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之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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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如小时候一样爱您。
引用您最喜爱的作家的墓志铭:〃他所去之处,义愤将不可伤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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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殖民地政府发现失误
菲尔丁的《纽芬兰简史》
1841年4月26日,议会解散,宪法中止,圣约翰斯的街道上有人载歌载舞。
根据建议,取而代之的应当是一个由15位选举产生的和9位任命的新教徒联合组成的议院。
当有人指出,新教保守派要想在议院中占优势,就得从15个选举席位中赢得4席,于是,殖民地政府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把任命的新教徒数目增至10位。
在这个体制下,大家发现提案的通过变得更加容易了。
不幸的是,这种体制仅仅持续了7年,要不是1846年6月9日圣约翰斯城被大火烧毁,这个体制还维持不到那么久。
那次大火离里弗斯的追随者刘易斯·阿马德斯·昂斯帕什牧师发表他那本疯狂的《纽芬兰岛历史》一书已经有27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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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的第五日祈祷(1)
纽芬兰负债100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当归咎于英国方面在一战中的战争耗资。
光是利息一项就等于我们全年国家收入的一半。
国内50%以上的人口失业。
我将整整一期的《狗》传单专门用于解释这场全球经济萧条,同时说明为何此事并非理查德爵士的错。
我甚至在城里四下活动,像当年在纽约时一样做政治演讲,尽力对那些不识字的人讲大道理,跟他们解释〃萧条〃的意义,解释我们经济的发展是如何受制于其他大国的经济情况,而眼下那些国家形势糟糕到可以跟五年前的纽芬兰相〃媲美〃。
现在,我在整个圣约翰斯出了名,大家称我为〃克拉克〃,一语双关,既指《狗》传单,又暗指这种不断吠叫的小狗,它那不合常理的坚韧吠叫常给人留下闹腾的印象。
四月初的一天,在旗帜公园里,我站在一把厨房椅上。
几百名失业工人围在我旁边,强烈要求知道理查德爵士为何让这场〃萧条〃一直蔓延下去。
就在离这里几百英尺远的殖民地办公大楼内,反对党也把同一个问题狡猾地抛给理查德爵士,其实他们心里明白〃萧条〃根本不关纽芬兰的事。
当我的视线掠过眼前这片草帽、粗花呢帽的海洋时,忽然间我意识到,如果我是站在一群斯瓦希里人 中为理查德爵士辩护,效果也一定与现在的如出一辙。
理查德爵士的财政部长彼得·卡申说,理查德爵士伪造内阁备忘录掩盖滥用公共基金。
对于这种说法不管它是真是假,我愤怒地予以否认。
在滂沱大雨中,我告诉聚集的人群,理查德爵士的收入没有半点做假。
除了总理薪水外,他每年还有5000元的作为战争赔偿委员的收入,外加已缩减了的退伍军人津贴。
他们靠救济金生活。
每人每日可以收到政府发给的六分钱,一年下来可以领到元。
他们在密密斜织的雨中站着,咳嗽着,颤抖着,脸被大风猛烈地拍打着,可是他们依旧在听我演讲。
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上来抓住我,把我吊在最近的树上。
其实救我一命的就是我的外表。
当年在纽约时它也曾救过我很多回…我身上穿的并不比他们好。
要再说有什么区别,就是我骨头上的肉比他们更少。
听说保守党正组织一次针对殖民地办公大楼的反政府游行,我调查了公共账目,并在《狗》的号外上详细说明,一笔笔数目巨大的公款在过去25年间流入了反对党头目奥尔戴斯手里。
游行队伍即将抵达殖民地办公大楼前的几分钟,我加入了他们行列。
商人们早就宣布游行这天为休息日,命令他们的员工参加游行,工人们只有顺从的份。
相比而言,人群中有些穿着非常考究,我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工人。
但大部分还是失业工人。
保守党的党羽们扛着箱子,到处一瓶瓶地免费派发朗姆酒。
等游行队伍快到达殖民地办公大楼时,这万把人的乌合之众大都已酒气熏天,只差喝醉了。
我挤在人群中,一路分发免费的《狗》传单。
有些传单被当面扔还给我。
但这些人大部分是文盲,还以为我是保守党的人在分发反对斯夸尔斯的传单,所以不仅让我通过,还为我开路。
当奥尔戴斯谴责他口中丑闻累累的理查德政府时,我挤到了能听见他讲话的范围内,不断大声要求允许对群众演讲。
他只好让步请我上台,其实还拉了我一把。
我听到身旁的人不停地讲,如果奥尔戴斯不是一位绅士,我将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我以为他真很高尚,但演讲开始没多久,我就意识到被他利用了。
奥尔戴斯早就预见到,没什么比某人上台为理查德爵士辩护更能鼓动群众反对他。
我告诉眼前成千上万的人们,要他们小心别人居心叵测的怂恿,小心沃特街上的商人们对政治指手画脚。
〃让他闭嘴!〃〃叫他从台阶上滚蛋!〃人群在怒号,但奥尔戴斯却允许我继续演讲。
我在台阶上来回走动,仿佛在演讲台上一般。
每列举一个理查德爵士当总理的成就,我就晃动一下抬着的那只手的手指。
在受格兰姆斯教导时,我时常想象这样的场面…〃人民〃像布尔什维克攻打冬宫一样猛攻殖民地办公大楼,但我从未想到这场革命会由商人领导,也没想到我会为维护现状而斗争。
当我踱到台阶边上时,一双大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口中还在为理查德爵士歌功颂德,身子已经跌倒在一片由众人举起的手组成的顶棚上。
于是,我背部被人托着越过一排排的人群,直到米利塔利路,嘴巴还不忘慷慨陈词。
我被抛到马路上。
一个男人威胁我说,只要我再多说一个词儿,他就让我永远开不了口。
我在人群外围徘徊。
整个场面很快就混乱不堪。
人们不再听奥尔戴斯的讲演,而是往殖民地办公楼前扔石块和空朗姆酒瓶。
〃啪〃一声,一扇百年老窗户玻璃被打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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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的第五日祈祷(2)
最后一次努力恢复秩序时,卫兵乐团出来站在台阶上哆哆嗦嗦演奏起《上帝保佑国王》。
骤然间,每个人都直挺挺地站好,摘下帽子聚精会神地聆听曲子。
有些人手上还捏着石块,握紧拳头,一直保持这样姿势直到国歌结束。
歌声一结束,他们戴上帽子马上又一次投入暴动中。
于是卫兵乐团又一次开始演奏《上帝保佑国王》,可这次他们被人扔了石块,被迫四下逃窜。
奥尔戴斯跟他的班子成员四顾不暇,眼睁睁看着他们挑起的事端,心里明白他们将会为此事受谴责,一伙人大喊大叫,四处活动希望能恢复秩序。
但当他们发现眼前的事实清楚表明,已经无法区分政府支持者和反对党支持者的时候,只好四下溃散。
躲在大楼里的政府人员也开始逃跑。
虽然人们冲他们扔石块,骂他们是盗贼或者更难听的,但并没人站出来阻止他们。
暴民们要的只是理查德爵士,除此以外别无他人。
人群在前进。
他们朝着早已破碎的玻璃窗里扔石块和砖块,冲破骑警刚刚设立的防线,开始哄抢门厅,把里面的家具拖出来,把扶手椅、沙发、养花的瓶瓶罐罐沿着台阶滚下来,然后堆成一堆,在最上面扔上地毯和图画,付之一炬。
那架在重大场合弹奏《上帝保佑国王》、《纽芬兰颂》以及其他圣歌的大钢琴也被推了出来。
琴键咔哒咔哒地响着滑下楼梯,随后〃嘭〃的一声侧面着地,人群又是一阵欢呼,紧接着钢琴上也燃起了大火。
我沿着铁栅栏一路前进,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偶尔屁股上挨一两脚也忍下不还手,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去哪里啊?〃一个声音从我左边远处传来。
菲尔丁正靠在旗帜公园另一侧的栅栏上,观察着暴动蔓延过铁栅栏。
她手中拿着笔记本,一路疾写。
这可称得上她生命中戏剧性的一幕:批评家菲尔丁在栅栏安全一侧冷漠地观察暴乱。
〃如果你还打算再作演讲,我建议你换个主题。
〃她说。
她穿着厚重的羊毛大衣,头上戴一顶搬运工人风格的绒线帽,头发从里面垂下来。
我注意到她的头发已变得灰白,烟熏之下又略呈黄色。
但是,这35岁女人的头发依旧那么浓密。
有一小撮被风吹到后,粘在她的嘴唇上。
她满脸愠怒将它捋开,神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严寒冻得她两颊绯红,鼻孔也因摩擦破了皮。
风吹得她的眼睛上泪水点点,所以她不断眨眼,不让它溢出来。
她的大衣在风中哆哆嗦嗦,两片嘴唇也瑟瑟发抖,让我产生一种欲望想用手指去触摸它们。
那一瞬,对她的感觉就如我第一次回到纽芬兰一样…仿佛我们以前从未谋面,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即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菲尔丁还是会一个人远离我而独立存在;即使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她照样存在。
然而这个世界还在继续,暴动的人们还在我周围怒吼。
几秒钟之前,一阵大风凛冽地从水面上刮来,刮过我的脸。
〃我原以为你不能面面俱到。
〃我抑制住哽咽说道,〃以为你写的是你在其他报纸上看到的内容。
〃她挖苦似的微微一笑,〃我只是随着人潮罢了,他们就在我窗户底下。
〃〃斯夸尔斯夫妇还在里面,两个都在,即理查德爵士和他的妻子海伦娜夫人。
〃我这么跟她说道,〃我努力想进去,但凭我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你看我又矮又小,不过我并不指望你为我开路。
〃〃你到里面能帮上点什么忙呢?〃她问我。
〃我不知道。
〃我说,马上又补充,〃但我知道,里面可能只剩他们俩了。
〃她看看我,又望望殖民地办公楼,撅撅嘴唇,叹了口气说道:〃我相信里面有一篇专栏可以挖掘。
〃她把笔记本、铅笔塞进大衣衣兜,隔着栅栏将拐杖递过来,然后解开大衣,裙子撩到膝盖上,敏捷地爬上栅栏,接着用好腿把整个身体支撑在横档上,提起另外那条腿。
我第一次看见那条坏腿的样子。
她穿着长衬裤。
腿并没畸形,只是看上去小了一轮,萎缩了。
至少我所看到的部分比例适当。
这腿如果安在一个身形只有她一半的女人身上将再正常不过。
她一条腿放在栅栏最高处,停下来看着人群,摇摇头爬了下来。
跟刚才一样,好腿,坏腿,好腿,坏腿,离里面还有几英尺时一跃而下,从我手中接过拐杖,一拐一拐艰难地挤进人群。
她摘下帽子塞进口袋,甩开头发。
我想男人们看她是女人,可能会让她过去。
有一小会儿这方法的确奏效。
后面三分之一的暴民比较温顺。
菲尔丁用手杖轻轻戳,他们就让开了路。
我跟在她身后躲躲闪闪以免被人认出,手里紧紧拽着她的大衣腰带。
她尽力往前台阶挤去,但当时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