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夫传奇录-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说闻听自家两小子今日抵京,当朝刑部尚书兼京兆尹李孝廉一下了早朝便急急往李府赶。
说起李孝廉,朝中同僚大部要竖一竖大拇指,道一声“能人”,却因此人出身寒门,当年十七岁入京赶考一举夺魁,当日手捧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鞭炮震天,洋洋游过朱雀大街,那人品风流,意气风发之姿,不知令多少闺中女儿遗落了芳心,成了那入梦之人,便连当朝周老尚书亦对其赏识有加,意欲招其为孙婿。
只可惜李孝廉惦记着家中那新娶的“糟糠之妻”,执意不肯休妻再取。周尚书虽因此而面上颇有些下不来台,到底李孝廉心神活泛,又极通世事人情,多方周旋之下不知怎么居然反成了尚书府座上嘉宾,颇得老尚书青眼,有此助力,李孝廉从此在朝野之中站稳了脚跟,开始平步青云。
众人都道李孝廉精通为官之道,乃是朝野能臣,既能上通圣意圣心,又体恤民情民意,在民众间口碑尤好。而唯有李孝廉自己心里清楚,这个“能臣”的帽子里,有多少分量实是要归功于自家那俩小子。
李孝廉原配冯氏体弱多病,生下李珏李玳二兄弟后不多久便撒手人寰,李孝廉与冯氏感情极好,原配离世后便再未续娶,只一心教养自己这对双生儿子。
如今李家两兄弟皆已成人,出落得玉树临风,人品不凡,李孝廉自是极高兴的。大儿子李珏品行端正,学识渊博又医术超凡,多年来所行善事不知凡几,人人称道李珏生就一颗菩萨心肠。
三年前,黄河以北的东洲县与末良县突然爆发瘟疫,短短月余横扫北地数个州县,情势极为危机。李珏闻听此事后随即率人赶往疫区,日夜不休,救治感染瘟疫的平民百姓。李玳随后而至,以私人资大批粮食、药材,组织救人。两兄弟速度之快,犹在朝廷动作之前。
那时李孝廉尚在刑部侍郎任上,他听从了李珏的建议,将大儿子费尽心思摸索出来的防治瘟疫的方法一一列出,以刑部侍郎之名上奏朝廷。后来,因了这流传于后世的有名的“防疫二十三则”,这场几乎横扫北地十七州县的大范围瘟疫方才被控制住,进而慢慢平息下来。
后来李孝廉被圣上委以尚书重任,不得不说其中沾了李珏极大的光。
至于二儿子李玳,李孝廉就更说不出个“孬”字了。
在李玳很小的时候,李孝廉就发现这个小儿子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十岁那年,李玳便玩笑着似的帮自家爹爹破了第一个案子,之后就是第二个。。。。。。。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连续几个积年悬案大案的破解令得李孝廉声名大噪,而赞誉之潮中的主人李大人却是极为低调谦逊,但逢有人出言赞誉,必摇首连道“过誉”“惭愧”,人人都道李大人谦虚,唯有李孝廉自己知道自己只是说了个实话。
而且李玳生有经商之能,暗地里构筑的商业王国,规模之大便连李大人这个做爹的都摸不到准。李孝廉向来廉洁自律,偌大个李府,每日开支便少不得要自家二儿子多帮衬着些。都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即便是自家儿子,道理也差不许多。
也因此,李孝廉向来觉得对李玳有些亏欠。
但是。。。。。。李孝廉听到轿门外传来管家老李苍老的声音,这才自沉思中回过神来。
“老爷,请下轿。”
原来,到家了啊。
李孝廉下了轿,视线越过老李佝偻的肩,眯眼瞧着李府大门上空一方白日青天。心道我李孝廉一辈子问心无愧,老天怎这般待我?
确然,李孝廉有心事,还是大心事。
李玳十六岁时,李孝廉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跟个漂亮男人厮混在一块。李孝廉几乎气疯,二话不说,将二儿子打了个半死。李玳也不吭声,任打任骂,打完骂完,伤好了继续跟男人搞在一起,而且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爱男人,镇日里为个戏子优伶之类的与人争风吃醋,又一向不屑于将自己那些少有人及的才能本事诉诸于口,更不喜文章政治,不肯入仕途不说,反生生将自己的声名弄得狼藉不已。
提起京师李二的“纨绔”大名,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李孝廉叹了口气。如今李玳也大了,打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把他这见不得人的毛病给打好了,现在想起来,也多少有些心灰。
若单是李玳爱男人也就罢了,这么些年过去,李孝廉多少也有了接受这个现实的心理准备,可李珏又是怎么回事?
李孝廉继续叹气。李珏倒不跟男人乱搞,可他怎么竟对女子也似毫无兴致一般?倒是经常与那白马寺、普济寺的大和尚们一道讲经说禅。。。。。。
李孝廉叹第三口气,以前尚为大儿子精通佛学而骄傲,如今这般境况,又该怎么说才好?
儿子们小时都了得,大了却都不让人省心啊。
叹到这里,李孝廉意识到了什么,敛神凝目一扫,脸就拉了下来,沉声道:“李珏和李玳呢?怎么不见了影子?”
为人子的数月不曾归家,如今既已抵京,而父亲下朝归家,人子自当前来迎接才是。可李孝廉看了半晌,只瞧到老管家一张万年不变的木然老脸,与神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司马参事司马良辰。数名家人垂手侍立于大门两侧,见主子目光扫视过来,急急弯下腰去,不敢吭声。
李孝廉的脸,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亲们见谅哈~鞠躬~
☆、第52章 浮生八苦(十一)
毕竟是在府门街前,李孝廉虽心中不快;却也不打算在这里发作;只长袖一甩;沉声道一句“进府”,便大步向前进了李府大门。
换了套便服;李孝廉便背着手,踱步进了花厅。
司马良辰正等在厅里,见了李孝廉,急忙撂了手中茶盏迎上前来见礼。
“下官司马见过大人。”
李孝廉唔了一声,径直到上首椅上坐了,端起老管家亲自上的雀舌,揭开碗盖;呷一口;喝罢,这才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慢条斯理道:“坐吧。。。。。。那俩小子又在耍什么猴戏,你且给我说说。”
司马良臣被上官这不伦不类的话哽了一下,硬着头皮挨着椅子面儿放了半边屁股,这才将这些日子诸般情形巨细靡遗一一道来,也便将李家两兄弟的行踪交代了个清楚。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李孝廉终于开口,面无表情:“这么说。。。。。。。李玳那混小子将赵家村命案中的那名男子带到别院养起来了?”
司马高大的身形弯了弯:“。。。。。。。回大人,是。”
“他不回家,就是为了陪着那个男人?!”
司马脸上的汗刷地下来了,有心伸手去擦,却是不敢动,只将腰弯得更低了。
“那李珏呢?”
司马不敢抬头,老实道:“回大人,大爷去城西普济堂了,道是已经几个月不曾去瞧过了,如今回了京,便先去瞧瞧再说。”
李孝廉“啪”地一掌拍在了茶桌上,惊得那描金彩纹细瓷茶碗歪了歪,便骨碌着滚到了地上,摔得个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李孝廉怒声道:“这可是说谎了!普济堂何时去瞧不好,偏要赶在这一时三刻不成?!”
司马不敢答话,嗫嚅不知如何言语。
束手侍立于李孝廉身后的老管家暗暗叹了口气,目光停在那只原本精致无比,如今却已粉身碎骨的细瓷茶碗儿上,心里多少有些心疼。这么个茶碗可不便宜,要一两多银子呢,老爷这可是败家了。
又见司马良臣偌大个块头儿被李孝廉训得跟个三孙子似的,老管家知道自己这回无论如何也该出马了,便自主子身后转了出来,躬身道:“老爷,司马大人没有说谎。”
司马立即递过去一个感激涕零的目光。
李孝廉“哦”了一声,眼中却满是怀疑。
老管家依然木着一张老脸,徐徐道:“二少爷说了,哪次归家您不拾掇了几十张姑娘的画像硬要塞给大少爷,那苦口婆心费尽心思的劲儿跟上门来提亲的媒婆儿们都不遑多让。。。。。。如今您若是再搞这么一套来迫害您的亲生儿子,二少爷说了,他就怂恿大少爷离家出走。。。。。。”
老李语气平和,表情木然,却不知为何总能让人从这段转述李玳的话里听出股子取笑的意味儿来,令得李孝廉一张老脸当场挂不住,又是红来又是绿,瞧来十分古怪。
老管家似乎根本未曾察觉主子异样,继续自说自话:“二少爷还说,他知道司马大人必会将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毫无隐瞒地禀报给您,自然也会知道那位花公子的事情。。。。。。。二少爷说,他爱男人的性子,这辈子估计也好不了了,打了这么些年您也该打累了,事到如今若您是还看不惯。。。。。。。”
话到这里,老管家故意拉长了音,李孝廉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正要开口斥道“那逆子若不愿意回来那就永远也别回来了”,却听老李话锋一转,嘴角扯出一丝笑纹来:“。。。。。。事到如今若您还是看不惯,那以后刑部的卷宗您也就别再带回来了。。。。。。。”
——言下之意,以后刑部的案子我再也不管了。
“混账!”李孝廉暴怒了,立起身来,在花厅里来回走了两圈,又恨声道:“混账!混账东西!”
有心再砸个茶碗儿泄愤,目光瞄到凄惨着瘫在桌底早已碎成碎片的描金茶盏又无可奈何,李孝廉走了两回,干脆走到司马良辰身边,大袖一挥,将给司马上茶的茶碗儿也给砸了,这才平了几分心气儿。
随即,李孝廉也不管犹在花厅里杵着的司马良辰,居然翘着胡子,气呼呼地走了。
且不管老管家如何心平气和,佯作无辜粉饰太平,也不论司马良臣如何目瞪口呆,单说李孝廉,一边走还在一边生着闷气,心中发狠,这两个死小子,看老子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毕竟管家老李一大把年纪了,在李府服务了一辈子,李孝廉总不能拿他来撒气,而司马良臣就是条被殃及的池鱼,李孝廉再怎么盛怒也不可能继续揪着他不放。想来想去,李大人只好将这口闷气噎在了心里,寻思着这俩小子难道还真不回家了不成,总有落到老子我手里的一天,哼哼。。。。。。。
***************************************************************************
话说就在李府主子发怒,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刻,李玳却正在别院里陪着花子尧,一副优哉游哉的惬意模样。
花子尧身体还没好利索,是被李玳从马车上打横抱进院子里的。别院的下人管事们都道这是二爷的新欢,丝毫不以为怪,又见李玳对这花公子万般细致照料,甚而带了些许讨好,与往日其他公子们大为不同,一时更是不敢怠慢,只打叠起万般心思小心伺候着。
花子尧只是懒懒的,似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特别是与李珏分开之后,就更没有精神了,被李玳抱进了屋里也不肯大方给予几分反应,只倚在床头,目光散漫地瞧着屋里的陈设,骨子里的疏离与冷淡却是渐渐弥漫开来。
李玳这么个精明人物,也没有必要再遮着掩着自己这番性子了,花子尧心想。
目光却在散漫中突然一凝,定在了不远处的琴案上。
花子尧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继而扶着床头就要下床。
李玳正倒了盏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