,一直干到临终。
  

无缘成“眷属”(1)
何大福到金箔厂上任,俞芳是最欣喜最###的了。当年何大福逃荒到龙湖镇叔叔这儿,叔叔安排他继续读了一年小学六年级,当时同座位的就是俞芳。她与何大福同年,由于她家的条件尚好,营养也跟得上,所以刚刚十五岁就发育得苗条而丰满,成了龙湖镇上有名的美人。她肌肤洁白,加上端正的五官,1米66的身高,引起班上不少男生的倾慕。每天早晨上学刚出门,就有几个男同学在她家门口等着一道走;她的座位前后,常有男同学向她抛纸条;课间也有男同学凑上来和她一道玩游戏;下晚放学,更有男同学主动送她回家;晚上她在家自习,还有男同学在窗外吹口哨;小俞芳的课堂作业,甚至都有男同学抢着为她做。老师见班上同学对俞芳骚扰有点过分,考虑到何大福是插班刚来,于是特意安排他俩坐在一起。那时的何大福还没发育,加上死里逃生,瘦得不成形,又矮又小,与俞芳相比,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农村穷娃。但是,何大福天生聪明,成绩突出,说话幽默风趣。特别是讲到老家三年自然灾害的故事,俞芳更是好奇加惊讶。时间一长,俞芳喜欢上了何大福。她经常带些零食来,给何大福吃。课堂作业,俞芳懂的和不懂的,都主动问何大福。慢慢地,俞芳放学都有意等何大福一道走。同学们发现俞芳对何大福好,常有人玩笑地问:“俞芳,你大了嫁给谁啊?”俞芳总是笑而不答。“嫁给何大福吧?”每每听到这个,俞芳常常脸红到耳朵根。对于同学之间这些玩笑话,何大福也只认为是开开玩笑而已,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心里有一道障碍:一个孤儿,怎么可能跟城里女孩子在一起呢?
  一年的同窗生活很快过去。何大福与俞芳都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龙湖镇重点中学。何大福因为家境困难辍了学,不久被当地供销社系统招为学徒工。俞芳则初中、高中一路求学不止。小学毕业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时间一晃就是六年。
  何大福与俞芳再次见面时,轰轰烈烈的“###”已经开始了。这时候的俞芳更加楚楚动人,何大福也成长为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了。一见面,俞芳就向何大福哭诉她的种种不幸经历。做裁缝的父亲解放前曾经为国民党军队做过军服,所以,虽然她以优异成绩考上金陵一所名牌大学,但政审不过关,不让她上大学,后来被分配到离家几十里路的金陵金箔厂工作。还算不错,她高中毕业,在金箔厂算文化最高的,单位叫她干出纳会计,不干苦活。她也只好认命了。由于她天生丽质,又值青春年华,各路追求者不计其数,最后被金东县一名姓迟的副书记看上了,硬要做工作将她嫁给副书记的一个大学毕业做教师的弟弟。原来这位副书记的弟弟在北京一所外国语大学学习土耳其语,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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