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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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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云估计了一下时辰,从腰间取出师公留下的小药囊,取出一粒补气生血的小药丸吃了下去。想到昨夜师公临走时,不断地叮嘱,要他按时吃药、注意吃饭,要他注意身体,说他现在不比平时,最好多加几件衣服穿……容云不由微笑,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渐渐清晰。容云远远地便听出来,来的人多半是昨天的何先生。
算起来,他跪在这里快十个时辰了吧,这次何先生来,应该是要带他去见父亲了。想到这里,容云不禁有些紧张。
从昨天的情形来看,这次,自己是确实让父亲生气了……
父亲,跟自己的记忆中一样,威严、伟岸,同时,也跟自己的记忆中一样,看着自己的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疏离。当然,小时候的自己是不懂的。其实很容易理解吧,面对一个凝聚了太多恩怨的孩子的那种感觉……何况,那个孩子五岁就离开了,因为各种原因直到现在才回来,十六年来从未尽孝……
思过室的门终于被再次推开,出现在门口的中年人,果然是何远。
“早,小王爷,何远带你去见王爷。”
“容云不敢当,有劳何先生。”
……
***
晨光中的烈亲王府还有些朦胧,草木亭台,山水回廊,无不匠心独具,古拙典雅中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雍容威严。一如其主人给人的感觉。
何远知道老上司这个时间通常是在小演武场晨练,此刻,他带着容云,就正是在前去小演武场的路上。
看着身边行走如常,似乎与昨天初见时没什么不同的年轻人,何远不由心中感叹——他老何,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刚刚——
何远在扶着容云起身的时候,看到容云的行动虽然有些缓慢却仍然稳健,随后更是微笑着向他道谢,他便认定,眼前的年轻人,在思过时偷懒了。本来嘛,在何远的常识中,没有人能够在被罚跪了十个时辰之后,还可以那样风轻云淡的。
事实上,之后如果不是何远一直以来的职业病发作,以上药为名验伤为实地卷起了容云的裤脚,就真的被表象骗了。他先看到容云青紫的膝盖,同时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中容云的衣衫湿冷,应该是慢慢浸透的冷汗……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应该是很疼的……
不得不承认,光凭这一点,容云已经让他有些欣赏。身为军中混出来的汉子,对有着铮铮铁骨的人,都是有些不自觉地认同的。
说起来,相比烈亲王府规模,烈亲王府的下人要少很多,因为烈亲王府中的下人,多半都像何远一样,是容熙当年在军中的老部下。
当年,这些人作为容熙的亲军,跟着容熙驰骋沙场,被称为最锋利的沙场“镰刀”,意气风发。可惜,后来间接或直接的因为“千面魔女(指端和公主景瑜)”的原因,好兄弟们死的死亡的亡,剩下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却也大都被逼得在军中再无容身之处。当时,容熙拼死保下了他们,并将他们这些人收留在府中。
他们这些人了解容熙的心情,明白容熙是觉得对不起他们,不仅害得他们血流成河失去兄弟,还害得他们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然而,他们却也明白,没有容熙就没有他们曾经拥有跟仍然拥有的一切。他们知道容熙每次看到他们这些老部下,都会心生愧疚,但是,十几年前,当风头过后,他们还是选择继续留在了王府中。不仅是因为与容熙情义难舍,更是因为,当时,如果他们也走了的话,这偌大的烈亲王府,真的可能会只剩下寂寞的烈亲王自己一个人。
……
这前往小演武场的路,何远不知走了多少次,今天看着旁边的年轻人,何远不由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老何是个粗人,但是也能看出来王爷是一个性格决绝的人,即使跟他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声狂笑,也只是让大家开心而已,王爷其实一直无法真正原谅自己。直到后来叶将军有了小欣儿,小欣儿认了王爷做义父后,他才看到王爷开始有了些真正的开心。
但是,小欣儿毕竟不是王爷自己的女儿,可是,王爷自己唯一的孩子的母亲却是那个“千面魔女”。王爷可能觉得,如果跟自己的孩子在他们这些老部下面前安享天伦,就如同背叛了兄弟一样吧。
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爷才讨厌小王爷的吧。但王爷戎马半生,如今都这个年纪了,其实很想要个孩子承欢膝下的吧。
其实,如果这个小王爷真的也是个好孩子,那么只要王爷能真开心,别人他不知道,他老何,愿意放下过往恩怨。
想到这里,何远不由对身边的容云出言提醒,虽然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僵硬。
“小王爷,王爷最不能姑息的就是儿戏军法之人,你好好地认错吧。王爷授意何远打的是军法,王爷自己打的才是家法。”
容云没想到何远会突然对他说这个,但他对何远流露出的善意心存感激。
“多谢何先生。”容云停步,躬身道谢。说起来父亲的老部下跟父亲情同手足,都算是自己的长辈吧。
……
两人走着,视线忽地变得开阔起来。前方,树木环绕着一个铺满青石的小广场,小广场边摆着兵器架,以及一些供人休息的桌椅。
烈亲王容熙一身紫色衣衫,正在练枪。容熙的枪法,是沙场的枪法,纵横捭阖,气势磅礴。
来到小演武场边,何远单膝点地,朗声道:“禀王爷,何远将小王爷带来了。”
容云知道父亲虽然在练枪,但肯定能看到自己。无声地双膝落地,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俯身深拜了一下……
“老何,这是在家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不用突然这么多礼。”小演武场上忽然传来容熙低沉带笑的声音。
容熙收了枪,转身走来,紫色的身影,坚定而威严天成。
……
 

7、〇〇五 父子“初见” 。。。

晨光清冷,风舞残叶,远处池塘波诡云谲,暗潮初动。
烈亲王府?小演武场
容熙与何远又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便让何远离开,去前面树林中的小轩室中等候。并在何远临离开时,容熙用传音入密,对何远说了一句话:“不要露出惊讶,听我说就好。一会儿,趁机会,检查一下容云所有的随身物品。”
容熙做完这一切,才看向脚边一直低眉敛首,笔直长跪的容云。
……
“容云,很久不见了。”容熙俯视着跪在面前的、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声音中已经隐去了笑意。
“是。”容云的声音温和而恭敬。
“……雪翁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师公一切安好。”
顿了一下,容熙最终并没有过问容云,十六年来,过得好不好……
“知错了?”容熙直接问到。
“云儿知错,请父亲责罚。”容云谨慎地抬起头,恭敬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深黑的眼中是纯粹的甚至带了些讨好意味的真诚。“请父亲责罚”这五个字,容云说得无比认真。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父亲的原谅,只能请求父亲责罚,希望父亲消气。
仰头对父亲说完这句话,容云深深拜下。
好漂亮的黑色眼睛,纯粹却又深不见底,刚刚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容熙心中似有所动。但是很快,他压下心中的异样,笑了笑,说:“看来雪翁把你教的还不错。”
这句话其实算是容熙现在的真心话。他了解厉宁雪跟景瑜性格,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厉宁雪很有“责任心”地、摆了个自己追悔莫及的乌龙,所以,他一直觉得容云活泼顽劣些也属正常。不过,现在看来,他真的觉得雪翁这次教得还不错。
然而,容云听了父亲的话,却觉得脸上微微发烫,羞愧不已地说:“是云儿顽劣,愧对师公教诲。”
“呵呵,这么说你可明白本王昨天为什么用冰火锦教训你?”
“父亲是在替师公教训云儿。”
容熙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向了一旁的兵器架,察看了一下,便从中间抽出了一条乌油油的黑色蟒鞭。
看到这条恐怖的鞭子,容云没有什么表示,如果何远还在一旁的话,可能会吓一跳。那条黑色蟒鞭,可是深山巨蟒皮炮制而成的、真正的、杀人凶器,并不适合家法。
容熙拎着黑色蟒鞭走回容云面前,站定,说:“你懂军法吗?”
“懂得一些。”
“儿戏军法,该当何罪。”
“回父亲,军棍,轻则三十重则上百。”
“看来,你还是明知故犯了。”
“云儿知错。”
“好吧,既然你说你愧对雪翁的教导,现在就让本王看看苍云山的规矩吧。”说罢,走到容云身后。
“是。”容云颔首,宽衣。与昨夜相同,将染血的外衫与里衣退至腰间,容云用左手撩起自己背后的长发,放到胸前,将自己的后背完全袒露在容熙面前。
容云的身体颀长匀称,肌理分明。犹如雪豹,优美而危险。目前,烈亲王府中还没有人知道,这具身体中隐藏着主人怎样毁天灭地的力量。
看着容云身上纵横的鞭伤,容熙暗暗皱眉。枉何远掌军法这么多年,居然把人打得这么难看,实在是不能说不丢人。说来,这其实也不能怪何远,冰火锦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何远没有招呼到容云脸上,已经很不错了。好在何远也谈不上功力深厚,而且好像还给容云上了药,所以,看起来狰狞些,实际上应该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请父亲教训。”容云的声音温和平静的传来。
“昨天打你儿戏军法,今天,打你明知故犯,十鞭。”容熙最终说出自己的意图。
容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些欣喜:“云儿多谢父亲原谅,谢父亲宽容。”
容熙没有答话,而是破空虚甩了一鞭,意思很明显:原不原谅,十鞭之后再说。
容云绷紧身体,撤去了护体真气,闭上眼睛,算是回答。
容熙自然能够感觉到容云的身上真气的变化,抬手打出第一鞭——
“嗖——啪”
容云只感觉到背上一股大力袭来,先是一阵冰凉,随后便爆出灼烧一样的疼痛,胸口气血翻涌,一阵阵发闷。
……
厉宁雪昨天有一句话,说对了一半,容熙是打算给容云下马威,但不是昨天的冰火锦,而是今天这十鞭。
容熙打得不快,但是,每一鞭夹杂着破空之声甩到容云背上,立即入肉,带起一串血珠,足够让看的人头皮发麻。
九鞭,正手五鞭,反手四鞭,交错在容云背上。整个过程,除了鞭子的声音,便只能听到容云因为压抑痛苦、而听起来有些凌乱的呼吸。
最后一鞭,容熙夹杂了自己的内力,打在容云身上,容云再也维持不住跪姿,扑倒向前,双手撑地。
“云儿失礼了……咳——”容云连忙为自己没有撑住向父亲道歉。然而,原本强压下去的冲到咽喉的鲜血,因为出声说话的关系,直接呛咳了出来。
——受罚时失仪,酌情加罚。
“……”容熙皱眉,他忽然发现,如果容云不是故意装乖巧,那么,厉宁雪把容云教的,似乎比他理想中的还要好。
容云努力平复了呼吸,重新跪直身体,等候父亲发落。此时,容云的黑发已经汗湿,伏贴的贴在他的脸上,冷汗已经顺着他的下额一滴一滴往下落。刚刚呛咳而出的鲜血正顺着嘴角,顺着颈项往下流到胸前。只不过,这个时候容云可是不敢失礼抬手去擦的。
“……算了。”容熙握鞭的手紧了又松,手中的鞭子最终还是没有再甩出去。
“多谢父亲,原谅。”依旧是好听的温和的声音,只是因为呼吸不稳,说得有些轻。一开口,便又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容云背后更是一片狼藉,鲜血已经顺着衣服开始往地上流了。
容熙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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