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凤虚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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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神秘兮兮的领着鹭南和若宣下了一楼,又七拐八拐的穿过了一条黑漆漆的走道,打开墙头上的一面隐藏门,燃了火把又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店主取了把钥匙将最后一扇门打开,刺眼的日光立马从门缝间透了进来。
宝宝一路上都紧跟在安鹭南身后,仔细的记着他们俩拐了几个弯道,都是怎么拐的,起初左右记忆得混乱,后面直接用一二来记,现在脑子里头一串数字,全是为了到时候发生了什么难以掌控的事情好逃跑的。
门开了,鹭南牵起若宣的手往外走,店家只是守在门口并没有跟着,带他们俩出去后便又将门重新关上,还隐约听到门被上了锁的声音。
若宣回身去扯门把,果真是被锁上了。
鹭南和他对看一眼,又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扇门是隐藏在一个假山里头的,往外走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不远处还有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光景。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看不到人?】
若宣扯了扯鹭南的衣袖比划着,发现这儿真是个好地方,花团锦簇鸟叫虫鸣,竟是比安府御赐宅邸的那个花园还要上档次。
卷二 第十一章
“刚才那店家不是说了吗?此处是个极乐之地,亦是个销金窝,恐怕还是个比那些青楼勾栏更加隐秘奢华的地方。”
【女支、女支院!】
黎若宣拽着鹭南的手一紧,眼睛不知比之前亮堂了多少倍,兴奋之光噌噌的向外冒着。
活了这么多年,他顾宝宝还是第一次逛女支院呢!
虽然之前也有独自出门的机会,可是因为多穿的是女装,和韶阳城安丞相府那一带的百姓又都很相熟,根本不可能跑去逛窑子。
就是扮成男装偷偷进去了,不下半柱香的时间也定然会传到安鹭南的耳朵里,那丫独占欲非一般的强悍,就算是在早朝的档口他都能直接脱了官服赶回家来。
“此处虽是烟花之地,可又与平常的不同,不巧你今日扮的是男人,更是危险。别想着乱跑,就你这相貌,叫人抓了或是怎么着了,我可没把握能抢得回来。”
鹭南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似的,若宣眼中的粉红泡泡刚冒了个头就叫他一瓢冷水浇了个通透,只得安安分分的跟在后头走着,不敢造次。
两个人循着出门后的那条石子路往林子外头走,一路上彩蝶翩翩飞舞,在花丛中流连,在人的肩头上小憩,流转间又再次飞离开,若即若离。日光闪耀间,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蝴蝶扇动翅膀时散落的莹亮花粉。
“这位大爷是第一次来无忧阁吧!请跟小人往这边走。”
才走出树林,鹭南和若宣便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个穿白衣、束白带、五官清俊、肤若凝脂的男人。
男人垂着头,似乎一直就等候在这里,察觉到有人走出林子便从容的迎上前,侧了侧身为二人引了一条路。
那人的声音很清甜,没错,就是清甜,有点儿像从未受到污染的山泉水,丝滑的浸淫过你的耳鼓膜,继而弥漫开一缕甜甜的香气。
宝宝好奇的抬头看他,发现这人眼睛只定定的看向一处,绝不随意乱瞟,任他盯了好半天也没有一点点的不自在,仍旧自顾自的带路。
突然一张修长的手掌附在脸上,若宣转过头,就见安鹭南一脸妒妇的表情哀怨的望着自己,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个来回,若宣立马读出了安鹭南的意思——不要如此盯着其他男人看,我会吃醋!
【醋坛子,酸死你!】
若宣瞪大了眼状似驳回了安鹭南的无理要求,可心理上对他的体谅还是表现在了行动上,乖乖收回了目光,不再在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乱看。
“这位公子,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在这无忧阁玩是否有些什么规矩?”
“既叫‘无忧’,自然让来客花了钱便能玩得无忧无虑,何来规矩!”
白衣男子冷清却不失礼的答着,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根本连头都没抬却像是算好了步数似的,往小路边上一退便道:“再往前便是醉生居,不知大爷是要自己前往游玩,还是要小的继续带路?”
考虑到他们来这儿主要是为了找冯觐祥,多个人在边上伴着总归不方便,鹭南微微一笑,选了自己带着小童去游玩。
白衣男子一听他这么说,深神情也不见丝毫变化,只是谦卑的用一只没变过的声调说了句‘希望大爷能玩儿的尽兴’,便轻盈的转身顺着原路回去了。
醉生居分为上下两层,构造和普通的勾栏有些相似,但从白色纱帐及兰花纹饰上来看,这儿的风韵倒是比普通的烟花地要清雅了不少。
楼内两侧有一成对称出现的楼梯,沿着弧形的墙体内侧由一楼延伸向二楼,然后在二楼正对着大门的正上方合成一个大圆弧。
一楼的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平展舞台,圆边是一处较大的凹陷,里面流淌着清可见底的山泉,水面与周围的地面齐平,乍一看还以为这就是一块平滑的地面。
墙壁大开,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根粗大圆柱用来承载整栋建筑物的重量,圆柱与圆柱之间是一个类似阳台的小间,用玉做的扶栏围成一圈,小台上还摆放着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座椅,配上茶酒以及水果餐点,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看台。
【哇,好漂亮!】
若宣从门掀开的那帘水晶窗纱起就开始在内心赞叹,每每观察到醉生居的一处便是瞪大了眼睛可劲儿的看,分明是丞相家见过世面的媳妇,这会儿看着倒还真像是个啥都不懂大开了眼界的小厮。
看台上坐了好多人,男人和男人,很亲热很暧昧的相拥着,或是耳语,或是调笑,或是干脆干脆伸手乱摸,与普通的女支院并无二致。
“大爷,一会儿醉生居有汐木【注3】公子的表演,您是要在看台上看观赏还是要上二楼去开个清静的雅间?”
又是一个打扮和刚才领到他们到这儿来的那个男人极其相似的人,若宣这么一看才发现这地方类似这种打扮的人有不少,全是一色的白,长相也都算得上上乘,或是端酒送食,或是给人引路,看来这些人就是无忧阁的仆人了。
脸脸仆人都能长成这样,那那些卖身的小倌都该是怎样的一幅光景啊!
若宣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搜寻和客人拥坐在看台上的小倌,果然个个长相都非池中之物,比这些引路的都要美上几分,而且并非若宣以为的都是那种极像女人的男人,其中也不乏英气逼人或是清朗阳光的类型。
好多帅锅,嗷嗷唔,有个竟然比安鹭南长得帅也!
顾宝宝两眼发直的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剑眉星目身材修长的帅哥流口水,叫站在他身边气鼓鼓的鹭南一把捂了眼睛,打横将人抱了便往一个空置的看台上走去。
“若宣,别再对别的男人露出这种……表情,我真的要生气了。”
【哪种表情?我就看了两眼,又没有怎么样!】
顾宝宝没想到安鹭南的气量竟然会小到跟那什么变态安嘉和【注1】有一拼,气呼呼的把手势比的翻飞,而后十分不解的叉着腰,并并不认为自己对于长得漂亮的事物多留意几眼有什么错。
“你——算了……”
鹭南欲言又止,无可奈何的撇开脸。
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他用那种闪闪发光的眼睛紧盯着别人的时候有多勾人啊!
顾宝宝也没发现,自己近年来停留在雄性生物上的目光,要比停留在雌性生物上的目光多出了好多倍。
这种古怪的心理是怎么扭转的呢?
宝宝不知道,不过钟馗知道,他让顾宝宝投胎的这个小皇子黎若宣,原本就该是个断袖。
直男的魂魄和GAY的身体相争,胜负已发!
有不少人向这对闹了别扭的主仆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好些人看过来之后眼睛就没移开过,鹭南心道不好,赶紧拉了若宣坐在自己身边,华丽丽的宣布自己对他的所有权。
【他们为什么都在看我?】
宝宝被那么多双眼睛盯久了也很不自在,警惕的四处望了望,悄悄写给鹭南看。
“小笨蛋,所以我才叫你不要那样盯着别人看,接下来安分点知道么!这次弄好了收获会不小。”
【啊咧,啥收获?】
若宣顺着安鹭南的目光看去,正巧见到了他们找寻已久的冯觐祥。
那人一改平日老实巴交的正经样子,此刻正歪歪斜斜的醉倒在一个小倌怀里,毛手毛脚,正往别人的屁股上摸。
不止是他,在座的人里面分别有,两江总督徐广田、大理寺卿钟延生、镇北将军佟勇,再加上户部尚书冯觐祥和他刑部尚书安鹭南,这小小的温柔乡里差点就要成了朝堂的集会。
另锦山金矿的矿主马诺,以及浙南一带,不论是缴税还是缴粮均是全国之最的大财阀龙广鹏也在隔了鹭南和宝宝不远的席位上。
好大一群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这个鬼地方还真是越来越怪异了。
在南诏,官员们有专门分配下来的官女支,除了这些,朝廷禁止为官人员私入勾栏,更不得大批私下集会,现在看来皇上制定的这些条款全都变成一纸空文了。
【看看,这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斯文败类的真面目!】
“朝廷里头斯文败类有多少我不知道,总之你相公我堂堂正正,至少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在南诏,年过双十却还未能传宗接代的,除了那个冯觐祥,恐怕就独我一个人了。”
鹭南贴着宝宝说得可怜兮兮,转来转去又转到了洞房的事儿上面去了,宝宝翻了个白眼,肩膀一耸,将肩上头的下巴颏子顶开。
【传宗接代,传宗接代,要是你能生咱们马上洞房怎么样?】
“那先洞房就知道我能不能生了。”
安鹭南怪里怪气的搂着若宣胡言乱语,空气里飘散着一种清甜的气息,心中有某块地方绷得死紧,宝宝闭了会儿气,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是上下两层楼的一干人等约好了似的鼓掌吆喝起来,后台的纱帐掀开,一抹红色的身影飞扬着轻纱从帘后斜飞而入,稳稳当当的落在舞台中央。
环形舞台上端,万道珠帘如九天瀑布般飞流直下,伶仃摇荡,顿时舞台上的身影遮得个若隐若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注2】
台上的红衣人,且歌且舞,薄纱虽柔,由他舞起却也能从中看出绵软中的刚劲力道。
薄裳半透,胸前的两点茱萸若隐若现,长发翩飞,斜挽作一髻,尽管珠帘的反光散乱做一团,还是能叫人从某些缝隙间窥看到舞者绝佳俊美的容貌。
【天仙!哇咧,安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