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之地-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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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加拿大皇家骑警队保证,所有罪行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的,并恳求他们追查不见了的钱。
因为如果不是每一分钱都有报账,人们会认为那钱不仅进了沃德马尼斯的口袋,还进了我的口袋,或是自由党的保险箱。
不管是后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我都将完蛋。
有47万块最终追查到是以他小姨子的名义存在纽约花旗银行的账户上,但钱已永远无法追回。
沃德马尼斯已将大部分付给两个住在纽约的拉脱维亚和罗马尼亚籍难民。
作为交换,他们将新布伦斯维克的一个渔场移交给他。
他一定知道这个渔场一文不值。
也有人怀疑这不过是一纸空文,认为沃德马尼斯说是把钱支付给难民,实则进了自己腰包。
后来他又宣称钱都给了勒索犯,但又不愿意详细解释。
他被捕后遣送回纽芬兰受审。
在圣约翰斯他呆了两天,等待预审。
这期间,他的一个律师亲手送来一张便条,上面写道:〃急于见你。
有菲尔丁的消息。
你一定会觉得非常有趣…比你能想到的更有趣。
〃我不可能去见他。
不管我如何谨慎,这消息一定会泄露。
到时,关于我与沃德马尼斯勾结的怀疑与臆测一定会满天飞。
但如果是电话交谈就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所以我让普劳斯安排他晚上八点往我家打个电话。
电话铃响时我正坐在书房里。
我拿起话筒放到耳边,但没开口。
〃总理,你好!〃沃德马尼斯怯生生但又不无得意地说道。
这让我为他感到羞愧,但我依旧没说话。
他再开口时,声音很轻而且在颤抖。
我很想看看他的脸,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又疑惑即便看到他的脸,我能否可以判断出来。
〃我有消息告诉你。
〃他说,〃我们在欧洲的时候,我让几个合伙人从菲尔丁小姐的房间里拿了些东西。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帮你…〃〃你有什么消息?〃我说。
〃我知道是谁写了那封信。
〃沃德马尼斯说道。
他的声音现在正常了,仿佛他从我冰冷的口吻中积聚了力量。
〃我还知道菲尔丁一些别的事,你一直想知道的事,甚至还要多。
〃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知道那封信的事,但我努力使自己听上去显得并不吃惊。
〃你想要什么?〃我说。
〃我想要完全免受起诉。
〃沃德马尼斯说。
虽然这只是他的请求,但听上去更像是个提议。
我〃啪〃地挂了电话,坐在书桌前思索,同时等着电话铃再次响起。
果然,很快电话铃又响了。
我让它一直响到不再响为止。
然后再次等它响,果然又响了,我还是让它响个不停。
这样一直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最后我终于拿起话筒。
〃总理!〃沃德马尼斯喊道。
他现在已经在电话另一头哭开了,〃我总得有点回报吧。
〃〃如果你承认有罪,〃我说,〃我就不用上法庭指证你,那样会让我尴尬。
我将为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减轻你的刑期。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完全沉默。
电话那一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沃德马尼斯用手捂住了话筒在和什么人商议,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总理,〃他说,〃我身上现在有两条诈骗指控。
如果我认一条,那你能不能保证撤回另一条?〃〃我没听到你口中菲尔丁的事之前,〃我说,〃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我没什么可说的,〃沃德马尼斯说,〃今天晚上午夜一过,就会有一个包裹送到府上。
我们可以有一个协议吗?〃〃这…〃我说,〃得看我对这个包裹满不满意。
真相大白(3)
〃〃你一定会满意。
〃沃德马尼斯说道。
〃如果我满意,你以后不会再受到我的斥责了,永远不会。
〃我说,〃如果我不满意,你就会的。
〃午夜刚过,门铃就响了。
这算不上什么不寻常时间,所以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没起身。
我走出去打开前门,台阶上有一个用褐色纸头包起的硕大包裹。
四周空无一人,也没有汽车开走的声音。
我捡起包裹走进家里。
1954年8月的预审上,我以秘密方式作了证,有半打德国商人也是这么做的。
沃德马尼斯被两个警察带进审判室。
他站在被告栏前,他们站在他的两侧。
他眼睛下面多了两个像布拉德利一样的黑眼袋,仿佛自被捕以后,再没睡过觉似的。
但他至少仍旧穿着考究,希望这样能配得上我为他安排好的减刑。
更确切地说,不会看上去过于寒碜不值得减刑,那样人们就看得出我们之间没有交易了。
他承认一项指控,另一项被撤回。
他被判刑四年,关入女皇监狱,这也是纽芬兰唯一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建筑。
服刑六个月后,他就被释放了。
他的真实身份,他的经历以及在纳粹占领他的祖国期间,他又在别人头上做过些什么,我们将永远无从知晓。
我受他欺骗,也受一连串沿他足迹,仿效他的人欺骗。
如沃德马尼斯所说,这些人最终将毁灭我指望他们拯救的国家。
我驱车前往菲尔丁的公寓,把车停在拐角,拎只行李袋下了车,急急忙忙爬上台阶,直接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日报照旧堆在门外,最后送来的《每晚快报》放在最上面。
我敲敲门,里面照旧传出一阵疯狂的忙乱。
原先我怀疑这可能只是她在装样子,现在我知道她在隐藏些什么了。
最后,她终于满不在乎地开口问道:〃谁啊?〃仿佛午夜以后有人敲门并非不正常。
早过了我可以在公寓走廊大声自报家门的时候。
〃是我!〃我说道。
她开了门,身上穿件白色敞领的衬衫,下面是条黑色的休闲裤系到衣服外面,光着脚。
〃哦,天啊!〃她边说边把烟叼到嘴角。
我正想开口,她已先开口:〃总理午夜到访!〃〃那是什么?〃她又说,〃一袋钱?你爱把它给谁就给谁。
离开时请你从左边第一扇门出去。
〃〃我能进来吗?〃我说。
她拿出一副作家派头,挥舞着手示意我进去。
〃你在工作?〃我问道。
〃是的。
〃她说完挖苦似的叹口气,接着道,〃这么多丑闻,这么短的专栏篇幅。
这些天一个女人的工作永远做不完。
这个周末我们要写新的内容,是沃德马尼斯的一个增刊…〃〃我来这里不是为这些。
〃我说。
她重新瞥了那个行李袋一眼。
〃坐下,坐下。
〃她说。
我们在房间唯一的桌子旁坐下。
她工作,吃饭,看书,喝酒全在这张桌上。
我毫不怀疑,夜里甚至她还趴在上面睡觉。
与我现在居住的地方相比,她的环境破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威士忌酒瓶还在老地方…靠里面的书桌右角上。
我早已习惯看到它立在那里,仿佛已经成了一个装饰品。
自从加入联邦以来,对她来说一切都没改变。
我们沿桌边坐着。
我坐在书桌较窄一端的边上,旅行袋放在我脚边地上。
她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我,被我拒绝了。
〃好吧,〃她说,〃我很容易被引诱的。
这袋子里是什么?是某个你不再宠信的人的脑袋?还是…〃〃是你日记的复印件,〃我说,〃全部日记,或者我相信大部分都在这里。
从你住进疗养院开始。
我们三个在国外旅行时沃德马尼斯做的。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我邀请你一道去的原因。
要你离开足够长的时间,让他们把整个地方彻底搜查一遍。
〃菲尔丁猛然靠在椅背上,手指不停拨弄着酒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它,接着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她说,〃我对你能构成那么大的威胁吗?〃〃这倒没有。
我说服沃德马尼斯,让他相信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威胁。
〃我说,〃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让我…分心。
你一生都在让我分心,但我并不知道…〃我指指袋子…〃这个。
我不知道他趁我们三个公费旅行时,找人进入这里。
你明白,他想挖掘一些针对你的事,但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在有必要时,可以要挟我。
他绝对认为有此必要。
〃菲尔丁转过脸,不看我。
我相信她在等着,想看看到底我知道多少,又从她日记里推断出多少。
她一定以为,除了她之外永远不会有人读她的日记了。
加入联邦之前,她对某些事一直都讳莫如深,常用〃它〃或者〃某事〃来指代过去的事。
刚开始看日记的时候,我以为沃德马尼斯想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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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4)
读了许多内容后,我才发现一直在找的答案。
其实我仍有一些事不太明白,还有一些我相信是真的,却无法证明。
我相信自己已经知道谁是那封信的作者,可对他的动机却不甚清楚。
看来是个不错的开端。
〃你父亲寄了那封信…〃〃别胡说八道…〃〃你是为保护他才承认的。
〃〃他看上去会做那样的事吗?〃她说着站起来,抓过倚在墙上的手杖,蹒跚地走向窗边,背对着我。
我们俩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然后她转身走回桌边,将椅子挪到我椅子对面,用一只胳膊支着桌子,手掌托着脸颊,闭上了眼睛。
〃是的。
〃她终于点头承认。
〃事情似乎不是看上去怎样就是怎样。
我父亲知道你是寝室里唯一的镇民。
圣诞节期间信件在圣约翰斯盖邮戳,那时所有的男孩子都离开了,所以里弗斯会以为,或者怀疑是你写的。
〃〃那么谁是那个父亲?〃我说。
她看上去很惊慌,又看了一眼那个旅行袋。
〃我告诉我父亲是你。
〃她说。
〃为什么?〃〃你年纪还太小,不能和我结婚。
我又不想嫁给…他。
〃〃是海恩斯吗?〃我问道。
她用轻蔑的口吻说道:〃海恩斯只是给我拍了照片。
〃我的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困惑地皱起眉头。
她尽量强作镇定。
〃那谁是那个父亲?你在日记中并没说出来,只是用'他'指代。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是普劳斯。
〃〃我们以前常去法官的家里。
房子非常大,法官一个人住在里面。
他成天坐在书房里。
不经意间,在我们想要的时间,想要的地点做了我们想做的事。
〃〃那海恩斯又是怎么回事?〃我问,〃他怎么搅进这件事里的?〃〃有一件事我说的是真的。
他曾在《晨报》工作,记得吗?他就是里弗斯在审问所有男生时所指的那位'学校友人'。
父亲花钱让他在信寄到《晨报》后将它截住。
他必须确保这信落到里弗斯手上,这样一来里弗斯就能看见上面的邮戳。
〃我想起,难怪海恩斯知道那么多我在中学时的事。
老师是怎么对待你,又是怎么嘲笑你的志向。
你永远无法忘记他们给你的人品分数。
一定是他从菲尔丁父亲那里得知的,她父亲也许是从菲尔丁那里得知的,不过我不想知道这里面的事。
〃为什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