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偏北 男人带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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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村(4)
丁大卫刚来中国,去的城市是珠海,那里有所私立学校。偶然间,他从电视上看到关于中国西北的节目,就想到那种艰苦一点的地方去,自己或许会更有用。这么着,他就来了兰州。在兰州待了两年多,又想找个更艰苦的山村去当老师,于是便去了甘肃临夏州东乡族自治县的一所山村小学。那个县条件极为艰苦,整个县城修在半山坡上,一所新建的小学校就修在山坡上的半坡里。放眼望去,都是焦渴的黄土岭。丁大卫就在这里准备教上几年书。
我们在山村小学见到他的那天,他刚刚从省城兰州办事回来。挺冷的天气,他仍然光脚穿一双沙滩凉鞋大步行进。和他聊天,他只说办学校并不容易,之后问三句答上一句,是一个极沉闷的人。他住的小房间也在学校里面,里面空无一物,一只约一人高的桶形包,装着他的全部家当——也无非是几件衣服、袜子、鞋子等。他背着这样一只包从美国来到中国,来到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山村来做最基础最简单最重复最艰苦的工作,能理解他的中国人,不多。
他的日子极为简单,自己弄点饭吃,以不饿为标准。能不穿袜子就不穿袜子,能走路则走路。他的想法虽简单,但不能免俗,也还需要钱来帮忙。他开始为小学校的经费而苦恼。让他更苦恼的是:一走在县城的街道上就会被人围观,他生了这样一张老外的脸,想丢都丢不掉。
他在那个小山村待了好几年,一直悄无声息。后来,报纸上又看到了关于他的新闻。他身为一个外国人,每次坐车往返于城市与乡村之间时,都要被汽车运输公司以高出票价一倍的标准强行卖给他车票。他怎么说都没用——他是来干好事的,他是一个穷人,他是乡村教师,他和中国人是一样的,全都没用。于是,他起诉了这家行为恶劣的汽车运输公司。
这条新闻,让我作为一个中国人而脸红。
棉花俱乐部
这家名字叫得有些奇怪的俱乐部开在一座热电厂的旁边。电厂很雄伟地坐落在城市的中心区,据说采取了最新的控制污染的办法,因此即使在市中心也算得上是一座干净的电厂。你看得见的那两座总是冒着白烟的粗壮烟囱,其实是两座蒸馏塔,冒出来的都是水蒸气。不但无害,反倒是有益于营造一个潮湿的小环境。这么说起来,看似与棉花俱乐部没什么关系,但关键是电厂这么好,这儿的钱就多,人有了钱,总得有个娱乐的场子吧?棉花就这么开张了。
愈夜愈美丽。这是棉花俱乐部的广告词,制成条幅挂满了城市的街头,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媒体上也有关于它的宣传,种种溢美之词,号称是全市的娱乐航母,要为全市人民量身订制最贴身合意的夜生活。在某家报纸上,它甚至这样向全市人民发出质问:为什么不更舒服一点呢?为什么不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舒服得欲仙欲死呢?看到这句话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凛,想想自己,还真是不够舒服,有种把生活没过好的感觉。是啊是啊,舒服一点吧,如果我不在棉花,我就在去棉花的路上。短时间内,棉花几乎成了一种新生活方式的代名词。如果你没有去过棉花,那言下之意只能是你根本就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不舒服。
自然,和所有的俱乐部一样,棉花的娱乐内容也无非那些鸡飞狗跳的演艺吧、假模假式的咖啡吧、骗吃骗喝的丽人吧、摇臀甩胸的锐舞吧、貌似尊贵的KTV、按来摸去的桑拿房……美女穿梭来去,酒水横行肠胃,光电抽打身体,夜生活开始了!这里的一切都暗示着你有搞一下的可能,却又不让这种可能变成现实。酒么水么喝么,钱么纸么花么!棉花就是这样在给人们创造一个柔软的梦,把那些可能刺伤人的针都埋在看不见的深处。
在棉花的深处藏着野蛮的针尖:俱乐部里的几个侍应生竟是几个狂暴的坏蛋!他们看见那些流水一般的客人们每天纸醉金迷,看着有人用钱就买到了一切,心里极不舒服。做第一起案子的时候,他们看见那个南方老板掏出厚厚一沓钱来买走了每天一起厮混的女孩的身体,他们跟在那具欢愉后有些疲倦的身体出了门,提着刀子在午夜的街头狂奔,把那老板逼得从黄河铁桥上跳了下去。再后来,暴力的得心应手以及立竿见影让他们无所顾忌,越加丧心病狂。他们可以毫无缘故地杀人、抢劫、凌辱,让每个大款成为提款机,让暴力成为狂欢。他们的犯罪,被称之为即兴式。而这,才是日常生活中最大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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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村(5)
棉花俱乐部就这么倒了下去。
曾经有道智力题这样问:一吨棉花和一吨铁哪个更重一点?有常识不凭感觉的人都知道,棉花一点也不比铁轻。只不过,柔软的东西让我们失去警惕罢了。
那个凶暴的男人(1)
〖1〗摩羯星座
他属羊,他四十多岁了,他已经老大不小了,他在这座城市的一家电台里做节目主持人,他的节目在午夜开始,电波通向那些寂寞的心灵。
有时,他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他必须说话,在一个小时的节目时间里,他必须不停地说,去说一些自己听了都未必相信的话。午夜的节目,总是与情感和性有关的。到了这个时间段,像是这个城市里所有的怪人与失意者全都涌现出来。他或她,向他倾诉或者咨询,翻来覆去,也无非是那点儿破事,无非是爱与不爱,行与不行,疼或不疼,罪与非罪。他总感觉自己像一只垃圾箱,像一个情感回收站,不加拒绝也不分类地把所有生活里不好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吸收进来,然后再像一个混凝土搅拌机一样生成坚硬的东西。他做这个节目七年了,七年时间,他几乎没再听过什么新鲜事,所有人遇到的问题其实都大同小异。《圣经》上说,日光之下无新事。而不见日光的所谓神秘黑夜里,也没什么新事可言,他这样想着,感到十分疲倦。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件令人厌倦的事做到七年?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只是因为这个职业从表面上看还算安稳,从时间上看还算自由,从功利角度看还算有了一定知名度。在这个小规模的城市里,他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偶尔还会被人强邀着去主持个婚礼或是客串个文艺演出什么的,大家都觉得他很好了,那么他也应该很好了。他有点害羞,不愿意讲出自己心中所想。可是,即便讲出来又能怎样呢?他知道自己从来都很少关心别人是怎么想的,而只是漫不经心地听他们是怎么说的。他收集了各种奇怪的音乐,拿到直播间里作背景音乐。也许,只有音乐会带给他这一天与那一天不同的感觉,所有听来的话和自己说的话都不过是这音乐里的空壳而已。
那个凶暴的男人
一盘摩羯星座音乐的CD让他看到了自己:他生于一月,寒冷的冬天,他严于律己,总是散发出一种忧愁、严肃的气息,他忍辱负重,适应时势,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他看到神话里的摩羯座正是一只羊头鱼尾的怕羞怪物。那上面还说,这个星座的人,总爱受伤,像海豹,总是不断把身子跃起一下一下撞在船底,却又不能停止。
这是命中注定的他么?他为这命运的说法暗自惊心,他决定离开,离开原有的生活。至于未来,走在路上看吧。
这个老大不小的人就这样上路了,他下海南、上北京、闯上海、奔广州,游游荡荡,一直都没停下来。偶尔,他抬头望望夜空,想看看属于自己的摩羯星座到底在哪里?
他没找到,但他越来越明白,摩羯星座照耀着他。
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似乎一切早有定数,那么遥远的两样东西,也能联系得如此紧密。
那个凶暴的男人
有一段时间,火车站过去到红山根的路上,连续发生敲头劫案。遇劫者都是头上遭沉重钝物敲击而失去知觉,受袭惨重者甚至立时毙命。那条路上的路灯不太好,夜里昏黄黯淡,晚上八点一过,路上几乎就没人敢独行了。警方将此案称为连环敲头案,侦破总是难以进行下去,因为袭人凶器一直都难以确定,没什么线索。
凶犯选择下手的对象似乎有一定规律:总是那些独行的中年男女。警方分析,这类遭劫对象一般都有不错的社会身份,身上也有一定的财物,体力又相对较弱。据此,在案情难有进展之时,警方决定派出便衣,在那条路上游荡,以自己当做诱饵,引蛇出洞。布置任务的时候,特意叮嘱便衣警察们一定注意手里拿着东西的夜行人。很可能,那手里的东西就是凶器,那些提着东西的人都有作案嫌疑,赤手空拳显然难以做成这连环大案。
便衣派出一个多月了,没有什么收获,凶案却还在继续发生。警察的职业尊严受到严重挑战,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职业杀手,具有相当强的反侦察经验。众所周知,警察是一个高危职业,他们在经受挑战的同时也面临着可能的生命危险。每个人都绷紧了弦,睁大着眼睛在深重的夜色中努力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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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凶暴的男人(2)
凶犯在冬天一个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落网。
一个便衣女警察走在那条路上,总觉得有种不安全感,似乎听得见身后某种生物的粗重喘息声。她不断回头观望,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只有一个提着一只高压锅的居家男人走在不远的地方。那个男人没穿外套,只套着一件随便的手工打出来的毛衣,袖子一直捋到小臂上,样子就是一个小区里再寻常不过的居家男人。女警起初没当回事,忽然又心中一凛:饭点早都过了,他提着一只沉重的高压锅看似漫不经心地行走,不是相当可疑的么?这么想着,她看那男人的眼里已经有了异样的眼神,那只高压锅在他手里晃来晃去的,实在不像是一件普通的厨具。
女人的直觉帮助警方破了案。那个男人在举起高压锅正欲施暴的刹那,女警的枪口已抵在他的腰间。经审问,正是他实施了连环的敲头劫案。他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厂里效益不好,孩子学习不好,人际关系不好,女人和别的男人相好,过着无钱无爱无性的生活,他内心里潜藏的凶暴一点点郁积,随便从家里厨房抄了一只称手的高压锅,想要把可憎的生活砸得粉碎。他的神情木讷,只是反复说:“生活太他妈没劲了!”
你那边现在几点
新西兰!新西兰!
那是远在南半球的一个美丽岛国,当真是要穿越万水千山才能到达的远方。离得太远,人的想像力就有点够不着了。从这儿到那儿,一切全被颠倒过来,我们在冬天里裹得像头过冬的熊时,那儿却是单衣飞扬的夏日。我们这儿大街上尘土飞扬人头攒动,那儿却是碧海蓝天美得像虚假的风景画。
文哥的故事与新西兰有关,在他面前,“新西兰”是个禁忌,不可以轻易说出。文哥是新疆人,他和兰州姑娘小洁相遇在西藏的转经道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