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园真吉]浅笑如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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呪われた因果か(啊,这该是怎样一个被诅咒的因果啊)!”
不知为何,听着少年的语调,他的心底竟缓缓晕染开来一股不知是悲凉还是眷恋的情感。如此深刻,深刻到他迫不及待想要靠近少年,去看清少年的容颜,去拥那人在怀。然而,他却始终无法接近半分,只能任凭距离滋生,不近也不远。
他似乎是着了急,想挣脱这种距离的枷锁。一用力挣扎,却猛然从梦境抽身而退。
又是这个梦,脑中还残留着梦中少年的痕迹的真广有些怔忡地盯着天花板,这个三年来一直持续的、未曾有半分进展的梦。依旧是那个少年、依旧是清冷的墓地、依旧是他无法跨越的距离,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叹息声里似乎还延续了梦里的怅然。
真广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渐渐移到窗外。此时天色已然明亮起来,晨曦醺然,从不拉窗帘的窗户中照耀进来。他就着这暖色的光线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还只是早上六点多。
不错,离上午的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还能再睡一会儿。他随意地将手机一甩,又重重地蒙上了被子,试图再次入睡,哪怕他知道入梦之后还是那个少年的身影。只是明明昨夜狂欢到很晚,身体疲软酸涩到不行,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没有半分睡意,脑海里悠悠回转的还是少年的叹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辗转反侧了多久,他的神智却越来越清醒起来。最后,真广终于放弃试图入睡这种愚蠢的行为。他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眸随意扫视了一圈:依旧是安静的清晨,隐隐还能听到楼下那排茂密的树丛里几只小鸟清脆的叫声。——三年了,他也从高中上了大学,没有记忆的生活,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好在这个宿舍也算安静,隐在一片绿树丛中,倒也不会引起他多大的反感。
他再次抓起手机,打开电源键、解锁,动作连贯而流畅。原本略略有些烦躁的眼神在接触到手机屏幕时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顿时清明起来。那是一张素描画,拙劣的笔触勾勒出一个少年的轮廓来,只有仔细分辨才能勉强看出一丝熟悉来。——似乎是他梦中的那个少年。
那这幅画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大抵可以猜测出来了。
真广静静地凝视着手机屏幕,不知怎地脑海里竟猛然跳出另一个身影来。也是深褐色的短发、差不多的身材,——昨日白天在墓园里见到的那个男子!
昨天,他破天荒去扫墓,为他的妹妹。说是他妹妹,其实他也记不大清了。记忆中除了“不破爱花”这个名字再无其他,他自然对那存在于虚空之中的妹妹生不出多大的感情来。只是偶尔会去扫扫墓,也算是聊表一下心意尽一下做哥哥的义务罢了。
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他出了一次车祸——他是在医院中醒来的,身边也没有一个照顾的人,出了车祸这事还是一旁的护士告诉他的。之后,有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人过来看他,声称是他已故的父母的朋友,帮他办理了退院手续,又让他读完高中,并上了她所任教的大学。
尽管那个女人的话语里矛盾重重,真广却不想深究。说到底他就算想深究也无从查探起,因为——,真广的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的记忆早已残破不堪。
是的,那天出院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包括他的妹妹不破爱花,包括已经作为世界正史之一、每个学生必修科目的世界大劫难。而这场带有暗示性的梦境,也持续了三年,夜夜拜访,风雨无阻。
三年来他曾不止一次探究过这个梦的寓意——任谁做了三年一模一样的梦都会觉得不一般吧,他甚至固执地认为这是他缺失的某块记忆,而那个少年必定与曾经的他有很深的关联。所以他总是期盼梦境有所延伸,能让他窥探出一丝半丝的端倪。然而三年了,三年来他反反复复就只梦到这样一个场景,甚至无法走上前去半分,更无法看清那人的容颜!
那是什么时候,那少年又是谁,为何会站在他妹妹的墓前,又究竟与自己有着怎样的关系疑惑一个接一个,重重朝他扑来。不过,说到他妹妹的墓——,真广猩红的眼眸里蓦然闪过一丝光芒,昨天的那个男子也是去扫墓的吧,是去给谁扫墓呢?
他的思绪又回转到昨天与他在墓地擦肩而过的青年身上,那是一个很特别的男子。怎么说呢,他从未见过能有男子长得如此精致,精致到甚至比过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女子。只是,明明笑起来应该很好看的人却紧绷了脸,非要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这份冷漠让侧着脸看向男子的他也不禁抿紧了双唇,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来,——也不知道为何,他见到青年的第一印象竟然是恼怒,随即竟又生出一个想要令那人露出笑容来的念头。
明明只是陌生人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人墨绿色的眸子,以及眼底闪过的莫名情绪。彼此视线相对的那刻,他甚至感觉到时空交错,并牵扯出一缕缕绵延的暧昧来。——不知为何,从来不记人的他,第一次那样清楚地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最诡异的是,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心底竟滋生出一股浅淡的不舍来。那份不舍在他的内心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最后使得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目送那人头也不回地、坚定地消失在拐角处。
对了,还有青年发际别着的那对橙色发夹,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真广收回心不在焉投掷到手机上的目光,开始绞尽脑汁思索起来,关于那对发卡。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发夹,橙色发夹,没有任何花饰的、无比简单的橙色发夹
啊、他想起来了!
真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一瞬间他猩红色的眼眸里爆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目光灼灼望向木质书桌最左边的那个抽屉,——他清楚地记得那里似乎也有一对橙色发夹!被他郑重收起来的发夹!
随即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书桌。随着抽屉的大力拉开,他的心脏竟也剧烈跳动起来。果然——,他的目光紧紧凝视着抽屉正中央,双手近乎颤抖地取出被小心翼翼存放着的那对一字夹。一样的橙色、一样的简单,再与记忆中那人别着的发夹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
真广的目光移到手中的一字夹上,上面有一些薄薄的尘埃,他用手轻轻擦去它。——这对发卡是三年前他车祸后唯一死死攥在手心的东西,也是唯一与他的过往紧密相连的东西。
那日,他醒来,发现手心中的发卡时面色无比惊讶,然后护士告诉他可能是他极为重要的东西吧,毕竟当初他被送过来的时候她怎么取都取不下来。她还打趣着说还以为是什么珍宝呢,却没想到是一副普通到极点的发夹。从护士的调笑中,真广直觉性地认为它们与他之前的记忆有关,就郑重其事收好了它们。可三年里无论他怎么寻觅,都没有相关线索,他也就渐渐死心,将它们尘封到了抽屉里。直到今天
想到这,真广猩红的眼眸里终于染上一点点的温情,面上冷漠桀骜的弧度也不禁柔和下来。橙色的一字夹、还有类似的深褐色短发、以及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轻而缓地摩挲着发卡磨砂的表面,心中渐渐涌起一个疯狂地假设来,——三年前,他是不是认识那个青年?
或者说,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少年是不是就是昨日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男子?
不可能吧,偌大的世界偏生就遇到了自己念想已久的人,——哪有那么戏剧性的巧合?这念头在真广的脑中滑溜了一圈,随即使得他低低笑出声来。当初那么疯狂地满世界寻觅都找不到,怎么可能在绝望放弃的时候轻易地巧遇?又不是在拍八点档的狗血剧!
大抵——。他微微抬起头望向窗外,嘴角不易觉察地缓缓绽开一抹弧度,天空依旧是如此的浩渺湛蓝,那是一种与梦境中漫无边际的阴郁全然不同的晴蓝。此时日头已然高升,和暖的阳光倾泄到他脸上,竟奇异地衬得他微微翘起的弧度越发显现出几缕遮掩不住的嘲讽来——
大抵、只是两个相似的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真广收回投掷到天幕的视线,只是依旧还漫无目的地把玩着手中的发卡。下一秒,刺耳的手机铃声炸响在这寂静的宿舍里。他瞥了一眼手机,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恼怒打电话之人打断他思绪的行为。然而,那人似乎显得特别有耐心,长久地拨打着,刺耳的铃声也自然是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他的耳际。
终于,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按下接听键。然后手机里传来他女友略带娇嗔的声音——
“真广,你醒了吗?你说过的今天和我约会的,可不许抵赖哦。呐,我现在过来找你啊~”
59第四幕
“这就是东京大学吗?”
初秋和煦的温暖阳光破开白云;在此刻倾泄无余;为眼前的学府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站在朱红色大门面前,吉野的视线一瞬间被掠夺;除了赞叹别无其他。——这就是经历岁月沉淀的学府啊;绝计不是“白羽星”那种高科技星球所能描摩出来的。而他,果然还是喜欢这种风格。
随即,他微微一笑;收回抬头凝望这高大雄伟建筑的目光,迈动步伐径直向前走去。
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各色树木;在秋风的吹拂下或越发盎然生长或绽放出最后的生命;形态各异。有多久没漫步在校园里了呢?还是这种偏近自然的学府。。。踩在银杏叶铺就的小径上;他的神思一阵恍惚。三年前,崩坏的世界,连碧蓝的天都看不到,更别说美好的景致了。而那三年,沉睡的他更是连半分直觉都没有。至于醒来后的“白羽星”——,吉野恍惚的神色渐渐回转过来,他的面容带出一丝恹恹的意味,科技创造出的人工自然罢了。
一面想着一面走着,自银杏林而来的温柔清风从他耳畔掠过,吹乱了他的深褐色额发。他伸手理了理,收敛起恍惚的神色,面容再次回归淡漠——
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找到宿舍吧,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吉野穿过林间小径,越过缓慢的坂道,沿着小路直抵尽头,终于来到一幢被绿树掩映的公寓楼前:米色的墙面,欧式的建筑,甚至还有各色仿古的现代装饰。
——这是小资与大气、复古与简约的碰撞,使得他从见到这宿舍楼的第一眼起便欢喜上了。
三楼,309室。
“是这里没错吧?”
吉野捏着行李站在暗红色的木质房门前,打量了一眼金属质地的门牌,再比对了一下手中纸条上的地址,不确定地喃喃自语道。
踌躇半日,他终于伸出右手,食指曲张成一个弧度,反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咚咚咚”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只是没有人应答。他又坚持不懈地敲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人过来开门。
静悄悄的走廊上,唯有沉闷的声音回荡着。
吉野凝视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终于收回右手,微微蹙起眉峰,——是没有人吗?
他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多,按理说这个时间点那人应该还在睡觉啊,难道三年的时光强大到能改变一个人的作息,或者说,那人是有约出去了?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看了看那扇暗红的门——依旧是紧闭的。好吧,看来他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呢。吉野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捏着行李的左手紧了紧,心底暗自盘算着只能晚些时候再来了。
然而,在他准备转身的那一刹那,门开了。他前倾的姿势就